第112章 八卦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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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雲雪宗地底的陰暗故事差不多有了結局,只是後續的事情還得商議解決。
初代祖師是不是人先不談,僅僅是一個宗門的宗主和副宗主都死了這件事,就足以動搖雲雪宗的根基,更何況,副宗主貌似還和傳聞中的異物會有關。
這些皆是要小心處理的事情。
薛長老看著季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一時有些懵逼,說道:“為什麼已經結束了,他還要趕著去當門房,還一副害怕去遲的樣子?”
寧紅魚思索道:“也許是因為按照雲雪宗的規矩,應該很快會發工錢了,再加上臨近過年的原因,工錢還會漲一截。”
薛長老下巴都要掉下來,驚訝道:“就因為這?”
寧紅魚點頭,說道:“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來。”
因為口頭上威脅扣一千兩銀子,就敢把自己提起來的人,季缺是獨一份。
薛長老依舊有些凌亂。
她還是想不通,一個手中劍千變萬化,能擋住孤辛那種老妖怪上百招攻擊,並把對方腦袋從脖子打到襠部的人,為了門房那點工錢竟跑得比兔子還快。
隨即,她想到自己遭到重創的身體,不由得感嘆道:“這次應該算是老身遇到過的最可怕的劫難,沒想到竟然有命回來。”
從猜測副宗主李雨霖有問題開始,這事件的情況就一直直轉急下,別說一個副宗主了,就連兩任宗主,甚至祖師都出了問題,可以說是倒黴到了極點。
而寧紅魚也有類似的感受。
說實話,即便在南邊那種詭譎複雜的環境中,她每次斬妖除魔都算得上游刃有餘。
她以為這次來北地,會更輕鬆,可不管是許青青事件,亦或是這次雲雪宗的長生禍事,都讓她感到棘手。
這一次雲雪宗事件,近乎將她逼到了絕境。
她因此受了傷,從出生到現在最大的傷,特別是她的這隻右眼,嚴重使用過度,不知道要療養多久才能恢復。
這雲雪宗的詭事可謂幾百年都沒曝出過,而她一來就遇上了,還遇得徹底,真不知道這什麼運道。
萬幸,一切都得到了有效解決,就像是傷口的毒透過刮骨的方式颳了乾淨,這過程雖然痛苦,卻也算一勞永逸了。
......
季缺幹si了陳寒石後,又連夜值了一晚上的班,之後更是安慰了白露一番,說沒事了,這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這相當於一次幹了快五十個小時的活兒沒閤眼,已不是什麼996比得了的。
白露也有些驚訝,那就是籠罩在她身上的詭異感真的消失了,自己也不再做怪夢了。
她不禁好奇道:“季哥哥,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季缺解釋道:“宗門裡藏著妖邪,我層層上報,那妖邪就被誅殺了,你自然就沒事了。”
白露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困惑道:“上報?我也和師尊說過這事,結果她就叫我來丹房拿寧神丸吃,叫我別胡思亂想。”
季缺解釋道:“我是門房嘛,門房再怎麼說也是守護宗門安危的職位,我說的話他們自然是願意聽的。”
白露的眼裡一下子充滿了崇拜的目光,忍不住感嘆道:“季哥哥,你好厲害,如果這次沒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之後,她又想起了什麼,暗自思索道:“窩這第一次出門學藝就遇到了妖邪,這運道果然不適合修行呢。得和娘說說,如果不用修行就好了。”
隨即,她又看向了季缺,不由得暗道:“其實在這裡學藝也挺好的,至少季哥哥也在這,就是伙食太難吃了。”
做完這一切後,季缺有些乏了。
他剛回到自己住處,一眼就看到了林香織正窩在那裡,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其實林香織昨晚就看到季缺在那裡當門房了,可是想到對方和她說過當諜子要低調的事,於是一直忍著,沒有上前去問他之前一天一夜去哪兒了的事情。
她嚴重懷疑對方是偷偷去吃鹿肉了,還沒帶上她,因為她從對方換下的衣服上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到季缺收工,結果這傢伙又去安慰“小姨子”去了,這讓林香織這隻貓貓很生氣。
敢情自己還是比不過一個外人。
於是季缺回來後,她生氣的沒有理他。
她本以為對方看到她的臉色,會來討好她,誰曾想,這傢伙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跟一頭豬一樣。
喵喵喵!
敢情本姑娘是空氣是吧?
說著,她就跳到了季缺身上,要將這丫弄醒。
結果只聽見喵的一聲,季缺返手摟住她,當個抱枕一樣摟在懷裡。
“季缺,你幹嘛!喵!”
季缺模模糊糊睜開了眼,一臉睏意道:“啊,是林姑娘啊,我好累,睡醒了再助你修行。”
“也是,我們好久沒有一起修行了。”
說著,他就再次睡了過去。
“你這不要臉的,誰要你助我......”
一時間,喵喵震怒,想直接糊季缺一巴掌,結果還是沒有下去手。
嗯,這傢伙睡著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可惜,是個渣男!
季缺一連睡了五個時辰才悠悠醒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輕嘆聲。
他剛醒來,就聽見林香織的聲音哀怨的響起——“你這兩天去幹嘛了?”。
季缺想了一陣兒,說道:“幹活,幹了好多活兒。”
林香織氣悶道:“你能有我查到的線索多?”
“你查到了什麼?”
“這裡的飯堂廚子,據說是宗主的親戚。”林香織嚴肅道。
季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這裡伙食這麼難吃這廚子都沒被打死。”
林香織傲嬌道:“你那邊有什麼進展?”
季缺回答道:“差不多完事了吧。”
林香織開口道:“什麼叫差不多完事了?”
季缺想了想,回答道:“先是發現副宗主是白麵人,死在了自己密室裡,後又發現宗主是個壞蛋,在煉邪丹,於是把宗主打死了,再然後回來當了一晚上門房,再睡了一覺,就到現在了。”
林香織聽了一陣兒,一臉震驚道:“敢情你消失的一天一夜,把別人家宗主和副宗主搞死了?”
季缺解釋道:“準確的說,是宗主和副宗主狗咬狗,先把副宗主咬死了。”
之後,他就把自己的經歷簡明扼要的訴說了一遍,直聽得林香織頭皮發麻。
特別是聽到有關“長生”的故事時,林香織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她的整個師門,也是因為類似的“長生”、“羽化飛昇”之事近乎全滅。
同樣的,這件事也和異物會有關。
想到異物會,季缺一下子坐了起來,說道:“不行,我還得去李雨霖的那間書房一次。”
這次異物會的人死得太過突然,之後他又被瘋子般的陳寒石和水底那頭大魚吸引了去了注意力,以至於忘了李雨霖那裡可能還藏著和異物會有關的重要線索。
他猜測,異物會這次算得上是翻車了。
他們以為放一個李雨霖進來,就能控制住雲雪宗,畢竟雲雪宗宗主陳寒石大限將至,又是一副經常閉關不問宗門事務的樣子。
誰想到,陳寒石會是這樣一個狠角色,為長生和成仙不擇手段,又靠著蛻皮和換身體活了八百來年,那裡是肯輕易被異物會控制的主兒。
異物會的這次翻車,說不定還是個突破口。
於是季缺沒有耽誤,就要出門。
林香織決定一起去。
這時已到了下午時分,臘八節過後,整個雲雪宗儼然多了一點年味。
雲雪宗修行並不隔絕塵緣,所以每當這個時候,不少宗門弟子已著手歸家。
季缺一人一貓無聲穿過了人群,繞過了後山的警戒,來到了那片紫竹環繞的洞府前。
循著之前的記憶,季缺來到了那處茶室裡,學著寧紅魚的樣子開啟了密室機關,鑽了進去。
這密室裡依舊靜悄悄的,十分幽邃。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結果剛進入那房間的瞬間,季缺忽然往旁邊一個翻滾,轉身一記回馬劍。
林香織被嚇得毛髮豎立。
只見這並不寬敞的密室裡,一個只睜著左眼的年輕女子手持著紅刀,和季缺對峙著。
那妖豔的刀身離季缺的脖子只剩下了0.01公分的距離,激得他脖子上的肌膚都顫慄起來。
而他的千機劍同樣斜在對方脖子附近,嗚嗚的風聲吹得她額前的髮絲凌亂。
林香織躲在季缺懷裡,嚇了一跳。
這時,寧紅魚收刀,說道:“現在才來。”
季缺收劍,說道:“你在等我?”
寧紅魚說道:“不算吧,多呆了一陣兒而已。”
這時,她看向了季缺懷中林香織,說道:“上次也是這隻貓,你養的?”
說著,她很自然的把林香織提了過來,抱在了懷裡。
林香織只感到一片沉甸甸的柔軟,被對方撫摸著,一臉戒備。
不得不說,對方這擼貓的姿態還很熟練。
寧紅魚說道:“除了這隻面具外,就這點密文有點價值。”
說著,她就從懷裡抽出了一張面具和一卷紙,扔給了季缺,繼續擼貓。
季缺看著這溫熱卷宗上的墨跡,一下子一個頭兩個大,說道:“這是什麼啊。”
上面的“字”簡直跟鬼畫符一樣。
“這是異物會的異文,我只能看懂她隸屬於一個名號為‘穀雨’的人,其他的得找專人去解讀。”
這一瞬間,林香織渾身毛髮都豎立了起來。
穀雨,異物會名號為“穀雨”的人,不就是大師兄羅雲嗎?
這一刻,她彷彿回到了棲霞山裡,回到了那片陰暗的時光裡,甚至看到了師父同門們長滿羽毛的模樣,以及自己的屍體。
寧紅魚不由得低頭下頭來,疑惑道:“它怎麼了,忽然很怕的樣子。”
季缺將林香織抱了過來,說道:“也許是你太兇了。”
寧紅魚疑惑道:“有嗎?”
兩人又檢視了一番,確認沒有什麼新發現。
至於李雨霖的那半截屍體,據說已被薛長老帶走了,畢竟留在這裡嚇人也不好。
按照寧紅魚的計劃,基本是這等這卷異文破譯得差不多了,再看有沒有機會直接進入異物會內部打擊。
“差不多,該有尊者出手了。”寧紅魚分析道。
降魔樓內,天階降魔者之上,還有幾位尊者位於高處,可以說是降魔樓的戰力天花板。
如今這裡北地山雨欲來風滿樓,是時候讓他們高個子出來頂一頂了。
中途,季缺說道:“我聽說,前不久清氣司那邊得到一份卷宗,就和這異物會里叫‘穀雨’的傢伙有關,那案子好像是涉及了棲霞觀滅門禍事,你可以拿來比對一下。”
聽到季缺故意提起這件事,窩在他懷裡的林香織不由得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哼,還算有點良心。
聽他這麼說後,寧紅魚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向了他。
季缺一下子緊張起來,說道:“上峰,我這不是教你做事,只是建議。”
因為上次被威脅扣銀子的事,他對這個女上峰變得越發尊敬,說話很注意語氣的。
寧紅魚思索道:“不是,清氣司那邊的訊息你也知道得這麼深?”
按道理,這種訊息即便是她這個層級的人不親自去過問,都不會知曉。
季缺解釋道:“運氣好,無意間聽到的。”
我總不能告訴你,這訊息是我親自匿名舉報的,訊息來源就是懷中這隻貓吧?
兩人一貓已到了密室出口附近。
結果這時,寧紅魚忽然頓住了腳步。
密室的入口沒有關閉,因為季缺只看到了寧紅魚如何開啟的,卻沒看到怎麼關的。
而剛好,外面有人。
兩人一貓皆沒有動,
這時,外面的人身影一個變幻,應該是跪了下來,開口道:“白靈霜數日未見師尊,修行有些困惑,特來請教。”
聽到這個名字,季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前不久剛和自己解除婚約的人嗎?
而另外一邊,寧紅魚和林香織的表情則有些精彩。
寧紅魚用唇語說道:“她是白家二小姐白露的姐姐,你應該很熟吧?”
季缺之前和她講經歷時,和她說過和白露的事,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並很快知曉了白露的身份。
相較於白露,白靈霜要更為出名。
寧紅魚這次來北地,除了降魔樓這邊的事外,就是想看看北地的這些天驕水平。
白靈霜算其中一個,所以她知道對方。
季缺搖頭,老實用唇語回答道:“不熟,只和妹妹比較熟。”
寧紅魚獨眼放光,說道:“那她知道你和她妹妹混在一起嗎?”
寧紅魚對白靈霜的評價是“尚可”,或者說“一般”,老實說,相較於對方的修為水準,她如今對這種八卦更有興趣。
季缺搖頭。
他覺得,對方暫時應該不知道吧。
因為之前即便有婚約在身,可從頭到尾,他就沒和對方正式見過面。
寧紅魚一時八卦心氾濫,追問道:“那姐姐和妹妹比,你更喜歡姐姐這種的,還是妹妹那種?”
聽到這個問題,季缺有些懵逼。
這女上峰平時這麼殺伐果斷的一個人,平時也這麼喜歡八卦嗎?
要是換作一般人這麼八卦他,他早就讓人滾蛋了,除非給錢。
隨即,他想到自己賞金還沒有領到,只能態度“和藹”道:“妹妹。”
寧紅魚興奮得小拍了一下手,感嘆道:“原來你喜歡甜甜的這種啊。”
旁邊,聽見兩人八卦的林香織都要急死了,恨不得立馬告訴寧紅魚——“外面這女人和他有過婚約啊,曾經還算是他未婚妻。”。
“這才是讓人興奮的點啊!”
這時,外面的白靈霜輕輕咳嗽了一聲,疑惑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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