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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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滿身瘡痍的星野涼艱難地爬回家裡,身心俱疲地把自己扔在床上。
可樂疑惑歪頭:“喵?”
它在床邊徘徊了一會,噌地跳上|床,伸出爪子試探性地碰了碰床上的男生。男生把臉埋在被單裡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可樂震驚:“喵!”它養的兩腳獸死了!
“我沒逝......”聽著它焦躁的叫聲,男生的聲音透過床單悶悶地傳來。他艱難地翻了個身,呢喃道:“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真的打不動了......”
可樂蜷縮在他身邊舔毛。他看了它一會,閉上眼數了三秒,然後一鼓作氣地坐起身,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嘴裡還在嘟囔:“這些人都是魔鬼嗎?一個個的,練完這個練那個。我算是知道夢裡的那些人為什麼打這麼久了,敢情現實裡的高中生也這麼打......”
“這麼說這個夢還挺真實的?”星野涼動作一頓,又立刻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連這個夢都真實的話,莫非現實中真的有我這樣的排球?”想到自己平時打的球有可能是他同病相憐的同胞,他又是一陣擺頭。
圍觀了一切的可樂淡定地換了只爪子舔。很好,它家兩腳獸又恢復正常了。
像往常一樣做好貓飯,星野涼迅速衝去浴室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等他出來後,又把貓咪吃完的飯盆拿去清洗。做好一切,他強行按捺著躺下的衝動,全身拉筋放鬆完後才小心地拉開被子躺下。
他放任自己陷進柔軟的床裡,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睡著前的那一刻,星野涼的腦子裡迷迷糊糊地閃過一個念頭。
今天都打這麼久了,應該不會做夢了吧?
——呵呵,怎麼可能?
感受到頭頂一道強光,星野涼感覺靈魂在從他的天靈蓋出走。想起自己睡前的那個想法,他彷彿聽到了上帝在笑著對他說:“你想得真美。”
想得真美——
真美——
美——
你媽的,為什麼。
是誰說的,人在累到極點的時候不會做夢?是誰?給他站出來!
星野涼罵罵咧咧地睜開眼,然後被強光亮瞎,又罵罵咧咧地閉上了。
他這造的是什麼孽......
星野涼默默地給自己翻了個面。算了,希望今晚能遇到像昨天那個一樣溫柔一點的——
下一秒,一隻手抓住了他。熟悉的被捏住命運的後頸的感覺讓他心頭一緊。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接著,他被拋到空中,一個大逼鬥下來,他以熟悉的旋轉方向和飛翔速度朝著地面砸去。
這熟悉的眩暈感......
怎麼又是你?!該死的左撇子!你這個星期也就歇了一天!還我昨天的溫柔小白毛啊!
星野涼擦掉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行了,溫柔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他今晚別被打死:)
看著朝他走來的人,他習以為常地躺平閉眼。
來吧,他已經準備好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星野涼一直以這樣的高速運動飛翔在體育館的空中。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星野涼已經從最開始的暈眩變成了現在的麻木,打球的人還是沒停下來。
星野涼:“......”
這人的持久力是不是有點離譜了?這是人?而且還是高中生?真的不是從外星來的恐怖分子嗎?
即便星野涼在心裡如何吐槽,他依然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打來打去。到後來,今天剛經歷了魔鬼練球的星野涼也不由得敬佩起這位夢中的同學。
同學,你是有點牛逼在身上的。
最後,沒辦法反抗的星野涼只好按照以前的習慣,觀察起這個人的姿勢和手法。
什麼?你問他過去的一週為什麼不觀察?
笑話。你來試試!他能用一週的時間適應這個旋轉也是全靠他前四年的經驗積累,換個人還能清醒嗎?
星野涼冷哼一聲,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有了點驕傲和優越感。帶著這個感覺,他沉下心,第一次開始觀察這個左撇子的打球。
嗯,拋球,助跑,起跳,這個大力跳發很漂亮......傳球,又是他,扣球——
幾輪下來,星野涼在腦子裡有了大概的圖示。這個左撇子同學,在跳發時,習慣在擊球前手指用力,給球帶上更強的旋轉。怪不得之前他會被轉吐......
然後就是接球,這人接球倒是不多,幾乎都是在扣球進攻。進攻的球路十分多樣,直線球和斜線球都能打,而且力度很強,所以對面的攔網幾乎攔不住他。
噫,要是攔網的是他,手得多痛啊。
不過這個多變的球路,和被接時砸在接球人手上的角度,怎麼莫名有點熟悉感呢......
星野涼在飛翔中陷入了沉思。
在哪裡遇到過?夢裡嗎?好像不是......那難道是現實?要說起左撇子的話,他最近遇到的就只有隊長一個,可是怎麼可能——
慢著。
星野涼的思緒突然一頓。白天裡接牛島若利100個球的痛苦記憶在他的DNA裡竄動。
不會吧。不可能吧?
但只要一聯絡在一起,再去看這個左撇子的打法。
這,這不能說是毫無關係,只能說是一模一樣啊!
看看這高大的身影,看看這熟悉的暴扣,星野涼感覺自己此刻不存在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左撇子同學又是一個扣球進攻,星野涼帶著習以為常的旋轉砸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位置。
這一刻,他頓悟了,他大徹大悟了。
他的眼角甚至閃過一絲淚花。
如果這都不是隊長,那他白天裡接的那100個球就是在白白捱打!
清晨的陽光被死死拉緊的窗簾擋在外面。這本應該是一個閒適的週末。
昏暗的房間裡,少年渾身一個激靈,猛地乍醒。旁邊的三花貓毫無所覺,仍然香甜地沉睡著。
躺在床上的星野涼毫無靈魂地盯著頭上的天花板,彷彿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此時此刻,他覺得他的世界就如同這個房間一樣昏暗,帶著讓他眼前一黑,寧願自己從沒有醒來的魔力。
一滴不存在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為什麼?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經歷這樣的事?為什麼是他?
累了,毀滅吧這個世界,他真心的:)
*
又是一個痛苦的週一。寒河江勇將走進教室,坐下,回頭。
寒河江:“我去!!”
寒河江:“......”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憋出來一句:“今天是幾年幾月幾號?”
帶著比上週更加難看的臉色的星野涼:“......”
開啟手機確定自己沒有穿越之後,寒河江勇將這才鬆了口氣,上下打量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這次真的沒事?”
星野涼頂著雙死魚眼看著他:“呵呵。”
“還能嘲諷我,看來確實是沒事。”寒河江放鬆下來,“你這又是怎麼了?不會又感冒了吧?不應該啊,這兩天天氣轉暖了,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不可能會連續兩個星期都生病啊。”
“不。”星野涼撐著腦袋,語氣幽幽地說,“你大哥我只是悟到了些人生道理。”
“好嘞,您說。”
星野涼臉色沉痛地開口:“當人痛苦到極點的時候,是真的會麻木的。”
寒河江:“......”
他試探性地問了句:“你真出家了?”
星野涼:“......”
他擼起袖子,緩緩開口:“我如果要出家,應該就是為了把你揍死,然後再幫你超度。”
寒河江:“!!!”救命啊!這個人要謀殺親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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