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東邪，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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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黃蓉就離開了院子。

郭襄和郭破虜留下。

小六說道：“還是黃幫主說話好使。陳康大叔拒絕郭大俠幾次了，黃幫主來一次，陳康大叔就答應收郭襄和郭破虜為弟子。”

張癩子嘿嘿一笑，說道：“黃幫主是女人。女人說話，肯定要好使一些。”

小六冷笑道：“陳康大叔可是有原則的人。”

陳康當然是有原則的人。

不見兔子不撒鷹。

沒點好處，陳康怎麼可能出力？

至於說郭靖和黃蓉給了陳康《九陰真經》，陳康早就還了這份恩情。

何況，郭芙在陳康的藤條教訓下，已然成為一流武者。

陳康不覺得虧欠郭靖和黃蓉什麼。

郭靖前幾次帶著郭襄和郭破虜來，不停地談大義，談交情。

陳康當然就拒絕了他。

黃蓉來，答應把桃花島的藏書給陳康一份。

相當於是再次跟陳康交易。

桃花島的藏書，是黃藥師一輩子的珍藏。陳康也好奇，那些藏書中，到底有什麼智慧和技術。

東邪黃藥師在“五絕”中，可能不是武功最強的人，但是他絕對是才華出眾，最風華絕代的人物。

武學、醫術、陣法、文學，黃藥師全部精通。

黃藥師雖然爭奪過《九陰真經》，但是他沒有修煉過這門武功。

黃藥師的武功，全部是自創。

像彈指神通和落英神劍掌這些絕學，皆是自創。

能自創武功，比起那些只懂得修煉武功秘籍的人，要強太多了。

可惜，黃藥師這輩子都沒有創出一門比肩《九陰真經》的武功。

張君寶問道：“師父，你真打算收郭襄妹子和破虜弟弟做徒弟？你以前不是不收他們嗎？”

陳康說道：“黃幫主給了好處，我不好拒絕。”

張君寶說道：“師父，你好像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得失，討要好處。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陳康說道：“錯。我是在追求公平。”

張君寶錯愕，疑惑道：“公平？”

陳康點頭說道：“免費奉獻，不計得失，掏心掏肺傳授別人武藝，我怕別人說我無事獻殷勤。而且這樣做，會失了平常心，時間久了，就感覺自己吃虧，不能長久。價值交換，對自己公平，對別人公平，此乃雙贏。可以長久。”

陳康三十多歲之前，是生活在商業資本社會。做任何事情，都要金錢，都是交易。

哪怕是結婚，也可以看成是一場交易。此等價值觀，扭曲得不像樣子。

可是沒辦法，大環境如此，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陳康活在這樣的社會環境，把等價交易當成了公平的事情，當然就可以理解了。

這和傳統道德無關，更和對錯無關。

哪怕陳康把釣蟾勁傳給郭靖，那也不是免費，而是郭靖跟陳康分享了他的武學心得。

依然算是一場交換。

陳康的這種等價交換即正義公平的價值觀，沒有絲毫人情味。卻最大程度保證了公平公正。

至少沒有欺騙的成分。

張君寶點了點頭，感覺陳康的話有道理。

可是。

張君寶隨即問道：“不對啊。師父，你傳授我武功，是不是也是一種交易？”

陳康說道：“我傳授你高深的武功了嗎？我能教你的東西，你大伯張至遠都會。你用的資源，全部是老張給你提供。你能有現在的武術成就，跟我的關係不大。”

陳康只是教張君寶武術基礎。

基礎的東西，張癩子他們都會。

只不過，陳康教張君寶的時候，可能會更精細一點。

如果張君寶沒來襄陽城，而是跟覺遠去了少林寺。那麼現在張君寶怕是已經學到了部分九陽神功。

張君寶現在才十四歲，就已經學會了內家拳呼吸法和太極纏絲勁，而且正在研究陰陽之道。

至於說，張君寶的命運有了改變，到底是好還壞，真不好說。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張君寶將來一定能成為武學大宗師。

陳康看了一眼張君寶，說道：“君寶，郭襄和郭破虜的武功，就由你來教。”

張君寶驚訝道：“啊？我來教？師父，我才十四歲。我自己都還有一些東西沒學明白呢。”

陳康說道：“你是少年宗師，武術基礎比其他人更紮實。論實戰能力，你的武力堪比十年前的金輪法王。你教兩個小孩子武功，綽綽有餘。”

張君寶說道：“可是，我沒有教過別人武功啊。”

陳康說道：“不會就學，凡事都有第一次。沒人天生就會。”

……

黃蓉回到郭府。

郭靖說道：“陳康同意收襄兒和破虜了？”

黃蓉衝著郭靖翻了個白眼，說道：“靖哥哥，你和陳康打交道十年了。他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不給陳康好處，他們怎麼可能收襄兒和破虜。”

郭靖說道：“我以為，憑藉咱們兩家的關係和交情，不該談這些。沒想到，陳康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沒變。”

黃蓉說道：“交情歸交情，交易歸交易。靖哥哥，其實，跟陳康這樣的人打交道，倒是簡單。只要公平交易，就沒有那麼多的鬼心思。”

黃蓉在襄陽城這些年，跟很多的官場人物打過交道。

哎。

跟官場的文官談話，那才叫一個累。有什麼話，不明說，讓人去猜，猜對了，明白對方的意圖，那麼一切好說。猜錯了，弄巧成拙是小事兒，要是得罪了人，就是大事情。

要讓黃蓉選擇，她更願意和陳康打交道。

畢竟，陳康非常簡單，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猜“謎語”，更不玩文字遊戲。

比如說陳康想要武功秘籍，就從來不打馬虎眼，而是直接開口討要交換。

郭靖問道：“這次你又和陳康交換了什麼？”

黃蓉說道：“我答應把我爹的藏書抄錄一份，送給他。”

郭靖看了黃蓉一眼，說道：“岳父的藏書，那可是他一輩子的珍藏。我們家的東西，被陳康掏得差不多了。”

黃蓉說道：“為了培養襄兒和破虜，就算花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

也就郭靖的降龍十八掌還沒有給陳康。

降龍十八掌是丐幫的嫡傳絕學，只有歷任丐幫幫主有資格學。

郭靖雖然不是丐幫之主，但他是洪七公的傳人，是黃蓉的丈夫，相當於是丐幫自己人。

陳康想要學降龍十八掌，整個丐幫怕是不會同意。

降龍十八掌只是一門掌法，練了以後，對增強身體素質好像沒什麼大的幫助。

何況，陳康的八卦掌足以硬抗郭靖的降龍十八掌。

就在此時。

一個青衫老者走進郭府。

黃蓉驚喜道：“爹。”

郭靖站起身來，恭敬道：“見過岳父大人。”

青衫老者正是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

黃藥師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剛才的話，老夫全部聽見了。你們夫婦是江湖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為何要把襄兒和破虜送到他人處去拜師學藝？桃花島的傳承，不夠他們學嗎？”

黃藥師這輩子，只是輸給了王重陽。

其他人，黃藥師是誰都不服。

哪怕是已經死去的歐陽鋒和洪七公，還有做了和尚的一燈大師，黃藥師就沒服過他們。

黃蓉拉著黃藥師的手臂，說道：“爹，你不是不知道，我和靖哥哥不太會教徒弟。襄兒和破虜的天賦比芙兒更好。把孩子送到陳康那兒去，是想要他們學到真本事。”

黃藥師瞪了黃蓉一眼。

黃蓉和郭靖確實是不懂教徒弟。看一看郭芙、武修文、武敦儒被他們教成了什麼樣子，就知道夫婦二人的教學水平如何。

郭芙拜師陳康以後，好歹在藤條的抽打下，勉強達到了一流武者的水準。否則，郭芙肯定還是個二流武者。

陳康的大名，黃藥師十年前就聽說過，可一直沒有見過。

黃藥師說道：“那你也不能把桃花島的藏書全部給陳康。”

黃蓉說道：“爹，不給足好處，陳康可不會收襄兒和破虜。陳康這個人……不像是個武者，倒更像是個勢利的商人，他不偷不搶，喜歡搞公平交易。”

黃藥師冷哼道：“那也不用把桃花島的藏書全部給他。這個陳康，老夫倒要瞧一瞧，他是不是那麼有本事。”

黃藥師這次路過襄陽城，順便來看望外孫和外孫女。

現在黃藥師對陳康非常好奇，一定要見一見。

黃藥師問道：“芙兒呢？”

郭靖說道：“芙兒和耶律齊出去了。”

黃藥師橫了郭靖一眼，沒好氣說道：“你們真打算把芙兒嫁給耶律齊那個遼人？”

遼國早就滅亡。可耶律一族還有幸存者。

耶律齊是遼國皇族後裔，其父親耶律楚材，曾經是蒙古丞相。

可耶律楚材被處死了。

耶律齊叛出蒙古，投靠郭靖和黃蓉。

耶律齊人品和天資不錯，透過了郭靖和黃蓉的考驗。郭芙和楊過沒有緣分，成不了夫妻，那麼把郭芙嫁給耶律齊也不錯。

郭靖和黃蓉現在是把耶律齊當成入贅女婿培養。

郭靖已經打算把降龍十八掌傳授給耶律齊。

……

夜裡。

陳康已經睡了。

張君寶還在院子裡教郭襄和郭破虜武術基本功。

突然。

一個戴著面具的青衫怪人出現在屋頂上。

張君寶大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滾下來。”

張君寶腳尖點地，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跳起來。張君寶握住石塊，向青衫怪人擲去。

石塊速度極快，帶著撕破空氣的呼嘯聲劃過長空。

青衫怪人嚇了一跳，連忙施展輕功閃避。

“好厲害的小子！”

青衫怪人暗道。

張君寶抽出兵器架上的長劍，化作一道殘影，衝向青衫怪人。

陳康沒有真氣，可是張君寶從小練內功，真氣精純，輕功自然是厲害得很。

青衫怪人手握一根笛子，破解了張君寶的劍術。

張君寶的劍法有剛柔兩種力道，飄逸中帶著剛猛，速度極快。

雖然張君寶還沒有創出太極劍法，可是他把長劍控制得精細入微，對劍術有了自己的理解。

張君寶的劍術，不是陳康教的，陳康在劍術上可沒有張君寶的天賦，而且陳康也不擅長劍術。

青衫怪人瞳孔微微一縮，暗道：“這小子是誰，劍術簡單，可是招式卻能化腐朽為神奇。這小子的功力，竟然不在老夫之下！”

青衫怪人彈出一道指力。

張君寶揮舞長劍格擋。

砰。

長劍將指力擊散。

青衫怪人向後飄去，跟張君寶拉開了距離。

張君寶盯著青衫怪人，說道：“好凌厲的指力。莫非這就是彈指神通？前輩是東邪黃藥師。”

青衫怪人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說道：“能猜到老夫的身份，你小子有點眼力勁兒。不錯，老夫正是東邪黃藥師。小子，你功力深厚，劍術犀利，世所罕見。你又是何方神聖？”

張君寶抱拳，不卑不亢，說道：“晚輩張君寶，見過東邪前輩。”

黃藥師藉著月光，盯著張君寶稚嫩的臉龐，說道：“你就是陳康的弟子，那個被稱之為‘少年宗師’的張君寶？年輕，你太年輕了。”

黃藥師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跟張君寶這樣的少年宗師比起來，不服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