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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心下一慌,隨即又鎮定下來。
流雲會查到這個地方容棠並不意外,反倒證實了他的推斷:二皇子的功績的確是宿懷璟做出來的。
而如果宿懷璟跟床上這個病人有過照面,前兩輩子關於反賊餘黨的案子多半就不會是那個結果,所以宿懷璟大機率不在這。
只要宿懷璟不在,一切都好說,日後就算被懷疑,容棠也可以解釋自己是出城踏青的路上遇到小竹求救,心一軟才跟了過來。
思及此,他心下略定了定,先沖流雲躬身道謝,才轉過來看向那個病人,無奈得要命,又好氣又好笑:“你弟弟跪在路上求我救你,好不容易才把我求過來了,你一上來就要殺了我?”
沈飛翼注意力全放在門口突然出現的人身上,聞言怔了一怔,神色莫名地看向小竹。
小竹人都哭傻了,到現在才回過來神,猛地一下撲到床上抱住沈飛翼胳膊,生怕他再朝容棠飛過去一刀:“哥哥,你不要殺善人哥哥……他是來救你的嗚嗚嗚。”
容棠抱臂站在一邊,冷眼看向沈飛翼:“你弟弟有孝心,但你似乎很不稀罕?沒良心的東西,爺不救了!”
他佯怒,轉身就要走,小竹又忙不迭跑過來抱住他腰,臉埋在他身後,小火爐一樣的熱源源源不斷貼過來,淚水又打溼他一件外袍:“不要!善人哥哥不要走!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容棠見不得小孩哭,他本來就是裝給沈飛翼看的,見狀心下微酸,下意識摸了摸小竹頭髮,側過臉冷冰冰地看向沈飛翼:“你要不要我救?”
被子蓋著,容棠看不見沈飛翼哪裡受了傷,但他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不好,抿著唇死死地掙扎著。
良久,他終於卸了力:“多謝公子,在下‘陳飛’,今日冒犯公子,他日若能痊癒,定當為公子做牛做馬。”
容棠微訝,面上卻不顯,走出房門吩咐雙壽駕車去城裡找大夫。
雙福一眼瞥見他脖子上傷口,臉色白了一瞬,跌跌撞撞衝過來,顫著聲道:“少爺……”
“不要緊。”容棠搖搖頭,用帕子按了一會,直到不流血了才走到院中間。
流雲還沒走。
沈飛翼前後態度轉變雖然突兀,但是並不難理解。他現在一個人帶著兩小孩在郊外,若是沒大夫醫治,說不準隨時就會死去。
但他不能死,他要替義父和兄弟們報仇。
所以容棠給一個臺階他立馬就下了,可流雲……
流雲會出手救他這件事就很奇怪,救完他還不走更奇怪。
第一世被流雲毒死之後,第二世容棠特意花時間查過他。
他是宿懷璟在蜀地撿到的孤兒,見到的時候才七歲,如今也不過十六歲,對宿懷璟很有一些雛鳥情節。
流雲幼時家中遭過難,性情變得冷漠,小時候有好長一段時間連話都不會說,張口只有“啊啊”聲,是宿懷璟找人治好了他。宿懷璟跟他,是君臣,也是手足。
他是宿懷璟身邊一把藏在暗處的刀,刀尖永遠衝著外側,全世界於他都無關聯,唯獨對宿懷璟言聽計從,也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
按照容棠對他的理解,流雲在這裡監視沈飛翼,那麼就算他剛剛被沈飛翼殺死躺在地上變成一具屍體,流雲都不會眨一下眼睛離開哨點。
除非……
容棠眯了眯眼睛。
除非流雲判定他的出現會擾亂宿懷璟的計劃。
容棠不動聲色,走到流雲面前,再次彎腰抱拳,行了個大禮:“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姓名?”
“流雲。”他聲音一貫的冷,要凍死誰似的。
容棠胳膊上起了一陣細小的疙瘩,笑道:“在下寧宣王世子容棠,承蒙流雲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若有在下能幫上忙的地方,還請流雲公子一定不要客氣,在下定當任你驅策。”
流雲沉默地看著他,眼神是不近人情的冷淡,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解:“哦。”
說完他轉身在院子裡找了個梅花樁就立了上去,目光冷默地望向開著門的竹屋,從暗中盯梢變成了光明正大的監視。
沈飛翼大概早就知道這邊有一個高手盯著自己,見狀除了最開始打照面時的怔愣,之後便閉上眼睛假寐了。
容棠很有自知之明,不摻和他們倆,而是跟著小竹去餵雞,順手把蜜餞全分給了兩個小孩。
大夫是申時三刻到的,陽光暗了些許,容棠今天出門沒帶大氅和圍脖,到這時候已經有些冷,還有點犯困,乖乖地捧著手爐看大夫治病。
沈飛翼體表有很多道刀傷,新傷疊著舊傷,一道道的很是駭人,最新的一條從左肩一路斜切滑到腰腹,他有處理,但大概是氣力告竭,沒處理得好,傷口感染了,情況不容樂觀。
小竹跟另一個小孩啞著聲哭,容棠看不下去,走之前留了些碎銀子,告訴小竹每隔兩日便去城裡找大夫再來看一次診,實在不行可以去寧宣王府找他。
流雲聞言神色微頓,偏過頭依舊用那種有些疑惑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容棠衝他笑笑,轉身跟大夫前後上了馬車回城。
他原本是想將雙壽留下來照顧的,但是一來還是那句話,不能太刻意;二來沈飛翼身上的傷一看就是仇家追殺,雙壽一個半點武功不會的小廝,萬一撞上了就是送死。
反正流雲在,他今天跟自己撞了面,必然會告訴宿懷璟。這樣一來,依宿懷璟那個多疑性子,就算這次不來見沈飛翼,應該也不會直接把他交到二皇子手裡。
而且,兩天後大夫再來問診的時候,容棠可以再跟他來一趟。
解決了這一樁事,容棠心裡鬆快一大截,敲了敲車門,道:“聽說城外西郊有一家桃花糕做的很好,回去的時候買一份帶著。”
他不是很喜歡吃甜膩膩的糕點,但是宿懷璟喜歡,明天可以讓人送給他。
容棠習慣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將想法說給系統聽,系統這段時間狀態不是很好,大多數都只是陪著他,聞言問道:【你不自己去?】
容棠:“我脖子受傷了,去的話容易被他看出來。”
【哦。】系統說。
它明明只說了一個音節,容棠卻莫名覺得不妙,他蹙了蹙眉:“怎麼回事?”
【宿懷璟剛剛就在院子外面。】系統說。
由於宿主不做任務,宿主被限制了許可權,系統也被限制了大部分功能,每次動用許可權檢視人物狀況都是很耗能量的一件事,它一般不做。
可是剛剛的流雲跟它以往認知的流雲出入實在太大,走之前它還是探查了一下週圍環境,果不其然便在院外看見了宿懷璟,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心腹,行風。
容棠張了張嘴巴,似乎有些愣神,片刻,又無奈地輕輕笑了一聲:“麻煩了。”
【?】
“明天早上你早點喊我起來可以嗎?”
【做什麼?】
“哄崽崽。”容棠笑道。
想了想,他掀開車簾,語音帶笑:“還是買兩份桃花糕吧。”
-
竹林小院。
容棠走了之後,流雲看也不看沈飛翼,轉身便掠了出去。
身後不遠的一塊空地上,行風一臉緊繃,手心死死地攥成拳。
“主子。”流雲道。
少年面若皎月,瞳色微淡,一眼看去會覺無比溫柔,細看卻是無邊冷漠。
宿懷璟頷首:“他回去了?”
“是。”
“嗯。”宿懷璟身形終於動了,抬步向竹屋走去。
行風猛地跪下磕頭:“求主子開恩,饒過飛翼!”
宿懷璟腳步停也不停,似是淺淺笑了一聲:“我若是不呢?”
“主子!”行風心中大慟,面色駭然地望向宿懷璟背影。
宿懷璟徑自走向竹屋,晚霞已緩緩漫了上來,灑下一地碎金。院子裡兩個小孩一個在熬藥一個在做晚飯,宿懷璟一路走到房間裡都沒人發覺。
直到他關上門,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沈飛翼才睜開眼睛:“閣下終於要動手了?”
屋外有人監視這件事,他是在前天夜裡才發現的,原以為對方很快就會動手,自己如今臥病在床,是再好不過的時機。可不知怎的,那青衣少年竟跟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在院外又守了兩天。
他便知道幕後另有其人,想來正是屋子裡這個。
沈飛翼不怕死,他只恨自己沒能殺了狗皇帝,也恨自己竟沒來得及將小竹小野送出去,他抿了抿乾澀的唇,道:“不知閣下是哪路豪傑,我今日落入你手也算時運不濟。只一點,禍不及稚子,院外兩個小孩年紀太小,什麼也不知道,還望閣下放他們一條生路。”
宿懷璟輕輕笑了一聲,不知是諷是嘲:“斬草除根方不留後患,這個道理你不知道?”
沈飛翼眸色一凝,手在被下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
他留了三片刀片,方才在那富家少爺身上用了兩片,這最後一片,若是屋外那兩個高手不進來,他有三成把握一刀斃命……
宿懷璟卻突然問了個問題:“你認識他?”
沈飛翼微怔:“誰?”
“容棠。”
沈飛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剛剛走的那個小少爺,他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算了。”宿懷璟輕聲道,失了興趣一般,放下茶盞,緩步向床榻走去,身後瓷杯卻在瞬間之後龜裂化作齏粉灑落一地,恰好沒沾上他一分一毫。
沈飛翼見狀,心下一驚,刀片在手中握緊了幾分。
宿懷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情淡漠,唇角卻勾著抹笑意:“沈飛翼。”
“!”沈飛翼眸光一凝,顧不得自己身體已是強弩之末,翻身向前,反手勒住宿懷璟,刀片緊緊抵著他頸項,“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沈飛翼是義父給的名字,這些年他行走江湖用的是化名而非這個。
宿懷璟愈發無趣,垂眸看了一眼刀尖,冷聲道:“沈青說他的義子魯莽草率,心性不定,應該去軍營歷練一番再回來……你便練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幾個字明明沒什麼變化,偏偏音調微沉,氣勢從容,彷彿天生自帶一股天潢貴胄的威懾力,令人膽寒。
沈飛翼手腕微抖,震驚地看向宿懷璟:“你怎麼……會知道我義父名字?”
宿懷璟抬手,沈飛翼甚至都沒看清他怎麼動作,只覺得手臂一麻,渾身沒了力氣,刀片滾落到地上。
宿懷璟轉身看向他,說不上什麼心情的,帶著點可惜,又有點暗藏的殺機:“你原本明天就該死的。”
沈飛翼現在根本不關心自己是明天死還是今天死:“你到底是誰!”
“我三哥帶你去了江南,你怎麼活下來的?”宿懷璟輕聲問。
宿懷璟歪了歪頭,孩子氣般地疑惑:“你活著,卻讓我三哥被砍了人頭?”
沈飛翼到這一瞬間,終於反應過來,他看著面前這張跟先皇幾乎一點也不像的臉,震顫了半晌,才抖著嗓音問:“七、七殿下……?”
-
是夜,寧宣王府。
容棠今日奔波了一路,晚間發起了低燒,睡前他有些無奈地對系統說:“桃花糕能放幾天啊?”
系統衝他翻了個白眼休眠去了。
容棠發燒暈倒是常態,他並不怎麼在意,只盼著明天能退燒,最好能不暈過去,不然桃花糕可能會壞。
半夢半醒間他有一種近乎窒息的感覺,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試圖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殺死他。
可最終那人卻鬆了手,一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哪怕人在夢中也能感覺到,容棠拼命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一句似乎帶著恨意的呢喃:“我給你一次機會。”
再然後便沒了聲音。
第二天是個雨天,容棠驚喜自己竟然醒了過來,更驚喜地發現燒居然退了,快快樂樂地拎著桃花糕就往外跑,雙福撐著傘一邊追一邊叮囑慢點慢點。
窗外陰沉沉的,下雨降溫,容棠圍了條圍脖,一整圈柔軟的兔毛搭在項間,他都沒忍住捏了又捏。
王府大夫給他配了膏藥,容棠一併帶著去找宿懷璟了。
進去的時候宿懷璟在下棋,倚在容棠常躺的那張美人榻上,見他進來手下棋招停了一停,回頭看向窗外綿綿春雨:“怎麼來了?”
可能是天氣陰沉,也可能是餘怒未消,容棠聽他語氣帶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比他們第一面相見還要冷上幾分。
容棠暗道不好,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將食盒放上矮桌,坐在一邊的圓凳上,抬起頭看宿懷璟:“我聽說這家桃花糕特別好吃,如今正是季節,昨天下午特意出城去買的。”
宿懷璟垂眸,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開口,一字一字從舌尖滾過:“特意?”
容棠不假思索地點頭:“嗯!昨天下午從你這回去我就出城了,結果路上遇見點事耽擱了一會兒,幸好趕上了!嚐嚐嗎?”
容棠這張臉其實長得很好,劍眉星目,挺翹的鼻樑,略薄的唇瓣,標準的美人相,被病氣侵染帶著幾分蒼白,反倒削弱了五官應有的凌厲,整體變得柔和,亮晶晶眨著一雙招子看向別人的時候,總容易讓人生出在跟小動物對話的錯覺。
宿懷璟視線動了動,停在他那一圈圍領上,不答反問:“冷嗎?”
“有點……”容棠先是頓了一下,然後肯定回答,答完似乎覺得宿懷璟反應過於冷淡,皺了皺臉,帶著幾分羞怯惱怒的模樣:“我昨天被人劃了一道,怕母親責備,所以才戴上的。”
說著他解開圍脖,怒氣衝衝地小聲抱怨:“你都不知道那人多過分,我好心好意幫他找大夫治病,他竟然想殺我!還好我躲得快,才只破了這一小塊口子。”
青年語調快速,又委屈又冤枉,顯露在外的脖子瘦長白皙,軟骨微凸,側邊一道已經凝固的血痕突兀地落在那片白上,莫名帶著幾分嬌俏的可憐。
而在劃痕之下,覆著的是五個圓圓的壓痕,那是被人單手掐住脖子才會形成的痕跡,豔麗、奢靡、又死寂。
可惜容棠毫無所覺,甚至大大咧咧地將弱點再次展露在劊子手面前。
窗外雨聲越來越大,前兩天剛種進來的樹很快樂地舒展枝葉吸收水分,宿懷璟垂眸,將手貼在了容棠脖子上,動作極其溫柔地輕撫了撫那道劃痕,手指卻逐漸跟按壓的痕跡對上:“疼嗎?”
容棠被迫仰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宿懷璟,小聲撒嬌似的:“疼……”
大拇指在傷口輕輕摁了摁,又漫不經心地滑到那顆脆弱易碎的喉結邊,宿懷璟輕聲問:“那我幫棠棠殺了他好不好?”
“……?”容棠愣了一下,不清楚是自己演過了頭還是大反派提前黑化了,藉著眨眼的動作掩蓋自己瞳孔微顫的事實,小聲道:“不好吧,人家還生著病呢。”
“嗯。”宿懷璟隨口應了一聲,手卻沒離開,拇指緩慢而溫柔地摁在容棠喉結上,不用力,只是輕輕摩挲著,“棠棠有騙我嗎?”
容棠似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宿懷璟,因為長久仰頭且喉結被按住,眼睛裡聚了一小灘水霧,卻還是明亮亮地搖頭:“我不會騙你的。”
宿懷璟聲音溫柔,語調清淺,卻令人生出彷彿要溺斃般的危險:“為什麼?”
雨聲越來越大,風溜了進來,容棠髮絲被吹著輕輕顫動,他歪了歪頭,自己向前傾了幾分,喉結被按得更深,側過臉,如這世間最溫順最適合被豢養的獸一般,將臉頰在宿懷璟手腕處蹭了蹭,喉結輕滾,聲音沙啞:“因為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保護你還來不及,怎麼會騙你?”
“吃桃花糕嗎?”小獸後退,笑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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