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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玉做事效率很高,短短几天內,王府上下便全都知道了世子爺要娶一位男妻進府的事。
寧宣王容明玉對他這位長子並沒有多少期待,也不盼著他成才或者健康,根據容棠前面兩世的瞭解,這位王爺對原主的態度相當模稜兩可可有可無。
活著,不過是王府多一張吃飯的嘴;死了,也只是祖墳上填一座墳頭而已。
至於府裡其他姨娘跟宗親,說實話,他們對容棠要娶男妻這事,除了舉雙手贊成,不可能再有其他想法。
若是在尋常人家,此事定會鬧得雞飛狗跳,偏偏發生在容棠身上是小事一樁。
遲早要死的人,又是尊貴無匹的世子爺,鐵了心要成親,誰也攔不住他,這樣的話娶個男人總比女人好。否則雖說身子不行,但萬一讓人家懷了身孕有了子嗣呢?
爵位先論嫡庶再論長幼,若是誕下長孫,就算容棠死了,這王府也落不到旁人手上去,所以他要娶個男人,最高興的莫過於那幾個庶弟。
因此容棠想娶宿懷璟進門,他原本以為要過的關卡只有王秀玉一關,可端懿長公主竟特意來過問,讓他有些訝異。
容棠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轉手吩咐雙福:“去書房將我前段時間抄的佛經拿來。”
端懿長公主年逾六十,誠心禮佛,容棠上輩子為了走捷徑接男主早些出冷宮,也曾經沒日沒夜地抄過佛經送到長公主府上。
只不過這一世抄佛經原只為了自己而已。
系統不問他為什麼,容棠也不主動說,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書房裡已經多出好幾本新抄錄的經書。不知情的看過去,還以為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在求佛祖諒解。
雙福用錦盒裝著經書,吩咐馬車停在門口,才領著容棠走了過去。
天氣轉暖,但容棠身子還是受不得一絲一毫的冷風,出門前雙福特意替他繫上了一件深紅色大氅。
寧宣王府離長公主府不近,馬車大約要行三十分鐘,容棠閉目養神,下意識進入系統空間看了一眼。
入目一片無邊無際的黑,他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帶著些許嘲諷的笑意,又退了出來。
相較別的穿越者,容棠真的很幸運,他不僅有三次重生讀檔重來的機會,甚至開局就刷到了一個名叫“上帝視角”的強力繫結金手指。
前面兩次穿越中,容棠的系統空間原本是一張三維立體圖,跟他在現代玩過的網遊差不多。
主要人物在介面中央,身側是周圍環境的等比例縮影,左上角有人物頭像跟等級,右上角是地圖縮略,點開能看見整個大虞的疆域圖,點亮錨點解鎖相關區域之後甚至可以花費做任務得到的系統幣進行傳送和視角切換。
而容棠作為穿越者,初始繫結的人物便是男主。
唯獨男主的視角是他不需要系統幣就可以切換的,男主走過的地方,系統會判定容棠也經行過,從而自動解鎖錨點。
這些穿越金手指對容棠來說,誘惑力真的非常非常大,以至於他最開始甚至有點飄。
容棠原本還說系統給的三次重生機會太多了,壓根用不到,直到真的死了一次又一次,他才意識到就算有所謂的“上帝視角”,他也不可能洞悉每個人內心想法。
而這次可能因為容棠鐵了心不做任務,主腦一生氣,關閉了他的許可權跟金手指,容棠再進系統空間,只能看見一片空茫。
系統察覺到他的情緒,輕聲喚了一下:【宿主。】
“我沒事。”容棠說,“看不見也挺好的。”
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問:“你是不是能看見?”
容棠記得他以前進系統空間的時候,經常會看見一團到處飄著的光,系統說那是它本體。
【能。】
容棠笑著:“你現在在哪呢?”
電流聲一晃而過,系統沒說話。
容棠靠在馬車上,車內薰香寥寥,漸漸的他竟然睡了過去。
黑暗覆蓋之下,是一張絢麗繁華的地圖,勾勒出一整個世界的縮影。
縮影的中心,皇都長街之上,一輛奢華的馬車慢悠悠經過,車內坐著一位少年,眉目淺淡溫潤,病症入了骨骸,從血液深處透出一股死寂腐敗的氣息。
可這氣息剛鑽出軀體,便又被少年臉上柔和的笑意壓了下去,生與死的矛盾,聚集在了一個人身上,好像隨時都能把他壓垮。
容棠靠在車廂裡淺眠,不為人所知的地方,有一團溫和弱小的光正團在他腿上,似乎是依賴,又似乎在取暖。
系統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我陪著你呢,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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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端懿長公主禮佛心誠,常年吃素,且過午不食,帶著闔府上下都一般習慣。
哪怕容棠空著肚子來,也只換來了一杯茶水,伺候長公主的嬤嬤恭敬但強硬道:“還請大少爺稍等片刻,殿下正在午休,一會醒來便會見你了。”
容棠笑著點了點頭,安安心心地坐在了客廳圈椅中,手裡翻看著讓雙福帶過來的佛經。
他有些餓,但也並非壓不住,佛經看著看著過了時辰,直到門口有動靜傳來,容棠才回過神,起身瞧見端懿長公主正被嬤嬤攙扶著進來。
剛剛午睡過,長公主頭上只插了兩根簡單的木質髮簪。
端懿和王秀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王秀玉出身矜貴,又是皇后的親妹妹,執掌王府中饋,哪怕有一個痴傻多病的兒子讓她憂心,在外人看來,寧宣王妃永遠是端莊威嚴進退有度的。容明玉並不是一個長情的人,王府小輩雖只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但後院養的妾室卻不止五個。
可是這麼些年來,妾室之間算計針對、爭風吃醋,卻沒有一個人敢鬧到王秀玉面前。
她跟她姐姐是同一個型別的人,單是坐在那裡,就是一副母儀天下的相。
王秀玉唯一一點自我和柔情,大概全給了容棠。
至於端懿長公主,很奇怪,不僅原文中關於她的描述很少,容棠這三輩子見過她的面也少得可憐。
上輩子為了救男主出冷宮,他求到端懿這,端懿只是跪在佛堂唸完一本經,然後頭也沒回,淡淡道:“知道了。”
第二天便聽說仁壽帝新請了師傅教授皇子學習,連在冷宮中的五皇子也沾光進了國子監。
端懿長公主身上有無與倫比的權勢,可遙遙一眼望過去,她卻只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不施粉黛、不配金銀。
不沾半分權貴,不涉一點陰私。如果不是知道人物背景,容棠壓根想不到便是這樣一個深居簡出的老婦人,幼年曾孤身屠戮猛虎,青年曾在朝堂之上與天下男人分庭抗禮,博回過一個“當世女相”的名聲。
她身上的戾氣和銳氣好似都被供香臺上的灰燻沒了,只剩下古樸平和。
容棠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祖母。”
“嗯。”端懿淡聲道,走到上手坐下來,讓嬤嬤重新給容棠換了杯熱茶,問:“聽說你身子好了?”
“勞祖母掛念,孫兒好多了。”容棠回道。
端懿那雙渾濁但又清明的眼睛掃視過來,上下一打量,竟笑了笑:“你竟也會撒謊了,看來是好了許多。”
容棠這身子,好是不可能好的,他前面幾輩子奮力做任務,於公,為的是‘天下大義’;於私,為的便只是待原主這幅身子撐不下去的時候,天道為他重新選一副身體活著。
容棠靦腆地笑開,沒有被拆穿的尷尬。
端懿揮了揮手,讓嬤嬤下去,視線落到他手邊放著的那本經書上:“看的哪本?”
容棠便將經書合上送到了長公主手上:“是孫兒自己抄的《金剛經》。”
端懿似乎有些詫異,順手翻開看了看。
字跡端秀,下筆溫柔,如鸞漂鳳泊,持筆的人力道不夠,便沒有刻意在筆鋒上下功夫,所求的只是清晰整潔問心無愧。
端懿翻了幾頁,容棠注意到她身周氣息柔和了些許:“祖母若是不棄,還請祖母收下這本經書。”
端懿應了下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說:“你母親說你想娶一位男妻?”
容棠一下打起了精神,他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認真道:“是。”
“她說對方是顯國公家遠房親戚,可有這回事?”
容棠:“有。”
端懿看向容棠,那視線不像長輩看小輩,倒更像在透過他眼睛直視靈魂:“顯國公的名諱在大虞是個禁忌,你可知道?”
“我知道。”
“即便如此你也要娶?”
容棠毫不遲疑:“即便如此,我也要娶。”
“一見鍾情?”端懿拉家常一般隨口問,容棠卻立時啞口,心中警鈴大作,一股沒來由的恐慌席捲全身,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撒謊了!她知道他從前沒見過宿懷璟!
容棠斂眸,心念電轉,急速思考應對方法,長公主卻輕輕笑了一聲,打破室內死寂:“一見鍾情也好,青梅竹馬也罷,我只問你是不是真的想將他接入府中?”
容棠思緒卡殼了半瞬,抬眸對上端懿長公主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撒任何一個謊言都會被拆穿。
良久,他輕聲道:“我是真心想將他接入府中,護他一輩子。”
端懿手指輕輕在茶杯上摩挲,視線越過他,看向門口,半晌,她才放下杯子:“那便娶吧,你父親那邊自有我去說。”
容棠緩了緩,緊繃的情緒終於鬆懈下來,他起身,拱手向端懿長公主行禮:“多謝祖母成全。”
端懿突然抬手敲了敲經書:“世上因由過錯,並非一本佛經就能承載的。”
容棠微微怔住,長公主卻起身,緩步向門口走去:“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你這次大難不死,自然有所因果,是好是壞都不必糾結。”
容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話裡意思,在原地待了許久,直到雙福進來,喚他回神:“少爺,我們回去吧。”
出長公主府的時候,容棠抬目朝對面看了一眼。
破舊的宅門依稀可見往日風采,牌匾處空懸,封條發黃,門口的石獅子被人砸斷了牙,一片死寂破敗的蕭瑟感冷然破空而來。
當年金玉滿堂,如今野草枯黃。
容棠回身,透過硃紅的大門望向公主府內,錦繡堆砌白玉做瓦,琉璃閃耀著日光,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假山造景,奢華程度放眼整個大虞也沒有幾家。
強烈的反差感坐落在同一條街上,這許多年竟也無人提出異議。
更矛盾的是,長公主分明樸素得要命,可宅子卻又這般奢靡。
他停留的時間長了些,雙福問道:“少爺,不回府嗎?”
容棠回了神,上馬車之前改了主意:“去松荊巷李府,路上經過鎏金樓打包一桌飯菜並一碟荷花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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