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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慕命府兵將副都統、極樂坊管事人羈押,就地軟禁了大理寺卿。又讓老誠穩重的兵士,看守極樂坊眾女,不許任何人接觸。自己則帶人快馬入宮覆命。
綠棠在宮門外等候時,遠遠看到丞相嚴敏中與侍中嚴書欽的車馬,看來嚴家父子已經進宮請罪了。
天色過午,綠棠一點沒覺得餓,她的胃裡堵得滿滿的難以排解。
焦急得等了一兩個時辰,蕭元慕終於出宮上了馬車。
“聖上怎麼定奪的?”綠棠急切地詢問,“禁軍佔地的案子,還是由殿下深查麼?”
綠棠太天真了。
就在剛剛的宣室殿內,嚴敏中、嚴書欽父子巧言令色狡辯,皇帝也因牽涉太廣為由頭,不願再繼續調查下去。
最終的判罰是,禁軍副統領與兩個校尉革職發配。大理寺卿由於查案不明,被調到禮部做閒職。京兆尹因三年前佔地案知情不報被牽連,發配至東海做縣承。
原禁軍統領嚴書轍,念身死不與追究。其父丞相嚴敏中,有教導不嚴之罪罰俸半年。禁軍統領的上司文侯,也同樣罰俸了事。
“這就完了?”綠棠瞪大了眼睛,“極樂坊佔地時多少家破人亡!殿下剛剛從花園裡挖出七八個小姑娘的屍體!都白死了?”
蕭元慕沒有回答她。
車鈴聲音陣陣,馬車路過西市。街巷上熙熙攘攘,沒人為死去的人鳴不平。
禁軍在京師私狎營妓逼良為娼,皇帝也覺得臉面上過不去。
他下令即刻剷除極樂坊,不再歸禁軍所有。極樂坊中現有營妓,一律脫籍從良。
同時尋找三年前外遷戶籍,能找到人口的,著令搬回原址,死亡的由戶部給與銀兩賠補。
“當年佔了三坊。還有寧順坊與永定坊被晉王與文侯強佔。皇帝不管了麼?”綠棠急問。
蕭元慕看著她急紅了臉,伸手摸摸她蓬亂的髮髻:“陛下近年來身體不好,不想興起大獄。”
綠棠意識到自己失態,捋了兩下耳邊碎髮,端正的坐回位子上,恢復了平靜的面容。
“殿下為剷除極樂坊,用了許多手段。巫蠱之物和禁軍統領印信的事,聖上沒有懷疑?”
極樂坊突然挖出巫蠱,屍體的荷包裡藏著禁軍印信,這種事只有糊塗蛋才會信,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蕭元慕做的手腳。
“聖上只看結果,找到禁軍印信剷除極樂坊,維護朝廷聲譽就是結果。他不會介意我怎麼做的。”蕭元慕靠著背板緩緩言道。
綠棠輕聲問道:“比起晉王,聖上更信任殿下。”
蕭元慕笑道:“未必是聖上信任本王,他只是想起用本王來平衡局勢了。晉王在把持朝政多年,文侯嚴丞相都支援他。聖上身體不好,太子又年少,一旦有變,上位的會是誰呢?”
綠棠沒想到二人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深。
她想起前世晉王蕭元輝最終篡位,不由得輕嘆道:“臣女本以為禁軍統領的位子,聖上會啟用殿下您推薦的人。”
蕭元慕娓娓言道:“禁軍被文侯把持多年,嚴書轍不過就是個幌子。文侯在禁軍中根基很深,不是一下就能奪去的。好在不是晉王兄的人親掌禁軍。”
“晉王早先就下毒暗害過您,如今您查出此案又得罪了他,今後怕他會再次謀害。”綠棠憂心道。
蕭元慕不在乎地笑笑:“他此刻該擔心的不是我這個弟弟,而是你伯父文侯。聖上精通權衡之術,這次暗中撥了晉王兄的面子,很快會安撫他的。本王估計,過不了幾天聖上就會降旨,准許晉王兄與你堂姐文紅藥婚約。”
若果真如此,蕭元輝確實會安心不少,未來岳父掌握禁軍,自然沒什麼可憂心的。他還陰差陽錯除掉了給自己帶綠帽子的畜生,只怕心裡還要暗中竊喜呢。
綠棠頗有些不滿意,氣鼓鼓地揉捏著手帕,冷笑道:“聖上還會驗查嚴書轍的死因麼?難道聖上不想知道何人是兇手?”
“陛下疑心是本王殺的。”蕭元慕淡然笑道。
“什麼?”綠棠震驚。
皇帝當然不會想到,禁軍統領會被一個小姑娘暗殺。
從利益考慮,行刺嚴書轍的必定是晉王、齊王這兩個親兄弟。畢竟兩位親王都想拿下禁軍統領的位子。
這次極樂坊查案,蕭元慕辦的這麼匪夷所思又完滿,不能不讓人猜想他早有預謀。
“臣女給殿下惹禍了,對不住。”
“沒什麼。既然是你動的手,本王並未枉擔虛名。”
蕭元慕說的很大氣,綠棠倒覺得更加愧疚。既然兩人已經坦誠至此,她覺得多說幾句無妨。
“晉王也有殺死嚴書轍的動機。文紅藥的姦夫是私密事,外人難以知道。可他也想親掌禁軍,聖上會懂得的。”
蕭元慕沉吟道:“聖上是有疑心。但調查嚴書撤死因的事,他不會讓本王參與,只會派宦官去。本王擔心,你的毒藥……”
綠棠連忙道:“臣女所用海棠毒乃是天下奇毒,無論是太醫還是仵作,都不會發現。何況,嚴書轍並非臣女這一點毒藥弄死的。”
“他還吃了什麼?”
“五石散。”
蕭元慕一聽五石散,不禁冷笑:“近些年來,京師服用五石散的人頗多,風氣是宗室皇族帶起來的,看來晉王兄下手比你還早。”
綠棠側頭想了一下,輕聲道:“若聖上要查嚴書撤死因,殿下就讓他們去查。查清楚了,聖上對殿下的疑心自然會轉移到晉王身上去。不但聖上會疑心晉王,連嚴丞相也會與晉王有嫌隙的。”
“你這瘋丫頭,腦子真是好用。”蕭元慕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嘆了口氣。
這個動作太過親暱,綠棠往後一縮,臉頰悄悄紅了。
蕭元慕微笑道:“還有個好事情。極樂坊剷除後,會退賠當初佔地的銀錢。你的三份地契本王讓尉遲幫你辦,退出來的銀錢,他會幫你在西市買幾處合適的宅邸商鋪。”
既然他要幫忙,綠棠自然求之不得:“臣女謝過殿下,也多謝尉遲長史。過幾日,臣女必過府相謝。”
她說去府邸親自道謝,不管是真心話還是客氣話,蕭元慕聽了都十分受用。
“經過這次,本王與晉王兄、嚴丞相、文侯都徹底撕破了臉,你我不能再這樣隨意相見。本王會派影衛暗中保護你,若有急事可由影衛遞信。”
蕭元慕心細如髮,並不像他表面上這樣粗魯莽撞。綠棠覺得頗為安心,也就沒有推辭。
馬車走到極樂坊附近的僻靜巷口,素素靈兒帶著文侯府的車馬等候在此。
“臣女告辭回府,殿下多保重。”
綠棠拜辭告退,蕭元慕拉住她欲言又止。
“殿下?”
“嚴書轍死了,你的不祥之女名頭坐實。過不了多久,晉王兄與你堂姐的婚約就會正式降旨。你在文侯府的日子會更難過,要保重的人是你。”
“臣女有辦法把侯府攪亂,讓他們沒工夫來欺負我!”綠棠輕巧地做了個鬼臉。
她滿臉的荷葉粉沒擦乾淨,嬌俏小臉依然灰撲撲的,襯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如有熒光。
蕭元慕看著這幅模樣,不禁伸手揉著她的後頸,輕笑道:“醜丫頭若是沒人要,本王倒是很有興趣。”
綠棠被他捉住後頸,不自覺地手腳發軟,活像只被吊在半空的貓崽子。
她不高興地嘟著嘴:“殿下總這樣不尊重,臣女不喜歡!”
比起早晨盛裝打扮粉妝玉琢的模樣,蕭元慕更喜歡她灰突突生氣的樣子。
“從今以後,無論何人向你求親,都不許答應。”
蕭元慕的牙咬緊了,眼神變得有些狠厲。
“嚴書轍的事若傳出去,天下再沒有不怕死的混賬敢求娶臣女了。”綠棠頗有些興奮。
“聽到沒有?”蕭元慕的眼色深沉,深不見底。
綠棠從他的瞳仁中看見了小小的自己,一時愣住。
“本王也不許你再以身作餌,做那些殺人放火的事情。”蕭元慕沉聲道。
他高坐在車架正位上,如猛虎巨龍盤踞。綠棠跪坐在角落,就像軟糯的絨毛小貓。
“臣女怕是不能答應殿下。”
綠棠沒有被他嚇退。她有她自己的目標,誰死誰活只能自己做主。
“你若殺人,需提前知會本王。”蕭元慕無奈,低頭抵住了她的頭頂,在耳邊輕聲命令,口吻卻似求懇,“仇敵未盡,本王想與你結盟,我們共同進退。”
“好。”綠棠這次答應了他。因為今日結盟,他沒再提其他要求。
綠棠回到自己的馬車上,素素與靈兒興奮地爭相告訴她新聞。
“嚴二公子死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已經哭了一整天。管家嬤嬤來咱們西園告訴,說是明日一早全家同去嚴丞相府探喪。”
“二小姐,不會懷疑到您吧?”靈兒輕聲問。
“不會的。”素素篤定地笑了,“咱們小姐的毒術,全天下也沒有可比的了。”
綠棠搖頭笑道:“嚴書轍不算是咱們殺的,他吃了不止一種毒藥。”
“他還吃了什麼?”靈兒連忙問。
“管他吃了什麼,咱們總算除去了一個畜生!”
素素開心起來,連忙命令車伕趕車回府。
清早出門忙亂了一整天,此時已是夕陽西下。
晚霞紅亮如火燒,照亮千里彤雲。
惡魔未盡,仇敵仍在眼前。
明天她要整裝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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