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簷廊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0章 重奪家產,綠腰兒銷骨海棠嬌,飛簷廊下,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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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棠堵著大門,端著父母家產賬冊,讓族老們一同查點。
文侯夫婦當即大怒,指著綠棠罵道:“不要臉貪心賤人!我文家的東西,用得到外人監管?”
綠棠不急不怒,向前躬身行禮,輕笑道:“伯父伯母說的什麼話?老叔公與族老爺爺都是內親,何來外人之說?伯父雖貴為公侯,須知人有故土祖宗。咱們這一支富貴了,可祖宗祠堂尚在,怎可唐突長輩?”
她不做這番挑撥,堂上老傢伙們也都臊得一臉土。
老叔公雖然面如枯枝敗葉,心裡卻如明鏡一般,顫巍巍起身道:“好啊,我們倒成了外人!怪不得這幾年聽人閒話,說伯父容不得親侄女,如今倒是看著了。好好,我們回祠堂,春秋二祭祖宗跟前說話!”
“請老叔公做主!”綠棠將賬冊捧過頭頂,冷笑跪在大門口,“各位族老爺爺,往日我父親每年都要給祠堂家塾捐三千銀子,這幾年賬上還有開支,不知是何人送去。”
綠棠父母死後,這筆銀子自然是沒人再送。偌大侯府區區三千銀子早不知填在哪裡。
她一提這個醒,老傢伙們個個睜眼,來了精神。
“伯父伯母,說好侄女婚事請族老們共同商議,把我的嫁妝抬出來吧!”
綠棠再不給他們留面子,正堂門口揚手,西園的僕人早都排好。二十來人擔著扁擔抬著繩子,就等著搬東西。
“也罷,與她查點,別讓人在我背後說三道四!”文侯拍案嘆氣,像真被矇在鼓裡。
先查的是父親所分得的家產。
庫房大門開啟,東西一箱箱地抬出來。
傢俱屏風古玩器具,金玉貴物房產地契。除了少數古玩珍寶,另從文侯書房裡現拿,百餘箱東西倒都還在。
眾人一同檢視,再次貼上封條。文侯一臉的剛正不阿,彷彿從未有覬覦死去弟弟財物的心思。
可查到綠棠母親嫁妝時,再沒有這般利落,簡直是笑料百出。
先是幾十箱綾羅綢緞皮袍襖褂不見,卻在夫人房裡找到。
文侯夫人推說是張小娘生前藏匿的,眾婆子胡亂安放所致。
綠棠心知肚明,自從張小娘死後,這些東西就被文侯夫人抬去自己房裡。
然後又有二十箱古董擺設不在,眾婆子你推我罵,半天過後才從文侯夫人的廂房抬出來。
眾婆子生怕替她背黑鍋,到此時再不敢張口。
隨後再有十來箱金玉珠翠首飾沒了,夫人主僕大眼瞪小眼等著。
最後還是文侯派人去拿了來。從哪裡找到的卻無人肯說。
查到最後,仍有兩架金絲螺鈿拔步床,幾扇玉石嵌寶屏風找尋不到。
結果是老叔公人老眼睛不老,竟在正堂裡看見了。
查來查去,大件東西找到了九成多,房產地契還都在。
最後清點,還有現銀黃金少了萬八千兩,那是再也尋不到。
眾多箱籠全都貼了封條,將偌大正堂塞得滿滿當當。
文氏滿門在此,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老叔公氣喘吁吁喝了口茶,顫巍巍哆嗦嗦:“這些都是二丫頭的嫁妝,好生抬著,放在她院裡去。”
“二丫頭是莽撞人,如何理得清這些東西?還是我替她儲存,後日就送到嚴家了。”
文侯夫人極為尷尬,說這些話時,倒還臉色如常。
大夥看了這場鬧劇,實在是忍不住了,紛紛嗤嗤訕笑交頭接耳。
“這麼多東西,都要送到夫人孃家去?哪裡是二小姐的嫁妝?簡直是咱們夫人的……”
陰陽怪氣的話音及其清脆悅耳,是年輕的八姨娘薄氏。她只有十八歲,入府才一年,正當盛寵。
柳氏悄悄拉她,朝她擺手。
薄氏只做看不見,對著丫鬟笑道:“看看!半個侯府連上個千金小姐,都拐到她孃家去了!我的天爺,侯府哪裡是供著個夫人,簡直供了個漏斗!”
“哪有你說話的份!下站!”文侯無奈,指著她斥責。
薄氏仗著年輕受寵,不依不饒比比劃劃:“侯爺,二小姐這麼金貴,嫁妝有這麼多,幹嘛給嚴家做小?什麼不祥之女啊?要我說二小姐是祥瑞附體,咱侯府養一輩子都不怕!丟給嚴家欺負,這不是瞎了心麼!”
“是呀,侯爺。二小姐的婚事,咱們再聽聽族老爺爺們的說法。侯府千金黃花女兒,怎能這麼作踐了?”
幾位老姨娘都仗著膽子說話,看來柳氏沒少在其中動腦子。
文侯看著滿堂貴重金玉,雙目幽幽放光,瞥了眼身邊的妻子,心中猶豫不決。
東西不堆在眼前,勾不起這般貪慾。眼前財物不下千萬,任憑夫妻父子都會反目的。
綠棠在暗中冷笑。
文侯夫人頗為後悔,不應該同意將東西都搬來清點。
本想用過嫁妝做藉口,隨便給綠棠帶個二三十箱衣料木器充數,其餘自己留下受用。
可事到如今,這許多家財,不給她說不過去,給她送去嚴家,又落人的話柄。
文侯夫人話音軟下來,柔聲勸道:“侯爺,東西多少是咱們侯府的情分。給二丫頭陪嫁,是她的自己花用,奴家又佔不得便宜。方才族老也曾合婚,兩個孩子命數匹配……”
“佔不佔便宜,夫人自己知道。”文侯吸著菸斗冷笑。
夫妻倆同床異夢多年,還是頭一次當面撕破臉。
文侯夫人氣噎,當著族人與姬妾又不敢動怒,含淚又道:“你我夫妻二十餘年,老爺竟不信我?”
“夫人別說氣話。侯爺對夫人的情誼,真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親弟弟全份家財都送給夫人孃家不算,還要將嬌養的侄女給夫人侄子糟蹋。情分如此,夫人還嫌侯爺不信您?”
薄氏滿口粗話,脆生生陰陽怪氣,扭著腰走近幾步,幫著文侯裝菸葉,捶肩捶腿服侍。
文侯被嬌滴滴小妾捶打,竟然一言不發。
“狐媚賤人,幾次三番我不理論,要欺到我頭上?”文侯夫人指著薄氏怒罵,“還不拉下去,當著族老的面打死!”
薄氏仗著文侯撐腰,抬頭啐罵:“夫人沒得遮羞臉,要打我出氣?自我進門,不曾多吃少做,不曾偷過漢子!我不曾往孃家倒騰過東西!我不曾將黃花閨女賣與旁人!當著太叔公老爺爺們,咱們祠堂說理去!”
大房嬤嬤們怎容她撒野?惡奴收拾小姨娘是全套把式,衝上來就拉扯。
誰知薄氏更不是省油的燈,登時撒潑,滿地裡打滾。
族老爺爺們看得目瞪口呆,顧不得年邁蒼蒼,拄著柺棍上來勸架。
一團人拉扯打鬧半日,只見滿地金釵花鈿散落,個個銀錠子亂滾。
薄氏被打得披頭散髮,拍著大腿哭鬧:“我是侯爺正兒八經納進來的,要打要殺由不得你們!“
“這是,哪裡來的銀子?”太叔公老態龍鍾,眯著眼檢視。
族老四爺爺不由老臉一紅。
其餘老傢伙不見銀子還好,一見白花花滿地銀錠,登時不顧上勸架,自己七嘴八舌喝罵,互揪著衣襟領口,連槽牙都啐掉了幾顆。
“你老豬狗受銀子,怕不是合婚八字做了手腳?”
“自家孩子終身大事,老東西竟還貪錢!”
“夫人孝敬我老兒的銀子,命我供奉祖宗堂前!你這老東西,有何話講?”
“老朽是你叔公!混賬東西!回去將你逐出祠堂!”
文家自己事還沒理清,族老們竟然撕扯揪鬥柺棍橫飛,自行廝打起來了。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文侯氣得七竅生煙,命外頭叫了十來個家人小廝,“將老叔公並各位爺爺都請回去!好生養老!”
眾老傢伙怎麼肯走?
當著人“老豬狗”“老畜生”村罵不絕。
文侯到底每人給了五十銀子方才了事。老傢伙們被小廝兩個服侍一個,架到大門外送上了車。
文侯夫人行賄族老合婚作假,堂中眾人又是一頓訕笑。
薄氏更得了意,指天誓地哭鬧道:“你們只管打我,拿我不當人!你不看我肚子裡有種,是貨真價實!狗奴才老淫婦現在打我,將來我生下哥兒來,咱們怎麼說!侯爺給我做主!”
她方才滿地亂滾時,眾人還是又笑又罵,此時聽她說肚子裡有種,都不禁愣住。
綠棠與柳氏也對望一眼,朝她輕輕擺手,不令輕舉妄動。
文侯夫人反應極快,登時急得站起來,低聲命心腹道:“打!不能留!”
眾人正圍著薄氏亂打亂拉,這心腹嬤嬤悄悄湊上前,抬腳就往薄氏肚子上踩。
這番舉動太過顯眼,文侯滿都看在眼裡,不由得臉色全黑,拍案而起。
“反了,反了!怨不得侯府家宅不安,原來有這等不賢之妻!”
這句話一出口,堂中人都不敢再動。
文侯親自走來看薄氏,見她披髮跣足口鼻出血,依舊哭聲震天。
懷著身孕的女子怎禁得住這般暴打,可她下頭沒血只有嘴裡吐血,倒讓人著實疑惑。
綠棠輕飄飄走上去,蹲身將薄氏摟著,痛哭著對文侯道:“二房多少家產,我帶也帶不走。今日薄姨娘有身孕,侄女要舊事重提。伯父的姨娘若生下庶子,好歹給我死去的父親過繼一個,承繼二房香火!伯父是文氏血脈,怎聽外人挑撥!”
文侯正在氣頭,聽她此話出口,方覺氣息漸通,無奈道:
“也罷!那個有福地生下兒子,我入祠堂給你父親過繼子嗣。”
說罷,從地上抱起哼哼唧唧的薄氏,急命小廝:“還不快去請太醫,給你姨娘診脈?”
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冷然道:“夫人這些日子勞累,回院裡好生歇歇!小世子送到二姨娘院裡照料!”
文侯夫人大驚失色,撲上來抱住他的腿,哭泣道:“奴家辛苦持家幾十年,侯爺怎可忘記?小世子年少,怎可給賤人作踐?”
文侯聽她罵自己姬妾為賤人,氣得一腳將人踢開,怒道:“本侯八房妻妾,都是良家子納進來,哪一個下賤?這些年你做的事,當本侯眼瞎麼?”
文侯夫人自嫁來侯府,二十年來沒受過如此折辱,正是又羞又愧,忽看見綠棠立在不遠處,不禁氣上心頭,哭道:“你不念夫妻情分,都是受綠棠不祥之女的矇蔽!侯爺,奴家好心將她聘嫁,她卻挑唆咱們家宅反亂!她是妖孽!”
文侯照臉啐了一口,罵道:“混賬婦人!二丫頭可曾說什麼?倒是你私藏二房財物,可曾與我說過?別讓我罵出好聽的來!”
綠棠看他們夫妻吵得差不多,輕聲問道:“回稟伯父,我父母的東西,如何處置?”
文侯青著臉恨恨道:“隨你去!”
說罷,大步流星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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