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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有引力和戀愛很像,行動上越主動,實際上越被動。
在一顆流浪小行星成為巨行星衛星的過程中,看起來是小行星在向巨行星奔赴,但其實是被巨行星的引力捕捉了。
兩人玩無護欄蹺蹺板,重的一方下沉,輕的一方被舉高時,輕的一方會不自覺的向重的一方滑去。
二見不知何時騎在了淺間的身上,白皙的雙腿,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支撐身體,漸漸俯下身,一手撐在淺間的右耳處,一手拿開了蓋在淺間臉上的《通往奴役之路》。
“靜水君...”
讓我當你的奴隸吧。
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我們開始交往吧。
幾個選項在二見的腦海裡打架,但凝視的眼睛卻不曾轉移。
近距離感受著靜水君的呼吸,兩個拳頭的距離,已經不能滿足了...
“月海桑...”
“靜水君...”
“沒摔傷的話,可以從我身上下來嗎?”
再不下來,兄弟要起立了。
“好...好的...”
二見被無情地給了一擊重錘,整個人懵懵地回到沙發,抱著雙腿。
裝作什麼事沒發生的淺間,狂烈的心跳把體力3的身體蹦得搖搖晃晃。
拿起書來看,看了片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定眼檢查了一下,並沒有拿反。
淺間側頭,向二見問道:
“月測複習還有什麼不懂的嗎?月海。”
“沒...沒有了。”
“那...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好的...”
“明天見,相信你一定能考出好成績的。”
“好的...”
門關上的聲音傳來。
靜水君,是在裝傻嗎?...
但是,應該沒有討厭我吧?
渴望更近一點,但又擔心會被彈到更遠的地方。
渴望相處久一點,但又擔心佔有他的時間會不會太自私了。
這份情感又甜,又酸,又苦。
讓人害怕、讓人衝動、讓人自我厭惡,讓人說一些做一些自己從沒想過自己會做的事情。
可是,真的好想親口對他說:遇見你,實在太好了,還有,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二見在沙發上認真覆盤,總結得失,吸取今天的教訓後,少女拿起手機,在購物網站搜尋起【迷情藥】來。
...
...
...
雨還在下,落在透明雨傘上嘣嘣噔噔作響。
頻率,和不受控制的心跳保持一致。
感覺就很難受。
淺間走在路上觀想著《通往奴役之路》的知識點,但腦海裡全是二見。
每一個知識碎片的拼湊,都成了她的脖頸,她的雙唇,她帶著期望的眼神。
她的大腿夾住自己的腰側時,身體像電流流竄一樣,全身的感官也集中到了腰部兩側。
身心健全的男高中生,誰不願意和一個美少女談戀愛呢?
和小學時的自己不一樣,16歲的淺間,不受控制地陷入了青春期的煩惱。
剛剛,淺間甚至想到了48種不同的姿勢,但理智控制了他。
第一,愛情是一種陷阱。
同樣的事情,朋友身份來做,是美德,男朋友身份來做,是理所當然。
淺間對於他人沒有高回報期望,自然不願被人高要求。
第二,不能成為利益動物。
淺間是不屑於因系統的增益,把一個女孩強行繫結在自己身邊的。
孤高之人,有自己的原則底線。
第三,他不是渣男。
二見不是他的戀愛教科書。
好看的女生喜歡你,你就同意交往,這是雄性對美色的貪慾。
仗著別人對你的好感,肆意宣洩荷爾蒙的人,都是不自律的弱者。
第四,愛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並不想在上面花心思,但更不願失望。
梳理了在二見家一閃而過的所有情緒和理由,淺間終於平靜下來。
如果這麼簡單就被愛情俘虜,還有什麼資格,成為支配無數主角,籠罩整個東京的影之實力者呢?
等待二見的情感消退,相互尊敬的兩人之間,會有一個更好的舒適區吧。
東京地鐵網路中,不少末班車都安排到了凌晨。
淺間並不擔心趕不上車。
在地鐵車廂的玻璃面前,看著自己帶著眼鏡的平凡臉龐,向來自信的內心不禁也有了點容貌上的焦慮。
比起初中時候的眼睛,現在好像有點向外鼓了吧。
摘下眼鏡,按壓了一下眼球,似乎這樣可以把略微向外鼓的眼睛給按回原位。
伱看,還沒開始戀愛,就開始煩惱一些有的沒的。
常在河邊走,必須光腳走。
...
...
...
開門,女兒從門內噠噠噠地迎了出來。
“阿水回來啦~~~”
“我回來了。”
“阿水,你看~”
波奇舉著一條銀色項鍊向淺間展示著,項鍊垂下一端,是金色、白金、玫瑰金交織的CARTIERTRINITY墜飾,說是戒指也可以。
價格的話,算上【次日達】快遞,差不多不到一封情書的價格。
“哦~~看到了。”
淺間將書包和雨傘掛在玄關,坐在地板上脫鞋。
“阿水送我的禮物,真的很好看哦~~~世界第一好看~~~”
“喜歡就好。”
“但是,阿水,這個要很多錢吧?你這段時間這麼晚回,是為了波奇努力打工嗎?”
如果說二見的眼神里老是住著一等星,波奇的眼神則是住著一池溫泉,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按刻板印象,兩人應該對調一下才是。
淺間穿好脫鞋,站起來,一手把波奇的腦袋揉了揉,
“啊,啊,差不多是這個理由吧。”
本來幸福感滿溢的波奇,鼻子嗅了嗅——新的香水味!
想起這麼多天,淺間身上各種各樣的香味,波奇忽然僵住了。
“不...不會是當牛郎去了吧?阿水!”
“...”
如果強制全國100萬男子高生參加男公關海選,第一個被PASS的就是自己吧,主動棄權。
淺間佩服起波奇的腦回路,不能再讓她看晨間劇了,本就不富裕的智商會雪上加霜的。
“只是給有錢人家孩子輔導功課而已。”
“誒,原來是這樣啊。”
波奇想起了那天在公寓樓下等淺間的那個漂亮黑長直女孩。
“嘿嘿~我就知道~~~阿水~萬歲~~戒指~萬歲~~阿水~萬歲~!”
波奇把項鍊帶了起來,背手,轉身,小跳步,即興來了一段愛樂之城一般的舞步,又到床上蹦蹦跳跳。
看不出來,波奇還有舞蹈功底。
淺間走到廚房,開啟冰箱,取出一罐葡萄味芬達,發現早上做的可樂餅消失了。
“波奇,晚飯有好好吃吧。”
“對哦,我今天蘸了醬油、番茄醬、蛋黃醬、千島醬四種醬汁,番茄醬滿分!”
瘋跳一陣的波奇躺在床上,雙手舉起脖子上的項鍊墜飾仔細打量著,兩隻在床邊擺動的奶白小腿,顯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既然收到入駐禮物了,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波奇透露著愉悅的雙腳停了一下,接著又擺動起來。
“在這裡待到你老死哦。”
臭丫頭!過段時間就把你送出去!
“剛剛跳舞很好看,以前學過嗎?”
波奇不玩項鍊了,直起身子面帶喜悅,看向坐在廚房吧檯高腳椅上喝汽水的淺間。
“真的嗎~”
“很協調,很輕盈,很漂亮。”
“嘿嘿~~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學了10年舞蹈哦~”
波奇光著腳丫站起來,一個踮腳擦地動作後,雙手高舉,來了一段《天鵝湖》的黑天鵝獨舞,單腳旋轉三週,開啟雙臂後,做了一個優雅至極的下胸腰,像一隻愜意彎頸啄飲的天鵝,接著小碎步輕踮腳尖幾下,又是一個輕盈的大跳,線條優美、肌膚嫩白的雙腿在空中舒展著。
落地旋轉兩週的波奇已經到吧檯邊,對著淺間眨了眨眼睛:
“阿水,你看我跳的怎麼樣?”
原以為只是人形高達的笨蛋波奇,忽然變得有文化起來,淺間欣賞地點了點頭。
“如果說是在舞臺上表演,我相信不把目光注視你的人,一定是瞎了。”
“被我的表演征服了吧~阿水以後想看,得看我波奇大爺的心情哦~”
波奇哼哼一聲,揚起脖子,用力挺了挺飽滿的胸脯,得意地笑了起來。
“波奇,不打算在YouTube上當個舞見嗎?”
“為什麼啊?”
“你不喜歡舞蹈嗎?”
“也沒什麼喜歡不喜歡哦,當然,表演給阿水看另當別論~”
波奇退後一步,舉起雙手,上揚的睡衣露出了肚臍,哼著旋律,向淺間展示著中東舞蹈的風情,然後被自顧自清理衣服去洗澡的男人無視了。
...
...
...
6月16日,天氣雨,考試日,清晨5點10分。
因為肌肉痠痛加口乾舌燥,淺間起了一個更早的床。
自從波奇住進來後,淺間睡覺時間越來越晚,睡眠時間也越來越短。
內心裡養了一個女兒後,身體也變得像老年人了嗎?
隨便做了早飯和午飯,淺間在波奇醒來之前穿鞋出門。
舉著昨天和二見一起買的透明雨傘,慢慢向學校走去。
淺間懷著必勝的信心,以古典、現代、世界史、日本史、英語、數學、物理、生物的順序,像區塊鏈資訊處理一樣在腦海裡逐個梳理各科考試的知識點。
如果說每個知識分割槽是一個結晶體,淺間自行構建了許多能將知識聚集的結晶核。
同類知識附著在這個中心點上,進一步聚合成一個個知識團,再經過去粗存精,形成知識的結晶體。
不好的一點是如果結晶核有問題,就必須破掉整個結晶體,花比之前更多的時間,將知識資訊重新構建。
7點10分坐上自己的座位時,A班已經有7-8個還在抱著課本瘋狂複習的同學了。
在教室感受到比外面雨天還要低的氣壓,淺間偷偷打量了一圈這群“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人,那濃濃的黑眼圈格外醒目。
下個月文化祭,A班開和上野動物園聯名的熊貓咖啡廳也不錯,淺間這麼想著。
7點35,近衛和有馬,在A班教室門口相遇,誰也沒有先進去,保持著對峙的狀態。
後面到校的A班同學誰也沒先進教室,甚至在兩人背後排起了隊,議論“哇塞,女王和王子大人是不是要相互告白了”這種八卦。
不知近衛是不是用了高階傷藥或者化妝品,臉上又變得完美無瑕。
有馬看著近衛,波瀾不驚地臉上,露出一絲鬥志。
“近衛同學,這一次,我也會全力以赴。”
近衛嘴角彎曲5度,輕輕一笑:“拭目以待。”
這樣看來,兩人確實都是隱藏感情的高手,表情管理做的滴水不漏。
御行院聖的男子小團體,和不死川的女子小團體今天聊的也是學習。
堀北在教室後方大叫,“花了這麼久複習,本大爺要鹹魚翻身!”
旁邊男生笑到:“牡蠣牡蠣,你這次絕對粘鍋。”
淺間被氣氛感染,也想到了一個笑話,
“戀愛會背叛你,朋友會背叛你,但數學不會,因為不會就是不會。”
“看起來信心滿滿嘛,淺間君。”
間島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淺間露出了反派陰謀得逞的笑容,忍不住過來和他打招呼。
“間島你呢?”
“馬馬虎虎,盡力而為吧。”
“加油!”
“嗯,加油。考進200名就是勝利。”
“麻衣醬的目標太保守了哦。”二見也揹著書包進了教室,向二人打著招呼。
“早啊,月醬。正常情況下,都會定更容易完成的小目標吧。”
“早,感覺麻衣醬說話和靜水君越來越像了。”
靜水君?間島麻衣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事件。
淺間毫無幹勁地給二見和間島加了一聲油,用手指了指習題冊,比了一個大拇指。
二見和間島見狀笑了起來,也回了淺間一個贊。
8點10分,晨會時間,淺間上完廁所,看到櫻木抱著厚厚一沓試卷走過來。
“櫻木老師,我來幫你拿一些吧。”
“淺間同學啊,多謝。這次考試有信心嗎?”
淺間把櫻木懷中,封面被白紙包裹著,手寫【古典】二字的一捆試卷抱到手裡。
“姑且有一點吧。”
“太謙虛了哦,老師知道,你一直在控分,對不對?”
看來淺間兩次66名,再加上低調的作風,給櫻木帶來了奇怪的聯想。
順便一提,淺間雖然在全年級只是66名,但是由於學生是按入學試成績在20個班裡均分排布,淺間在A班的實際排名是第4位。
“巧合而已,每次我都有盡力的,老師。”
“哈哈哈,你說是就是吧。別有太多負擔。”
和櫻木一起進教室,把試卷放到講臺上,剛坐下,櫻木就開始了激情演講。
須知少年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有一個激情洋溢的班主任,對於學生來說真的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
“最後,我想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學校和學生會決定,本次月考平均分和平均偏差值綜合排名前三的班級,下週將享受東京灣豪華郵輪三天兩夜遊,並在海上觀賞下週的橫濱夏日煙火大會。”
“噢噢噢噢哦哦哦!~~”班級的氣氛組開始歡呼起來。
“我們贏定了!”
“全年級我們班是最早開展學習會的~”
“這兩個月的知識點,我都倒背如流了。”
教室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然後,
當試卷發到所有人的手裡時。
A班的安靜程度,已經賽過美國明尼蘇達州的奧菲爾德實驗室了。
壓抑的靜謐擴散到教室的每一個角落。
有人甚至發出了呼吸困難的聲音。
與早上7點15的氣壓相比,此刻A班的氣壓低到淺間覺得73.5℃就能把水燒開。
甚至有人開始小聲抱怨起櫻木。
如果不這麼努力一把,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愚蠢。
淺間看了看試卷。
這難度...
剛剛鬧騰的A班算不算比賽前開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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