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宗首席弟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四章:風波將至,錚錚大宋,賤宗首席弟子,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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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趙暘回到了宮內,在垂拱殿見到了趙禎。

“種家五郎安頓好了?”

趙禎略有些意外,隨口問道。

“安頓好了。”趙暘將發生在營內的事一說,隨即道,“……出了點小紕漏,但問題不大,相反若種諤能勝出,他愈發能得到軍士的認可。”

“唔,不愧是種世衡之子,有膽氣。”趙禎點點頭稱讚了一句,隨即好奇道:“那你這就回來了?時辰尚早,不去你那技術司轉轉?”

趙暘眨眨眼道:“眼下我哪有這閒心,不得花點精力應付即將而來的風浪?”

趙禎一愣,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曹佾提醒你的?後悔了?”

“後悔什麼?”趙暘不以為意道:“我說的本就是實情。”

“呵。”趙禎輕笑一聲,不置與否道:“那你就好好想想如何善後吧,朕可不會幫你。”

趙暘挑了挑眉,笑著道:“官家只是不好明著幫罷了,否則昨日為何授我右正言之職?料敵……不,料臣於先,高了。”

趙禎嘴角微微一揚,故作平淡道:“難得還能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好話……朕只是不想再被言官上奏規諫。旁的,你再說好話也無濟於事。”

“我懂、我懂。”趙暘笑嘻嘻地拱手告辭。

走出殿外後,王中正建議道:“員外郎,不如派人到城內打探一下訊息?”

“沒必要。”

趙暘搖了搖頭,畢竟他也知道他昨日那番言論的影響是何等的巨大,目視著遠處思忖道:“這事……攔不住的,否則官家擔心我胡來,又怎麼肯授我右正言之職?還不是猜到這事必然要鬧大麼?與其做一些無用功,不如好好合計一番……”

“要不要去請範小官人?”陳利建議道。

趙暘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這事還是別把純仁兄牽扯進來了……”

倒不是不相信範純仁,他只是不希望牽扯到後者罷了。

畢竟他不怕得罪整個文人階層,但范家父子日後可還要在文人的圈子裡混。

“走吧,去好好合計一下。”

“是。”

一行人來到垂拱殿西側的小殿,商議起對策。

在資訊傳播速度不快的宋代,一則訊息要在汴京擴散,最快也需要醞釀幾日。

但這次不同,這次趙暘在軍中說出的言論實在是太過於炸裂,與國內“重文輕武”的風氣相牴觸,儘管從理智角度來說這番話其實並不算出格,但諸多的文人、學子顯然不會認同這一點。

今日清早,就在趙暘領著種諤前往殿前司軍營的同時,這件事率先在樞密院傳開。

宋時制度,“二衙三司”——即殿前司、侍衛馬司、侍衛步司,掌兵權卻無排程之權;而樞密院則相反,有調兵之權卻無掌兵之權,兩者相互制衡,但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侍衛馬司與侍衛步司大多駐守於全國各地,暫且不提,單論殿前司與樞密院,而殿前司的軍營內,其實就有供職於樞密院的文吏,甚至是將帥、將佐。

畢竟樞密院是一個龐大的朝廷機構,除了樞院、密院等主要機構,還下設有樞密院五房、兵房、吏官、戶房、禮房、刑房、十二房等數十個小衙署,但凡與武職有關的,基本上都與樞密院有牽扯。

包括殿前司軍營內各禁衛軍團的庫房、馬房、糧倉等,也都有隸屬於樞密院的雜吏掌管數目。

雖說這些雜吏根本談不上文職、武職,但以大宋當前的風氣,這些人顯然也不至於將自己歸類於軍職,只要這些人當中有一個將趙暘昨日那番話傳到樞密院,這番言論就會在整個樞密院炸開。

而事實也正是由這些人的口口相傳,將趙暘那番言論傳到了樞密院。

一開始還只是在基層的府吏之間談論,隨即迅速擴散至各司,繼而是各房,緊接著是各院,短短半日之間,連擔任樞密使的宋庠也得知了此事,大感驚異。

他皺著眉頭詢問向他稟告此事的樞院辦官:“果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樞相。”那名辦官答道:“今早咱樞府底下各司、各房就在談論了,據說是從殿前司軍營那邊傳出來的……區區一個指揮使,居然敢說那樣的話。”

宋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區區一個指揮使?你見過此人麼?你怎知他只是區區一個指揮使?”

“咦?”辦事官驚異道:“樞相知道此人?”

宋庠輕呵一聲,平淡道:“此人名為趙暘,來歷不詳,不知因何深受官家信賴,官拜工部司員外郎……昨日又加官右正言……”

“啊?莫非是之前教訓張堯佐,又大鬧開封府的那位?”那名辦官吃了一驚,縮了縮腦袋道。

“唔。”宋庠微一點頭,吩咐道,“告誡各院、各房、各司,不許在外談論此事,若得罪此人,我也保不了他們。”

“樞相說笑了。”那名辦官看來並不信。

你以為我在和你說笑?

宋庠不悅地瞥了那人一眼,皺眉道:“還不速去?”

“呃……是。”

那名辦官這才意識到宋庠並未開玩笑,忙去傳話。

看著這人離去的背影,宋庠捋了捋鬍鬚,若有所思。

身為樞密院的長官,他倒不至於怕了趙暘,只是覺得沒必要罷了。

跟錢明逸似的,最後被那小子當眾羞辱,何必呢?

當然他也明白,即便他發下命令,也阻止不了此事繼續傳播發酵,無論是他樞密院,亦或是其他府衙,但這些都與他無關了,畢竟他已經表明了態度,日後那小子怪誰也怪不到他頭上。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截止晌午,這件事迅速傳播發酵,一方面在朝廷各府衙傳開,一方面在汴京城內擴散,訊息傳播的速度幾何式增漲。

朝廷各衙門之間,三司衙門最快得知,隨即傳到總衙;汴京城內這邊,開封府亦很快收到了訊息。

當府上衙吏向錢明逸稟告此事時,錢明逸頗有些不可思議:“幾時的事?”

“據說是昨日下午從殿前司軍營傳出來的,今日已傳至城內。”府吏回答道。

“好、好。”錢明逸大喜過望,連聲叫好之餘,恍然道:“我說官家為何突然授那廝兒右正言之職,原來是料到這廝兒要被彈劾,不願再為其連累……”

令那名府吏退下,他在衙房內來回踱步,思索是否能利用此事。

雖說他已得了教訓,也不想再得罪趙暘,但放著報仇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他又怎甘心錯過?

更何況明日就是再次朝議之日,他不發難,難保不會再被那小子當眾羞辱。

與其那時被動,還不如先發制人。

想到這裡,錢明逸立刻寫下數份請帖,派人送至朝中兩省言官、諫院言官以及御史手中,邀請眾人當晚於他府上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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