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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李承乾而言,賀氏一部的求援,他還得再看看。

甭管別人說得多好聽,真要是上萬人的湧入到了大明王廷,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兒。

他能接納契苾何力,那是因為有歷史史實在為契苾何力背書。

賀魯有什麼?

賀魯屁都沒有!

去賭他們的忠誠?

別逗了,咱開了天眼,何必還要開盲盒?

契苾何力不香麼?薛仁貴不好使麼?

幹嘛非要盯著一棵歪脖子樹?

關鍵這棵歪脖子樹還他媽是二手的……

臨近下午,長孫衝等人總算是到了日月山。

這一路,他們可是沒少受罪。

在長安城,他們何時受過這個罪?

當然,這會兒眾人還是覺得值得的。

至少,房老二等人做到的事情,他們也做到了。

人嘛,不就活一口氣?

要不是這口氣撐著,他們未必能堅持到這裡。

“哎,我說諸位,你們這是何苦呢?”李承乾一臉難以理解的走了出來。

看到李承乾,長孫衝哪怕累成了狗,也還是堅持站直身子,有模有樣地說道:“參見殿下。”

長孫衝這個人吧,確實隨了他爹,什麼時候都端著,就這點兒,讓李承乾很不舒服。

不過如今也確實是大明王廷用人之際,李承乾也沒得選擇。

武將他暫時無虞,但文臣,好吧,大明王廷真正勉強算得上的文臣,也就王玄策一人。

這是沒辦法的。

草原上不是沒有讀書識字的。

有,但不是在伏俟城伺候慕容伏允,就是在赤水城捧著慕容順,就他收攏的這些部落,還真找不出幾個讀書人來。

“行了。”李承乾擺了擺手,道,“來都來了,我還能把你們趕回去不成?房老二,趕緊帶他們去洗漱一番,然後填飽個肚子,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雖然心裡樂開了花,但臉上,李承乾卻是頗為無奈。

長孫衝等人也不再多言,這一路,李景仁他們也將大明王廷的規矩跟他們說了說。

別看現在幾乎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大明王廷是李承乾折騰出來的。

可普西偌他們卻依然是渾渾噩噩,哪怕是李勤儉也還不知道李承乾的身份。

李承乾也不會故意去暴露自己的身份,現在也還不是時候。

大明王廷初創,一切都應該求穩為好。

等長孫衝等人都被帶走後,李承乾問道:“李德獎的那些親隨呢?”

“在後面。”劉三說道,“我已經安排人將他們帶來了。”

對於這些人,李承乾還是很看重的。

當然,他更看重的,其實是李靖的兵法。

那可是大唐戰神一般的存在,他的兵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

“好酒好菜的招待著,別虧待了人家。”李承乾說完,便轉身回去。

這個不急,得從長計議。

再說了,如今的薛仁貴年歲也不大,倒是不急於一時。

對於薛仁貴,他是有一個長久規劃的。

不說別的,未來的少年軍,便是薛仁貴的班底。

否則,他怎會輕易將薛仁貴丟到少年軍去?

這不過是讓他先熟悉一番罷了。

等他熟悉了少年軍後,李承乾便會讓他去契苾何力的帳下聽用。

讓契苾何力先帶他一段時間,名將,不是生來就是名將的,一定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

像霍去病那樣近乎妖孽的名將,古往今來的歷史上,也就那麼一個罷了。

回到大帳,李承乾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倒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兒,無非就是畫圖,畢竟這是他的專長。

透過食堂和工坊的改制,他算是發現了,想指望大明王廷自身來盤活商業,那幾乎是痴人說夢。

大明王廷才多少人啊?

購買力和消費能力在那裡擺著,你就算弄出了稀世珍寶,也沒人買得起。

當然,眾人都覺得食堂的改制如同脫褲子放屁一般,這也不對。

至少,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開端了。

至於說賺錢,還是得從大唐著手。

沒辦法,天底下有錢人,大唐佔了一多半。

畫完圖紙,長孫衝等人來了。

“既然來了,說說吧,你們想做什麼?”李承乾說道,“先說好,本王這裡不養閒人,如果做啥啥不行,那趁早回去,大明王廷什麼光景你們也看到了,糧食都屬於緊缺物資,多一張嘴吃飯,就多靡費一些糧食。”

這話李承乾說得是絲毫的不客氣,聽得眾人是一點兒脾氣都沒。

“殿下,我們不至於比房老二他們還差吧?”蕭鉞有些無奈地說道。

坐在一旁的房遺愛當即不幹了,說道:“你啥意思?咱現在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百夫長了,你一介白身,有何資格與我比?”

蕭鉞啞口。

媽的,這沒法說啊。

“殿下,有啥事兒交代我們做就是,成不成的,不得先做了才知道麼?”長孫衝說道。

李承乾笑了,搖頭道:“你這話,本王不敢認同,在大明王廷,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什麼叫做了才知道?

本王讓大軍出征,大軍也這樣想?

這樣的大軍,本王要他作甚?

房老二,你說,要你們作甚?”

房遺愛那個憋屈,跟我有什麼關係?當下立馬站起身,挺直腰板,大聲說道:“但凡是殿下交代的任務,能行也行,不行也得行,除非我少年軍死得一個不剩,否則一定完成任務。”

“這才是大明王廷該有的態度。”李承乾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長孫衝等人一愣,好傢伙,房遺愛他們都這麼剛了麼?

“殿下,我能不能加入少年軍?”李德獎問道。

李承乾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如今的少年軍,並非每個人都能加入,是需要考核的,哪怕是本王,也不能擅自放人進去。”

“那是自然,我明日就去少年軍參加選拔。”李德獎說道。

很快,又有幾人決定去參加少年軍的選拔,李承乾對此,並沒意見。

可就在長孫衝幾人也想去的時候,李承乾卻是開口說道:“行了,別都去,搞到最後,少年軍裡全是長安城的一些勳貴子弟,那像什麼樣子。”

剩下的那些人,當即懊惱不已。

這事兒整得,早知道早開口了。

“對了,現在大明王廷就有些比較為難的事兒,你們要不要試試?”李承乾說道。

他怎麼可能把所有人都放到少年軍去?

要想發展大明王廷的商業,怎麼可能不打一下這些傢伙背後的勢力?

就他們背後所囊括的,又有誰家不是大地主?

“殿下請說。”長孫衝問道。

李承乾也不墨跡,直言道:“想必你們也看到了,大明王廷的商業頗為落後,本王最近也在為了大明王廷的商業而煩惱,該怎麼開啟局面呢?”

眾人聽得,一腦門兒的黑線。

不是,你管這叫商業頗為落後?

有商業麼?

這分明是沒有好吧!

一時間,眾人有些無奈。

“要發展商業,可沒那麼簡單啊。”長孫衝說道,“雖然我對大明王廷瞭解不多,但就今日所見,大明王廷屬實沒有什麼商業產出,這樣的局面……”

他說不下去了。

你說,這大明王廷能賣啥吧?

“這個無妨,大明王廷很快就會有成堆成堆的商品產出,問題是,我們賣給誰?”李承乾說道,“不滿諸位,本王之前打算和大唐在洮源開一榷場,讓兩國互通有無,可是被一些利益燻心之輩給阻止了。

如今的問題是,大明王廷沒有商人願意來,只要有商人,本王相信,大明王廷終將成為塞外的一顆明珠,照耀當世!”

眾人明白了,李承乾這是想他們家裡來大明王廷做生意啊。

簡而言之的說,就是帶著錢來扶持大明王廷。

當然,他們是這麼想的,李承乾可不是這麼想的。

“諸位,有沒有信心,打破大明王廷的商業死海?”李承乾笑著問道。

能怎麼辦呢?

還不是隻得答應。

“有信心。”長孫衝幾人心裡苦笑,看來想在大明王廷紮根,還得向家裡求援。

李承乾爽朗笑道:“好,果然不愧是我大明王廷的俊傑,本王相信你們,不出半月,大明王廷的商業終究拉開嶄新的一面!”

眾人面如死灰。

這他媽還有時間限制?

看來還得八百里加急往長安送信了。

其實,李承乾還真不是貪圖那幾個錢,他是真的想吸引一些商人進來。

可如今的大明王廷,窮得叮噹響,有幾個商人會來這裡做生意?

沒辦法,他才把注意打到了長孫衝等人的身上。

當然,這也有個好處,能讓長孫衝等人見識見識大明王廷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不震他們一震,還真以為大明王廷就如他們看到的一般破敗不堪。

打發走了長孫衝等人,李承乾便讓人將圖紙送給了張二牛。

只要有圖紙,這些傢伙做起事兒來的效率,那也是槓槓的。

當天夜裡,長孫衝等人就無奈的開始給家裡去信。

沒辦法啊,這事兒不找家裡幫忙,他們還真沒那能力。

第二天,幾匹快馬就出了日月山,直奔長安而去。

當訊息傳到長安的時候,眾人那叫一個無奈。

你說,你一個大明王廷屁大個地方,要啥啥沒有?還搞什麼商業發展?還讓我們去做生意!

你賣什麼啊?

這不是明著敲大傢伙的竹槓麼?

擺明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唄!

可沒辦法,這是自家兒子送來的信,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一點兒啊。

其實,對於李承乾的處境,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誰還不知道他窮啊。

能想出這個法子,估計也是把他逼到了絕路上。

不過貞觀初年,大家其實都窮。

當然,這個窮是相對的。

只能說家裡拿不出多少銅錢是真,但地卻是不少。

畢竟這年頭,土地才是硬通貨。

而像崔家這些士家大族,得知訊息後,那就像打贏了一場大勝仗一般,那叫一個嘚瑟。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滿大唐比他們更有錢的,好像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真正有能力在金錢上支援李承乾的,他們絕對算一份。

可問題是,他們為什麼要幫李承乾呢?

很多人都覺得,這個時候,這些士族是不是可以投資一下李承乾,緩解一下彼此的關係,以免未來他繼承大位了,報復士族。

抱有這種想法的,只能說,根本就不瞭解士族。

隋煬帝沒搞定士族、李二終其一生也沒搞定士族、武則天都快殺瘋了,依然沒搞定士族。

為何?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皇帝,萬人之上享有無上權力,沒錯。

但並不是說皇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可能!

浩如煙海的歷史中,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一位皇帝。

從沒……

而士族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說白了就是和皇族爭奪權力,通俗點兒來說,就是為了遏制皇權,避免真的出現一位一言而決的皇帝。

真出現了,那絕對不是天下的幸事!

而士族,即便沒有了崔盧鄭王也會有趙錢孫李。

就算到了有一天,士族真的湮滅於歷史的長河之中,也一定會有另一群人來替代他們。

權利,是需要制衡的。

所以說,得罪李承乾,又有什麼呢?捍衛自己的利益,才是他們抗衡皇權的根基。

當士族在彈冠相慶的時候。

長孫皇后也沒閒著。

得知李承乾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後,長孫皇后便拾掇李二在皇宮中宴請群臣。

李二本不願,但扛不住長孫的軟磨硬泡。

皇宮設宴名目繁多,隨便挑一個也便是。

但參宴的眾人又有誰不知道這一場酒宴是為何,哪怕李二和長孫都是一字未提,但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酒宴結束,眾人也是無奈。

他們能理解李承乾現在的難處。

可問題是,這真的是拿錢打水漂啊!

之前琢磨著意思意思也就得了,這李二兩口子親自宴請他們,雖然沒有明說,可一場酒宴上都在交流育兒經,又是關心這個晚輩,又是關心那個子侄,誰還能不懂他們的意思?

出宮的路上,長孫無忌問道:“諸位是個什麼講法?”

“你這話說得無趣。”尉遲敬德說道,“我們就算了,你可是當舅舅的,援助一下自己外甥,哪兒有那麼多廢話。”

長孫無忌那個氣啊,可他也拿尉遲敬德無招。

這傢伙,整個一滾刀肉,你擠兌他,他真能幹出破家也要衝個長輩臉面的事情出來,你難道跟他學?

“左右也是做生意,讓家裡安排人走一遭就是。”秦瓊說道。

蕭瑀搖頭道:“這生意,可不好做。”

“不好做你就不做了?”尉遲敬德說道,“我可聽說,你家三郎可是給你來信了,你還能真的一毛不拔?”

尉遲敬德這傢伙說話是一如既往的難聽。

眾人搖了搖頭,也就沒人搭理他。

各自回去後,也都有了安排。

沒轍,這生意不好做,但要做。

不是說李二和長孫宴請的緣故,關鍵是別人都做了,你沒做,這臉面上說不過去。

至於說各家怎麼個安排,那就五花八門了。

最狠的就是尉遲敬德,本來沒他什麼事兒,他兒子都還沒動身,但他卻是大手一揮砸了五百貫出去。

別覺得五百貫少。

如果單以俸祿而言,尉遲敬德估計要攢十來年才有這麼多錢。

貞觀初年,大家都一樣。

而像長孫無忌,則是調配了一千貫的物資,沒轍,尉遲敬德有句話沒說錯,他是當舅舅的人,可不能小氣。

畢竟,長孫皇后還活著呢!

不過他倒是雞賊,整了一千貫的物資,美其名曰大明王廷急需。

其他人大多也是如此,只當是做生意賠了。

反正他們是抱著打水漂的心思準備的。

皇宮中,李二搖頭苦笑道:“觀音婢,你說朕今日是不是丟人現眼了?大唐皇帝,說是富有四海,內帑中卻只有僅僅千餘貫,想要……”

他說不下去了。

哪怕今日他關於李承乾的事兒,一字未提,但總歸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丟人啊!

“陛下想多了。”長孫皇后說道,“又不是要他們的,這是做生意,高明做生意的本事陛下還不知道?

想那當初,涇陽王家、楊家、李家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不就是攀上了高明之後,一躍成為了長安城裡數得上號的商賈。

這是幫他們賺錢,他們還不知好歹。

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兒,可不能便宜了他們。”

聽到長孫皇后的話,李二笑了。

果然啊,還是女人會講理。

“有道理,下次有這樣的好事兒,可不能便宜了他們。”李二笑道。

對於李二來說,只需要一個理由,他就能很快的說服自己。

臉面?

當了皇帝還有幾個在乎臉面的!

在乎臉面當什麼皇帝!

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李承乾還真的不是敲他們竹槓。

做生意,李承乾怕過誰?

就你這個年代的生意經,跟後世比?

那簡直跟鬧著玩兒一樣。

李承乾如今缺的不是錢,而是真正的商人。

他需要有一群商人來將這潭死水攪活!

他更需要有一群人商人將大明王廷的產出賣出去。

而最好的地方,當然是大唐,當然是長安。

作為當今天下最繁華的城市,只要長安能風行的貨品,自然能銷往全天下。

這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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