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按照家規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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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如煙則一邊喝茶一邊等著大家消化這個訊息，畢竟朝廷有明文規定，簽了賣身契的下人，雖然不能隨意打殺，但是卻也等同主人的私有品，是可以自由買賣的，所以，很少有主人會願意放身契給下人的。

所以，基本上賣身後的下人，世世代代都會是下人，想要改變命運，那就需要實現階級躍層，比如女人嫁給主子或者嫁給良籍的男人，而男人娶了良籍女子或者是參加科舉有了功名。

當然，有時候就算主子願意放身契，但是很多下人也不一定願意離開的，畢竟，當初就是因為家裡情況不好才被賣掉的，留下來起碼不愁吃穿，真的離開了，底層百姓想要生存也是不容易的。

總之，寧如煙的行為真的會讓大家很驚訝。

鍾嬤嬤更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上首的寧如煙，然後急忙又低下了頭。

很快，真的有人試探著走了出來，想要贖身離開，雖然離開後日子不一定好過，但是將軍府如今這個情況，萬一真的獲罪，那他們這些下人也是跑不了的，還不如離開呢。

寧如煙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點頭。

白芷就找出了對方的身契，對照著賬本找到了對方的贖身金額，然後在對方交夠了錢後，就將身契交還給了對方。

那人就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接著又有兩個人交了銀子離開了。

其餘的人雖然也有想走的，但是無奈沒有足夠的贖身銀子，所以只能作罷。

“機會就在今天，過了今天，以後可就沒有放行這一說了。”寧如煙交代了一句。

一直在觀望的一個男人一聽，急忙也站了出來：“大夫人，我也贖身。”

寧如煙的眸子微微的閃了一下，然後點頭。

只是，在對方交上來贖金想要拿身契的時候，卻被寧如煙給攔住了。

“怎麼了？”那人一臉的不解。

寧如煙卻拿起那銀票看了一眼：“二十兩的銀票，寶隆錢莊。”然後看向對方，“這真的是你的銀子？”

“是……是啊。”男人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然後點頭。

“呵呵。”寧如煙卻笑了，“誰都知道寶隆錢莊的規矩，不收散錢的，每次必須都是一百兩銀子起存，而你只不過是門房裡幹活的三等下人，每個月的月錢是四百文，那樣一年的月奉不到五兩，就算加上各種打賞，一年下來也差不多十幾兩的收入，這還是在你一分不花用的情況下，而你的賣身契是三年前簽訂的，三年時間湊夠二十兩的贖身銀子是正常的，只是，用寶隆錢莊的銀票的話……可就不正常了。”

那人頓時冷汗就下來了，腿一軟噗通跪下了，心裡知道自己完蛋了。

另外一個也在觀望的人急忙縮了縮脖子，將袖子裡的銀票藏的嚴嚴實實的，慶幸剛才沒衝動。

“你的銀子是怎麼來的？”寧如煙看向了跪著的人。

“大夫人饒命。”男人磕頭，“奴才再也不敢了，”

寧如煙皺眉。

“大夫人問你話，照實了回答說不定還能饒伱狗命。”半夏上前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要是抱著僥倖心思，那不如現在就送官了，反正羽林衛就在外面，他們也是受理這樣的案子的。”

“奴才說。”那人急忙磕頭，“這真的是奴才攥的銀子，不過是跟朋友合夥存在了寶隆號裡了而已。”

寧如煙笑了：“什麼朋友？”死到臨頭竟然還這麼不老實。

男人卻沉默了。

“既然你不說，那就沒有證據證明你是無辜的，所以，只能送官了。”寧如煙看了半夏一眼，“去門外請官爺進來，就說……”

“奴才說。”男人終於怕了，急忙磕頭，“是鍾嬤嬤，她跟奴才是同鄉，奴才就跟她借了銀子。”

“鍾嬤嬤啊。”寧如煙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鍾嬤嬤跟了母親大半輩子，有點銀子是正常的，不過，我還是要叫她來詢問一二的。”說著示意了一下半夏。

半夏很快就將鍾嬤嬤給請了過來。

鍾嬤嬤看了一眼男人，然後給寧如煙請安：“大夫人，不知道讓奴才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鍾嬤嬤，這人你可熟悉？”

“阿根是老奴的老鄉，自然是熟悉的。”

“他說你給了他銀子，在寶隆錢莊存了銀子，那你給了他多少銀子？有存根嗎？”

“是給過他銀子，當時他的銀子不夠，老奴正好也有銀子要存，就一起存了，不過，老奴的存根丟了。”

寧如煙笑了：“丟了？確定丟了？”

鍾嬤嬤頓了一下：“的確是丟了。”

“好吧。”寧如煙點頭，“白芷，你去求一下江大人，就說要去寶隆錢莊查一下銀票底根。”

“是。”白芷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鍾嬤嬤的臉色不由得變了，怎麼就忘了人家錢莊是有存根的呢？真要是去查了……不由得噗通就跪下了：“大夫人，別查了，是奴才說謊了。”

“嗯？”

“阿根，你說啊。”鍾嬤嬤瞪了男人一眼，而這一眼裡，包含了強烈的警告。

“是奴才偷的銀票。”阿根一看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只能一力承擔了所有的後果。

那銀票是他趁著府里人心惶惶的時候，在賬房裡順手牽羊的，因為怕被發現，所以就偷了一張二十兩的。

“大夫人，他是老奴的老鄉，從小是孤兒，他找老奴求助的時候，老奴一時糊塗啊……”

“你是婆母的人，也是府裡的老人，有些規矩該比我這個小輩清楚的。”

“老奴羞愧。”鍾嬤嬤磕頭。

“既然這樣……”寧如煙頓了一下，“那鍾嬤嬤，將軍府的家規，偷盜是什麼罪名？”

“杖責三十，趕出去。”鍾嬤嬤不敢說不知道。

“蔣成，就按照這個規矩來。”寧如煙吩咐了一句，“還有，讓大家都回來圍觀”

蔣成急忙應下，然後招呼了兩個家丁過來，按住了阿根就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響聲還有阿根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