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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臨安城唯一一位匠人“勝利”歸來,身邊還跟著兩位看來像是朝廷的高官,守在城門口等待已久的眾多百姓心中,頓時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原本冷寂下去的氣氛被再度點燃,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歡呼起來。
守在城門口的那一老一少點燃了掛在竹竿上的兩串大紅鞭炮,隨著喜慶的噼啪聲接連不斷地響起,以鴻鍾為首的那一夥人漸漸走進了城門。
他們剛一踏上城內那條寬闊的青石板街道,在兩側守候多時的百姓就簇擁了上來,一個個向鴻鍾等人伸出手去。
百姓們對於能給自己帶來希望和好處的大人物的感情總是真摯的,所以不少人手中滿滿當當提著的都是剛從眾多年貨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東西,或零嘴吃食,或精美瓷器。
但是走在最前面的新晉匠人鴻鍾卻一個都沒有收,他輕輕擺手拒絕了鄉親們的好意,也許是被這氣氛感染,也許是出於禮貌,他自進城起一直僵硬不動的嘴角,此刻終於微微上揚。
但是心大的老百姓們倒沒怎麼注意到這一點,見鴻鐘不收禮,就徑直跑向了他後面那兩位從京城跟過來的高官,向他們遞過那些鴻鐘不曾接受的禮品。
但是那兩位高官也沒有接受,微笑著擺手拒絕。然後雙腳一夾坐下馬匹肋部,跟上了與他們拉開了些距離的臨安城匠人。
“沒想到咱們玄武國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民風如此淳樸的好地方,真是難得啊!”
左邊那人率先開口,臉上笑意更濃。
“是啊,在京城待了這麼多年,一直跟那些大人物打交道,多長時間沒有感受過這麼質樸的民情了?”右邊那位腰間佩刀的男子笑看向鴻鍾,問道:“不過,怎麼鴻工匠看起來卻有些不太高興啊?是對上面的安排不滿意?”
“原本鴻鐘匠人這次回來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臨安城的一把手了,結果臨了給咱們兩兄弟橫插一腳,大哥,你說這讓鴻工匠怎麼高興的起來?”
鴻鍾聞言,急忙抱拳,滿臉惶恐,道:“兩位大人說笑了,在下只是愁苦於作為匠人卻沒能在會典上大放異彩,有些遺憾罷了。哪裡敢對陛下的安排有非議呢?”
“噢,是嗎?”右邊那位看起來稍微年長一些的黑甲佩刀人眯起眼睛打量著鴻鍾,最後釋然一笑,道:“那看來是我錯怪了鴻工匠,真是罪過。說到底,這裡畢竟還是鴻工匠的地盤,我們兄弟倆來此上任,以後難免會有請教鴻工匠的事情,到時候還望鴻工匠不吝賜教,不要覺得我們兩兄弟煩人啊。”
鴻鍾抱拳,咧了咧嘴角,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收回手後,鴻鍾心底嘆息一聲,腹誹道,您二老可是金丹修士,我一個小小蘊靈五境,哪敢嫌棄你們。
這次跟隨鴻鍾一起來到臨安城的那兩位黑甲帶刀人,一個叫方式修,一個叫方式敬。兩人都是京城裡直屬於皇室管轄的定武門座下供奉,金丹實力,且兩人佩刀都為上品靈器,威力不俗,殺力更強。
之所以跟著他一起來到這座邊陲小城,除了規定的為定武門挑選練武或者修行天才以外,聽說還肩負秘密任務。不過至於那秘密任務是什麼,憑鴻鍾現在的等級,還沒資格知道。
而鴻鐘不開心的原因,也的確不是對皇帝安排不滿意,畢竟他作為一個痴迷於煉器的匠人,夢想是鍛造出一把真正的神兵,至於權力什麼的,他反倒不在意。
至於這次在京城參加匠人會典的經歷,收穫很多,風險也不少。尤其是在比試的時候,更是讓他大開眼界。見識了那一幕幕驚為天人的煉器操作,鴻鍾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匠人,不只是指能夠鍛造出那些殺人的神兵利器,原來那些在世人看來是奇技淫巧的手段,竟也是匠人技術。
那一場比試他受到的震撼很大,輸得也很慘,道心都差點崩碎。好在最後及時調整過來,才沒能深陷其中。可是後來,皇帝又下了一道命令,讓鴻鍾如雷灌頂。
非有詔不得鑄器!
這回連鑄器自主權都沒了,這個匠人當的可真是沒勁啊。
鴻鍾此時腦海中又浮現出當初自己剛準備離開銘火巷時,巷子口那個同行劉老三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有時候爬得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三人走到一處路口,年齡稍大一些的方式修停馬詢問鴻鍾:“鴻工匠是打算和我們倆人一起去縣衙報道?還是......”
還不等方式修說完,鴻鍾便立刻開口,道:“我想先回去拜一拜父母牌位,畢竟得了這樣的榮譽,也該向老人家自誇一下了。”
方式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想到鴻工匠竟是如此以為恪守孝道的人。那既然如此,我們兄弟二人就不耽擱鴻工匠了。”說完,便和方式敬離開了這裡,直奔臨安城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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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眠正在專心致志地拉著風箱拉桿,仔細控制火焰溫度,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裡面的鐵胚給弄壞了。
可突然之間,外面的街道上瞬間沸騰了起來,聽那些鐵匠興奮的言語,似乎是那位新晉的匠人鴻鍾回來了。
張楓眠聽著外面的動靜,心裡癢癢的,拉風箱的手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老闆劉老三也被外面的動靜給弄醒了。他揉著眼睛走出後院,來到前門口蹲著,歪著腦袋看向巷子口那邊。
“想來看就看吧,怎麼婆婆媽媽的?”劉老三背對著張楓眠說道。
張楓眠有些猶豫,“那爐子裡的鐵胚怎麼辦?”
“沒事兒,你真以為那點火能把那鐵胚燒壞?”
“那如果真燒壞了你不會扣我工錢吧?”張楓眠有些忐忑。
沒想到劉老三直接撂下一句“不看拉倒”便不再說話。
張楓眠一番天人交戰以後,最終還是鬆開風箱,走到門口,站在老闆旁邊,歪過腦袋,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巷子口。
鴻鍾在眾星捧月中騎著高頭大馬走進了巷子,不同於之前在主街上時還裝模作樣地笑一笑。到了銘火巷,他直接把臉拉個老長,邊走邊想在京城裡碰到的各種倒黴事。越想越不愉快,越不愉快臉越長。
銘火巷裡的糙漢子對此卻並不在意,只當他是有了匠人的身份後便理所應當地有了匠人的架子。
可劉老三卻指著鴻鍾,對著張楓眠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哈哈,看,我就說吧,你小子還不信。哎呀,這回鴻鍾可有的受嘍!”
說完,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又回去睡回籠覺了,留下張楓眠一個人站在門口,目送匠人鴻鍾從鋪子門前經過。
也許是想起了離開這裡之前劉老三對自己說的那句倒黴話,鴻鍾忽然對這個鋪子裡的人有一股強烈的厭惡感,看到站在門口的張楓眠更是直接皺起了眉頭,滿臉嫌棄,就像看見了一隻過街老鼠。
張楓眠被鴻鍾那個眼神看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道:“瞪我幹什麼?難道我招惹過他了?”
目送鴻鍾消失在巷子盡頭那扇闊氣的硃紅色大門後,張楓眠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即便剛才被對方狠狠瞪了一眼,他也絲毫不惱。
“匠人嘛,就該有匠人的脾氣。”
張楓眠點了點頭,覺得這句話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說不定等自己以後也成為了匠人,脾氣就會變的的今天的鴻鍾一樣。
湊完熱鬧以後,張楓眠又開始兢兢業業的照顧起那鑄造熔爐來。看著爐內熊熊燃燒的火焰,張楓眠不由得嘆了口氣。
來劉老三的鋪子當了這麼多年的學徒,每次自己想要開始正式學習怎麼打鐵鑄器,劉老三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這就讓張楓眠很苦惱了,連怎麼打鐵都不知道,還如何成為一名舉世矚目的鑄劍大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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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鴻鍾那番苦悶的臉色讓劉老三給說中了,他今天心情不錯,便讓張楓眠早早地下了工。然後,這個身穿舊衣衫的少年,先是跑到城北的學塾那邊蹲在窗子外面聽裡面那位不惑之年的許敬儒先生講課。
這位先生是早些年由林府和縣衙共同出資請來的學問大家,不僅知識淵博,更是一位淬元境的修士。講起課來威嚴卻又不失幽默風趣,深受在這裡求學的臨安城富家子的尊敬。
更關鍵的是,他對於像張楓眠這種交不起學費的貧苦“學生”也沒有半點的嫌棄,若非這學塾不是他開辦的,他估計會直接讓張楓眠進去聽課。
張楓眠趴在窗子外面,盯著在學塾裡來回踱步的先生,偶有對視,兩人便會會心一笑。不過讓張楓眠感到奇怪的是,平時總會守在窗子旁邊將書上紙頁撕下來,揉成團砸他的那個討厭鬼林華,今天竟然沒來上課。
蹭完課以後,張楓眠就趕緊再次跑回到西市那邊一個偏僻的菜攤子上,看看有沒有賣不出去的質量不好的菜葉還留著,那他就會以比較低的價格買下來。
做完這些以後,他又狂奔回村子,沒有進入自己家門,而是直接衝進了隔壁李老兩口屋裡。
自從三年前老兩口腿腳越發不便以後,幾乎每次都是張楓眠做好了飯然後給他們端過去。後來覺得這樣實在麻煩,張楓眠索性直接在李老伯家裡做飯了。
張楓眠一隻腳還沒有踏進李老伯家的院門,就已經有一個女孩從裡屋走了出來。她身型清瘦,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即使在這樣一個窮苦的環境中,身穿褐色粗布衣衫,但她身上依舊有一種出塵脫俗的貴氣。只可惜,不知什麼原因,這個女孩的眼睛失明,如今用一條白布遮著。
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女孩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對著張楓眠柔聲道:“楓哥哥,你來啦!”
張楓眠看著這個十四年前,被李老伯兩口從冰天雪地中撿回來,起名為李念的女孩,看著這個就像自己親妹妹的女孩,也開心的笑了。
只是當他看到李念那雙被白布遮住的眼睛,又有些心疼。
關於李念的來歷,張楓眠還是小時候偶然間聽到父母說的。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到底是多狠心的父母,才會在寒冬裡,將自己的親骨肉丟棄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顧。
也許是出於憐憫,張楓眠從小就對這個妹妹特別照顧。如今父母去世多年,李念更是被他當作是最重要的親人。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這麼薄就出來了?還有,我不是給你說過嗎,冬天的時候手儘量別碰水,很容易被凍傷的。到時候手上全是裂口,看你怎麼辦。”張楓眠用袖子擦乾李念溼漉漉的雙手,故意氣乎乎地說道。
李念做了個鬼臉,嬌俏可愛,對著張楓眠撒嬌道:“哎呀,楓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在這種天氣中根本不怕冷的。再說了,就算我的手被凍傷了,不是還有你在嘛。”
李念湊到張楓眠面前,巧笑嫣然,道:“你可是我哥哥哎,總不會不管我吧?”
張楓眠用手指輕點了一下李念額頭,無奈笑道:“你這個丫頭,就你會說行了吧。”然後抬頭望向屋內,問道:“李老伯兩口怎麼樣了?”
李念聞言,收起笑容,眉宇間有愁緒,輕聲道:“爺爺腿還是很疼,奶奶更是直接起不來床了。反正,最近的日子,很難熬,估計老兩口可能時間不多了。”
張楓眠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抹去李念眼角的淚珠,道:“先去做飯吧,不管日子過得怎麼樣,飯還是得吃的。”
李念抬起頭來,笑了笑。然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張楓眠主廚,李念幫工,雖然眼睛看不見,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
目盲而心明,則萬物仍可辨。
吃完飯以後,張楓眠收拾完廚具便回到自己家。坐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遊園會在晚上才更熱鬧,估計現在城內的大街小巷都掛起了花燈,就和不久以後的元宵節一樣。
想到這裡,張楓眠有些心動,他想去城裡看看,仔細領略一番那五彩繽紛的絢爛畫面,好回來將它們一一描述給李念聽。她最喜歡聽張楓眠講這些了。
張楓眠點了點頭,起身向城內走去。
村子距離臨安城還有點距離,但張楓眠走得並不著急,反正去得太早也是人擠人,說不定還會碰到幾個討厭的傢伙。
張楓眠就這樣慢悠悠的走著,在冷冬中熬習慣了的少年,並不覺得如今這點溫度有多寒冷,相反還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張楓眠是比較享受這種一個人的時光的,但是每次這種時間都不會持續太久,這次也不例外。
走了還不到這條路的一半,他就忽然看到有個黑點從夜幕中降臨,在高大的枯樹上翻來躍去,漸漸向著自己逼近。
還不等張楓眠反應過來,那黑衣人已經到了自己面前。他二話不說就將一把刀架在張楓眠的脖子上,道:“你家在哪兒?快帶我過去,最好別有其他心思,不然小心我殺了你!”
張楓眠剛開始被嚇到了,但很快恢復鎮定。他上下打量了這人幾眼,此人全身上下皆黑,背後揹著一個長木匣,腰間還有幾張黃紙符籙,似乎是在危急時刻使用過,剩下的幾張在腰間隨意的彆著。
他受了很重的傷,肩膀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其他也有幾處猙獰傷口正在汩汩流血,也許是因為疼痛,他用來遮面的黒巾被汗水溼透了,現在還一滴滴地往外滲出來。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你是不怕死嗎?”黑衣人語氣虛弱,但卻依舊陰寒。
張楓眠無奈地擺了擺手,道:“大哥,跑我家也沒用啊,我家窮,沒有藥給你療傷!”
黑衣人忽然怒目圓睜,拿刀的左手正要劃過張楓眠的脖子,忽然聽到遠處城門那邊傳來動靜。
“剛才有一個是向這邊跑的,快追過去,翻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接著便有無數火光和叫喊聲從城門湧出,跑向這邊。
黑衣人見狀,猶豫一番後停下手,迅速從腰間抽出一張黃紙符籙貼在張楓眠腦門,用雙指輕輕一點,那符籙便散發出一股溫和的黃色光芒。
張楓眠被這光照到,只覺得身體一輕,然後便離地三丈多,那黑衣人繞到張楓眠身後,揪住張楓眠的衣領往前一推,張楓眠就感覺自己像是飛起來了一樣,迅速向前掠去,速度極快,激揚起路上的白雪。
那黑衣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張楓眠當作牛車,駕馭著飛向祥寧村。然後拼命抬起受傷的右臂引動路旁泥沙和白雪,遮蓋住了地上的斑駁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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