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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欲晚所在的牢房是整個大牢中最深的一間,沒有窗戶,透不進來一點光。可能因為關押的人顧忌謝欲晚的身份,牢房的四周都沒有關著其他的犯人。

遠處,徐宴時點亮了一盞油燈。也正是這盞油燈的光,映亮了青年蒼白的一切。那在昏暗燭光之下青年刻意隱藏的不甚清晰的狼狽,開始一點一點映在少女的眸中。

“謝欲晚——”

看著讓她茫然擔憂的一切,她下意識喚出聲,腳踩在泛著枯黃的稻草上,向著青年奔過去。

素白的衣裙掃過乾枯的稻草,裙襬之處被染了淡淡的紅。

姜嫿無意注意到這些,只是擔憂地走到青年身前,可還不等她過去,青年又躬身乾嘔了幾聲。

他眸色比平日深沉一些,臉色滿是蒼白,唇邊的血跡直直流入脖頸。

即便是這樣,他的眸依舊很平靜。

直到姜嫿那一聲呼喚,讓他意識到她還在身旁。青年垂下眸,在她過來之前,用衣裳隨意擦拭了唇角的血跡。

感受到少女在他身邊坐下的那一刻,他身體僵硬了些。

“謝欲晚,怎麼回事?”姜嫿望著地上那攤血,心中的一根弦陡然斷了。

青年垂上了眸,沉默了許久,還是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啞,泛著些疲倦:“出去,姜嫿。”

姜嫿只當自己未聽見,稻草上那攤血死死撰住了她的眼球,一瞬間她什麼都不願意再去想,捏住了青年的衣袖——

手心傳來粘稠的一片。

姜嫿後知後覺地望向自己手捏住的衣袖,眸緩緩怔住。

在她適才在牢門口看不見的地方,謝欲晚雪白的長袍早已經被血浸溼。她入牢獄之間嗅到的甜腥味,此刻正在她的手心蔓延。

她抬眸望向謝欲晚,正與青年一雙鳳眸對上。

她怔然了許久,手覆上了他的衣衫。只在一瞬間,青年握住她的手,含義不言而喻。

姜嫿茫然地望著他身下的那一片血,眸也紅了。

她輕聲道:“謝欲晚,他們對你用刑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整個人都在發顫。幾乎是在問出的一瞬間,淚直接從她眸中落下,她有些慌亂卻不敢太用力地掙脫開謝欲晚的手,她想去看看他藏在雪白衣袍下面的傷。

青年再次握住了她掙開的手,這次用力了些。

姜嫿固執地扒開他的外袍,入目是鮮紅和猙獰的一片。即便還隔著一層衣衫,也能看見裡面的傷口。

姜嫿幾乎一瞬間就崩潰了,她紅著眸道:“你不是丞相,你不是位高權重,你不是、你不是都知道嗎?為什麼還是會這樣,明明、明明之前都沒有,都沒有的,謝欲晚,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青年一言不發,垂著眸。

姜嫿望著他,已經止不住淚。

“是司家嗎?是不是隻要司家沒了,你就能出去了。是不是司禮的事情只要解決了,他們就不能對你動刑了。”

青年看著她。

似乎只需要他一個點頭,她便會去做那些她從前從來不會願意做的事情。

他該喜悅嗎?

原來她對他還有一分在意。

可他望著她眸中滾滾落下的淚,卻只覺得心疼萬分。

那因為她在意而生的喜悅,甚至比不上心疼的萬分之一。

他已經說不清了,他此生怯步於她眸中曾因他而有的苦痛。他平靜地望向面前滿眸通紅的少女,輕聲道:“別哭了。”

他牽起她的手,用還算乾淨的一處衣裳,平靜地為少女擦去手上的血跡。

“你什麼都不用做,司家、司禮這些同你都無關,你不用為了我去做什麼。”他垂下眸,眸色很淡,待到少女的手心上的血被擦拭乾淨,他鬆開了她的手。

他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麼,但觸及她的眼神,又覺得有些東西沒有必要再說。

如若可以,他希望她能自私一些。

今日她因為這兩世他於她的‘恩情’而來,又為他身上的傷和那些血而哭泣,但只要她自私一些,這些原本都不用發生的。

他會為她鋪好後面的一切路,即便沒有那場會讓她生厭的成婚,她依舊能夠自由一生。而這也是他從始至終,最想讓她得到的。

只是他從前有私心,即便沒有看清自己的愛意,依舊想讓她留在他身邊。

他才是自私的那一個人。

但幸好,他現在沒那麼自私了。

他將手中的‘合絕書’摺疊起來,遞給了她,已經被她看見了狼狽和虛弱,他也就沒有故作無事。

他攤開她的手,將那封血書放入她手中。

“從前我所做的一切,皆只因同夫人之約,故而你無需因此對我有何虧欠。晨蓮和寒蟬,此生會護你周全。如若厭倦了姜府那些爾虞我詐,便帶著夫人、晨蓮和寒蟬一同去江南,他們會護住你的。你不是要看江南的雪,姜府的事情並不麻煩,等到了今年冬天,就走吧。”

他遲疑了許久,還是輕聲添了一句:“如若要同人成婚生子,便尋個你喜歡的。”

他不捨得他的小嫿,再同旁人蹉跎一生。

尋個喜歡的,便好了吧。

他聲音平靜又溫柔,將那‘合絕書’放入姜嫿手中,他的手就收了回來。

從始至終,姜嫿都垂著頭,她捏緊那封‘合絕書’,後面他說的什麼,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直到兩個人安靜了很久,姜嫿才抬起了頭。

她望向他,有些委屈。

是同從前不一樣的委屈,她眸中的淚許久都未落下,手緩緩地牽住了他的衣袖:“謝欲晚,你不能這樣。”

“你教導我為人要溫和善良,要尊矩守禮,要心懷蒼生。可你現在要我袖手旁觀,要我視而不見,要我明哲保身。”

她又輕聲重複了一遍。

“謝欲晚,不可以。”

惶然之間,她似乎尋到了一條路。

“司禮的背後是司家,司家的背後是太子,如若解決司家不夠,是不是解決太子就可以了。是不是隻要太子沒了,你就能出去了?”

她見他沒有反駁,繼續道:“太子如今被廢黜,明面上被囚在東宮,但實際上天子中意的繼位人選一直是太子。這些事情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不知道的。如今他們針鋒相對,但只要他們知曉了太子的事情,兩個人一定會聯合起來讓太子永無翻身之日。只要他們知曉你是因為太子而入獄,三皇子和五皇子就會把你撈出去。”

姜嫿的語氣越來越冷靜,謝欲晚怔了一瞬。

“只是一個司禮,只是一個司家,天子如今所為,不過是在同你博弈。是天子說了什麼要求你未應嗎,如若天子沒有發話,誰敢對你如此刑罰。所以只要三皇子和五皇子知曉了太子的事情,天子便再不能同你博弈,只能同你‘商議’了。”

她語氣是冷靜的,但是渾身都寫滿了慌亂。

那方血書被她隨意放到一旁的稻草上,她看著謝欲晚身上的血,爬起身就要往外走。似乎只要走出了這間牢房,她就要想法子去尋三皇子和五皇子。

青年好看的眉眼之間多了一分猶豫。

未曾預料到是這樣的發展,青年也來不及說什麼,只能直接拉住了姜嫿的手。

不同於他的手,少女的手是溫熱的。

他握著她的手,未隔著衣袖,也未隔著帕子,以他們如今的關係,其實已經有些親密了。

謝欲晚遲疑了一瞬,還是未鬆開。

“姜嫿,我無需你這樣。”

被他拉住了手,她也沒有再走。聽見這一句,她俯身望著青年,眼眸還是停留在那暗處的血上。

她適才的冷靜和慌亂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寂靜,她垂著眸,安靜地落著淚。溫熱的淚珠從她眼眸垂落,滴到了青年的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上。

“......那你要我怎麼辦,謝欲晚。”

她聲音很輕,帶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又要我什麼都不要做。我能救你,難道我要看著你在這牢獄之中受刑嗎?”

“你知道你的衣襬上都是血嗎,你知道。你甚至在我進來之前,將那些血跡全部遮掩住了。你知道我看見那些血跡會擔心,所以你將血跡都遮掩住,你不讓我看見。”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嗎?”

青年眸怔了一瞬,姜嫿又跪坐在他身前。

他們的距離比從前每一次都近,姜嫿望著青年那雙向來清淡的眸,輕聲道:“謝欲晚,你真的很不講道理。”

青年望著她,聲音突然輕了些。

“是,我不講道理。”

他手上的血混著淚珠,原本溫熱的淚珠落到他手上的那一刻,也開始變得冰冷。他未曾預料到的一切,讓他一點一點垂下了眸。

那封‘合絕書’就擺在他們的不遠處。

她此時就在他身前,一直認真地望著他。謝欲晚望向她,他需得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他無法在少女的眸中盛滿他的身影時,一次又一次地推開她。

可這算什麼呢?

無視她眸中曾因他而有的苦痛,卑鄙地利用她的善心——

遠方的蠟燭被風吹動,燈影晃動間,他沉默地將少女抱入懷中。

這是一個充斥著絕望的擁抱,他靜靜地將人摟緊,再摟緊。從前一定會推開他的少女,此時也只是安靜地被他抱著。

他無比貪戀現在的一切,卻又無比清楚,這一切只是因為少女的善心和憐惜。

他眸中那片從未停止的雪,在這一刻靜止。

世界也彷彿在這個懷抱中靜止了。

突然,一雙手擁住了他的腰,他的世界開始一點一點轉動,她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背,輕聲安慰道:“沒事的,謝欲晚,你別怕。”

向來矜貴淡漠的青年這才發現,在他世界靜止的那一刻,他也落了淚。

淚順著他的臉落入她的脖頸,姜嫿第一次知道,原來像他清冷淡漠的人,淚珠原來也是熱的。她心中那個縫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無限大,大到能讓她整個人心甘情願地跌落下去。

她同於陳學會了坦誠。

她得對自己坦誠,她在心疼面前這個人。無論是出於什麼,此刻她都不想細究。她無法看著他身在牢獄,無法直視他滿身的血。

他不該是這般模樣,他也不能是這般模樣。哪怕是她最厭惡他之際,她都只是希望同他遠離。

她從未想過月亮墜落。

他該矜貴淡漠,該運籌帷幄,該風光霽月。

左右不該,一身雪衣染了數不盡的塵埃,在這牢獄之中等待旁人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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