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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嫿一邊咳嗽,一邊小聲說:“不會麻煩您嗎?”
老人連忙搖頭:“夫人說的什麼話,把脈而已。”
曉春捏著自己手腕的手,一瞬間收緊,隨後,就看見不遠處的小姐輕揚起了唇:“那便麻煩了。”
老人坐在姜嫿對面,認真地把起脈來。
半刻鐘後,老者將手抽離,望著面前端莊得體又溫婉的夫人,花白的臉上的皺紋又深了些許。他望向一旁的曉春,曉春怔然,隨後,轉身退了出去。
姜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垂垂老矣的人。
“夫人,您的身子並無大礙。”
姜嫿一怔,撫在小腹上的手,悄聲移開。
老人一頓,緩慢開口:“只是,夫人啊,莫要憂思過度。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人死不可復生。”
第十一章
姜嫿神情如平常一般,並沒有太大變化。
她望著對面佝僂著身子的老人,斟了一杯茶,緩緩推過去。
“姨娘還在時,總同我說,日後如若有機會,一定要報答您。當年府中來了許多大夫,開了許多藥,可姨娘的病,從來沒有好轉過。後來是您,將姨娘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說到這,姜嫿頓了一聲,低頭笑了聲:“您未給姨娘看病前,姨娘已經在床上躺了數年了,身體時好時壞,但是最好的時候,也不能下床。那麼美的一個人,就那麼一點一點消瘦了。後來您出現了,姨娘按照您給的法子吃了半年,到了春日,身子就會好一些......”
“您不知道,姨娘身體最好的時候,已經能夠給我扎風箏,陪我去放風箏了。常年的病弱讓她變得很瘦,但是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那時姨娘便同我說,日後若是您有事相求,我們能幫的,一定要幫。”
姜嫿溫婉笑著,從一旁拿出了一方木盒子,同茶水一般,輕輕地推了過去。
佝僂的老者顫抖著手開啟,只看了一眼,就垂下頭大哭。
木盒中,躺著一方乾乾淨淨的賣身契。
姜嫿溫柔地看著,她對於當年,埋怨了很多人,但是對於面前的老人,她從來沒有過一絲怨懟。
姨娘是她在這世間,最重的人。
李大夫讓常年纏綿病榻的姨娘,曾經完整看到過一個明媚的春日,對於她而言,這一生,都恩重如山。
老人哭得不能自已,癱坐在地上。
“謝過夫人,謝過夫人......”
“只是夫人啊,不要太過難為自己了,這世間,有些事情,人就是做不到的。一生啊,太長了,夫人,夫人還有日後的幾十年,勿要這般折磨自己了。身上有病,喝幾副藥就好了,心上的病,夫人得自己走出來。”
姜嫿將人扶了起來,臉上的笑很輕很柔:“我知道的,您同曉春分離多年,這般團聚了,也要好好安度晚年。如若您不介意,我這邊會為曉春尋好合適的夫家,到時候,您可以同曉春一同過去。”
李大夫忙搖頭:“多謝夫人,我,我就不用了。是我對不住曉春那孩子,是我對不住她。怎麼能她嫁人,還拖著我呢,不用了......”
姜嫿沒有再勸,只是親自將人送出了門。
看著隔著門望著她的曉春,她溫柔地笑了笑,輕聲道:“回去吧。”
即便曉春在她身邊多年,丞相府終究不是她的家。這些年李大夫喪了妻,家中只有他一人。曉春嘴上不說,心中卻是在意的。她原本因為李大夫前些年愛出入賭坊,一直將曉春扣在府中,但是這些年知曉了前因後果,曉春心中也願,她自是成全。
院子裡,奴僕並不少,忙忙碌碌著。
姜嫿轉身,卻好似一身孤寥。
*
橘糖是午時回來的,拿著城西的春春桃糕和城東的桃酒,突然出現在姜嫿面前。
姜嫿有些被嚇到,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她無奈:“橘糖。”
橘糖笑嘻嘻的,將花了兩個時辰買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細緻地解開綁好的繩結,擺好盤,端到姜嫿面前。
“娘子,你讓曉春回家了嗎?”
姜嫿溫柔一笑:“嗯,就知道瞞不過橘糖。”
橘糖輕聲一嗔:“院裡面的小丫鬟同我說的,說曉春姐姐今日在房中哭得稀里嘩啦,一邊哭呀一邊收,讓她看得,又生羨慕,又生好笑。”
姜嫿彎了眸,沒有再說話。
她輕咬了一口點心,淡淡的清香湧入喉腔,可即刻,一股嘔吐感從喉腔中湧起,她不由得彎下身,一邊捂著嘴,一邊咳嗽。
“娘子,娘子,怎麼了。”橘糖忙上來,扶住姜嫿。
姜嫿彎著唇,輕聲道:“無事,吃得有些急了。”
說著,像是為了給橘糖表示自己沒事,她又吃了幾口。
一邊笑著,一邊忍著嘔吐感,輕輕地,將喉腔間的東西,嚥下去。她輕柔笑著,讓橘糖也安心了不少。
橘糖用手撐著腦袋,看著對面的娘子。
姜嫿一邊咬著點心,一邊飲著杯中的桃酒,等到吃了三塊點心,喝完了一杯桃酒,才緩緩停下。
像是才瞧見橘糖望著她,她手指輕點了點橘糖額頭。
“想什麼呢?”
橘糖咬著唇,輕聲道:“娘子,納妾的事情,你是不是不太開心。”
姜嫿拾起一塊點心的動作都未停下,溫柔搖頭:“沒有,橘糖怎麼會這麼想呢。我這些年無子嗣,族中一直風言風語。夫君如今才稍稍鬆口,同意納個妾,已經對我很好了。”
橘糖望著對面的姜嫿,她面上的笑,同往常一般溫婉。
橘糖一時間有些怔住,是什麼時候,她都有些開始看不透娘子了。
明明那顫抖的指尖,也不過是前兩日的事情。
姜嫿也沒有多說,望向了窗外,輕聲道:“橘糖,你看,下雨了。”
橘糖轉頭,望過去,雨絲從灰沉沉的天空垂下,莫名的壓抑開始縈繞在天地之間。她轉身望向了娘子,她正揚著唇,望著外面空無一人的庭院。
*
謝欲晚回到府中的時候,已是深夜。
他宿在了書房。
隔日清晨,姜嫿才梳洗了,推開門,突然在院子中看見了正在看書的謝欲晚。她輕聲一驚:“夫君。”
謝欲晚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她。
姜嫿攏緊了身上的衣裳,轉身:“夫君回來怎麼都不說一聲。”多日未見,她便素淨著容顏,實在不合適。
謝欲晚上前,牽住了她的手,淡聲道:“我何時在意過這些。”
姜嫿被牽住的手一緊,怔了一瞬。
她望著身前長身玉立的青年,回憶間,手指不由顫了一瞬。
謝欲晚似乎感覺到了,回頭。
“冷?”
姜嫿搖頭:“夫君的事情忙完了嗎?”
謝欲晚臉色柔了一分,輕聲道:“沒有,同聖上告了一日假。可有想去的地方,今日天氣尚好。”
扣上門,姜嫿被安置在木凳上,矜貴的青年俯下身。
“生病了?臉色如此蒼白。”
那一刻,姜嫿在青年淡如琉璃的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輕搖頭:“沒有。”
謝欲晚:“請了大夫?”
姜嫿點頭:“請了,大夫說只是風寒,喝兩副藥就好了。”
逆著光,姜嫿看不見謝欲晚此時的神情,只能感到那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放置在她的脖頸間。
微涼的觸感讓她脖頸處的肌膚起了雞皮疙瘩,她呼吸窒了一瞬,輕聲道:“王少府家的七小姐,不合適的話,那姑蘇王家旁支的三小姐,夫君覺得如何?”
一瞬間,房間內的氣溫陡然變冷。
那雙放在在她脖頸間的手,重了一瞬。
姜嫿一怔,這個,夫君也不滿意嗎?
謝欲晚靜靜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麼。姜嫿看不見謝欲晚的眼神,摸不準他心思,不知道為何夫君情緒又不對了,眼眸不由得輕顫了一瞬,隨後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相望無言間,謝欲晚眼眸閉上,手指一動。
“娘子喜歡,那便她吧。”
他說這話時,語氣間甚至帶了一分諷刺的笑。
姜嫿怔住,心隱隱做疼,謝欲晚語氣中不掩飾的刻薄讓她有些慌了眸,王三小姐還是不滿意嗎,是她沒有選中夫君滿意的人嗎......
她扯住身前之人衣袖,謝欲晚恢復了往日的平淡,看向他。
她啞著嗓子,慌亂道:“夫君是,是有歡喜的小姐嗎?我,我可以......”
向來平靜的公子滿眸詫異,隨後眼眸一點一點變冷,蹙眉望向面前拉著他衣袖的女子,冷聲道:“姜嫿,你心中,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說完,甩開衣袖,離開。
姜嫿怔怔留在原地,淚珠一滴一滴,垂在地上。
她,她沒有......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就這樣了。
謝欲晚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她起身,卻遲疑了,沒有去追。身體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她陡然跌坐在地上。
那種嘔吐的感覺湧上心頭,她撐在地上,側身不斷地乾嘔。
橘糖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急忙跑過來。將人扶起來,焦急道:“娘子,哪裡不舒服,公子,公子剛剛不是在的嗎,怎麼將您一個人留在屋中了。”
姜嫿留著淚,惶然地望著遠處。
橘糖喚了幾聲,卻發現懷中的人只是呆愣著,一言不發,手顫顫捏著她的衣袖。她已經不知道她多久沒有看過娘子這般模樣了,上一次,還是在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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