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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說,這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帶有陷阱意味的書函,但由於約定的時間將近,所以陳公子也就沒有再等不知道何時才能迴歸的賀難來拿主意了,不過運籌風格偏重實用主義、穩紮穩打的陳公子還是留了一個心眼——也就是先去打一個前哨,等到親眼目睹對方如約執行協議,再考慮交換俘虜的事情。
這個決定當然也不可能繞過穆皎這位東道主,雖說穆皎擔心父女兩個安危,但也並沒有到那種昏了頭的地步,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是亟需解決的——對方有兩個俘虜,而他們手上只有一個。
在交換俘虜方面,自是有江湖規矩,這玩意兒在除了雙方俘虜有著明顯價值不對等的情況之外,基本上都是按人數來算的,一個人換一個人——眼下這般事態顯然如意商號不能指定要求把誰給換回去,而無衣方面也並未在信箋當中提及他們要放誰回來的細節,所以穆掌櫃還是有些忐忑的。
可無論怎麼說,今日之約還得趕赴,所以陳炎弼便先遣沈放作為會面的代表和前哨,又委託雁山大師兄、他的本家陳龍雀在暗中壓陣以防不測,至於他自己則親自押送寇熊,由義刀門弟子趙賢擔任護衛。這幹人不是衝著賀難就是奔著魏潰的面子前來捧場,而鬱局主平素所交往的江湖好友到場的也有不少,在聽聞穆皎說過此事之後都紛紛義憤填膺地欲下場助拳,但畢竟這些人於陳公子來說都是長輩,不好去差遣人家、又恐拂了面子或生出意外,便暫且留在酒樓靜待前線訊息。
無獨有偶,無衣少主的所作的部署也是大差不差,但他們總歸是做的更加周密一些——柴思疇最終將交易的地點定在了縣城偏東北角的城隍廟前,一是這縣城的小城隍廟年久失修,人跡罕至,就算是求神拜仙以求保佑除了就住在附近的也很少有人會到這麼個地方來,更別提夜裡了;二是他也算為了讓對方相信這交換俘虜的協定並非虛言才選定在這城隍神的眼皮子底下談判;至於其三,自當是這城隍廟內好藏人了,雖說柴思疇也沒抱著必須要動武的心思,但真拉開架勢對打也不能沒這個底氣……觀此這般施為,你要非說這人迷信吧,到也不盡然,大體來說“選擇性迷信”,就是有利於自己的信,不利於自己的不信。
當然,這城隍廟附近雖說居民行人都稀少,但廟裡還是有人住的——其中住戶豈不是官府派來維護廟宇的公差,也非因信仰神明自發掃壇祭祀的宗教從業者,而是一波大約七八個彼此相熟的乞丐。
乞丐也是要睡覺的,你要是半夜睡在大街上有官差和打更人驅趕,睡在別人家門口就更不行了,所以這幫人多半都會找個至少能避風避雨又無人管理的棲息處,偶爾還能撈到改善伙食的好處,替城隍神處理一下百姓的供品,這偏僻小廟幾乎完美符合種種條件。
當然,白日裡乞丐們大多都會上街討個飯吃,多半都是從天黑之後才陸續
返回此地,所以若是白天有什麼人來祭拜城隍神以求保佑,基本上雙方也見不上面兒,而這夥兒乞丐當中也對神佛敬畏有加的成員,再加上吃人家的嘴軟,所以時不時也會主動清理一下爛攤子,所以漆縣裡這城隍廟倒是比其它地方的無名破廟、或者其它各類乞丐窩更乾淨一些。
無衣當然也發現了這群乞丐的存在,但你要說把這些人都驅趕出去呢,指不定就會引發什麼亂子,要是直接殺了吧——你也不知道咱們這一大幫人什麼時候能全撤離出去,在城隍廟裡留下一地七八具屍體這種事可比和當地大戶起衝突嚴重多了,因為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知道了也未必在乎你們這些江湖人的恩怨情仇,但要是讓來拜神的人看到廟裡這鬼樣子,到最後變成什麼樣的市井傳說都有可能,官府為了平息民怨得玩命兒搜查你們,這不是恰遂瞭如意商號的意?所以無衣潛入城隍廟裡作埋伏的伏兵便暫且先把這些乞丐們堵了嘴捆住手腳藏匿起來。
城隍廟裡守株待兔的算是先頭部隊,而負責押運俘虜的又是一批人,無巧不成書的是,以親妹妹身份作為談判代表的寇鶯還沒有和對家的沈放碰頭的時刻,負責在暗中警戒的兩位卻是早已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只不過一位刺探一位鎮守。
“看來閣下與我今夜所擔當的職責是一樣的……”甫一見到此人,陳龍雀心中便已認定這等高手絕對不是閒逛走到這兒的,而是無衣的探子,於是他右手已經摸到了劍匣的開關之處,又在暗中悄悄攥住了左手,五根手指擱置在那難以察覺的銀絲之上,以待隨時出招。
比起那看上去多少有些華而不實的開屏幻劍,陳龍雀得手率最高的招式其實是他的“見面殺”,許多與他本事不相上下的高手由於不知底細的緣故都敗在了他這一招下,以右手抽劍出鞘的同時左手扯動銀絲飛劍,其勢驟然不可阻擋。但隨著他的名氣越來越大的緣故,這暗劍傷人的招式便也就慢慢不怎麼好用了。
“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大名鼎鼎的雁山陳龍雀,實在是令人受寵若驚啊!”對方的探子也是透過報上名號的方式暗示陳龍雀自己已經對那奪命的手段有所提防。
陳龍雀雖然也聽懂了對方的潛臺詞,但手都放在上面了再拿下來還怪尷尬的,於是乎便回了這麼一句:“那請問閣下的名號又是……”
那人也從陰影當中走出來,將自己的容貌完全暴露給陳龍雀,只見這好漢兩條壯碩鐵臂膀,指頭如門釘粗大;一身精壯腱子肉,麵皮似傅粉清白。聽陳龍雀邀名,此人也不避諱,堂堂正正應答道:“佛泉人士,小尉遲恭張寶閂是也。”
這張寶閂的名頭雖然不算十分響亮,但好歹也是北人,陳龍雀曾有耳聞,也聽得此人有過行俠之舉,便問道:“張兄之名我也久仰,只是這尉遲敬德素有忠義勇烈之名,不知道足下這位小尉遲恭卻為何要與無衣這幹殺人越貨
之徒混跡於一處?”
“少主待我情真意切,我便追隨他鞍前馬後,便是緣由。”張寶閂也是健談之人,雖然二人是敵非友,但他依舊實話實說,卻還十分謙虛:“不過小尉遲恭這名號卻是羞煞了我,某一身武功既非保家衛境之法,又無衝陣斬將之能,不足與前人相提並論。”
“哦?那為何又呼這種諢號?莫非是旁人替你取的?”陳龍雀雖然表面上走得是酷哥路線,人狠話不多的形象,但實際上卻也是個好奇寶寶,尤其是對於張寶閂這番謙辭感到十分不解——咱倆待會保不齊就得交手,又不是那文人清談的場合,你跟我謙虛個什麼勁兒呢?
聞言,張寶閂沉默了片刻,他終究是個實成人,又或者說這以訛傳訛的謠言早就讓他倍感壓力,最後終於又道:“你就不覺得小尉遲恭這個綽號有點兒不對勁麼?”
非要說怪異的話,那這諢名的確有那麼一絲絲拗口,“小尉遲”較之更為簡潔而且不改變原意,若是因為有人叫過了這諢號,“小敬德”卻也是個平替產品。
實際上,這位好漢的綽號並非“小尉遲恭”,而是“小浴池工”這同音詞……佛泉一地的由來乃是憑藉此處有溫泉地利、時有達官顯貴來此沐浴體會從而得名,而張寶閂在涉足江湖之前正是一家浴場中的搓澡工,其爽朗健談的性格、雪白細緻的面板、以及粗大強健的手臂都是由在浴場當中的工作經歷養成的——而小浴池工卻是因為其不思為沐浴聖手,總欲闖蕩江湖,同僚便給冠以這等“江湖綽號”以作玩笑。
這廂張寶閂將始末向陳龍雀道明,二人之間頓時便形成了一堵尷尬的空氣牆,而大師兄也是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如果你這是說了一個諧音的笑話,那笑果其實一般。”
而張寶閂早就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窘迫的場景了,並不怎麼當回事:“可惜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我素昧平生,我既無理由誆你,又無道理哄你,無非就是要把這個綽號當中的誤會解釋清楚罷了,免得你一會兒再問我為什麼不用鋼鞭之類的話題——我這人禁不住與別人聊天,所以還是在動手之前說痛快來的好。”
說罷,張寶閂便挺著一對鐵爪撲將上來,他也知道不可讓陳龍雀馭起飛劍佔了先機,自己貼身纏鬥也正能讓那蒼蠅亂飛一樣的飛劍施展不開。
陳龍雀於此時拔劍卻敵,正是個長劍削鐵手,鷹爪擒寶刃,叮叮噹噹好不熱鬧。
雖然張寶閂名氣不大,但能在無衣當中有一席之地的,又有哪個是沒有兩把刷子在的?只瞧得此君提炁發功,兩隻手掌渾如金鑄,探出來握向了陳龍雀仗劍的左臂,而大師兄翻腕將手臂一縮,竟被那隻肉掌生生地磨下去一層皮來。
“倒也真有本事啊……”陳龍雀心中暗道,強忍左臂劇痛向外一扯,右手正執匣中飛射而出的劍柄。
撲流螢……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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