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二零章 十把名劍(上),卒舞,我等天黑,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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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的待遇可真不錯,還有大師兄親自來接。”雁山驚鴻派的山門下,賀難嬉皮笑臉。

在平定了蕭山之亂後,賀難又把局面重新梳理了一遍,想來如今雖然少了不少人,但能留下來的卻都是心往一處使的,凝聚力反倒更勝從前,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而執蕭山之牛耳的人也像是最開始賀難承諾好的那樣,任天鏡帶著大夥兒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自然是交由他來坐好這個位置的,彭牛生也自願讓賢,從旁輔佐。

而在馬不停蹄地趕往落雁郡之後,五人也在此地暫且分作兩路,賀難與小鬱直上雁山,完成最後一階段的磋商;而老魏則是帶著泊兒返鄉認親,試圖找回失去的記憶。唯獨苦了陳公子,人家兩組都是出雙入對,自己跟著誰好像都不太對勁兒,但最終他還是選擇和魏潰走一道,原因倒也是充分——他背井離鄉獨身出行為的就是體會大千世界,賀難這條懶狗去了驚鴻派估計且得賴著一陣,倒不如在另一邊還能看一看西北崇山峻嶺之內的風光,沒準兒還能親眼見證一下“醫學奇蹟”,所以便這麼定了下來。

而驚鴻派也是早就做好了賀難再次到訪的準備,近日來都在山門處輪崗,恰好便碰上了待在哨亭裡彈劍作歌的大師兄陳龍雀。

“大師兄還有這等愛好?”賀難趴在窗邊聽了半天,笑著說道。陳龍雀不止有劍匣藏劍數柄,也有一把玉石琴盒中盛著古樸的瑤琴,乃是其最珍視之物。但可能今天出來的急,便只能坐在這兒以匣中長劍為琴,以腕上銀絲為弦謳歌。

陳龍雀也注意到了兩人,指尖輕輕一挑,那數條銀絲彷彿活物一般將劍帶回了鞘內:“雕蟲小技而已,何足掛齒?”

“反倒是你……”陳龍雀站了起來,仔細端詳著賀難的笑:“我們也在私下裡討論過很多次了,但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跟我分享一下嗎?”

賀難用一句玩笑避開了這個話題:“如果我姓齊的話,沒準兒現在連和獦狚的停戰協議都簽好了。”

雖然聽起來很有吹牛逼的嫌疑,但這倒也不算空穴來風——賀難把驚鴻派扶起來靠的就是縱橫斡旋,他甚至在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就預設了三個方案出來,並且隨著局勢的變化不斷增添、刪減和修改。若是他真生在京城望族之家,這個年紀隨使團一同出使周邊列國結下契約或許也說不定。只不過現在的他哪裡能夠得著那麼高,李獒春能把“束手江湖”的事兒交給他去做已經是對他莫大的信任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欠你一個人情。”陳龍雀不是因為賀難的玩笑而笑的,他將劍匣挎在背上,走出了崗亭:“不止是欠那位大人的,這裡也有你的一份。”

三人一同走上山路,賀難也對陳龍雀的感激做出了回應:“那就等哪一天我能用得著的時候再說吧,不過我這次來還真有一件事兒想和大師兄您打聽一下……”

“我聽說過一些傳言,說這江湖之內共有十大名劍,又想到大師兄您是個愛劍之人,不知道能否替小弟解惑——這十大名劍都有什麼樣的傳說,現在又在誰的手中?”

這一問,便是恰好問到陳龍雀所擅長的領域來了——其實以賀難的本意來說,要和陳龍雀打聽一些關於不擇手段奪劍之人的故事,倒是未必要問那名劍傳說,但這話術卻也是賀難要哄著陳龍雀高興,讓他暢所欲言。更何況這山路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就當在路上聽些故事也成。

果不其然,在談到了名劍之後陳龍雀那素來陰鬱的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由衷的喜悅:“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便從倒序說給你聽好了……”

“品評名劍”這個概念古來便已有之,最早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的“神劍譜”,將天下名劍及其傳說故事編纂成冊,而收錄入譜中的劍也有將近百柄之多。只是這神劍譜成書的年代距今太過久遠,不少名劍都已失傳,而其附帶的故事也真假難辨無法考證,漸漸被人視為了一部志怪小說集錦。

而當今江湖中這“十大名劍”則是由二十年前一位酷愛總集江湖傳聞的智者“畫道人”所整理。據傳此人乃是道宗出身,久經江湖風雨,尤其以書畫稱名,而他所繪製的十大名劍錄也曾轟動一時,被劍道中人奉為圭臬。

誠然,名劍並非只有十把之少,但畫道人也有自己的一番評判標準,其中以寶劍本身的材質、持劍者的實力和此劍的戰績、傳說分別權重,所以縱然也有不少寶劍也有資格佔據一席之地,但最終卻也因為某一點不夠出色只得望洋興嘆。

“咱們就先說說這名劍標杆、作為分水嶺的一把好了……”陳龍雀說話的功夫,又開啟劍匣的底部,從裡面掏出了一本已經卷了邊角兒的書冊來,正是他口中的十大名劍集錄,看樣子也是常年翻閱所致,“說來它的名字也和分水一詞異曲同工。”

第十把劍,名曰“割海”。

“這把劍的名字叫的頗響亮,來頭也是大的,甚至可以說是這名劍集錄中歷史最為悠久的一把……薛無敵聽說過沒有?”陳龍雀要是哪一天不練劍了,或許可以改行去說書,講故事還有帶互動的。

“四海幫最強的一代幫主嘛……”說到四海幫,賀難可太熟了,前些日子他剛在眾目睽睽之下逼死了人家的幫主,這也是為什麼自打天下群雄會結束之後賀難連水路都不敢走的原因。

陳龍雀點了點頭:“是了,薛無敵武功蓋世無敵,雖然劍並非是他最擅長的兵器,但他卻有這麼一把從不離身的寶劍,‘割海’二字也是因為他與當時的東洋巨寇在東海內的一個小島上力戰而得名,據說當時的薛無敵持此劍分裂海浪數百丈,最後將那倭寇斬殺,而這把劍也被四海幫視為鎮幫之寶,只是薛家後繼者沒有什麼太出色的劍客,之後四海幫幫主也沒有劍客,所以也有一陣子沒見過割海現世了。”

“真的假的啊……”賀難顯然不太相信。

“事兒倒是真事兒,但打鬥的細節你就當故事聽就算了——二人是約戰單挑,又沒有旁觀者,自然最後是薛無敵怎麼說大家怎麼聽,不過以他那絕頂級高手的能力來看就算沒有百丈那麼誇張,但幾十丈肯定是有的。”就算是陳龍雀也不會全然相信集錄中的故事,或許也正因為他是個正兒八經的劍客,才不會和那些門外漢一樣道聽途說。

“排名第九的劍……輕羅小扇撲流螢,劍名取材於詩。”陳龍雀緩緩吟道,“此劍身長三尺二,寬一寸,柄長半尺,刃端薄如蟬翼,劍格如扇,於日光之下難覓其首,夜色之下不可見其形……故名‘撲流螢’。”

賀難意識到了不尋常,笑道:“這把劍……資料未免也太過詳細了一點兒吧?”

陳龍雀得意的笑了笑,從揹負的劍匣之中信手抽劍而出,亮在二人眼前:“因為那把劍……就在這兒。“

“但是去年我好像還沒有見過……”怪不得大師兄這麼詳盡地描述出了劍的模樣,原來就是自己的,不過隨著賀難的回憶噴湧,去年圍殺青面閻羅的時候陳大師兄變戲法一般的換了七八柄劍,但卻沒有眼前這在陽光之下鋒刃幾乎透明的珍寶。

陳龍雀點了點頭,隨即將這“撲流螢”的來歷娓娓道來:”這把劍最初揚名時的主人在七十年前可謂是獨步江南的人物,號稱‘千心斬’的曹暨,也是當時天下公認前二的劍客——他與另外一位彼此都認為自己才可問鼎天下第一,彼此之間的劍術之理也迥然不同,二人為爭頭名,也為證武道,便相約在下馬川河谷之中決鬥,而最終的結果嘛……“

“曹暨一戰身死,屍首也不知所終,據說是被對手草草修繕了一座墳冢掩埋,而這柄生前慣用的兵器便留在那做了他的墓碑,與長眠的主人作伴——不過這世上總有些宵小之輩貪圖利益,若干年後居然深入谷內又將這柄寶劍給盜了出來,自此它便又流落江湖。”

“我得到這把劍也實屬偶然——今年開春兒的時候我陪蕭克龍游歷了一陣以作鍛鍊,正好從一夥兒馬賊手中救下了一位富商,而那富商知道我是愛劍之人,便把這柄劍贈與我作為謝禮。”

賀難稱讚了一句兩全其美,隨即又把話題往前倒了一段:“那與曹暨鬥劍的那人怎樣了?既然他活了下來,那想必更應該榜上有名吧!”

陳龍雀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不過這一位可當真是個更了不得的傳說,甚至說他是百年來劍道第一也並不為過,他所持之劍的排位也更高——不過我還是暫且賣個關子好了,你倒是可以猜一猜他的劍能排在第幾?”

“聽大師兄你這口氣,想必這把劍至少也得是前三甲吧?”賀難笑道,陳龍雀神態中仰慕之情溢於言表。

大師兄回敬了一個笑容:“我還是接著按順序給你說下去吧,免得你聽完了他的故事反倒是對別人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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