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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訊息……你是從哪得來的?”
蕭山的主寨,在過去由青面閻羅親自坐鎮,但現在卻已經更迭過兩個主人。
也不知道是蕭山這地頭有什麼魔力,還是說奇人定有奇能,總之這兩代寇首在體貌上都有明顯異於常人之處,不過和程青樹對於他臉上那塊青色胎記感到自卑的態度不同,丹頂豹倒是對自己這撮紅髮頗為得意,甚至於一圈一圈地撥弄自己額前紅髮已經成為了他的標誌性動作,尤其是在思考的時候。
一個嘍囉給他帶回來一個訊息,一個能夠讓所有過去青面閻羅舊部都感到不安的訊息——在東山關攔路的賊徒們被魏潰殺散之後就退守到東寨之內,第二日才敢去收殮殘跡,卻並沒有在其中發現屬於任天鏡的屍體。
東寨的頭目也是從程青樹時代過來的人,知道賀難的到來意味著什麼,便派人順著幾人離開的痕跡進行調查,最終確定了兩件事——任天鏡是“走”著離開的,那明顯比常人小一號的腳印就是一種證明,而他們落腳的地方大概就是山腳下十幾裡外的那個村子。
“他們中的那個大漢,是叫做魏潰對麼?”丹頂豹雖然沒有見過魏潰,但也聽說了前段時間的天下群雄會當中,一個和此人同名同姓的傢伙在其中大放異彩,而且綠林道上也早就有魏潰的傳聞——像他這樣有志於位列十殿閻羅之位的巨寇,不可能不在意這種資訊。
如果自己所聽到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那他絕非自己一人可以戰勝的對手——丹頂豹相當有自知之明,他不是那種非常囂張到覺得自己無敵的人,對魏潰的出現很是警惕:“既然如此,你去把四堂主叫來,我有話要問問他。”
丹頂豹口中的這個“四堂主”,正是曾經的左鬼王——作為青面閻羅帳下的頭兩號打手,左鬼王的實力在丹頂豹這個新山寨中目前也能位居前三,只不過因為剛剛歸附不久的緣故所以座次排的並不高,但也相當受到器重——而他已經第三次“搭檔”過的老芋頭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可以說是越混越迴旋。原本在彭牛生手下他還能當著他那個半吊子的寨主參謀,但現在卻只能給左鬼王當副手,這還是丹頂豹看在他大開寨門的功勞上。
“四堂主,那個賀難回到了蕭山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丹頂豹扒拉著自己額前的紅髮。
“我也是剛剛才聽說。”方才那嘍囉去招呼四堂主的路上便把情況簡述了一番,左鬼王聽完之後心頭登時便涼了半截——這賀難是他媽的瘟神嗎?怎麼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大夥兒啊?
當年的左鬼王也是被馬面鼓動著要造青面閻羅的反中的一員,雖說他和程青樹乃是第一個山頭就有交情的舊相識,但後期也為對方的暴虐感到畏懼,所以才有意反叛——但他和其它人還不太一樣,他不像牛頭那樣因為誓言和恐懼而下定決心,也不願意如二當家老芋頭那樣見風使舵,他本來的計劃是幹翻了青面閻羅之後就由自己來當這新任的山寨之主,所以在牛頭與老芋頭先後出於不同的理由歸順於賀難時,他找個機會便溜走賣隊友了,因為在他心裡,賀難也不是什麼好餅。
當然,賀難不是一塊好餅,但也絕對算得上一塊咯牙的硬餅,而且裡面還包著魏潰這塊鐵餅——雖然左鬼王沒和魏潰交過手,但他也和丹頂豹一樣瞭解過一些小道訊息。
“豹哥,那個魏潰的本事當真不小,不可力敵啊!”老芋頭也跟著左鬼王一起來了,既然是要談到賀難的事,那他出現在這兒也是理所當然,“而且賀難更是詭計多端,千萬不可以意氣用事。”
雖然地位比不得過去崇高,但至少在丹頂豹面前不用那麼戰戰兢兢,老芋頭這人的缺點就是見風使舵唯利是圖,但不論是跟隨哪個主子,出謀劃策起來倒也是盡心盡力:“而且賀難和雁山那個驚鴻派的關係匪淺,如果咱們真拉開陣仗出山和他們打,恐怕很難有勝算……依在下愚見,不如斂眾固守山寨,再給縣令使些好處,借官府之手對付他。”
平心而論,老芋頭給丹頂豹出的還真不是什麼餿主意。在青面閻羅鼎盛時期,手下足有兩千嘍囉聚嘯山林,而如今整座蕭山加起來也湊不出千人,比起從前來說實力大大縮水,儘管丹頂豹的實力比起程青樹來說更勝一籌,但也無法與魏潰匹敵。當然,老芋頭還是忽略了一點,或者說他已知的資訊已經落伍了一個版本——彼時的賀難魏潰還是在逃通緝犯,而今日的賀難不但洗白上岸,甚至還有李獒春與齊單雙料的特許在手,豈止是蕭山縣衙門能擺平的了的?更何況賀難已經從任天鏡口中得知了當地官府接受了丹頂豹的黑錢一事,他還想找找那縣令的麻煩呢!
或許有人還記得,當初閻羅寨的財物賀難也分出來了一份用來上下打點,那此舉又和丹頂豹有何異?哪裡來的臉找人家的麻煩?
但賀難就是賀難,他總會有理由,而且……近似無懈可擊。
…………
“當然不一樣了,義勇伍做的事情是保護鄉民,上交的錢叫做‘賦稅’,我可是按照鏢局產業的標準嚴格計算好交上來的,畢竟乾的就是鏢師的活兒;而丹頂豹做的事情叫打家劫舍,給你們的錢叫‘賄賂’。”賀難靠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侃侃而談:“我和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私交,完全是按照章程行事,你們不會覺得那些多出來的錢應該落到你們自己的口袋裡吧?”
“你……你有什麼證據?”蕭山縣令在桌案後的腿都有些發軟,但是他忽然意識到了就算自己剛才神色不太自然,但既然對方拿不出來證據那一切都是空談。
聽到縣令靈光一閃的藉口,賀難慢慢坐了起來,前弓著身子雙手交叉,就好像是在威脅別人似的:“我勸你想清楚,現在沒有證據還上升不到量刑上面,可一旦我拿出了證據,你就準備好從這個位子上滾下來吧——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什麼人會如此色厲內荏地和人談判?只有那些虛張聲勢的人才會這樣——至少在這個縣令這麼多年辦案的角度來說,這種思路非常的合理,只看賀難的反應就知道他在用這話來嚇唬自己。想清楚這一點,縣令反而坐直了腰板兒,他身後站著的捕頭、賬房等數人也跟著一起面露冷笑:“哼,你不講道理,但本官是講道理的——既然你拿不出證據來,這一派胡言就到此為止吧,否則本官便治你一個誣告之罪!”
“你笑什麼?難道我剛才的話沒點你的名就跟你沒關係了?”縣令這一番反駁賀難是充耳不聞,反而開始挑對方身邊陪著一起得意的師爺的刺兒,口吻就像在學堂裡指桑罵槐的教書先生。
“你若是非要這麼胡攪蠻纏,可別怪本官不給你顏面!來人吶,將這滿口胡言的刁民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見賀難已經開始瘋狗一樣亂咬人了,縣令的心也放鬆下來——剛開始他還真以為這年輕人是朝廷命官,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患有癔症的瘋子,只不過扮演的還有些生動才把眾人給唬住。
“你要證據?給你!”賀難從懷裡掏出一本幾頁紙裝訂成的小冊,看也不看地就摔在了眾人面前。
這玩意,當然是丹頂豹賄賂各人的明細,儲存在他自己手裡——丹頂豹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若是被朝廷逮住、靠這份名單來求得一條生路的準備,所以一筆一筆都寫的清清楚楚,防患於未然。至於賀難是從哪兒得來的這東西,當然是因為山寨中除了任天鏡之外還有其它蟄伏下來的人,他們將丹頂豹的私人賬本抄錄了一份帶出來交給了賀難。
賀難的確沒有參與、更沒有干涉任天鏡衝擊蕭山閻羅寨的意思,但他也並不是個會無所事事的人,反而親自來搞定最難的一環。
那冊子摔在眾人眼前,一人伸出一隻手指扒拉了兩下就看到了和自己有關的那部分內容,臉色頃刻大變——直到那捕頭眼疾手快,趁著賀難還在那兒一副勝券在握表情時一把將賬目從桌上搶了過來,撕成了一地紙片:“不用怕!現在證據沒有了,他拿什麼干預咱們!”
但下一秒,捕頭的臉就被人扇得生疼,一本一模一樣的賬目隔空拍在了他的臉上,賀難就和街市口變戲法的藝人似的“嗖嗖嗖”從懷中掏出數份一模一樣的,一股腦地扔到了書案上:“來,繼續撕,我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
“順便再提醒你一下好了——毀壞證物,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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