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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潰的故事要追溯到更前的七年,那年他十八歲。
魏家村位於盛國北方金刀郡的一座臥虎山腳下,又毗鄰一道藏龍河。此地山高水急,地勢險惡,常有山賊於此聚眾作亂。
有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魏家村的村民在此處生活久了,也養成了一身和山賊們鬥智鬥勇的本事,民風剽悍異常,這群“刁民”之中甚至生出來了一個了不得的狠人——十歲出頭的小男孩便敢扛起農具反抗進犯的山賊,更別提成年男女了,所以這裡也是方圓百里內唯一一個不受山賊侵害的村莊。
當然,也並不是人人在十歲的時候都有掄起鋤頭毆打賊人的本事,這個能把無惡不作的山賊打得抱頭鼠竄的小男孩是個特例,如今小男孩已經成長為一個青少年了。
“魏潰!”一個赤裸著粗壯上身的中年男人叫醒了躺在村口大石頭上小憩的魏潰,“晚上來柱子叔家喝酒啊?”
魏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原來叫醒了自己的人是同村的堂叔魏鐵柱,他回答道:“就您的酒量……還要喝呢?”
魏鐵柱被小輩兒玩笑一番,也不氣惱,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叔叔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就說你來不來吧,好酒好菜少不了你的。”
一說到好酒好菜管夠,魏潰嘿嘿地笑了一聲,才應允下來,“好說。”魏鐵柱見魏潰已經答應,便也不再打擾他睡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魏潰被這麼一吵,鬧得確實有些睡不著了,便半夢半醒地躺在這塊巨石上,憑藉著樹蔭乘涼。迷迷糊糊之間看到幾個陌生的身影在村口晃盪,頓時便清醒了幾分,準備問問這幾個人有何意圖。
這幾個陌生人鬼鬼祟祟地繞著村口走了幾圈,正欲大著膽子往村子裡走,卻聽見身後炸雷一般的聲音傳來:“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這幾個小廝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才發現那棵大樹底下還躺了一個人,不由得一陣心悸。“對,說的就是你們幾個,別四處看了。”魏潰懶洋洋地說道。
這幾個人都是二十幾歲近三十的模樣,竟然被這個壯漢唬了一跳——這也不怪他們,魏潰雖是還未及冠,但卻生得熊臂虎軀,威風凜凜,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少年的樣子。這幾人中領頭的,模樣較為瘦小,他堆笑著說道:“我們幾個都是附近鹿兒村裡的,因為最近天降大雨毀壞了村裡許多房屋,房屋需要修繕,而我們村裡多為女眷,剩下的是都是像我一樣的……瘦弱男人,缺少精壯男丁,所以才想來到周邊村子借些精壯少年來助我們一臂之力,都說你們魏家村男兒尤為強壯,於是我們今日特地前來拜訪……”男人也是滑稽,說到村中人丁時還特意指了指自己。
“缺少精壯男丁?你背後那幾個不是麼?”魏潰指了指瘦小男人的身後,跟著他的確實是四五個較為粗壯的漢子。
瘦小男人的臉一下就哭喪了下來,“我說這位大哥,這幾個人哪裡夠啊……我們村就這幾個結實的小夥子——再說人多力量大嘛,多些人幫忙也能早日完工。”瘦小男人居然管魏潰叫起大哥來。
魏潰摳了摳自己的鼻孔,有些質疑道:“就這麼幾個壯士你不讓他們抓緊在村子裡修繕房屋,還要拉出來作甚?”
一聽這話,瘦小男人面色有些白了下來,冷汗直流,吞吞吐吐了一陣他才說道:“實不相瞞,因為前些日子的大雨沖垮了各村莊村外的護欄,這臥虎山上的山賊又開始猖獗起來,這些山賊本事可大著呢,都是殺人不眨眼放火不皺眉的主兒。我帶著這幾位兄弟一同前來就是怕有山賊出沒害了我的性命……”說完,他還一陣後怕似的看向跟著自己前來的幾人,那幾人本來面色不善,見瘦小男人要他們幫忙作證一般便點了點頭。
“想邀我們助你們村子修繕房屋?可有謝禮麼?”魏潰又發問道。他並不是什麼貪財之人,只是想,邀人助己哪有不帶禮物的道理呢?這傢伙雖然話語有幾分
可信度,但是行跡著實是太過猥瑣可疑了一些。
“禮物是有的,昨日我們村裡的文化人已經修書一封連同禮物一起送到你們這裡了……應該是送到你們村長那裡了吧。”瘦小男人搓著雙手,訕訕地笑著。
“嘖……行吧。”魏潰看這瘦小男人也算是對答如流,便擺了擺手放他們過去了,自己仍在巨石上臥著作一副酣睡狀,但眼睛卻一直眯了一道縫注意著那幾個人。那幾人並未進村,而是走到了遠處商量了些什麼,最後只剩瘦小男人一個人走進了魏家村中,另外幾位精壯漢子逗留了一會便離開了。
傍晚時,魏潰還在巨石上臥著不知在想些什麼,見鐵柱叔的兒子魏成走了出來便起身上前迎過去。
“魏潰哥,我爹說讓我來這找你——他說晚上讓你來我家吃飯。”魏成比魏潰小上幾個月,平日裡也是和魏潰一起混在一起玩耍的。
“嗯。”魏潰點了點頭,便跟著魏成往鐵柱叔家的方向走去。
進了鐵柱叔家的門,魏潰“嚯”的一聲,好不熱鬧。鐵柱叔家裡大概坐了七八名男子——魏家村村長魏三爺爺、自己的父親魏濤、邀請自己做客的鐵柱叔,還有幾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魏家村青年——其中居然還有晌午後,自己在村口碰上的那個瘦小男人。
“來了?”鐵柱叔起身迎接魏潰,笑呵呵地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附近鹿兒村的陸智英,是來我們魏家村搬救兵的。”
魏潰輕輕點了點頭,“午後在村口見過了——怎麼不見另外幾位?”
陸智英知道魏潰是在問與自己同來的幾位精壯漢子的去向,便回答道:“那幾位兄弟將我送到此處便先回去了——正如你所言,我們村內人手吃緊嘛。”
鐵柱叔聞言不禁笑道,“見過了正好,就不用我來多介紹了——你這位陸兄長不僅僅是來我們魏家村搬救兵的,還要為你們幾個青年後生保媒呢!”
一聽此言,陸智英連連拱手道:“這位兄臺相貌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龍鳳,我怎能以兄長自居?”一聽此言,幾位魏家村的年輕人都樂不可支,讓陸智英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十分尷尬地搓了搓自己的雙手。
“什麼兄臺啊……”說話的是鐵柱叔的大兒子魏功,他比魏潰大上個四五歲餘,如今二十有三了。“他就是看起來老成,實際上比我年歲小多了!”
聽完魏功的解釋,一想到自己下午還對魏潰連喚“大哥”,陸智英恨不得鑽進地裡去。
“行了。”鐵柱叔瞪了幾個年輕後生一眼,“人家是客人,你們都禮貌些,一會還得謝謝人家為你們保媒呢。”於是後生們便閉嘴聽陸智英要說些什麼。
陸智英巴不得趕緊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清了清嗓子道:“我這次前來魏家村,一是為了借些精壯青年到我們鹿兒村助我們修繕破損的房屋,二便是為了我們鹿兒村的待嫁丫頭們討得個如意郎君——都說附近十餘個村莊,就數你們魏家村男兒最為孔武有力,有英雄氣概,今日得見,真是所言非虛啊。”陸智英還算聰明,一番話半真半假的吹捧了一下在場的眾位魏氏男兒,自然是很讓人高興。
鹿兒村原名陸兒村,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地方了,不知是風土還是人情所致,這村子裡向來是姑娘多,男兒少;而陸兒村的姑娘一個個也都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雖然稱不上是大家閨秀,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許多周邊村落的男丁都踏破門檻地前往此處求親,希望能娶個漂亮姑娘回家。
鹿乃祥瑞之獸,又有象徵男女愛情之意——人皆說伉儷情深,伉儷意為夫妻,鹿皮又名儷皮,盛國便時興以鹿皮作為男女婚嫁的聘禮。而因為陸兒村多生女子,又因女子相貌姣好而聞名,於是便將村名中的“陸”改為“鹿”,距今已有數十年的歷史了;自此後男姓陸、女姓鹿,皆盼姑娘能嫁到一個好人家去。
一聽這陸智英要為兄
弟幾個保媒,保的還是鹿兒村的水靈姑娘們,魏功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自己二十有三了還未成親,居然有這等好事掉到自己頭上,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看魏東那個表情臉都要綠了,他成天炫耀自己娶了個好媳婦——天底下再好的媳哪能有鹿兒村的媳婦好呢?
魏功還在想入非非之時,魏成也興奮地竄了起來,“我也能娶媳婦麼?”村長魏三爺爺和魏鐵柱都笑呵呵地拍著魏成的手臂,“能,能!”
鐵柱叔此時又把魏潰拉到自己身前,對他說道:“魏潰啊,你小子相貌最為粗獷有豪氣,又兼有天生神力,哪個姑娘嫁給你才是好福氣呢!還不快在你這位陸兄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爭取給你討一個村花當老婆?”
陸智英聽得魏潰有一身神力,頓時也來了興趣,“天生神力?我倒要見識見識小兄弟的本事了。”
大媒人都這麼說了,旁邊的眾人更要起鬨好好為自己的子侄、兄弟喝彩一番,魏潰本來對娶媳婦這種事並不怎麼上心,剛想回絕,又見到父親魏濤也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便敷衍道:“好好好,我給你們露一手。”隨即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內來到院子裡,眾人也在後面跟著。
魏潰見院子裡有一大石桌,便走上前去大吼一聲,雙臂微微使力就將那石桌舉了起來直過頭頂,眾人紛紛喝彩道:“好!好!”魏潰聽他人稱讚自己,心中也備受鼓舞,又將那石桌往空中一擲——
眾人面色譁然,紛紛吊起來膽子為他擔憂起來,魏濤更是立刻拔身衝過去,口中喊道:“快躲開,小心受傷!”
話音未落,卻見魏潰已經將石桌穩穩地接在手中,輕飄飄地放到了地上。“好!好!好!”魏濤見兒子沒有大礙,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站在屋門前的幾位都鼓掌喝彩,後生們大呼小叫地為魏潰造勢。
陸智英走到那石桌前也想試試石桌的分量,他使出吃奶的勁兒來,臉憋得通紅也沒能將石桌搬動絲毫,引得後生們又一陣竊笑。他撤到一旁,用手背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珠,訕笑著說道:“果然是千鈞神力——名不虛傳啊。”眼珠子卻在眼眶中滴溜溜地轉動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飯時已到,眾人在院子中喧鬧一番後也累了,便回到屋子裡擺開宴席開動。席間魏鐵柱和陸智英一直在談論做媒之事,生怕落下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觥籌交錯,酒至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了,魏鐵柱果然如魏潰所說酒量一般,此時已經面色通紅地躺在了炕上,只是手還在比劃著什麼。魏潰見眾人都伏倒在桌上,偷偷地拉著自己父親出了門。
“爹,你有沒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魏潰的酒量極佳,鮮有大醉酩酊之時,此時他疑問道。
“嗝……你這小兔崽子……有什麼不對的,人家為你做媒你還不滿意?”魏濤也喝了不少酒,有些眼花目熱。
“不就是幫個忙修繕一下破屋麼?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至於又送酒肉又賣女兒的麼?”魏潰有些不屑道,他對陸智英很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這人是另有所圖。“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黃皮子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嘿你這小兔崽子,”魏濤連忙抽出手來打了魏潰幾下,“人家好心好意的和我們聯絡一下感情,你還說人家沒安好心?剛才開飯前我看你就不情不願的……”
眼見得父親酒意上腦,聲音漸高,魏潰連忙捂住了他的嘴,“行了爹,我不說這事了還不成麼?”
見兒子賠笑,魏濤的氣才消下去,領著他又進屋去喝酒了。
兩人甫一進屋,便見魏三爺爺一手拄著柺棍,一手拍著胸脯道:“陸賢侄今日便在魏家村住下吧,老頭子我對你允諾明日一早我就派這群后生們跟你一同去鹿兒村幫忙。”一看便是喝多了酒。
眾人都萬萬沒想到,這一允諾,卻險些允出來個滔天大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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