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風起 第二十三章 紅雨瓢潑,卒舞,我等天黑,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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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路夾攻之下,魏潰不假思索地主動迎向了挺槍躍馬之人,他仍是故技重施,以戟耳架住對方槍頭,隨即振臂一擰——那持槍的騎兵也自恃一身蠻力,一時間竟然和魏潰相持不下。

“喝啊!”魏潰雙目圓睜,青筋暴突,雙臂一起使力與那騎兵較勁,騎兵依仗馬力想掙脫開來,卻被魏潰一把拗斷了長槍。

蕭克龍已經欺身上前來,魏潰分身乏術已經下定決心受蕭克龍一刀再作反擊,沒想到他的身子卻突然變了個方向飛了出去。

“又是剛才那招?”魏潰的餘光瞄到了蕭克龍的身子在空中轉向,他還以為蕭克龍要再用梟懸來一次進攻。

空氣中響起了輕輕的“噗嗤”一聲,蕭克龍飛出去栽倒在地上,腹部處有個手指粗細的血洞正汨汨地流出血來。

“你現在回去治傷還來得及,再拖一會恐怕就要死了。”紅雨從賀難身後探出頭來,對躺在地上的蕭克龍說道。“你我無冤無仇,我無意殺你。”

魏潰此時也將與自己交鋒的騎兵拿下,他不認得此人,卻認得他胸前鎧甲上刻著的天狼軍的軍徽。“哎……西北望,射天狼……”

蕭克龍神情十分複雜地乘上了馬準備離開——雖然他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現在看來自己就算死十次也不夠魏潰打的,還是乾脆早些回去療傷的好。他衝著紅雨點了點頭,背後突然響起魏潰的喊聲:“雙刀發揮不了你的天賦……如果你沒死在路上的話,回去改練雙槍吧!”

蕭克龍怔了一怔,不知道魏潰此言到底是在諷刺自己還是別有目的,不過他腹中傷口疼痛難忍,估計等不了許久,便伏在馬上順著小路回城去了。

“礙事的已經走了……你們還不出來麼?”蕭克龍已經離開此處,魏潰突然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周圍的林中慢慢走出了三十餘名騎兵呈半包圍之勢將三人圍在最中央,為首的中年男人朗聲問道:“魏潰……你這是準備束手就擒了呢?還是要殊死一搏了呢?”

“束手就擒?殊死一搏?就憑你們——你們也配?”魏潰神色狂傲地說道,他舉戟斜指不遠處的中年男人,“王青,我沒讓你和你那個廢物兄弟死在一起,你居然還主動找上門來?”

王青聽魏潰提起自己弟弟的死,頓時怒從心生:“你還敢提?魏潰,你身為天狼軍百夫長,出征失利擅殺上級叛逃軍營,居然還敢在此叫囂?”

“天狼軍將士聽令,列陣衝殺,取魏潰首級者賞金銀、封為都尉!”王青左手高舉揮出,右手拔劍出鞘。天狼軍的三十餘名騎兵當即催動駿馬,陣型匯成鋒矢之狀,向魏潰奔湧而來。

“你們兩個還不走?”魏潰斜睨了身邊的兩人,“他們是衝著我來的,跟你們沒什麼關係,現在走還來得及。”

“哎……”賀難感慨了一聲,“我們盛國不是有句老話麼,叫做來都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陪你走上一遭也無妨吧。”

“就你這小身板兒等他們衝過來瞬間就能把你撕碎……那位姑娘剛才的手段看起來是個會使暗器的,你們若是真想幫我,就退到身後的密林中去,從遠處策應就行了。”魏潰低聲道,“你們要是留在我身邊,我可沒工夫照顧你們。”

賀難聽魏潰這麼說,便也知道魏潰心中有數,立刻催動駿馬掉轉方向像是逃走一般鑽進了三人身後的林子裡,紅雨這邊則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支援魏潰。

魏潰以步戰對馬戰自然是劣勢,更何況對方也是天狼軍中的好手,雖然他言語驕狂,但內心中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天狼軍有著盛國最強、最鋒銳的騎兵部隊“萬驌營”,萬驌營是因為要與盛國西北方的遊牧民族獦狚人進行遊擊戰所建立的一支特種騎兵部隊,駿馬全取盛國西域盛產的健碩良馬,騎士盡選軍中弓馬嫻熟的勇士,裝備長矛短刀、輕甲弓箭。曾幾何時,魏潰也是萬驌營中的一員,而且是其中的最佼佼者。

而他現在所面對的,就是自己曾經的戰友,或許他們之中還曾有人在自己手下效力。

魏潰突然搖了搖頭,彷彿要清空自己的思緒一般。“來吧!”他目眥欲裂,大吼一聲,渾身蒸騰出一股雄渾的戰意。

衝在最前面的騎兵也是暴吼一聲為自己壯膽,但還沒等抬槍交戰,便覺得胸前一滯,好像有什麼東西飛來將自己阻撓了似的。魏潰乘此機會探出一戟將他挑下馬來,倒是未傷及他的性命,這名騎兵墜馬而落時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大聲提醒自己的戰友們:“剛才進林子的那兩個沒有逃走,他們好像會使什麼暗器,大家都小心!”

一聽這話,天狼軍騎兵們也都打起了精神,隨時準備提防“暗器”,可他們哪知道紅雨所用的“暗器”並不是飛刀一類的實物,而是以真氣催動。雖然他們離紅雨的距離稍遠又裝備了盔甲,這個距離之下紅雨很難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大傷害,但如果命中了關鍵部位如面部、手部等位置還是很有威力的,更何況真氣擊中盔甲所保護的部分也會阻斷他們的動作,給魏潰創造出不小的戰機。

“我被暗器打中了!”

“這暗器看不見啊!”

“怎麼辦?”

眾騎兵只覺得無數暗器鋪天蓋地的向自己飛過來,但卻絲毫沒有辦法——他們能感受到暗器擊中自己的身體,但卻對這些看不見的暗器無計可施。

就在天狼軍一陣慌亂之時,魏潰動了——他竟然手持雙戟揮圓如日徑直殺了進去;在騎兵們沒對他進行合圍攻擊時,他竟然自己衝進了槍圍戰陣之中。

“嘖,這個魏潰……”紅雨有些不悅道,她本來可以較為精準的使用真氣射擊天狼軍,可一旦魏潰自己進去攪陣,她就不得不去刻意避開他以防誤傷。

魏潰衝陣而入,天狼軍幾乎在紅

雨的“槍林彈雨”和魏潰的悍然攻堅中被攪得人仰馬翻。王青此時正直面魏潰的進攻,他武功不差,能抵擋好一陣子,但面對魏潰且戰且退是不行的,必須要進行一波強有力的提振己方士氣,挫敵銳氣。

王青在戰圈中心最內的幾名騎兵的保護下一齊向魏潰進攻,他高舉著長劍準備劈斬下來,沒想到空中不知什麼東西將他的手掌幾乎打了個對穿,手中寶劍也掉落下來。

“誰?”王青憤怒的向四周看去,卻只在叢林中看到一抹紅衣倩影轉瞬即逝。

他咬牙切齒地在喉嚨裡含著一陣怒聲,暫且先撤到戰圈外圍比了幾個手勢。天狼軍的眾位騎兵頓時全向四周散開擴出一個大圈,又將魏潰晾在中心。

“怎麼又不打了?”魏潰厲聲喝道,他先後將近十名名騎兵挑落馬下,自己身上也負了幾處長槍戳刺之傷,不過他此時戰意正盛,對身上的傷口並不十分在意。

王青拍了拍手,獰笑著說道:“魏潰,怪不得軍中都說你是個沒腦子的夯貨……你且看看你地上都是些什麼?”

魏潰聞言心中一驚,立刻低頭往自己腳下看去。那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鐵線混著麻線擰成的繩子,繩子的縫隙中還露出細小的鐵刺來。魏潰對這玩意兒可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東西喚作個“擒龍索”,專為戰場上捕縛以一當十,無人敢近身前的勇士所製造。此前在混戰中一些攜帶擒龍索的將士便趁其不備在地上撒下數根擒龍索,只要拿著繩索兩端的將士此時一拉,擒龍索便能攀身而上將魏潰的四肢軀幹全數纏住,而擒龍索上面的細小鐵刺能防止被施展織網戰術的目標掙脫開——只要被擒龍索纏住,鐵刺就會扎進皮肉裡,越行動鐵刺所割開的面積便越大,受傷的也就越快,天狼軍中還給這種捕獲方法取個名字叫做“織網戰術”。

魏潰冷笑一聲,說道:“這東西本來是天狼軍用來對敵的,沒想到今天我居然被自己人用上了。”

王青也學著魏潰的樣子冷笑:“那你應該為自己成為第一個被用上擒龍索的天狼軍人……哦不對,天狼軍叛徒而感到榮幸。”

說罷,他又拍了拍手掌。“縛鎖——擒龍!”

那手持擒龍索兩端的將士們立刻催馬如走馬燈一樣轉了起來,只見地上的擒龍索被他們扯得騰空而起,像一條條出洞蟒蛇、破水蛟龍一般纏上了魏潰的四肢和軀幹。

“收網——槍籠!”

收網是要將擒龍索扯緊,最後一條條擒龍索交錯如同編織出的大網一般讓敵人無法動彈;而槍籠則是與之配合的其他將士自繩網的空當處進入,用無數長槍架住中心的敵人使目標失去最後的逃離線會。王青殺魏潰心切,自然不可能是僅僅要人將他制服,他巴不得魏潰被眾人當成靶子戳穿、戳爛、戳死。

魏潰當然知道一旦擒龍索收網完成,神仙也難逃,便強忍著鐵刺劃破皮肉的劇痛揮舞雙戟,用戟刃斬斷擒龍索。這雙戟乃是蓋世神兵,鋒利無匹,被戟鋒所劃過的擒龍索紛紛如被斬成兩截的蜈蚣一般掉落下來。

雖然魏潰此舉算是暫且逃過了一劫,但擒龍索對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此時他的前胸後背雙臂雙腿全是衣衫襤褸破爛不堪,在衣衫下的面板更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眼見得槍籠已圍了上來,魏潰乾脆扯碎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虯結雄偉的肌肉來,以壯自己的威勢。魏潰赤裸的上身十分猙獰可怖,無數新傷舊疤顯現出來,有戳刺狀的,有長條狀的,而最為瘮人的則是他胸口前那一道粗長、如龍伏一般蜿蜒崎嶇的可怖疤痕斜穿半個身子。

見到魏潰如此模樣,一些天狼軍將士心中也生出些許不忍起來——魏潰也算是他們天狼軍中頗有名望的一位猛士,他們豈會不知魏潰有多少次捨生忘死出入萬眾?魏潰身上的傷全是為天狼軍所受,但此刻天狼軍居然要將刀對準這位曾經的功臣,令人心酸不已,甚至有人心寒地想著會不會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王青見眾人動作都有些遲疑,又急又怒道:“快上前將他殺了!我說過了取得魏潰首級者賞金封官,我自己再額外賞賜你們!”

魏潰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他當然知道王青的心思,“來!來!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取我腦袋的本事!”吼聲如驚雷一般,魏潰居然又一次主動向騎兵隊發起了衝鋒!

隨著騎兵們收縮了包圍圈,王青的臉上閃出了一抹不宜察覺的笑容。

他喝令騎兵佈置擒龍索當然是為了擒殺魏潰,但散開包圍圈開陣的目的可不是這麼簡單——如果僅僅是為了縛住魏潰,那戰圈當然是越小越好才能更為迅速的將魏潰擊殺,而散開戰圈的目的——卻是為了遮擋林中人的視線。

王青在率領天狼軍騎兵的進入這處密林間的空地之前,便讓幾名軍士先下馬埋伏,以便施展冷箭突襲。但對方也有兩個人在暗中遠端策應魏潰,所以那幾名持弩箭的軍士便不急著暴露,只是埋伏於草間等待時機,而剛才那個紅衣女子施展暗器幾乎擊穿了自己的手掌——這讓王青惱羞成怒。在王青眼中魏潰的死已經是板上釘釘,但魏潰如果先死了恐怕他另外兩個同夥會趁亂逃走不知去處,所以他一定要找出那個藏在林間的偷襲者先取了他們的性命,便散開包圍圈幾乎將密林全擋在了兵馬的身後,那幾名伏兵便趁此機會偷偷摸摸地尋找那兩個人的位置。此時伏兵已發出準備就緒的訊號,他才令包圍圈縮小,以便給伏兵更大的視野和空間去射殺對方。

王青站在圈外舉起手來一揮——這是下令放箭的訊號。

一時間,林中一處幾支羽箭破空而出,直奔另外一處灌木叢間。

“小心!”賀難是多雞賊的人,他剛才就趁亂摸走了蕭克龍掉落在林邊的寬刃刀以作防身之用,他左顧右盼生怕對方另外設下了什麼埋伏,便一直將刀握在手中。羽箭向自己二人射過來的時

候,他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將紅雨拽到自己身後保護她,自己卻迎上前去。

賀難想用手中的寬刃刀來作格擋,可是他哪裡受過武術訓練,不過是用刀亂揮碰運氣罷了。有三四支箭都射在了他們身邊的樹幹上,而他居然還瞎貓碰見死耗子的用刀磕飛了一支箭。

可是還有一支箭,他沒機會再擋住了。

那一支箭穿林打葉,裹挾勁風,徑直的奔向了賀難,他被一箭命中登時便向後栽倒了下去,劇痛傳遍身體各處,他一下子便沒了反應。

“賀難!”紅雨見賀難突然歪身倒在了地上,連忙檢視他的傷勢,發現那箭竟然刺進了賀難的左胸側。紅雨立刻慌了心神,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來探賀難的鼻息。

“賀難,賀難,賀難……你別嚇我……”賀難——死了?紅雨愣住了幾秒之後,嗚哇地一聲居然哭了出來。

她的性格清冷,朋友不算多,大多數時候都是獨來獨往;想與她結交的男子倒是頗多,可她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些人都是衝著她的美色而來。賀難雖然也經常故意用色迷心竅一般的眼神看著她,在嘴上佔她的便宜,她有時也會羞惱,但她卻知道賀難從來都沒有任何真正逾距的行為動作。

一路上,她本來是那個接受命令保護賀難的人,但卻是賀難一直對她頗有照顧。

這些日子裡,她對賀難的印象一直在有所改觀,好感也是日益俱增,當在孟河家借宿的那一晚賀難極為真誠地對她吐露心扉,說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時,在她的心裡,賀難就已經是她的朋友了。

可是他現在居然又為了保護自己,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紅雨此時又悲又怒,淚水自眼眶傾瀉而落。她一直都是個很理性的姑娘——她不會去對著賀難的屍體哭天抹淚徒增傷悲,她要為他報仇。

她是四枝暗箭中年紀最小卻天賦最高的紅雨,是被燕春來寄予厚望稱讚為能和天生的武神一較高下的將來的絕世高手,她是自誕生下來於襁褓之中便氣脈充盈的“天生仙人體”——

她想殺的人,還從來都沒有活下來過。

一抹紅衣自林中飄落而出,向戰團中緩緩踱步走去。紅雨雙眼淚痕未乾,面容盛怒悲愴,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滲出一粒血珠來。

紅雨喜水,自幼修習真氣的運用之法時便以真氣為媒馭水而為己所用。她常去鉞月城雲夢湖的湖心畫舫上游玩,一是為了採風作畫,而另一個目的便是充分地與水“交流”,鍛鍊自己真氣融水的能力,尋常高手修煉數年甚至數十年才能達到的真氣外放、以氣馭物,隔空傷人的本事她信手拈來。到如今單說她真氣為媒,凝水為鋒的這份能力可以說是已臻化境。

她的名字當然不叫紅雨,紅雨只是她的綽號罷了,而為何她卻以“紅雨”為綽號?

水珠無色無形,而穿過人體之後便會染上血變成血珠,那血珠萬千,仿若紅雨。真氣再強也需要水的輔助,她的左右兩袖中一直都各置一盞淨瓶作為容器,方才的混戰之中她為了策應魏潰已經將水露消耗無幾,現在不得已之下,她便咬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代作水為鋒刃。

霎那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殺意和血腥味,那幾個射出利箭的伏兵已經被血珠自咽喉穿入,瞬間斃命。這些人本不在紅雨的殺傷範圍之內,但此時紅雨盛怒之下不顧損傷地催動真氣,竟然生生地將自己的實力又強行抬高了幾分。

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異狀,而王青早已嚇得膽寒,打馬便想逃離紅雨那不知名卻殺人於無形見血封喉的暗器。

魏潰當然不知道紅雨是因為賀難才衝出來跟他們搏命的,但此時見紅雨這個伏兵都衝出來了,自己也得加快腳步了,他見王青撥馬想逃,便擲出右手長戟將王青從馬上摜了下來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餘下的騎兵們見長官都已殞命當場,更是無心再戰,便紛紛丟盔棄甲作鳥獸散。魏潰知道這些將士曾和自己同在天狼軍中效力有心饒過他們一命,而紅雨卻不這麼想,這戰場上未乾涸的新血頗多,她連瞄準都懶得瞄準,一股腦地便將真氣釋放送出血箭去,能殺的則都殺了,不能殺的便也無心去追趕。

但見天上紅雨瓢潑,姑娘面色淒寒。連魏潰都覺得牙酸,“這姑娘……是個殺神啊……”

紅雨走到了被長戟插在地上的王青身邊,那王青還沒死透,尚留著一口氣在,“姑娘……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我不是……”

紅雨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已經紅腫不堪,她撕心裂肺地大叫道:“賀難!賀難被你殺了!他被你殺死了!”隨即又在手指上的傷口處擠出一絲血來,那血珠如雨滴般墜落,鑽進了王青的喉嚨。

“呃……誰說我死了?別咒我啊。”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氣若游絲的聲音,竟然是賀難捂著自己的左肩步履蹣跚的從林子中鑽了出來。

原來那一箭並未射中賀難的胸口,而是射進了肩膀。紅雨在焦急之下看到賀難側躺在地上便以為是箭射進了他的胸口,而賀難沒有鼻息卻是因為疼痛難忍暈倒過去發生了“吞舌”才呼吸不暢。

紅雨剛才幾乎是將自己所有的氣力都耗竭了,此時她面色慘白,梨花帶雨,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她晃晃悠悠地倒在了賀難的懷裡嗚咽著,“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賀難見此場面當然不難猜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他醒過來的時候也目睹了事情的後半段,心中暗暗咋舌——這姑娘真的是……太拼命了。

他扶住紅雨,輕聲說道:“紅雨……謝謝。”

紅雨的腦袋伏在賀難身上,吐氣如蘭,“不是紅雨,是鬱如意。”

“香氣馥郁的鬱,萬事如意的如意——這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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