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燈神艾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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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幽幽響起，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別找了，這些傢伙窮得很，根本沒有餘財。”

“誰？”兩人嚇了一跳。

聲音是從聚義廳內傳出的，可鍾離飛與楚凡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鬼！”楚凡嚇的大叫了起來。

“鬼乃陰物，不會白日現形！”

怒斥了徒弟一句後，鍾離飛大聲說道：“朋友，你怎麼知道這裡的強盜是窮鬼？”

那個聲音再度響起：“這裡每座山頭都有個佔山為王的混蛋，同行間競爭得很厲害，這夥小嘍羅能搶到多少東西了？到手的錢財揮霍一空後就得下山搶劫，不然早餓死了。”

“沒想到強盜們內卷得這麼厲害啊！”

暗歎了一句後，楚凡搜尋起了聲音的來源。

突然，他怔住了，發現聲音似乎是從廳內那座強盜供奉的塑像發出來的。

這竟然是座無頭雕像，手持盾牌，揮舞著巨斧，讓人看了後毛骨悚然。

楚凡忍不住驚聲發問：“強盜怎會供奉這樣一座邪神像！”

鍾離飛沉聲回道：“別亂說話，這是上古的刑天！”

楚凡驟然明白，依稀記得古書中記載刑天作為蚩尤麾下大將，與黃帝有過一場大戰，可惜初戰未捷被黃帝斬首。

可他並未就此死去，而是以乳為目，以臍為口，再度復活，渴望與黃帝再決一雌雄。

鍾離飛又道：“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所以強盜視他為保護神，黑風寨裡有刑天的神像並不奇怪。”

“嘿嘿，你懂得不少啊。”

神秘的聲音再度響起，聽起來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冰冷而怪異。

“是你殺了這些強盜？”鍾離飛目光從神像移到供桌上。

“我這一生從未殺過一人，因為我生來討厭殺戮與爭鬥，稱得上是個異類。”

聲音剛一落下，鍾離飛就一個箭步上前，猛然將供桌上一個物品死死抓在了手中。

“裝神弄鬼！原來你躲在這裡！”鍾離飛一聲大喝。

“什麼……他，他在這裡面？”楚凡愣住了。

誰能相信，有人能躲在一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類似茶壺的東西里面，除非他是個妖怪！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無知的人類，別大驚小怪！我已在這盞油燈裡生活了數百年。”

“幾百年不死，還住在一盞破燈裡，肯定是個妖怪！師父，快殺死他！”楚凡大叫了起來。

藏在燈裡的東西明顯是被楚凡的話氣到了，大聲叱道：“放肆，吾乃燈神，豈能容你等任意誣衊為妖怪！”

“燈神？你在忽悠我嗎？”鍾離飛一聲冷笑。

旋即，他冷冷地說道：“自大周朝建立以來就絕天地通，世上再無任何神祇了。”

那個東西悠然說道：“凡事總有例外，碰到我，是你們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哼，再敢妖言惑眾，我就摧毀這盞破燈，讓你無藏身之地！”

鍾離飛剛恐嚇對方一句，楚凡就一把將破舊的銅燈搶到了手中。

“師父，我們這次是真的……發大財了！不，是撞大運了！”

此刻，楚凡臉上的激動之情已無法形容了。

他仔細端詳著銅燈，再三確認它不是大周朝之物，而是異國他鄉的東西后，眼中的貪婪之色更濃了。

“你腦子進水了嗎？”

鍾離飛正要一巴掌打醒徒弟，就聽到楚凡欣喜地叫道：“他真是燈神，這是阿拉丁神燈！”

而後，他激動萬分的把自己看過的那個阿拉丁神燈的故事講給了師父聽。

鍾離飛聽完愣住了，看向徒弟的眼神裡，有了一種複雜的表情。

燈神道：“這小子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的燈神，名字叫做艾米爾。”

鍾離飛斟酌著說：“照理說你應該在遙遠的西域才對，為何來到了黑風山？”

艾米爾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本來生活在薩珊國，可上一任的主人是個富有冒險精神的商人，他帶著我遠渡重洋來到了你們這裡。”

鍾離飛追問：“那你的主人了，現在當了強盜？”

“不，他和他的商隊經過黑風山時，被強盜殺死了。”

師徒倆總算是聽明白了，強盜殺了燈神的主人，把他的隨身物品洗劫一空。

而這個外表看起來不值錢的破舊神燈，沒能引起強盜的重視，被放置在了刑天的塑像前，當作普通的照明燈具。

這時候的楚凡開心極了，性急地說：“師父別問了，我們趕快擦拭神燈許願吧！”

可鍾離飛一點也不激動，反而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字。

隨後，他冷聲說道：“身而為神，主人被殺害時選擇袖手旁觀，不覺得太殘忍了一點嗎？”

艾米爾嘆道：“我也不想這樣，但受制於主神意志的禁錮，那位商人許完了三個願望，我就不能再出手相助。”

“原來是這樣，好，很好！”鍾離飛大笑著將神燈從楚凡手中奪過。

“師父，你幹什麼？”

楚凡吃了一驚，以為師父要獨自許願了。

“嘿嘿，有這好東西，當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了。”

“……”楚凡一臉懵逼地看著師父。

“我們帶燈回曲嶺村，讓村裡每個人許三個願望，他們不就能擺脫貧窮與困苦了嗎？”

楚凡怔住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鍾離飛嘴裡說出的話。

師父怎麼突然間大發善心，不會是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吧？

這時候，只聽艾米爾譏聲說道：“真有這種好事，那這個世界的人類都不用努力了。”

鍾離飛冷道：“你什麼意思？”

“忘了提醒你們，一旦許完三個願望，新主人只能在十年後再度許願。”

我靠！

楚凡差點要暴出一句粗口，阿拉丁神燈的故事裡可沒這種垃圾的設定，他甚至以為自己碰到一個冒牌燈神。

隨即，楚凡認為自己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忍不住竊笑起來。

鍾離飛目光順著一轉，詫道：“徒兒，你笑什麼？”

“讓我來許願吧，我保證第一個願望能讓師父賺個盆滿缽滿。”

“哦，是嗎？”

鍾離飛沒有猶豫，將神燈交給了徒弟。

楚凡正要擦拭神燈，鍾離飛突然說道：“燈太髒了，用這個來擦吧，免得髒了手。”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上面繡著一行類似符咒的怪異字型。

見燈身上鏽跡斑斑，楚凡也沒多想，接過手帕擦了起來。

剛擦了一下，一股黑煙從燈口冒了出來，須臾間瀰漫了整個聚義廳。

楚凡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是有點害怕。

隨後，黑煙急速收攏，化作丈餘高的藍色巨人，身穿長袍，頭戴白巾，一臉的絡腮鬍子。

“主人，說出你的第一個願望。”

燈神艾米爾的聲音變了，如同響雷在耳邊炸響。

“我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再要三個願望！”

說出這句話後，楚凡得意洋洋地望向鍾離飛。

驕傲的眼神彷彿在說：師父，你看我多麼的聰明！

鍾離飛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艾米爾狂笑起來，指著楚凡說道：“哼，貪婪的人類，信不信我一道天雷劈死你！”

“喂，燈神，別給我耍賴皮！”尚未回過神來的楚凡大叫起來。

鍾離飛嘆息了一聲，不無惋惜地說：“他剛才說了，十年內只能滿足三個願望，你這屬於無效的願望。”

楚凡吃了一驚，失聲道：“暈，我怎麼激動的把這件事給忘了！”

艾米爾冷聲說道：“想利用規則中的漏洞來作弊，這是絕對不允許的。現在，你已經白白浪費了一個願望！”

隨後，他嘲笑著對楚凡說道：“做為交換，輪到你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了。”

“什麼，願望竟然要一換一！神是無所不能的，還需要凡人滿足他的願望嗎？”

楚凡腦子裡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倘若這傢伙許下一個我沒能力完成的心願，或是像魔鬼那樣收走靈魂，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楚凡手心滲出冷汗，看向艾米爾的眼神也變了。

艾米爾看出了楚凡的擔心，微笑著說：“請放心，我的願望很簡單，不會對你造成多大影響，只是因此浪費一點時間或是一點錢財而已。”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能否給點提示？”

楚凡可不笨，沒有因為燈神的和善而喪失了警惕。

“一般來說，是讓你帶著神燈去另外一個地方，也可能是讓你給我弄點容易得到的東西。”

“是這樣啊，那沒問題。”楚凡徹底放下心來。

鍾離飛忽然一笑，道：“我說神啊，你的第一個願望是什麼了？”

“多年沒喝酒了，給我來壺好酒吧。”

“啊，這麼簡單？”

楚凡愣住了，沒想到這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燈神。

不過他跟著就皺起了眉頭：“這一時半會的，我上哪給你找酒啊？”

“巧極了，我正好帶了壺美酒。”鍾離飛從包袱裡拿出個葫蘆丟給了艾米爾。

楚凡眼睛直了，這一路上，甚至出門前幫師父收拾行李時，都沒見過這個酒葫蘆，它是怎麼冒出來的？

難道鍾離飛用魔術變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