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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想要陳留王嗎?
當然想要了!
以董卓的角度而言,他並不想讓劉辯繼續當皇帝。
別的不說,劉辯畢竟是何進的侄兒,而且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何皇后。
雖然何進和何苗都死了,但皇帝身邊還有至親,還有成年人,這在董卓看來就是不穩定的因素。
橫向對比,陳留王劉協的生母王美人早就被何太后弄死了,無父無母的半大孤兒,對於董卓而言,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合作物件。
這找皇帝和找物件其實差不多。
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實乃是最高境界!
董卓的心思,李傕和賈詡都知道,畢竟都是西涼軍一系的圈裡人,老大心中打的什麼主意,當手下的不說全明白,但至少還是能夠從他話裡話外的訊息中揣測出一二的。
但劉儉居然在玩笑之間,一語道破了這個重大機密,饒是賈詡也不由不對他刮目相待。
賈詡雖然沒有說話,但其心中卻已經開始翻騰。
這劉儉這些年來在雒陽聲名驟起,如今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到了其他人一輩子都難以望其脊背的程度,看來這當中並不是巧合。
李傕得到了賈詡的提醒,只能暫時放下陳留王之事,開始向劉儉闡述他的第二個來意。
“不知劉使君屯紮在此,所圖為何?”
聽了李傕的詢問,劉儉當時就笑了。
他反問李傕道:“我身為大漢皇叔,先帝所立州牧,自當為漢室盡忠,如今雒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駐兵在此,守衛天子,哪裡談的到什麼所圖?”
李傕笑呵呵的道:“劉使君一心為了漢室,忠貞之心天地可鑑,實是讓人動容,李某人很是敬佩。”
“只是如今雒陽城諸事已定,使君尚屯兵在此,未免有些不合適吧?”
“聽聞使君此次率兵來雒陽,本就沒有朝廷宣召,若是長期屯紮至此,於天下怕是交待不過去的。”
劉儉淡然地搖了搖頭,道:“稚然此言差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劉某人受先帝厚恩,更兼昔日陛下臨終之時,曾以兩個侄兒予我有託孤之重,你說我未奉皇命便來了雒陽,可你家董司空,又何曾是奉了皇命來的京師呢?”
“至於我想要什麼,無他!我只要大漢朝江山穩固,天子無憂,唯此而已。”
這一番話,讓李傕無言以對。
劉儉如此義正嚴詞,他反而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若劉儉果然是為了大漢江山來的雒陽,只怕想要攆走他,或是與他聯合,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李傕在原地躊躇猶豫,不知如何作答,看的賈詡很是頭疼。
涼州諸豪雖然都善於打仗,但在這談判桌上的表現,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
人家劉儉這擺明了是個官場話,走個形式而已,你該說什麼說什麼呀?怕個屁呀!
這不說話了怎麼可以!談判場上最忌諱這個。
賈詡無奈,只得清了清嗓子,示意李傕。
李傕聽到這,急忙起身,衝著劉儉拱了拱手道:“劉使君,李某想先去如廁,待如廁之後,再來與使君議定,如何?”
劉儉微笑著伸了伸手,道:“請便!”
隨後,便見李傕和賈詡一同走出了劉儉的帥帳。
劉儉慢悠悠的端起了旁邊的卮,喝了口水。
他的右手邊,一直坐著審配和沮授兩個人,只是這兩個人一直都不曾說話。
放下了水卮之後,劉儉問二人道:“兩位以為董卓的使者如何?”
審配搖頭道:“董卓麾下,雖是精兵猛將雲集,但卻缺乏智謀之士,這李傕很明顯不過是涼州的一介豪強武輩,用此等人物為使者,足見董卓麾下缺乏智謀之士,適才使君稍有嚴辭,他便不知當如何接話,此等人物殺人或許是行,但談判……嗨,可是差了許多。”
沮授沒說話,他只是望著帳篷口若有所思。
劉儉看向沮授:“公與覺得如何?”
沮授言道:“使君,依我看來,那李傕確非多謀之輩,但他身後的那位副使,似有些……”
“如何?”
沮授搖了搖頭,道:“說不出來,那人一直不曾說話,讓人不曾注意,不過我覺得適才李傕如廁之前,此人似乎是在暗中示意於李傕,莫不是什麼高人?”
一旁的審配笑道:“公與真是多心,若真是高人,董卓大可派他為正使與我們談,何必非要李傕為使?豈非多此一舉?”
沮授嘆道:“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三人正議論之間,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李傕回來了。
少時,李傕和賈詡共同步入了帥帳,坐下之後,卻見李傕的精神抖擻,面含笑意,與適才那副猶豫不覺得樣子,有了非常明顯的改變。
“稚然小解完了?”劉儉笑著問他。
李傕衝著劉儉拱手道:“適才尿急,有些話不曾如實轉達給使君,其實董公與使君一樣,率兵來此皆是為了大漢天下著想,使君心憂漢室,我家董公亦如此,只是自打先帝去後,朝中公卿權臣日盛,衣冠巨士佔據朝堂,皇權羸弱,以至於神器外露,惹人窺伺,”
“董公年近六旬,本無心朝事紛爭,怎奈受先帝厚恩,為挽大廈於傾頹,不得已而入主朝中,此非董公所願,實乃大勢如此。”
“當此時節,董公若能常駐雒陽,輔佐天子,以安朝政,則公卿閥閱,衣冠巨士懼董公之威,不敢造次,漢家權柄依舊,待翌日天子成人,親政之後,董公自當還於權柄,隱退歸於山林,樂於逍遙,”
“當然,若是使君不放心董公一人執政,亦可入朝,與董公一同輔佐天子,共維皇權,以免神器外洩,挽漢室江山,則董公亦可有人分憂。”
“若使君放心董公執政,那便請退回冀州,則董公必不相負,如今尚有左將軍之位空懸,普天之下,能有功業居此位者,非使君莫屬!”
“另有縣侯之爵予以使君,還請使君三思之。”
這一番話說出,劉儉,沮授,審配三人不由動容。
真是進退有據!
話裡話外,已經是跟劉儉劃下道來。
此言無疑是在告訴劉儉,你要是覺得你牛逼,那你就留下來,咱們一起在朝中,你那個冀州牧你也別幹了,咱們大夥一起在朝堂玩,看誰玩的溜。
你要是不想留,咱也不讓你白來一次,你消停兒的退兵,左將軍的軍銜,還有最高階別的縣候侯爵,都給你,忘不了給你好處!
劉儉略顯驚訝的看向了一旁的沮授和審配,發現他們臉上和自己有同樣的表情。
倒不是說這話有多麼的犀利,只是這話的水平和適材李傕所表現出的外交素質完全不一樣。
劉儉將目光看向了李傕身旁的那個副使。
他沒有直接回答李傕的話,而是問道:“不知這位先生尊姓大名?”
賈詡淡淡道:“末吏賈詡,為李公隨行之人。”
很簡單的一句話,輕飄飄的將自己帶過。
審配和沮授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便不再細琢磨此人。
但劉儉心中卻是一緊。
原來如此……
便見劉儉衝著李傕拱了拱手道:“稚然之言,我已知曉,且容我三思之後,再回董公的話,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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