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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桑離一覺睡得很熟,直到被一陣喧譁聲吵醒,一看天色發現已經不早,索性起身戴上帷帽出門。
開門的瞬間,一個人影迅速砸了過來,門板被砸得搖搖欲墜。
最後還是掉了下了,劈頭蓋臉要往她臉上砸去。
夜桑離手臂一擋,一腳將門板給踢到了邊上,帷帽裡的眸子看向眼前之人。
她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危險能避則避。
奈何巧了,這人她還真見過,那次也是這麼砸在她面前的。
正是花陌堯。
不過與上次的絕對優雅相比,他變了很多,像跌落神壇的神,只是骨子裡的優雅卻永遠不會消失。
“抱歉,在下賠。”
他縱身一躍,跳到對面,將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擒拿住。
大漢忍不住憋屈的抱怨。
“他孃的,老子就吹個牛,那畫像關俺啥事,俺沒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桑離總覺得這人好像有一點眼熟。
“等等,什麼畫像?”
花陌堯一頓,從懷裡掏出一張懸賞榜,上面寫著憑榜上惡徒首級領百兩黃金。
大漢委屈:“這位小哥,俺只打昏過一個潑皮無賴,真沒殺過人。”
夜桑離看著滿臉憋屈的大漢,和畫像確實有幾分相似,主要是他那滿臉橫飛的鬍子,對上了,臉倒沒畫像那麼醜。
這事恐怕還真沒人比夜桑離更清楚始末的。
她取出五百兩銀票遞給花陌堯:“他不是懸賞榜中人,賣給我。”
花陌堯一愣:“為何?我比不上他麼?”
夜桑離嘴角抽抽,知道他也認出了自己。
“我買他是放生。”
大鬍子一聽,眼神一亮。
“恩公,你買俺嗎?俺不要放生,俺給你當牛做馬。”
夜桑離腦殼疼:“我不要牛馬,那你去投軍。”
大鬍子一聽,有點犯難:“俺除了有力氣,啥也不會,軍營能要俺嗎?俺沒啥要求,能吃飽就行。”
夜桑離點頭,拿出一把刀來:“你去找蘇將軍,他能要你,先把你那鬍子颳了。”
大鬍子一聽,嘿嘿直樂,進了她房內,就想用浴桶裡的水刮鬍子。
夜桑離汗毛都要豎起來,反倒是花陌堯率先將他喊了住。
“別動,用那水壺裡的水。”
夜桑離將五百兩銀票塞給花陌堯。
花陌堯急急開口,將銀票遞迴:“既然是誤會,此事便罷,區區小事,不足救命之恩半分。”
“收下吧,你需要的。”
夜桑離說完看下向大鬍子:“好了沒?好了趕緊走。”
大鬍子颳了鬍子後,倒多了幾分正氣,他將刀洗了下還給夜桑離,臉上露出一抹憨笑:“這個……天已經黑了,今天去也來不及,俺能不能在你房間地上眯一晚?”
夜桑離沒見過這麼憨的,一時無語,讓他去找小二再開個房間,從自己帳上扣。
“不不不,不要浪費錢,俺在你房間地上睡一晚就好。”
“快去。”
“喔。”
等他走後,夜桑離進了房間,花陌堯默默跟上,剛想轉身舉手將門閉上,發現掉了一扇。
“花盛國攝政王,與你是敵非友吧?”
花陌堯舉在半空的手一頓:“我是……”
“等等,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算是幫人幫己,告訴你件事。”
花陌堯轉身默默走到離夜桑離一步遠,抱拳。
夜桑離壓低嗓子:“攝政王幾年來從青木嶺挖私礦,數目不小,這次他親自來了紫殤,被傷了兩條腿,符遁了,這訊息若有用,你該回花盛了。”
花陌堯眼底一熱,心底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問了一句:“你如何看出我來自花盛?且與他有仇?”
“第一次遇見你時,你穿的衣服暗紋和他的一樣。”
花陌堯拿著手裡的銀票,心底裡有些糾結,他確實需要錢,可救命之恩都還不起,拿不下去手。
夜桑離又提起上回隨口打發他時的話,如今看來未必不會實現:“還記得強強聯手?總有一日我需要的。”
“多謝,在下便不矯情了,救命之恩,來日定報,若要尋我,只需拿這個玉佩去綿雨閣發個尋玉佩主人的任務即可,只要我活著,隨時能知曉。”
夜桑離拿了玉佩,就是為了他安心,實際上他身份基本也明瞭了,她開啟了門準備離開,順便問了句。
“房間留給你嗎?”
“不用,在下即刻離開,後會有期。”
花陌堯看著夜桑離走的灑脫,自嘲一笑,不過眼裡已經燃起了鬥志。
夜桑離倒沒多大心情起伏,純粹現在沒時間去處理攝政王的事,恰巧碰到這麼個人,順手搞點小動作,給攝政王找點不痛快而已。
外頭天色已黑透,除了酒樓和客棧以外,很多鋪子已經閉上了門。
成衣鋪子老闆娘在門口翹首以盼,說好了傍晚,即便人沒來,她也不敢關門,這種物件關鍵時刻沒有,簡直麻煩得要命。
她怎麼也想不到還能這麼賺一把,別說等一會兒,等幾個時辰也無妨。
夜桑離到成衣鋪子時,旁邊鋪子都已經閉門謝客了,只有成衣鋪子老闆娘在門口巴巴等人,她趕緊上前。
“抱歉,有事耽擱了。”
老闆娘呵呵一笑:“不打緊不打緊,又不是白送的,賺錢了呢。”
說完拿出三個超大包裹。
夜桑離:……
“裡頭放了幾件貼身物,也是不可缺的。”
老闆娘指了指其中一個包裹道。
夜桑離瞧她是個實誠人,看她樂呵呵的樣子,虧本不至於,倒沒多賺。
“多謝!”
她將東西提上就出門上了馬,行至無人處時全收進了戒指裡。
下回再定的話心裡就有數了,一次直接給十兩,不然戒指裡面空間怕不夠儲存。
女扮男裝對於她來說,輕鬆愜意得很,反倒是那所謂的大家閨秀,當起來有點憋屈,原主本身就不是傳統的大家閨秀。
不過如果要常年女扮男裝不被人察覺,特別是混跡男人堆,唯有一個難題不好克服,好在她已經備了足足的量,安全感爆棚。
夜桑離讓馬不急不緩地趕路,回去早了怕青諾還沒睡。
行至一半時,被一群點著火把的人給擋了路,這群人匪裡匪氣,中間圍了兩個人,看穿著身份不低。
尤其是其中一位,雖然手中抱了個小瓷罐,周身的氣度,遠非常人能比。
夜桑離沒興趣瞭解。對方什麼身份,卻對被擋道一事心生不耐。
她沒勒馬繼續往前走。
原本專心圍著兩人的山匪也是發現了她這不速之客,迅速擴大了包圍圈,將她也圍了進去。
夜桑離拇指摩挲了下戒指,手心裡便多出了一顆藥丸。
她兩指一個用力捏碎藥丸輕捻,藥丸化成灰散在了空中,馬依然不急不緩往前走著。
山匪一看不樂意了,紛紛叫囂。
“下馬,下馬。”
這是一群不入流的,夜桑離殺都懶得殺。
這群情激奮的,吸入也更快,幾個呼吸間就紛紛倒地不醒。
只有中間那兩人還沒倒下,看來身上是帶了東西的,倒也省去她麻煩。
夜桑離瞥了眼倒地的山匪,恰巧一絲山風吹過微微掀開一絲帷帽,她攏了攏帷帽繼續趕路。
“嘿,他什麼眼神……竟敢對您大不敬,主子,我去殺了他。”
等夜桑離身影消失後,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正是換了便裝的吳公公。
“看廢物的眼神,有趣!”
鳳澤浩眼底閃過一絲興趣。
“啥?那還殺不殺?”
吳公公瞧不明白鳳澤浩那笑到底是怒極反笑?還是真覺得有趣。
“你殺得了他?”
鳳澤浩笑罵,瞥向地上倒著的山賊時眼神徹底變冷,隨後拿好小瓷罐率先走向馬車。
吳公公這就看懂了,鳳澤浩能容忍強者,卻從未曾憐憫過一個螻蟻,何況是些找死的螻蟻。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撒了點粉末到地上昏迷者身上。
這些人頃刻之間由活生生的人化為一攤血水,沒入土裡。
鳳澤浩出宮一回不容易,未免太后起疑,他自登基後便鮮少出宮,今日藉著去宋府的名目,藉機去了個地方,身邊只帶了吳公公一人,就是為了隱秘性。
怪只怪那些個蠢貨不長眼。
夜桑離再晚來個一會兒,撞上的就是另一個畫面了。
繞過兩人後,夜桑離還是跟先前一樣,距暗庫十里左右反覆做了反偵查,才去找了啞伯。
夜桑離到院外時,啞伯房裡的燈亮著,她索性直接跳進院去,省的啞伯出來接。
直到她走進房裡,啞伯手裡還在不停忙碌。
“小主人,那解藥已經做好,但這毒經過改良,服藥必須三回才能徹底解去,目前只做出了一回的量。”
“缺什麼?”
啞伯停下手裡的動作,將旁邊的兩個瓷瓶拿過來。
“裡面裝了一顆這個是成品解藥,另一瓶兩顆的缺一味引。”
夜桑離開啟看了一下,顏色不同,成品褐色,未成品土色。
“小主人可有時間回來取?需在服藥後第十日,和第二回服藥後第十日來取。”
“如果沒時間回來取,這引?能讓人自己添嗎?”
啞伯點頭。
“過程簡單,卻痛苦,只需在服下第一回解藥時,找個人將蝕心草吞下,十日後取血浸藥丸一個時辰後便可服下。再重新吞下一株蝕心草,再十日之後同樣取血浸藥丸,如此反覆兩回,這毒便徹底解了。”
“這第一回的解藥……”
夜桑離看向啞伯。
啞伯拉了下袖子:“第一回的只需十二個時辰。”
滿打滿算,從夜桑離送來到現在也不到六個時辰。
啞伯自然不肯說這是吞了兩株,再加以輔助,催得藥效。
他繼續手上未完的動作。
“原先不知小主人這麼快便能回來一次,沒備多少藥,只做了這麼些。”
“出門在外,講究個窮家富路,江湖之上,藥比錢財,老奴也就這麼點本事,能幫上點才好,就快好了,小主人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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