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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桑離不知道的是,眼見白雀有了一隻靈獸,薛將軍壓箱底的丹藥都拿出來了。

這是一隻輕巧靈便的豹貓,它跳進坑裡後就開始刨土,那土從坑裡直往上飛,只不過很多又往下掉了去。

“嗤……”一聲利爪刮過金屬的聲音響起,豹貓停下了動作,一個輕躍跳出了坑。

蘇祺安用手去扒拉了下,就看到了大片鐵甲鱗片。

他一臉興奮,趕緊招呼夜桑離:“獨狼,挖到了。”

夜桑離心跳亂了一拍,自己雖然透過煤球知道了情況,可聽到這麼一聲驚呼,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心緒。

她起身走到坑邊,眾獸營士兵紛紛轉過身,自覺不去看澈王的臉。

這麼一番折騰,天色已經漸昏,再晚的話難度也會加劇,幸好!

夜桑離將煤球換回休眠形態給收了起來。

鳳塵絕被它護在底下,原先戴的半臉面具,早已經消失不見。

昏黃的天色下顯得臉色愈加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唇色卻深了不少,強烈的色彩對比之下帶上了一絲詭異。

中毒的跡象?

夜桑離跳下去,在他身上檢視了一圈,沒有特別大的傷口,她拿出一塊乾淨的紗巾,蒙上了他的臉。

既然他以面具示人,必定有其緣由,就是自己也經常面紗不離手,小心點總沒有什麼壞處。

粗查中毒源時夜桑離發現他手上還緊緊捏著一個小盒子,正是放著母蠱的那個,明顯看得出盒子外邊被臨時淬了毒。

他又豈會不知?卻還緊緊握著不放,是怕那母蠱跑了。

夜桑離掰開他手指,將小盒子丟在一旁,探了他的脈,發現毒已侵入內臟。

不過這毒雖刁鑽,並不是瞬間斃命的,而是屬於慢性虐殺類毒,不會瞬間奪命,只會讓人持續痛苦。

這麼點時間斷不可能到內臟。

結合自己身上子蠱消失的情況來看,很大可能就是鳳塵絕昏迷前用玄力隔著盒子化了母蠱。

中毒之人,最忌使用玄力,那無疑是嫌命長的行為。

夜桑離不敢去想,腦子裡卻控制不住一直去想,自己如果出不來,或者晚來……

他——會死的。

會死的。

她渾身一冷,如墜冰窟,心底又控制不住冒出一絲火氣,捏了拳,很想去揍他一拳。

蘇祺安一看場面有點不對勁,趕緊撲過去想拉她。

夜桑離反射性一拳送了出去。

“唔!”一聲悶哼,蘇祺安被打飛出去,後背直接撞到了土壁之上,他喉嚨吞嚥了一下,忍不住還是溢位了一絲血絲。

莽牛忍不住轉身,見蘇祺安那樣,吼了句:“獨狼,你在幹啥?”

這一吼,將夜桑離吼清醒了,她微頷首:“抱歉!”

隨即趕緊將唯一一顆閻王怒喂進了鳳塵絕嘴裡。

閻王怒的功效,即使再無解的毒,都能拖上段時間,讓人能有配解藥的時間。

莽牛索性已經轉身,且見澈王臉上蒙了紗布,就跳了下來,扶起蘇祺安。

蘇祺安搖頭,讓他禁言,眼神又回到夜桑離和鳳塵絕身上。

夜桑離見暫時壓制了鳳塵絕身上的毒,招呼莽牛搭把手。

蘇祺安緩過來幾分,指揮著眾人將鳳塵絕送出坑去。

夜桑離看向一旁的盒子,心知這東西是必須要帶走的,還指望能憑它驗出是什麼毒,好儘快研製出解藥,不過不能再碰到。

她剛好瞄到銀狐的槍:“銀狐,你將這個小盒子帶回去,盒子有毒,別碰,用長槍紮了帶走。”

銀狐一聽到召喚,立刻往下一跳,剛彎腰想用手去撿,聞言後半句,那上半身幾乎彈起,乖乖用長槍戳了盒子跳出坑去。

夜桑離讓蘇琪安帶人回營,自己打算留下來守那埋在底下的五車礦,就怕對方留了後手,再打個回馬槍。

鳳塵絕中毒昏迷,她不殺去那什麼花盛國要解藥就不錯啦,斷不可能再讓人從眼皮底下將五車礦偷走的道理。

不過要是解藥研製的不順利,那花盛國勢必是要去上一去的。

獸營眾人也是一臉躍躍欲試,都想留下來,最後還是與夜桑離更為熟悉的銀狐莽牛,還有白雀三人,跟蘇祺安表達了想留下的想法。

蘇祺安確實也不放心她一人留下,否則到時要再出點啥事,萬死難辭其咎。

夜桑離眯眼,看了眾人一眼,點頭讓三人留下。

待蘇祺安眾人離開後,夜桑離讓三人去樹上隱蔽好,並各自分發了些先前採集製作的迷香毒丸等防身之物。

“只管監視,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

莽牛急道:“獨狼,你去哪?”

夜桑離自己也還沒百分百確定,不想他們在這瞎擔心,回了一句:“押鏢。”

莽牛趕緊跳下來:“我跟你一起。”

夜桑離低喝:“回去,銀狐,槍給我。”

銀狐跳下來,將槍遞給她。

那上面的小盒子卡得很牢,輕易不會掉,但銀狐並沒有直接往下丟來。

“你們都不許下來,我會盡快回來。”

夜桑離將煤球放出來,這會兒已經徹底恢復過來了,它一躍而下跳到坑裡,從地底下追著馬蹄聲挖去。

夜桑離順著那方向抄了山間近路追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疑,剛才莽牛幾人要留下,總覺得有一人臉色特別可疑。

一群人對比之下,尤為明顯。

沒有最好,不過前世多少次生死攸關,證明了一個事,想要活得久,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煤球一挖就挖了小半個時辰,與頂上同步,直到頂上響起馬被逼停的嘶鳴聲,才停了下來。

夜桑讓煤球躲在一處視野好又安全的地方,監視上面的情況。

自己加速從邊上繞過去,她全速追趕,還是落了距離煤球一里多的樣子。

煤球的視角里,逼停蘇祺安眾人的是十五個黑衣人,直到看清為首的那人,夜桑離瞬間渾身發冷。

左臂袖管空蕩蕩,黑袍蒙面狐狸眼,正是侯府滅門劊子手。

當初他以夜侯家人牽制了夜侯,逼得夜侯爆了金丹,只炸了他一條手臂,滑溜地跟條泥鰍一樣。

竟然是他,這可是僅遜夜侯一籌的人物。

夜桑離從沒怕過什麼,死都不怕,可這一刻她怕了,怕的不是碰上他,而是鳳塵絕正人事不省地在他身前。

她恨,但她知道更該恨的是那幕後之人。

蘇祺安在黑衣人出現時,就放了個訊號彈。

為首的黑袍像是毫不在意的抬頭看了眼直衝上天的訊號彈,輕掃了眾人一眼後,眼神直接投向蘇祺安背後。

隨即眼神一暗,直接一鞭子揮了過去。

夜桑離還有兩百多米的距離,飛過去都來不及,那一瞬間心跳都幾乎驟停,豈料鞭子一轉,扎穿了最邊上一人的胸腔,快到眾人來不及出手相救。

不過他下手滅的那人,正是之前臉色有異被夜桑離懷疑的那個。

夜桑離只看到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前嘴型是一個應字。

根本來不及發聲,瞬間就變成了一具骷髏。

巧合還是?

“莫做無用的掙扎,降者不殺,把他留下。”

狐狸眼指甲微長,指了指蘇祺安的方向。聲音尖細,有些分不清男女,明明是威脅,卻好像談論天氣好壞一般。

說完拿出一把匕首盤玩,好心給對方時間思考的模樣。

蘇祺安朝眾人下了個指令,獸營一眾集體上前,擺了個陣型。

“嘖嘖嘖,冥頑不靈,我雖惜才,惜的卻並非蠢材,可惜了。”

狐狸眼抬眸,一副看死人的眼色,抬了抬手,騎馬退至一旁,冷眼旁觀。

他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縱馬衝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獸營裡瞬間跳出兩人,一左一右拉好攔馬繩。

黑衣人根本來不及反正,即便有反應過來的,馬也受不住慣力,紛紛從馬上跌落下來,馬受了驚就四散奔逃。

狐狸眼依然一副看廢物的神情。

這一耽擱的時間,夜桑離已經潛伏到了狐狸眼那頭,以免鳳塵絕受到傷害,她讓煤球從地底下鑽去找鳳塵絕。

自己從懷裡想掏一塊紗巾蒙臉,發現最後一塊給了鳳塵絕。

她一把扯下袖子,將臉包了個嚴實。

往下一躍,將狐狸眼給打下馬。

正確來說她打的是那把匕首,狐狸眼自覺跟著匕首跳下了馬,立刻將匕首撿起來,仔細看了看上面的配件有沒有掉後,仔細收了起來。

全然沒有剛才的厭世與淡漠。

夜桑離有些受不了這一個兩個的,都拿把匕首當個寶,是沒有什麼東西可當定情物了嗎?

這東西是有多吉利?

狐狸眼抬頭,先是看到了夜桑離的斷袖,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你是何人?”

“看不慣你的人。”

夜桑離話還沒說完,直接與他近身纏鬥起來。

她目前的優勢只能出其不意拼近戰,且不說對方有多少保命的手段,那靈器都不止一件,她所能做的就是讓他使用不出來。

場上只剩蘇祺安護著鳳塵絕安靜地停在馬上,他是真覺得自己流年不利,怎麼回回都是他碰上這種提心吊膽的事。

他能如何?一群天才打架,自己不上去都是幫了大忙。

前方一群亂戰,他騎馬衝都衝不過去,只能立在暑夜裡瑟瑟發抖,祈禱老薛快來。

心裡忍不住學了句莽牛的口頭禪,真他孃的晦氣。

靈器還能回爐重造呢,他能嗎?

哎!他哪能跟靈器比。

蘇祺安這人排兵佈陣算得上天才,武力天賦實屬中庸之輩,每到這種亂戰時刻,他就泛起一陣無力感。

夜桑離見他唉聲嘆氣神遊太虛,讓煤球跳起來將馬頭打偏了過去,馬一驚奮力往反方向跑去。

煤球則順勢跳上了馬背,巴住鳳塵絕的手臂。

狐狸眼一看此次任務主角跑了,試圖拉開跟夜桑離距離,打算跨馬去追。

夜桑離豈會不知,撿起石頭將他馬打驚,馬一聲嘶鳴後如離弦的箭般飛衝了出去。

“不識好歹。”

狐狸眼手探往懷裡,拿出一瓶粉末打算揚到夜桑離臉上。

他一開始的動作,夜桑離莫名覺得熟悉,這不巧了,同道之人,這不正是她慣用的伎倆嗎?

既然已經預判,不待粉末揚來,她早已屏住呼吸,閉上眸子,袖子用力一揮,反將部分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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