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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小師弟還沒吃東西,他問管不管飯,大有不管飯掉頭就走的架勢,我將他先帶去我營帳了,這會兒還得去找王盛做點吃的送過去。”

鳳塵絕聞言,拿過面具,就要出去。

“主子又要走?”

蘇祺安一臉不解:人不都在這了嗎?

“本王剛好餓了,找些吃的。”

鳳塵絕話沒說完,身子一閃就出了營帳。

蘇祺安和薛忠懷相視一眼,心照不宣,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軍營裡的效率,還是比較高的,夜桑離等了片刻,就有人送來了吃的,一大湯碗麵,有肉有青菜還有蛋。

來人只將吃的放下,朝夜桑離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講。

既來之則安之,夜桑離本來就餓得不行,端起來檢視了下,見沒有被下料,就開始迅速進食,也沒空去管那三股微弱的氣息。

靜觀其變,吃飽了再說。

這一大湯碗,說是碗,跟盆也差不多了,裡面竟有一半是肉塊。

正常情況下,她吃一半就夠了,不過她不習慣浪費吃的,剩下那一半雖然放慢了速度,卻繼續慢慢進食。

她倒要看看躲著的幾人要幹嘛。

不過她倒是小瞧了對方的耐心,直到將面都吃完,對方還是保持著微弱的氣息,靜觀其變。

最後的湯她確實喝不下了。

直到她放下湯碗,幾人還不打算現身,她索性一嗓子說破。

“出來!”

蘇祺安拉開帳簾,笑呵呵地撓了撓頭,帶著一絲被撞破的侷促走了進來,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

夜桑離發現自打他現身後,身後另外兩股氣息也不見了。

她朝其挑眉:“大將軍?主上?來查我是不是奸細?”

蘇祺安一愣,趕緊搖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誰要再敢說你是奸細,你只管打過去,尤其是宋凌雲。”

“咱們獸營裡的人,哪一個出來不比他強,他宋凌雲算個哪門子將軍。”

“你只管記得,獸營只歸主上一人指派,不受那窩囊氣。”

夜桑離定定看向他,眼裡帶了一絲懷疑。

“他身後的人不必顧慮?”

蘇祺安驚訝:“你知道他身後之人?”

夜桑離搖頭:“猜的。”

蘇祺安輕聲嘀咕:“主上可太難了。”

隨即看了眼空了的湯碗,一臉獻寶地問:“味道還不錯吧?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碗。”

夜桑離看著那幾乎是她和鳳塵絕兩人食量的大湯盆,回以一個眼神。

你說真的?

蘇祺安輕咳一聲,跳過了這個話題。

“那個,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先休息,明日再安排你訓練。”

說完轉身朝外走,在夜桑離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個尷尬哭的表情,巴不得插上翅膀肥離這尷尬之地,渾然忘了這是他的營帳。

夜桑離最大的優點就是隨遇而安,從最惡劣的環境裡爬出來的人,沒有什麼環境適應不了。

她選了個角落,打坐休眠。

夜逐漸深了,除了帳外篝火的聲音,也就偶爾一兩聲鳥獸鳴。

除了交叉巡邏計程車兵,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然而宋凌雲的營帳內卻註定不眠,他捏著宋府傳來的訊息,眼底陰沉。

從回來開始,他就維持了原樣,呆坐了一個多個時辰。

賈貴跪在下面頭都磕青了:“將軍,都是奴才的錯,要不是為了我,將軍也不會……”

宋凌雲要是剛才聽到這話,保不齊要拿賈貴開刀,這會兒冷靜了許久,心已經靜下來不少。

“賈貴,我們同是奶孃照顧大的,可說是異性兄弟差不多,你跟奶孃都是衷心護主的,我宋家豈能虧待了你們,起來吧。”

他摩挲著手裡的信,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大哥已經被害,接著便是你和我出事,爹發話了,最近收斂些,下去吧。”

賈貴起身,點頭退下。

宋凌雲將信紙放到油燈下,燒了個乾淨,隨後熄了燈。

夜桑離一早就醒了,見沒人來找她,便拉開帳簾,想看看軍營是什麼樣子。

誰知剛探出腦袋,外頭便傳來一個聲音。

“哎呦,這不是狗蛋麼?蘇小將軍破格招的一個,你有什麼特長呀?狗蛋——”

來人拖長了聲調,看似在詢問,實則就差在腦門上刻上找茬二字。

夜桑離瞥了一眼,不予理會,自顧往外走。

這麼一來,那人大概面上掛不住,直接推搡道:“還是個聾子麼?”

她垂眸皺眉,心底直呼麻煩,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以為沉默是金,可有些事橫豎是避免不了的。

索性睜開眸子瞧向眼前之人。

果不其然,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跟二哈有的一拼。

“看著一副娘們兒似的細皮嫩肉,你敢瞪我?”

“牛哥,別說了,小心......”

旁邊一個少年怯生生看了她一眼,拉了拉找茬之人,雖然壓低了聲音,夜桑離還是聽清了後半句。

小心蘇將軍責怪。

夜桑離皺眉:這二人憑什麼以為蘇將軍會護她到底?

“我們有仇?”

“咋的?看你這小白臉不順眼,不行麼?”

“打架怎麼處分?”

“啥?”莽牛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打一架,我若贏了,從此別來煩我。”

“你要輸了得離小蘇將軍遠遠的。”

夜桑離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難道這二傻子看得出自己性別?

不過看他那傻乎乎的樣,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行。”

“不行啊,這裡不能打架。”

旁邊那個怯生生的少年一臉苦瓜相:“牛哥,你們要是在這打架,逃不過處分的。”

隨即想到什麼似的,滿臉哀怨。

莽牛一臉神氣:“怕什麼,白雀,看你牛哥將他打得跪地求饒。”

隨後看向夜桑離,下巴一點東南方向:“去那邊武擂。”

說完一招手,讓夜桑離跟上。

夜桑離正愁不知道去哪活動筋骨,見此立刻跟上。

兩人幾乎是同步跑著到了比武擂臺。

跟昨晚打宋凌雲時不同,那會兒追求速戰速決。

此刻夜桑離和莽牛什麼東西都沒拿,只是單純以拳腳相搏。

別看莽牛跟個蠻牛一樣橫衝直撞,似乎蠻不講理的性格,但一招一式光明磊落,沒有一點陰招。

夜桑離打得可謂酣暢淋漓。

那種拳拳到肉,又不傷及要害的打鬥,將兩人的打鬥癮都勾上來了。

眼看著太陽就要升起,兩人還是你來我往,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底下的白雀滿臉無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抓了抓頭跑開了。

且說蘇祺安一早回了營帳,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嚇了一跳,直覺夜桑離肯定是有什麼不滿,趁晚上跑了。

他趕緊跑出來打算去稟告主上,正好與拐角處跑上來的少年撞上。

“白雀,你跑什麼?宋凌雲在追你?”

他眉頭一皺,朝他身後看去,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白雀連連搖手,有點喘。

“沒……沒有,是牛……牛哥,又跟人打上了。”

蘇祺安一拍腦門:“壞了,忘了那祖宗今日解了禁足,他又跟誰打起來了?”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盯著白雀,希望他能給個好訊息。

白雀尷尬一笑:“是昨晚帶回那個……”

他話還沒講完,蘇祺安踩了風火輪似的就跑,突然又折回。

“人在哪?”

白雀指了指東南方:“打武擂呢。”

蘇祺安瞬間消失當場。

白雀舒了口氣,趕緊跟著往那方向跑去。

就一會兒的功夫,比武擂臺下面已經圍上了一圈人,軍中都是些熱血男兒,練兵之外日常最喜歡的消遣就是武擂。

“牛哥威武!”

“牛哥勝!”

“牛哥,使勁……”

“牛哥……”

莽牛一個分神,被打退了幾步,回頭一吼:“閉嘴!”

夜桑離試著交手幾個回合,就發現了他的短板,爆發力足,但強勁的爆發力,往往更耗體力,打鬥一拉長,缺點就顯現無疑了。

這種人,在同等偏下的人群中,絕對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因為對方根本沒拉長戰線的本事。

但若是遇上夜桑離這種,有能力拉長戰線,耗他體力的,就得頭疼。

莽牛此刻就被架在一個高度,上不去又下不來,他大吼一聲,回頭衝了過去。

“住手。”

蘇祺安幾乎是人影一閃,就衝到了莽牛身前,以掌接了他一圈,被震彈退了兩步。

莽牛明顯鬆了口氣,藉著垂頭挨批的機會,迅速調整狀態。

蘇祺安回頭看了眼臺下一群呆若木雞的兵,笑了:“想練練?”

眾人一聽,迅速作鳥獸散。

蘇祺安回頭上下將夜桑離仔細瞧了遍,自言自語:“幸好人沒事。”

莽牛不爽地看了夜桑離一眼,忍不住嘀咕:“他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我。”

就差沒大聲說:蘇將軍,你倒是關心關心我啊。

蘇祺安瞥了他一眼,像是用眼神在罵人。

莽牛嘿嘿一笑,討好賣乖。

蘇祺安不理他,回頭朝夜桑離換了個溫和的臉色。

“狗蛋這名沒有氣勢,進了獸營,就改狼吧,叫……”

蘇祺安記得主上說起過他小師弟自稱什麼狼,可半天沒想出來叫啥狼,總不能就叫狼吧?

也虧得他沒想起來,不然主上立馬被他爆馬甲。

“獨狼。”

夜桑離見蘇祺安卡了半天,都想不出來,直接自己報了。

原本以為自己不喜歡獨狼這個稱呼,現在想來她不喜歡的或許只是作為殺手的獨狼。

而她潛意識裡想活出個不一樣的獨狼,那麼就從這重新開始吧。

蘇祺安眼睛一亮:“好,就叫獨狼,白雀你帶獨狼去獸營,今日訓練照舊。”

回頭擰了莽牛耳朵就走:“你跟我來。”

莽牛笑著求饒:“蘇將軍彆氣,我沒怎麼著他,倒是他差點給我打得下不來臺……啊……疼疼疼。”

白雀像是見怪不怪了,趕緊在前頭帶路。

“獨狼,你跟我來,你別怪牛哥啊,他這人心眼不壞的,就是容易手癢。”

說完還笑呵呵圈起手悄悄說了句:“還有皮癢。”

夜桑離對於他這心眼不壞是認可的,否則她也不會只切磋。

莽牛沒什麼壞心眼,莽牛隻是見不得蘇將軍跟人親近。

他那眼神還能再明顯些嗎?

只是蘇將軍好像並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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