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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晨光熹微的清晨,季平安輕巧地邁步躍上南岸的土地,從始至終,沒有半點艱難。
彷彿,這阻攔了無數人的弱水,對他而言,與一條尋常的小溪無異。
這時候,他上岸後卻沒有急著走,而是解開了腰間懸掛的,空蕩的水囊,轉身蹲在河邊,將其浸透入弱水。
不多時,水囊填滿,季平安這才滿意地點頭,用塞子塞緊,露出燦爛笑容。
朝著對面岸邊目瞪口呆的兩人擺了擺手,做了個“拜拜”的手勢,便轉身繼續沿著地圖示記的方位,朝下一關趕去。
“啪!”
裴錢突然掄起手,給自己甩了一巴掌,很疼。
“不是做夢……”臉蛋圓潤的三公子呢喃低語,然後看向旁邊大石頭上的護衛:
“你看清了嗎?”
鐵砂用力點頭,沉聲道:
“以他的修為,不可能這樣毫無壓力地強渡,就算是破九境,也要耗費力氣。”
頓了頓,他突然神色微變,說道:
“也許,我們所有人都猜錯了,他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原點,並非是因為某些意外,而是別的緣故。”
比如……尋找破關的方法。
每個人都知道,道境中未必需要武力,若是智慧足夠,也可以找到過關的訣竅,且更輕鬆。
這弱水河一關,其實也並非只有強渡一種方法。
比如就有人發現,人丟在河流裡是不會沉下去的,所以號召一群人組成人橋——
一個個跳進去,首尾相連,這樣就可以踩著人橋過去,過橋的人,則可以站在對岸將河中的人們拉過去……
但饒是這種“奇葩”方法,也是極耗費力氣的,尤其還要說服足夠多的人甘心合作,而不是過橋拆臺。
可季平安的方法,卻簡單的髮指。
“竹子!竹子!”
裴錢突然一躍而起,瘋了一樣跑到岸邊,撿起了一根季平安丟下的竹子——這原本是他準備備用,或者若是遇到過不了河的星官,給對方的。
裴錢學著季平安的動作,將竹竿丟了進去,然後騰身躍上。
憑藉其武道根底,同樣可以做到平衡身體。
繼而抬手打出掌風,便竟也成功地過了弱水河。
……鐵砂瞪大眼睛,愣了幾秒,才在對岸裴錢的招呼聲裡,撿起第三根竹竿,也過了橋。
並在後者催促下,用腰間的水袋也裝了一袋子弱水。
“季司辰這樣做,肯定有其用意!”
裴錢神態興奮,只覺峰迴路轉,嘗試模仿。
然後與鐵砂邁開大步,狂奔著追上了季平安。
季平安注意到這兩個跟屁蟲,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只是照常趕路。
三名修行者全速行進,速度驚人,不多時,前方林子裡突然鑽出好幾個人,其中便有同樣穿星官袍子的。
乃是兩儀堂內的養氣司辰,這會看到三人,眼睛一亮,呼喊著什麼就跑了過來,儼然是一副要匯合的樣子。
然而,幾人甫一靠近,便見季平安一劍拔出,徑直一斬。
“噗!”
刀氣橫掃,為首一名星官頭顱瞬間高高拋起,後頭幾個也沒能倖免。
“啊!”裴錢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本能地生出強烈的警惕:這人,怎麼連他自己的同門都殺?
“妖怪變得。”季平安沒有回頭,收劍歸鞘,淡淡說道。
兩人定了定神,果然發現那些屍體緩緩蠕動,恢復成猿猴模樣,竟真的乃是林中妖精所化。
“季司辰,你怎麼瞧出來的?”名為鐵砂的護衛愣了愣。
身為破九武夫,他對危機有著本能預感,方才都也只略微察覺有異。
可季平安只是養氣,這下手之果決,說明一眼便看破了偽裝。
季平安笑著說道:
“你們有沒有遭遇一名獵戶?他曾說過,森林裡的妖精沒有影子,並且說話與常人不同。”
獵戶……鐵砂點頭:
“遇到了,只是他欲要偷襲某家,便隨手殺了,並沒有聽到他說什麼話。”
裴錢則補充道:
“我也遇到獵戶了,聊了幾句,但沒說這件事。”
唔……所以,每個人遇到的初始獵戶後,觸發獲得的資訊不同……季平安心中恍然。
一行人奔行了一段路程,抵達了第三關,浮石陣。
只見這處陣外,同樣垂頭喪氣,杵著一些人……不過,因為原始森林很大,浮石陣在四面八方都有分佈。
所以,從不同路徑前往中心的人,未必能遇見,故而這裡的人也不是太多。
就像分明弱水河卡住的人最多,但季平安只撞上了裴家主僕一樣——
河流太長,人被分散開了。
“教習!”
這會,浮石陣外杵著的人群中,猛地走出四名星官,都是養氣境,彼此臉色晦暗,看到季平安奔行過來,大吃一驚。
旋即想到了什麼般,本能地握住武器,並看向他投在地上的影子。
“不是妖怪……”一名星官鬆了口氣,但緊接著的,便是更大的好奇:
“您怎麼現在才過來?我們一直看著榜單。”
季平安看到熟人,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
“有事情耽擱了兩天,怎麼?沒過去?”
四人有些羞愧,不知如何回答,周圍其餘門派的弟子,以及不少江湖人則目光復雜地看過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被攔住很正常,我看下這規則……唔,考校腦力麼。”
季平安看了眼面前的石板,這時候,迷宮陣圖再次發生變化,看得人眼花繚亂。
然而他眼中只有一絲絲好奇,對四人說道:
“等下跟著我過去。”
一名星官搖頭苦笑:
“教習,這樣不行的,之前我們也遇到了洛淮竹師姐,她也想帶我們強闖,但根本不行,我們跟不上她的速度……”
蠢丫頭果然不願意動腦子,強闖過去的麼……季平安搖搖頭,說道:
“沒那麼複雜。”
說著,他忽然從背上卸下那隻竹簍,伸手從中抓出一把土……
之後,朝那面刻畫陣圖的石壁丟去。
“簌簌……”
泥土砸在其上,沿著凹凸不平的刻痕朝下流淌,那本要變化的陣圖突然光芒閃爍,生生卡住。
而眾人前方浮動的石頭陣法,也猶如關閉了閥門的機器,發出“咔咔”聲,一點點停了下來。
周圍一大群人愣在原地,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季平安已經背上竹簍,邁步走入陣中。
“走啊,還等啥。”
裴錢抬手,拍了拍一名星官的肩膀,熟稔地跟在季平安身後,亦步亦趨。
四名星官如夢方醒,想問一句:伱誰啊。
但硬生生憋住,一顆心臟砰砰狂跳,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魚貫而入。
而這時候,其餘人才反應過來,不知是誰“嗷”的一聲。
大群被困在這裡許久的修行者也跟著鑽了進去,因此發生擁擠,甚至大打出手。
可還沒等他們分出勝負,浮石陣開始正常運轉。
重新將這條路徑封鎖。
欽天監季平安——浮石陣南岸。
於是,山巒中出現了一幕奇景,季平安一騎當先,身後跟著以裴家主僕與四名星官,再往後,則是十數名趁亂跟過來的修行者。
沿途遭到一些林中襲擊,都不用季平安動手,就給一群人胡亂斬殺。
又過了一段時間,眾人前方出現了一片奇怪的森林。
內裡的樹木一根根高聳如銅柱,林中瀰漫淺淡霧氣,一柄柄斷劍凌亂地插在泥土中。
“教習?”這裡的人就少了許多。
但同樣有星官滯留,其中還有兩個熟人:
簡莊與趙星火。
二人看到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殺過來,先是緊張,繼而等看清領頭者容貌,便是錯愕。
“這關卡這麼難麼,你們也沒過去?”季平安皺眉。
雖說二人在破九中較弱,但連第四關都卡住了。
豈不是說,欽天監能進入小鎮的人數寥寥無幾?
簡莊苦笑,語氣沮喪:“終歸是我等實力不濟。”
趙星火罵罵咧咧,混混般朝地面“呸”了一聲,吐槽道:
“分明就是道門搞的這個太難,我就不信,這樣搞最後能有幾個人通關?這林子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只要踏入,就會無數劍氣劈頭蓋臉斬過來,根本就不是人能過去的。而且偏偏還遇強則強。”
“哦?什麼意思?”
簡莊解釋道:
“這林子每次只能進一個人,若有第二人強闖,會被屏障擋住。而進入者越強,裡面的劍氣越強,通關的幾乎都是硬扛著過去的,幾乎每個人都脫了一層皮,我懷疑有特殊的訣竅能過去,但想了好久都沒找到。”
季平安點頭,說道:“的確有訣竅。”
說著,他摘下腰間水囊,先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遞給他:
“你們每人喝一口。”
簡莊與趙星火面露不解,但還是接過喝下,結果臉色微變:
“這水……”
他們喝下後,體內的靈素彷彿被封鎖,氣息瘋狂下跌,不禁大為緊張。
而就在這時候,那跟著季平安跑過來的江湖人中,突然有人雙腳踏地,拔出長刀,悍然朝季平安斬殺過來。
眼底帶著驚喜與兇芒。
作為妖族灑在道境中的死士,他們沒想到,竟還能找到這樣的天賜良機。
結果,眼中喜色甫一升騰,便見季平安早有預料般,轉頭看過來。
手中蓄力已久的一道金色的劍光,摧枯拉朽般,洞穿了這殺手的胸膛。
旋即,他才不急不緩,將含在嘴裡的弱水吞嚥下去,道:
“一起進去。”
率先邁步進入林中,結果竟沒有激起任何劍氣襲擊,簡莊與趙星火等人被這眼花繚亂的操作弄得一陣失神。
下意識跟著踏入,結果同樣安然無恙。
欽天監季平安——劍氣林南岸。
見狀,周圍一群人呼吸粗重,近乎同時朝林子狂奔。
可甫一踏入,空氣中便浮現出一道無形屏障,將他們打回。
“弱水!原來是這樣!喝下弱水可以掩蓋修為,這劍氣林遇強則強,只要進入的人修為被封禁,就根本不會有反應!”裴錢恍然大悟。
與鐵砂對視一眼,趁著一群人沒注意他倆,飛快擰開水袋一人含在嘴裡一口,然後狂奔到林邊一口吞下,同樣安然無恙透過。
只留下林子外頭一群人茫然失措。
“這倆人怎麼跟上來的?”簡莊扭頭,看著歡天喜地尾隨過來的二人,有些詫異。
旁邊一名養氣星官解釋:“他們是與教習一起的。”
這樣的嗎……心中縱有千般疑惑,眼下卻也不是詢問的時候。
“還不算太笨。”季平安看了主僕二人一眼,笑了笑,也沒在意。
一行人繼續沿著山路疾行,他抬起頭,望向前方一座青蔥碧綠的山峰:
“翻過這座山,就是最後的鎮妖關了吧。”
……
此刻,在對面的山腳處,一片空地上。
佇立著一座巨大的,由白石壘成的牌樓,氣息古老斑駁,似歷經無數年風吹雨打。
牌樓頂部,刀削斧鑿般的三個大字:
鎮妖關!
其下,高懸一面碩大的八角石鏡,稜角分明,呈現頭重腳輕的姿勢,映照著下方。
此刻,牌樓底下的地面上,一群各派天才,三五成群,彼此呈現對峙狀態,只是每個人的姿勢都很奇怪。
其或站或坐,還有躺著的,手中緊握武器,唯一的共同點,是高高隆起的腹部。
最靠近牌樓的聖子,一手倔強其扶著牌樓的門柱,身體佝僂,背對眾人。
只是雙腿卻難以遏制地顫抖,一隻手攥成拳頭,道袍下,肚子漲成氣球般,咬牙切齒: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旁邊,秦樂遊拄著劍,坐在地上,敞開的衣襟下同樣是猶如十月懷胎般,臉上卻擠出混不吝的笑容:
“喂,又並非只你一個,害羞個什麼。你要這樣站到天黑嗎。”
“呸!”聖子一生倔強,聞言後腦勺低垂,語氣深沉:
“你當本聖子如你等一般?甘心屈服?在神都無數百姓面前坦胸受辱?莫不要說,只待稍後,本聖子壓制下這脹氣,便為這通關第一人,便是站到天黑又有何懼?”
說著,他語氣愈發激昂,忽地吟誦道:
“若黯夜終臨,吾必立於萬萬人前,橫刀向淵,血染天穹!”
嘶……
一群人同時打了個激靈,聖女俞漁抓了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臉嫌棄。
少女此刻靠在一塊石頭上,用手扶著腰,垂頭看著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陣噁心:
“這鎮妖關簡直有病,說好的鎮妖呢?”
對面,墨林畫師打扮的屈楚臣盤膝打坐,雙手攏著腹部,無奈地開口道:
“按照我們方才彼此交換的訊息,大概可以確定了,這道關卡從一開始就在佈置了,我們一路上每次吐納,都會在體內積累一絲妖氣,但我們每個人都毫無察覺,直到這最後一關,給這鏡子一招,妖氣便於氣海中膨脹開來,所謂的鎮妖,自然就成了鎮壓我們。”
旁邊。
同樣強行維持著淑雅端莊人設的鐘桐君頷首,無奈地看著自己隆起的小腹,說道:
“我們早該想到的,這座森林裡到處都是妖怪,顯然是道境按照妖族所在之地幻化出的,那麼,山中豈非定然瀰漫著妖氣?”
男生女相,頗為俊俏的韓青松扶著劍柄,臉蛋漲紅,對自己的狀態極為不恥。
他本就因樣貌經常給人認成女子,這下當著全京城人的面大了肚子。
雖然只是妖氣,但也令他極為惱火,不禁罵道:
“就算想到了又有什麼用?這一路上艱難險阻重重,每一關都要消耗大量的靈素,還要防備其他人,難道我們還能完全不吐納修行?根本沒有人能不受影響。”
“沒錯!”
小獅子般的少年一臉冷傲,此刻背靠著自己的寵獸,同仇敵愾:
“就算想到了,也只能中計!”
說完,他還不忘扭頭,關切地看了眼旁邊,呈現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小姑娘,道:
“沒事吧?”
小姑娘太小了,整個人肚子高高脹起,只好四仰八叉躺著,一直閉目養神。
聽到大哥的話,趙元央睜開雙眼,面無表情:
“有沒有事你自己不知道?一個男人肚子比我還大,呵呵。”
在場的一群男性修士遭受暴擊。
垂頭喪氣。
洛淮竹同樣靠坐著,憨憨少女並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只是專注地運轉功法,與妖氣對抗。
這會看向旁邊的王憲、林欽與石昊,說:
“按照這個速度,再過半個時辰,我可以消化完,你們呢?”
一群人之所以能友好地在這吐槽,既是因為陣營對抗,也是因為,都在竭力爭取第一個解決妖氣。
正如規則所言,這裡的任何一個關卡,都可以憑藉強大的修為扛過去。
妖氣在腹,不斷抽取力量成長,一群人則與之對抗。
一旦誰先將妖氣“消化”掉,非但可以進入雲棲小鎮,更可以率先恢復力量,到時候,少不了要動手。
誰不想先淘汰掉儘可能多的對手?
可聽到洛淮竹的話,王憲三人卻唯有苦笑:
“最少還要一個時辰,才有可能。”
洛淮竹顰起眉頭,覺得要糟,在場一群人裡,欽天監的人數本就最少,若是恢復又最慢,到時候就算有道門照拂,也恐難以進入。
洛淮竹一人,終歸難敵四手。
況且,道門也未必會幫,畢竟進入鎮子前,還有結盟的必要,但進入後,各方都會力爭第一。
幫助欽天監,同樣會消耗道門的實力。
“既然這樣,那你們不如主動退出吧。”突然,秦樂遊笑呵呵地看過來,他顯然聽到了幾個人的低聲嘀咕。
洛淮竹看向他,小臉有些不太好看。
秦樂遊嘆了口氣,道:
“這也是為你們好,其實大家的情況,彼此都能估測,馬上就要進入鎮子,我想各位不介意先淘汰掉少數最少的一方,與其動手鬧得不好看,不如……”
其餘人沒吭聲,形式陡然微妙起來。
洛淮竹小手攥緊長槍,王憲三人也抓緊武器。
暗下決心,若要被淘汰,那就放棄抵抗妖氣,奮起餘力儘可能拼掉幾個,將洛淮竹送進去。
可那樣一來,欽天監的排名……
想到這,三人心中一片沮喪,深感無力,這次的道境考核太難了,他們連撐到最後都做不到。
“不如什麼?”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突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霎時間打破僵局,洛淮竹刷地扭過頭去,乾淨的臉上綻放明媚笑容,宛若雲開雪霽,看的眾人一呆:
“你來啦。”
是的,她說的並非“你怎麼來了”,而是“你來啦”。
饒是榜單一次次更新,憨憨的道痴都從未懷疑過,季平安會缺席。
“耽擱了些時間,不過看樣子並未遲到。”季平安從樹林中走出,微笑看向一群熟悉的臉龐。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名星官,以及裴家主僕。
“季平安?!”聖女懵了,白瓷般的小臉上表情精彩,又驚訝,又覺得果然如此。
她有心抬起下巴嘲諷兩句,但最終話到嘴邊,卻成了一句提醒:
“小心那面鏡子,它會……”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已經走了過來。
而簡莊等人,則不出預料地“哎呦”一聲,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腹部脹起,只覺渾身力氣被抽乾。
裴錢主僕也不例外……在弱水折騰那麼久,當然吐納不只一次。
然而,站在眾人間的季平安,卻絲毫不受影響。
俞漁等人死死盯著他的肚子,一秒、兩秒……
足足過去十秒,遠處扶牆的聖子,才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尖銳嘶啞,近乎變調的聲音:
“怎麼……可能?!”
任何吐納過山中靈素的,都不可能躲開鎮妖鏡的照射。
然而只有裴錢等人知道,這一路上,季平安過關如吃飯喝水般簡單,的確完全沒有吐納恢復的必要。
而眾人在短暫的錯愕後,簡略計算了下從上次榜單公佈,到如今的時差,以及趕路所需的腳程。
得出一個驚恐的答案:
季平安的過關速度,也許遠超所有人。
“你找到了破掉所有關卡的規則?”
秦樂遊目光灼灼,浪子有著聰明的頭腦,瞬間想通關鍵。
只有掌握了規則,才能這麼快追趕上他們的進度,才能提早規避,不去吐納。
季平安笑了笑,沒有否認。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懷疑第一個“獵戶”故意洩露資訊後,他等了三個時辰,等到了第二個獵戶。
並透過語言試探,從他口中得知了,木屋後面的竹子,可以漂浮在弱水上而不下沉。
可惜,那名獵戶只肯說出這一條,接著他再如何試探都沒用,只好殺掉。
之後,他再次等了三個時辰,迎來了第三名獵戶,也獲得了第三條資訊。
這就是諸多通關規則中,最簡單,也是最隱蔽的一條獲取途徑,只要耐心等待,加之語言試探,就可以在林中屋,獲得所有的答案。
可問題在於,有幾個人能發覺到異常,並選擇持續等待?
畢竟,人是群體動物,看到榜單中,其餘人都在向前,只有自己留下,且時間不斷減少,任何人都會焦慮慌張。
從這個角度,分發給每個人手中的冊子,其中一個作用,便是製造焦慮,讓人急著離開。
可手冊的第五條,卻也給予了提示。
“五、這片森林並不簡單,請打起精神,細心觀察,小心危險。”
正常人讀到後,只會以為是提醒防範,但若仔細咀嚼,這句注意事項暗含的意思,何嘗不正是通關的鑰匙?
……
……
外界。
此刻,夜色已深。
然而渾河旁,手持燈籠的人們卻沒有絲毫睏意,反而因天空中圖影的變化,吸引來越來越多的人。
不知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
當季平安抵達弱水河時,道境的投影畫面,就切換了過去,停留在他身上。
這曾短暫引起了一波喧譁,有武夫嘲笑,說用了三天,終於走出來了云云。
可很快的,當他踩著一根竹子,眨眼過了弱水後,那些大笑的武夫,彷彿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因為時間流速的差距,眾人很快又看到了第二關,當季平安丟擲一把土,輕鬆領著一群人踏過時,岸邊就陷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接著,是劍氣林,同樣眨眼便過。
最後,等到了他邁步下山,與其餘人談笑,自身卻不受到絲毫影響時,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細節,但這並影響他們理解發生了什麼。
“公子他……”黃賀呼吸粗重,臉上綻放激動笑容。
“誰之前說他不行的?那些人呢?”
沐夭夭叉著腰,給她牛壞了,少女向來是活潑性格,之前備受打擊,這會朝著人群大聲質問。
可早已無人回答。
那些叫囂的武夫,以及“掉粉”的百姓,都只覺臉龐火辣辣。
誰還不明白,季平安之所以遲遲不動身,恐怕就是因為在尋找規則?破解規則?
笑話?他們才是笑話。
“樓主,這傢伙到底怎麼做到的?”紅纓女俠喃喃。
旁邊,蒙著面紗的高挑女子目光定定望著畫面中那道人影,眉頭顰起。
不知為何,分明樣貌迥異,但她總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
河畔樓閣,觀景臺上。
一群大人物同樣怔怔地望著天空。
其中尤其是徐修容反應最大,女監侯直接站起身,臉上毫不掩飾綻放笑容,繼而扭頭瞥向愣愣的陳道陵,說道:
“看來,陳長老對道境所知,並不足夠。”
陰陽怪氣。
可卻無人反駁。
全程目睹經過,再加上掌握的部分資訊。
他們隱約已經猜到,季平安之所以能完成這般壯舉,所依靠的關鍵點,恐怕就在於林中屋埋藏的線索。
“怪不得,他這麼久都未走出。”眼眸深邃的大監侯忽地喟嘆:
“恐怕收集線索是其一,避開與其餘人爭鬥,避免浪費靈素乃是其二。”
雪庭老僧雙手合十,笑道:
“阿彌陀佛,貧僧眼界大開,妙哉,妙哉。”
恰在這時,雖時辰未到,天空中榜單卻提前降臨。
這一次,榜首位置,赫然已經成了季平安的形狀。
……
夜色中,高高的雲層上。
一身羽衣的女劍仙俯瞰下方,那於渾河上平鋪的道境畫面,美豔絕倫的嘴角輕輕勾起:“不愧是你。”
這剎那芳華,美不勝收,若給底下的百姓看見,大概要驚呼仙子降世。
可惜,這周圍只有端莊威嚴的“修行界女皇”。
齊紅棉同樣垂眸俯瞰著道境,嘴角撇了下,嘀咕道:
“國師傳人……呵。”
只是嘴上鄙夷,但眼底的一抹驚豔卻是藏不住的。
心中又有些氣惱,為何這般優秀的弟子,偏給那個大周國師撿去,自己卻撈不到?
要不要挖角?
這個心思突然活絡起來,她眼珠轉了轉,有些意動。
但見辛瑤光看過來,便恢復了冷若冰霜的神色:
“呵,你倒是偏心,這榜首都給他奪走了,竟還提前給他顯現榜單出來,助他揚名。”
辛瑤光卻搖了搖頭,嗓音虛幻:“並非本座操控。”
“那是誰?”齊紅棉詫異。
道境中難道還有別的意志?
……
鎮妖關下。
季平安卸下揹簍,從中撿出幾隻蘑菇,遞給洛淮竹等人,說道:
“吃這個,可以幫助你們儘快消滅妖氣。”
王憲等人眼睛一亮,忙大口吞下,旋即驚喜地發現,體內的妖氣的確減弱,雖無法立即滅掉,但也加快了一大截。
看到這一幕,秦樂遊等人大驚失色,一下緊繃起來。
如果說,就在剛才,他們還考慮先聯手淘汰掉欽天監,但隨著季平安的到來,局勢突然有些微妙。
近乎下意識的,三個門派的人開始靠攏,防備可能有的襲擊。
就連道門,也緊張地呈現防守態勢。
這讓季平安也有些無奈,他並不是沒有淘汰這幫人的想法,但他們雖要壓制妖氣,但並非沒有還手之力。
以自己如今的修為,的確做不到一人戰群雄。
何況逼急了,這幫人聯手同歸於盡,大機率還是人少的欽天監吃虧。
“季司辰,”最終,還是屈楚臣緩緩開口:
“以如今的狀況,大家若要強行動手,其實都討不到好處,不如就此作罷,一同先進鎮子如何?”
季平安簡單在腦海中,推演計算了下動手後的勝率,想了想,說道:
“好。”
眾人都鬆了口氣。
一旦亂戰,沒人能保證自己所屬的門派不吃虧,而對欽天監而言,能爭取到和平的機會,就算最大的勝利。
吃掉蘑菇後,能進入鎮子裡的星官數量猛增,一下從弱勢轉為了均勢。
擁有了競爭的資格。
“季司辰……能不能給我們兩個蘑菇?”
忽然,挺著大肚子的裴錢開口。
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能走到這裡的,都是大派弟子,只有這兩條鹹魚,是跟著混過來的。
裴錢自認“社交達人”,此刻堆起笑容,興奮地說:
“我二人早聽聞季司辰大名,今日一見,方知傳聞不假,公若不棄,我願拜為老大,進鎮子後唯司辰馬首是瞻。”
鐵砂默默捂住了臉,但沒反對。
都到這一步了,他其實也想進去看看。
季平安眼神古怪,忽然笑道:“這樣的話可不夠。”
他對於多帶兩個人,並不很在意。
尤其那名喚作鐵砂的護衛有些實力,若能加入,也算個幫手。
裴錢一聽有戲,當即說道:
“我乃餘杭裴氏長房三公子,想必司辰也聽過,司辰無論要黃白之物,還是日後來瀾州做客,我裴氏都可幫上一二。”
餘杭裴氏?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露出驚訝之色。
餘杭乃瀾州最繁華之地,也是江湖三教九流彙集之所,論水深,比之神都都不遜色。
裴家乃餘杭望族,傳承數百年,勢力龐大,便是朝廷都要禮遇有加。
其家主,更乃一名坐井武夫,不容小覷。
長房二小姐,雖年紀不大,卻已是名滿瀾州的才女,便是京中都有耳聞。
然而只有季平安的注意點,並不在對方家族勢力,而在於……
“裴家啊……”
說起來,他還欠裴家一個人情,有一枚玉墜留在裴家手中,昔年的老家主,也是他的故人,遲早,要去還掉這人情。
所以,這個混子還是個故人之子。
念及此,季平安想了想,丟過去兩個蘑菇:
“成交。”
……
達成交易,劍拔弩張的氣氛稍有緩解。
眾人又等待了一陣,陸續消化掉妖氣,也就在這時候,手中冊子放出光芒,意味著三天時間截止。
鎮妖關牌樓對面,一道無形的屏障先是蠕動,繼而緩緩淡去。
如同被擦掉的畫。
而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中,一座青瓦小鎮就此出現在前方。
與此同時,有人翻開冊子,說道:
“第一頁的文字變了,讓我們去鎮子中央的雲棲酒樓,尋找老闆娘。還有另外一條,鎮子中禁止打鬥,違反者淘汰。”
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懵。
鎮內不許動手?
那如何分出勝負?
搖了搖頭,俞漁哼了一聲,揉了揉恢復平整緊緻的小肚子,揚起下巴: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群人並無異議,邁步穿過牌樓往裡走。
然而就在季平安踏入小鎮剎那,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幅圖畫:
那是一座造型典雅的竹樓,隱藏在雲霧中。
他微微一怔,拿起略微發燙的書冊,展開,發現第一頁比之旁人多出一行小字:
“榜首可獲得額外線索。”
這算是通關獎勵麼……季平安饒有興趣想著,然而就在這時候,他扭頭看了眼身後的牌樓,皺了皺眉。
就在方才,他隱約感覺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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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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