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37章抽絲剝繭(32),深度迷案,春天的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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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傑和袁世文的兩臺車則被劉招娣先後開到了三十公里以外的一處廢棄工地,那是位於城鄉結合部的一處爛尾樓,樓盤裡外以及來回的路上都沒有攝像頭。

按照劉招娣供述的具體方位,王星立即向支隊彙報,讓他們安排人去水庫打撈屍體、找尋車輛。

「為什麼不依葫蘆畫瓢,像先前處理何雙喜和杜鵑的屍體那樣,也將袁家兩兄弟的屍體張冠李戴,送進殯儀館火化?」王星繼續提出質疑。

「這不一樣。何雙喜本身欠了一屁股債,杜鵑也到處勾搭男人,只要稍加利用,就能給他們製造一個躲債跑路、一個和野男人私奔的假象,他們的家人也因此很可能不會報警,或者至少短期內不會報警。這樣我才有足夠的時間,把他們的屍體送進殯儀館。」

「袁家兄弟身上沒有這些可以利用的明顯缺陷,他們的家人什麼時候會報警,你們警方會不會查到我頭上來,我心裡沒底,只能儘快想辦法把這兩兄弟的屍體處理掉。」

「我最初的想法是對他們進行分屍,再把碎屍埋了……但是,只在袁世文的大腿位置割了幾刀就停手了……屍體太難切了,切不動。以前只聽說分屍是一門技術活,沒有一點兒醫學常識,想要肢解一具屍體會很難,直到自己真這樣幹了,才知道這是真的。」

「由於工作原因,在處理這兩兄弟的車輛和屍體時,有時候會被突然喊回單位上班,所以斷斷續續的,直到好幾天以後,才把他們的屍體沉進水庫。這個時候,我從大姐那裡得知,你們警方已經在調查他們的失蹤了,還去過和平巷找很多人問話。」

「在水庫邊上扔手機時,我突然想到曾經發給杜玟的那條‘一箭雙鵰的簡訊,如果向袁世文的家人也發一條類似於那樣的簡訊,說他一不小心殺了袁世傑,自己正在跑路,興許也能瞞天過海,讓他們的家人撤案。」

「我知道這個辦法有點兒牽強,也不一定管用,但試一試之後,萬一管用了呢?」

事實證明,如果當時不是因為這起案件轉移到了王星手裡,他對家屬突然收到「失蹤人」發來的簡訊這一幕太過熟悉;如果不是袁世文的前妻有那麼一項匪夷所思的「讀信識人」的神奇本領,劉招娣的這個「試一試」,極可能會再次成功。

但命運的背後隱藏著一雙無形的大手,它的名字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算總是難敵天算。

「除了用皮鞭抽了他們一晚上,在殺害他們之前,你還對他們做過什麼?」

王星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接下來只要將屍體打撈上來,在屍檢的過程中,根據屍體上的傷痕就能認定劉招娣的供詞是否屬實。

劉招娣想了想,回道:「我把他們的頭髮也都剪了,禽獸嘛,不需要有髮型。」

「你是怎麼殺了他們的,或者說,是使用了什麼工具?」王星問。

「鋤頭……這把鋤頭和他們的屍體一起,都被扔進了水庫。」

至此,王星再無疑問。

這個案子就這麼破了?

按理說,王星應當為此感到高興,可他卻一丁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劉招娣的供詞在邏輯上似乎沒有任何問題,是否屬實也只需要依據物證認定即可,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如果非要說出讓他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他只能說這太順利了,超乎想象的順利;劉招娣的情緒也太平靜了,超出想象的平靜,她的種種氣定神閒的表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事先做好充分準備的求職人,只等面試官發問,她就能侃侃而談,有問必答。

王星讓劉招娣坐在審訊室裡休息片刻,他要出去和審訊劉媛媛、劉靜的同事碰面,匯總資訊,看他們的供詞能否對

得上。

這個履行程式式的碰面再次讓楊峰和王星大跌眼鏡:劉招娣的口供承認自己殺了這4個人,大姐劉媛媛和三弟劉靜都沒有參與,也不知情;劉媛媛和劉靜的口供卻各自說自己才是殺了這4個人的真兇,其他兩個都沒有參與謀殺,但也都說劉招娣只是幫忙處理了何雙喜和杜鵑的屍體。

對於刑警來說,怪事不少見,這件特別怪。平時辦案都是找不到兇手,所以想法設法找兇手,唯獨這樁案件,一下就冒出三個兇手,還都搶著承認自己是真兇,另外兩個是無辜的。

這是在幹啥?三姐弟爭相赴死企圖保全另外兩個,卻給警方丟擲了新的難題:三姐弟當中,到底誰才是兇手?或者說,他們三個都是兇手?

在破解這一難題之前,首先得看一看劉靜和劉媛媛的供詞。

劉靜稱,當年將杜鵑掃地出門以後,杜鵑去找劉媛媛要債,但劉媛媛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筆錢,僵坐到後半夜凌晨時,劉媛媛只能打電話給劉靜,讓他去診所先把杜鵑接回去。

但在回家的半路上,杜鵑接了個電話後,就說不跟劉靜回去,她要去外面過夜。

劉靜心知肚明,知道杜鵑這深更半夜的要去外面過夜,十有八九是去找何雙喜。

但他居然也不生氣,像個沒事人一樣靠邊停車,讓杜鵑下車。他對這個女人早就沒有什麼感情了,無論她幹什麼,他都到了無感和麻木的地步。

之前要不是老太太鬧得太兇,他都懶得作出將杜鵑掃地出門的姿態。要不是大姐反對,他也早就和這個女人離婚了。現在,他和她過得就像是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劉靜甚至知道,杜鵑之所以過得這麼放浪形骸、隨心所欲,就是在逼他忤逆大姐的意思,逼他和她離婚。

但他偏不,他覺得大姐反對他們離婚很有道理,也很對頭:你個死女人想要離婚,老子就偏偏不離,偏偏不讓你得償所願,老子的綠帽子綠光閃閃綠油油,你「水性楊花」的名聲就別想洗乾淨。

劉靜的麻木不仁卻讓杜鵑十分惱火,她反而坐在車裡沒有動靜:不下車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變的?外面天天死豬死牛……你怎麼就偏偏不死?」

杜鵑開啟了咒罵模式,劉靜卻充耳不聞,只說:「你到底下不下車,總不會還要我送你去找何雙喜吧?」

杜鵑繼續罵道:「你個該死的玩意兒,我看你還能活幾天……」

罵了這句話,她就罵罵咧咧地開始下車:「我就不信會有死不了的人……哪能次次都能大難不死……」

劉靜也不是傻子,他很快就從杜鵑的這句略帶牢騷的咒罵中聽出了不對勁:他最近有過幾次「大難不死」的經歷,但從來沒向任何人提起過,更沒有向這個所謂的「枕邊人」說及,她怎麼會知道?

在車裡睡覺等代駕司機,司機過來後卻發現車裡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腥味,座位上還有彎彎曲曲的溼膩痕跡,很像蛇爬行之後留下的印記,司機因此嚇了一大跳,懷疑車裡鑽進了蛇,打著手電在車裡一通照射,最後居然還真找出了半截蛻下來的蛇皮。

劉靜當時只當這是「路過」他車裡的一條蛇,壓根兒就沒有多想。

開著車上路,本來好好的,卻突然爆了胎,還好命大,及時剎穩了車輛,讓車停在懸崖邊上,要是再晚剎那麼半秒鐘,連人帶車就都會撞出護欄,飛下懸崖。

下車仔細檢查後,卻發現車胎上鑲嵌的三角釘,誰他媽的這麼缺德,會把三角釘往公路上扔?故意讓車輛爆胎,然後收取天價補胎費?可這荒郊野外,方圓幾公里,也沒發現哪裡豎著「補胎」牌匾的汽修門店。

再說,即便有這樣的黑店,也不至於把三角釘撒在懸崖邊上

吧?這哪裡是在訛錢,分明是在要命。

這件事雖然有點兒莫名其妙,但心大的劉靜卻仍然沒有聯想到會有人想要謀殺他。

直到車輛突然冒出滾滾濃煙那一次,他最初以為是車輛自燃,慌慌張張用滅火器往車底一通亂噴之後,見濃煙熄滅,再往車底仔細一檢查,卻發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類似於炸彈的東西,可看來看去又覺得它不會是一顆炸彈:如果真有人想炸死他,怎麼可能會往它車底裝一顆不會爆炸的炸彈呢?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還真有人想殺他,只是因為找來的殺手太業餘,花了大幾千卻從黑市上買了個假冒偽劣產品:只冒煙,不爆炸。

惡作劇?可誰會和他玩這麼一個閒到蛋疼的惡作劇呢?

劉靜覺得很不對勁,卻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得不多了個心眼,也多了幾分警覺。

回到沙市後,劉靜又有驚無險地經歷了一次「高空墜物」,差點兒被半空中突然掉下來的滅火瓶砸中頭部,事後周邊的幾棟高樓啟動檢查,卻沒發現自家樓裡的滅火器出現丟失,也沒發現誰家熊孩子這麼手賤,往樓下扔足以砸死人的滅火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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