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85章案中案(51),深度迷案,春天的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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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鵝雖然盲目崇拜王乾山,但他畢竟不是豬腦子。王文輝的手指骨,也猶如當頭棒喝,將他敲醒,讓他正視父母的死原來並非安全事故,並冷靜客觀地分析出王乾山具備作案嫌疑。
自己最為崇拜的兄長,極可能殺害了自己的父母。毫無疑問,這讓王元鵝十分痛苦,甚至痛不欲生。
這會不會就是王元鵝的自殺動機?
段明有此疑問。
但馬弘文卻認為,王元鵝對王乾山應當僅是懷疑,這種懷疑毫無疑問會讓他極度痛苦,但不至於讓他輕生。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自己所懷疑的可怕事情就是事實之前,人們都會對另外的可能性懷有憧憬,都期望自己的懷疑是想多了所致。
尤其是王元鵝當時所懷疑的事情,事關重大,如果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僅是懷疑的情況下,誰會動不動就自殺呢?
段明卻認為,你說的是正常人在正常情況下的正常反應,問題在於,王元鵝此時所處的環境極為不正常,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艾滋病,卻還要假扮「抗艾鬥士」,各方面的壓力都十分巨大,這突然冒出來的手指骨,會不會就是壓垮他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馬弘文卻仍舊搖頭,說,那你在「柏林小區」監控影片裡發現的穿紅裙的女人該怎麼解釋?
段明語塞。
當然,馬弘文之所以仍然認為王元鵝不是自殺,是因為他從段明提供的這些線索裡嗅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這條嗅覺靈敏的警界「神犬」,總是能從看似尋常的線索中,嗅出異常。
除了上述發現,段明還告訴馬弘文,王文輝老宅裡的保險櫃還在,有被人開啟過的痕跡。然後問,我們要不要也將保險櫃開啟,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王文輝的保險櫃雖然有過重新上漆,但房子裡很久沒有人居住,保險櫃上覆蓋了一層灰塵。因此,只要被人開啟,就會留下清晰的痕跡。
開保險櫃的人有可能是王元鵝,也有可能是張秀文。
保險櫃裡裝的無非就是一些財物而已。
馬弘文對此不是很感興趣,頗為不悅地說,這種事你還來問我?你要是覺得裡面會有什麼可疑的線索,找人開啟看看就是。
最後,王文輝又安排段明,著手搜尋王乾山和李倩的下落,並且強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二人儘快揪出來。王元鵝的死極可能同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不管是當年王文輝夫婦的死,還是現在王元鵝的死,都註定對王乾山的調查和審訊不可避免,在一定條件下,甚至還要對他實施逮捕。
之前在王文輝老家附近,主要是調查瞭解王元鵝的情況,並未進入過王文輝的老宅。段明此行,算是收穫頗豐。
遺落在下水道里的手指和戒指,最終輾轉反側到了警方手裡,終於完成了屬於它們的使命。似乎從落入下水道里的那一刻起,它們就肩負起艱苦而又神秘的任務:遲早有一天,要讓王文輝夫婦的死真相大白。
在張秀文看來,出去一趟的馬弘文,回到審訊室後,神色更加凝重,看她的眼神更加複雜難明。
落座後,馬弘文凝思許久,才開始繼續審訊。
「我這裡有一份當年的事故調查報告,上面有王乾山的簽名確認。你有沒有看過這份報告?」
張秀文搖頭:「王乾山只告訴我們,說警方認定大火為‘失火事故,還和我們說了‘失火起因,其他的沒有多說。」
「‘我們是指你和王元鵝?」
「是。」
「王乾山,到底是個什麼人?」
張秀文較
為錯愕:「我說了,他就是個比較古怪,又自以為是的人。」
馬弘文蹙著眉頭:「你看到的,是和你認識並結婚以後的王乾山,並且你也只和他共同生活6年,可以說,你認識的王乾山極可能只是他本人的一部分。我問的是,一個完整的王乾山,到底會是個什麼人?」
雖然不知道馬弘文為什麼會突然有此一問,張秀文仍是仔細想了想,最終卻搖搖頭:「我……可能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就找了李倩。
馬弘文在心底八卦了一句,嘴上卻說:「根據目前掌握的資訊,我對王乾山有一些個人看法,你要不要聽聽?」
張秀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馬弘文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王乾山有先天性殘疾,這樣的人要麼內心極為敏感,自尊心尤為強大卻又脆弱,尤其在乎別人的看法,甚至反感別人的照顧和關心。在他們看來,別人的關照和幫助,就是對他們無能的嘲笑。當然,這種‘無能往往都是他們強加給自己的自我認知。」
「要麼,豁達通透,不怎麼在乎別人的看法,而是活得和正常人一樣,甚至能將自己身體上的不便拿出來自嘲。」
「很顯然,王乾山不屬於後者。從他越來越要和王文輝對著幹就能看出來。」
「王文輝規劃他的人生,安排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柄雙刃劍,在對他進行掌控的同時,卻又給了他莫大的支撐和幫助。」
「與其說王乾山是想逃脫父親的陰影和掌控,不如說他是想脫離父親的支撐和幫助。因為王文輝給的幫助和支撐越多,就越讓王乾山感到自己無能。」
「所以,和王元鵝面對強大的王文輝,深感自己難望其項背所產生的自卑感不同。王乾山的自卑,更多的是來源於自己身體的殘疾所決定的,讓他客觀上需要更多的父親的幫助。」
「越是弱小的人,越想讓自己看起來強大。王乾山也想讓自己看起來強大,也可以說,他就是想要自力更生。他始終想證明自己,並且努力讀書,想上大學就說明了這一點。」
「上大學應該是王乾山最大的人生夢想。只要上了大學,不但能在心理上讓他認為自己做到了父親沒有做到的事,從而獲得驕傲感和滿足感,更能讓他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實現自力更生。」
「這本是一個十分勵志的故事,但王文輝卻十分簡單粗暴地將王乾山的人生目標掐死在襁褓之中。不得不說,王老先生在這一點上,有失考慮。」
「不能上大學,應當是王乾山人生的分水嶺。」
「在此之前,雖然敏感脆弱,但有清晰的人生目標。面對或多或少來自他人異樣的目光,還有對命運不公的自怨自艾,所有這些負面情緒都被他壓抑下來。因為他知道,只要上了大學,這些東西通通都會去見鬼。」
「在此之後,他的人生黯淡無光。不能上大學,就意味著他註定脫離不了父親的幫助和支撐,也意味著不管他幹什麼,都會被訂上‘父親的幫助這樣的烙印,更意味著他必須接受自己的‘無能。」
「他當然不能接受自己‘無能。所以,他繼續掙扎。但這個時候的掙扎已然沒了方向,無論做什麼,他都有一種徒勞的無力感,這反而又加重了他對自己‘無能的自我認知。」
「‘無能的人才會憤怒。一邊認為自己‘無能,一邊又不願意接受自己‘無能,十分矛盾的王乾山面對無力改變的現實,面對自己殘缺的身體,越來越憤怒。」
「他不但憤怒於王文輝不准他
上大學,更開始憤怒於父母給了他一具殘缺的身體。因為憤怒,所以怨恨。」
「所以,王文輝要他開診所,他偏偏不開;王文輝不准他離婚,他偏偏要離,哪怕是殺人放火,他都要離。」
「也只有怨恨,才能幹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所以,在我看來,王乾山殺害父母,不僅是激情犯罪,更多的是積怨已久的復仇。」
張秀文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馬弘文這毫無客觀依據,僅憑個人主觀臆斷的長篇大論深感莫名其妙,尤其是馬弘文越來越顯激動的情緒,更讓她不明所以。
像個傳銷分子一樣,嘰嘰喳喳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說什麼?
張秀文的不解寫滿了整張臉。
馬弘文很快就看出張秀文的疑惑,但他並不急於繼續說話,而是作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以後,才語態平和地說道:
「是啊,我也很憤怒。但不是憤怒於王乾山的禽獸行徑,我憤怒的是,王文輝夫婦在大火發生時,在自己醒來後,居然沒有選擇報警,而是任由大火燃燒,最終將自己活活燒死。」
「什麼意思?」張秀文滿面震驚。
馬弘文揚了揚手裡的火災事故調查報告:「當年的調查報告顯示,王文輝夫婦在大火發生時還沒死。裡頭種種徵象表明,大火灼燒的是活人,而不是兩具屍體。」
兩行淚珠奪眶而出,張秀文哽咽著繼續問:「什麼意思?」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大火發生時,王文輝夫婦活過來了,即便他們沒有逃生的機會,但肯定有足夠的時間報警,但他們卻沒有選擇這樣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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