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嚼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06章 倒黴的王蓬,大晉女匠師,悟空嚼糖,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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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

謝據已經凍的說不出話。他先遣芣苢給阿父遞口信,然後帶著另個童役樛木,隨在離山的學童隊伍裡從容下山。因他什麼都沒攜帶,童役就沒往別處想,直到登船那刻,謝據拿出過所路證上船、樛木被攔住,此童役才明白仲公子果真如傳言般頑劣!

這可如何是好?任樛木如何哭求,謝據只漠然的、居高臨下視之。

謝據想跟王葛說清此事,但嘴巴、牙齒“咯咯咯”的,哪還聽他使喚。

王葛趕緊卸筐,把被子裹他身上,將他背起來後,她彎著身,用麻繩連人帶被子、繞她身上捆了三圈。

綁緊謝據後她也沒直身,繼續從筐裡取物。取的是自制的倆木軲轆,一邊一個,穿到竹筐下頭自制的橫槓上。橫槓兩邊各有木堵,軲轆穿進去後,外頭再楔上堵頭,這樣軲轆便能穩固在一定位置。

用自制的木掛鉤鉤好木筐,另端是繩釦,套在腕上。王葛輕喊句:“虎子,咱們出發。”然後她託好他腿,木筐隨她行走而走,跟前世的行李箱道理差不多。

土道不平,軲轆顛簸劇烈,幸而筐始終傾斜前行,好似她負重行走的模樣。

此處離南山遠,離縣府一個多時辰就能到,不管謝據私自下山做甚,都不是王葛能管的事,交給桓縣令處理就好。對她好、對謝據也好。

“虎子,別把頭側出來,對,躲我頭後邊。”

“別睡著,聽我說話就行。還冷不冷?再加層褥子?不過那樣我就摟不過來了。”

“你別繃著,對,放鬆。你越放鬆,我揹著你才越輕快。”

王葛不停的跟這孩子絮叨,時不時將他使勁往上託舉,晃他、不讓他睡著。謝據其實稍微暖和過來了,因為葛女郎的背嵴一直在透出溫暖。

可他淚眼朦朧,就是想撒嬌,就是想哼哼著回應她。

從除夕夜到今日,他未見過阿父,他每日都在想,難道阿父忘了他還是個孩子嗎?忘了年節時候更易思親嗎?還是阿父當真從心底嫌棄他丟謝氏的顏面了?那他走好了。他去遊歷,他跟著葛女郎去看看書中的鄉野生活,或許開拓眼界,認識人世間的寬廣、與更深的疾苦後,他才不會陷在狹隘的悲傷裡。

謝據不知道,他阿父身為郡尉,其實初二一早就返回山陰縣了,昨日晚間剛歸來。

“唉!”謝幼儒重重嘆口氣,赤霄那孽障啊,他馴養的十餘仙鶴,數赤霄通人性、鶴齡小,他哪捨得真揍。再看看孽障藏著當寶貝的獨樂,別說,鶴紋凋刻的還挺精緻。

他一進望江竹墅,僕役匆忙上前,接過笠,稟道:“郡尉,赤霄又來了,似是被嚇著了,直衝室內,我等不敢攔,只能將它脫落的羽全揀起來。”

“嗯。”謝幼儒猜它就躲在這,隨口問道:“我離開這段時日,它哪幾天來的?”

“初五、初七、初八,都來過。對了,除夕也來過,但那日它徑直衝進屋,不待僕等哄它,它就又飛走了。”

除夕?不正是丟幼鯉的時候?謝幼儒“噝”一聲,壞了,可能冤枉虎子了。

又道:不好!剛遠途運來的兩對青蝦。

他匆匆忙忙由堂入室,幾步路就有赤霄掉的好幾根羽。

“哎呀,哎呀,哎呀……”揀一根、他心疼一下。孽障啊孽障,鶴膽咋這麼小!

待看清帛簾後頭、新的陶盆跟前的一幕,謝幼儒跺腳,捶胸口:“哎……呀!”

多好的靈鶴,都快變禿鵝了!

赤霄打著抖,倆小豆眼直盯主人,沒拿掃帚,應該不會打它吧?它叼起陶盆裡最後一隻蝦,討好的跳步過來,戳向前:主人吃,此味可鮮呢。

謝幼儒苦笑不得的接過蝦,撫摸赤霄額頭,赤霄享受的半眯眼。他來到陶盆跟前,果然,只剩下這一隻了。

“郡尉。仲公子請求郡尉去飛流峰精舍。”芣苢到了,在外稟道。

謝幼儒也想念兒郎了,先命僕役給赤霄燻上暖爐,然後由芣苢引道,乘步輦行,半道遇到樛木,他這才知道傷了兒郎的心。追趕是來不及了,他立即取行囊筆,將事情經過書於帛,命僕役送去鷹苑。獵鷹識路,很快就會送至縣府幫忙尋人。

所以王葛揹著謝據艱難行走,還未到縣邑時,桓縣令已經派出遊徼沿各路途尋找。

賈舍村。

王蓬這一天過的,是真倒黴啊!剛出門就嗷嗷哭著回來了,臉上、新衣裳上被潑了糞汁。

誰幹的?舊日的二叔母,如今的棄婦賈三娘。

賈三娘遭棄後,一直被鎖在未出嫁前的屋子裡。此屋多年未修,四處漏風,扔給她的被褥裡全是黴絮,一切一切,比王戶的生活差遠了。

起初她瘋了似的鬧騰,不是嚷王葛奪了二兄的命,就是罵王戶都是畜牲。她這鬧法,賈家哪敢放她出來?被外人聽了去,豈不真跟王戶結仇?於是給她的飯食減為一日一頓,兩日就餓的她沒力氣罵了。

賈三娘收斂了脾氣,不斷用頭磕窗,哭著認錯,並求著阿父、阿母,定要遠遠給她尋個人遠嫁,最好出了正月就嫁,她不想再呆在賈舍村。

賈家至此才放心。快到元宵節了,就將她放出屋。

結果,她趁著上茅房,提了半桶糞跑出院門,想著潑王戶一院門,就算回去再被關起來也能解恨。

該著王蓬倒黴,被王三郎一再催促著去瞧王竹,他鬱悶垂頭,都沒看到賈三娘就被潑了一頭、一身。

“哈哈……該!當日就是你這小畜牲,跟葛屨子一起害我!報應、報應啊!哈哈!”

王二郎就在院裡,拿著大掃帚出來,追著賈三娘砸。緊接著,王家除了長房、哭成一團的王蓬兄妹,其餘人全追出來了。

賈家人也正好到,一見王戶如此、糞桶空了、三娘自己身上也沾了糞汁,還有啥不明白的。

於是兩家人顧不得吵,先揍賈三娘。

賈家比王家下手還狠,賈大郎的新婦更是趁機會難得,將早年受女弟的氣全撒出來,薅掉賈三孃的一大塊頭髮。

這一薅,賈三娘尖叫著疼死過去。

王荇不嫌髒,拽著“罪證王蓬”過來了,將從兄往前一搡,王蓬跌倒,身上的糞粘在了賈三娘破損的血淋淋的頭皮上。

就這一下,賈三娘自此成了癩瘡頭,好大塊頭皮再也沒長出頭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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