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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7章 永不復還之晨 (四十二)
貝迪維爾發現奧賽羅的同時,也陷入了某種困境。
因為和他預料的一樣,奧賽羅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早已身受重傷。他的兩腿和手臂都血肉模糊,朝著不正常的方向扭曲,腿骨和臂骨都已經刺穿皮肉露了出來,看起來十分慘烈。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緊纏著奧賽羅身體的樹根起到了抑制傷口惡化的作用。它並沒有把奧賽羅的傷口治好,卻讓那些可怕的傷口上不再出血,真的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重傷的奧賽羅似乎處於某種"時間停止流動"的狀態,它維持住這種狀態並陷入昏睡,既不死也不活。
那些樹根似乎相當脆弱,貝迪維爾感覺自己可以簡單地切裂樹根,把奧賽羅救下來。但他也知道,一旦這樣做,從樹根的纏繞下掉落下來的奧賽羅必然會恢復到正常狀態,然後全身大出血,瀕臨死亡。
是那些灰白色的樹根在勉強維持住奧賽羅的生命,但也是那些樹根困住了他,讓他無法逃脫。這就相當之矛盾了。
在找到方法治好奧賽羅身上的傷之前,貝迪維爾覺得還是不要亂動這名虎人大漢的好。但問題是,怎麼治?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里,何來的醫療條件?
果然還是先用秘銀流體裹在奧賽羅身上的傷口,抑制出血上夾板防止骨折造成更多損傷,這樣處理過之後再救奧賽羅下來吧?只能這樣做了。
貝迪維爾於是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在不刺激到那些樹根的前提下讓秘銀流體靠近虎人大漢。首先處理的就是那雙反掰了的斷腿。不過貝迪維爾已經把秘銀術用得很熟練了,流體移動起來就像他在活動自己的手腳一樣。流體很快就攫住奧賽羅的右腿,慢慢把它糾正到正確的方向,又不會讓破碎的骨片刺穿更多的皮肉。這樣處理完之後,貝迪維爾才把裹在奧賽羅的腿上的秘銀流體硬化,變成堅硬的夾板------一如他處理自己的斷腿那樣做。
"嗯......呃......"昏睡中的奧賽羅可能隱約感覺到了疼痛,發出地哼。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的。"貝迪維爾說,雖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對空氣說話。
"爸...爸......"不知道奧賽羅正在做著怎樣的夢,但他的夢中恐怕充滿了悲傷吧。
貝迪維爾默默地處理著奧賽羅另一條腿上的骨折,本來對奧賽羅的隱私沒有興趣,但奧賽羅突然說了一句話,引起了貝迪維爾的注意:
"不要去......!"虎人大漢呢喃著:"那是......屠殺啊!"
屠殺。貝迪維爾確定自己的聽到了這個詞,一字不差。
屠殺?殺的是誰?他知道什麼?他為什麼要阻止他的父親?
他為什麼,要如此悲傷?
好奇的貝迪維爾突然有想弄清楚一切的念頭。僅僅是一瞬間的念頭而已,卻讓這一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他手臂上藏著的[太陽之神的日輪],同時也是[映奇寶珠]的鑰匙,因為感應到使用者強烈的意念,而自己發動起來。
它散射出數道光芒,在奧賽羅周圍展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平面影像,映出的都是故人故事。
"真的要去嗎?"虎人少年問道,他身旁帶著的是另一名更小的孩子,是他的弟弟。他弟弟年紀尚小,不太懂事,眼中有著孩子那種天真爛漫的懵懂之色,甚至不知道眼前正在發生著什麼。
"抱歉。命令就是命令。"回答那名少年的是一名壯漢,身穿獸人聯軍的軍服,剛推開門的背影之中帶著某種寂寞:"我必須得去。"
"這是屠殺。這絕對不是正義的行為。"那名虎人少年臉上帶著憤怒:"只因為你是軍人,就必須盲目執行命令嗎?"
"是的。命令就是命令。"他父親再次答道。
"那你就走吧。"虎人少年嘆道:"在你出門以後,我會第一時間到狼人族那邊通風報信。我不會讓你們的計劃成功。是你們順利屠殺他們,還是他們成功反抗和逃脫,就看天意了。"
"天意......"他父親意味深長地說:"你把軍隊的重要情報隨便透露出去,以為能逃脫得了聯軍的制裁嗎?"
"這事用不著你擔心,父親。"虎人少年則說:"走吧。祝你好運,希望你不要死在那場屠殺裡。獵人者終將被獵,請不要忘記這個輪迴。"
父親看著自己這個處於反抗期,正義感強得愚蠢的兒子,並沒有露出憤怒的神色,反而滿帶傷感。他推門而出,沒有再回頭。
"......哥哥,爸爸真的要去做很壞的事情喵?"那名更小的虎人少年問。
"......這個世界也沒有絕對的好與壞。"他哥哥露出苦澀的神色:"奧賽羅,在家裡等著,好嗎?好家,保護你媽媽。哥哥有事情要出門。"
"嗯。"孩子點了點頭。
一個畫面消逝,同時另一個畫面映出。
火災,殺戮,悲鳴聲震天。
一名威武的白銀狼人躺在血泊中,他背上被紮了許多刀,小腹上要扎著一把長劍,那劍刃早已穿透他的肚子,從背上刺出。
貝迪維爾認得那名狼人。因為那人就是狼人族的族長,貝迪維爾的父親。
"你啊......你......沒有孩子嗎?"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銀狼人低聲問道。
"有兩個。都是未成年的小孩。"虎人大漢說道,他手中緊握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劍。在這之前,他已經用這劍斬殺過大會里無數的獸人。他的雙手佔滿鮮血。
"既然你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你......應該感到羞恥。"白銀狼人低聲道:"下毒。偷襲。對我族人的無情殘殺。這不是一名榮譽的戰士所為。你的孩子......會為你的所作所為蒙羞,一輩子。"
"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一定會吧。"虎人大漢答道,語氣中卻帶著一種冷漠如冰的平淡:"但任務就是任務。抱歉了。"
"任務......就是任務呢......"狼人族長充滿諷刺地哼笑道:"好一個合格的......軍人。"
"有什麼遺言不?"虎人大漢高舉手中的長劍,準備砍落白銀狼人的頭顱。
"任務就是任務嗎......"白銀狼人還在重複著剛才的話:"那麼劊子手先生,聽我一言吧。"
"你說。"
"這次事件之後,他們一定會找個替死鬼,替他們扛下所有罪名。"狼人繼續說:"而你,就是那個替死鬼。你和你的孩子都會有危險。你恐怕是逃不掉了,但請做點什麼,給你的孩子們留條後路吧。"
"......這事我也有想過。但我選擇相信他們,因為我是軍人。"
"哦,他們也告訴你,是為了幽暗地域好,才進行的這次屠殺,對吧?"白狼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於是軍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為了大義,為了眾生,為了你的孩子們能過得更好。那些人可以扯出一大堆自私的理由,把這次屠殺包裝得富麗堂皇,讓你心甘情願地去相信。"白狼吃吃地笑了起來,笑得充滿哀怨和嘲諷:"但是啊......劊子手先生,問問你自己的心吧。能扯出那種自私理由的人,真的值得相信嗎?"
於是,虎人大漢無言以對。
"也罷。動手吧,我有點累了。"狼人族長閉上雙眼說道:"但願你與你的孩子,不要遭受與我族同樣的命運。"
軍人沒有猶豫,軍人始終是軍人,命令也始終是命令。他手起刀落,已經砍下了白銀狼人的頭顱。
"安息吧,狼人族的族長。"軍人低語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村落的烈火之中。
畫面一閃而過,那名軍人出現在營長之前。另一名虎人少年,毛色是特殊的黑色,帶著標誌性的白色虎紋,在同一個營帳裡與大漢商討。
"你真的要做嗎?"少年凝重地問:"一旦這樣做就無法回頭了,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有危險。"
"是的。"大漢答道:"所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接手這一切。"
"不可能!按我的資歷和軍階,怎麼可能------!"
"一切都幫你安排好了,你可以放心。"大漢打斷少年的話:"我要做的,只是幫你清掃掉你上位的障礙。"
"你會死的。"黑虎人少年低聲說。
"我知道自己難逃一劫,這只是時間問題。"虎人大漢答道:"我是個可容許的損失,所以這個可容許的損失就該用在值得的地方。"
黑虎人少年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場政變。由一個絕望的軍人,一位兩個孩子的爹,獨自發起的。
"幫我照顧好卡斯特羅和奧賽羅,好嗎?"男人說,然後他轉身走出了營帳。
那個晚上死了很多人,都是軍隊裡的高層。有人說那個男人發瘋了,也有人說那個男人背叛了獸人聯軍。卻沒有人知道那個男人的真正目的,那個曾經被當做大英雄的指揮官,只是為了保護家人而殺戮,並犧牲。
阻止了那個男人,砍下那個男人的頭顱的,是那名黑虎人少年,那個男人的副官。
然後,那個晚上的一切都被歷史封存起來,真相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的任性,他的固執,他的想法,他的掙扎,也都因他被處死,而化為歷史的塵埃。
"哥哥,我怕......"孩子低聲說,依偎在他哥哥的懷裡。
"沒事的,放心吧。"虎人少年道,輕撫著他弟弟的頭。他只隱約聽說過他父親幹過的好事,恐怕他們這一家也會被處罰。但現在軍隊的指揮系統徹底癱瘓,軍人們也只是過來包圍了他家,卻還沒有對這一家人做什麼。
他們是否能逃過這一劫,還得看重新組建起來的軍隊高層怎麼決定。
"你真是個蠢蛋,父親。"虎人少年看著窗外包圍房子的軍人們,自言自語道。
"我、的、天......!"當所有的景象都消失後,貝迪維爾回過神來,拖長了語氣驚呼道。
他直愣愣地看著奧賽羅,眼中充滿複雜的情感:"是你的父親,殺了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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