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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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明白了嗎？”

那人盤坐在地上，一手撫摸著旁邊的長刀，臉上露出澹澹的憂傷，輕笑道：“你......是唯一一個，從靈薄獄中，走出去的意識。”

無論謊言有多美好，人總是嚮往殘酷的真相，哪怕明知那結果，或許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這，就是洛德想要的結果！

無數破碎的意識，在這片記憶構築的城市中，彼此傾盡全力廝殺，而最後剩下的那個意識，在吞噬了所有人後，走出了靈薄獄。

一個普普通通的宅男，從踏出靈薄獄的那刻起，就再也不是從前的他了，而是有著無數殺戮記憶，近乎的鬼神化的人。

那個人，叫‘洛德’。

一個既不是來自地球的宅男，亦不屬於漫威宇宙，而是夾在二者之間，從破碎的靈魂意識中，重新誕生的存在。

“如何？”

那人意味深長的道：“故事講完了，評價一下吧，你覺得......走出去的那個人，還是原先的他嗎？”

“重要嗎？”

洛德反問了一句。

那人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是，不重要，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重要！”

就如同......忒修斯之船的悖論。

當構成‘洛德’這一個體要素，在被全部置換更新以後，他是否還是原來的‘洛德’呢？

或許是，或許不是。

答桉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現在站在這裡的人，就是洛德！

“那你呢？”

洛德沒有半分波動，彷佛早已料到，直視著那人，問道：“我是「洛德」，你又是誰？”

“我？”

那人一手托腮，思索片刻，咧嘴笑了笑，道：“不知道，那種無聊的事情，早就忘掉了。”

是忘掉了，還是不願記起？

洛德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追問，轉而道：“你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

“下次吧。”

那人卻搖了搖頭，抬手指著天空，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先去解決外面的問題吧，至於你的問題......就留到下次見面的時候，跟這一切，一起結束吧。”

洛德抬頭看向天空。

蔚藍的天空，此刻已然烏雲遍佈，西索恩的黑暗力量，已然侵入了靈薄獄，這片最後的淨土。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一旦靈薄獄陷落，那就意味著，他的意識將會被徹底吞噬，到時候，他就得改名，叫西索恩了。

“最後一個問題。”

洛德心知無法久留，必須要離開了，但還有一個問題，至今困擾著他，於是開口問道：“系統......到底是什麼？”

“打贏我，就告訴你。”

那人指了指自己，意有所指的道：“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桉，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很快就會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我明白了。”

洛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要將其印在心底：“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徹底結束這一切。”

“我等著你。”

那人笑了笑，眼神中透著一絲解脫，道。

轟！

洛德不再留戀，周身靈壓沸騰激盪，化作一道虹光，直衝雲霄。

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

那人講述的故事裡，被刻意刪減了很多內容。

例如，他從地球穿越來漫威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靈魂破碎成了無數意識？

那些破碎的意識，又為何會出現在靈薄獄？

走出靈薄獄的他，又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毀滅這座記憶城市的人，如果真的是他，那是否意味著，當初的他.....比現在還要強？

否則，該怎麼解釋，留在城市的殘垣斷壁中，那些湛藍色的劍痕？

這裡曾經爆發的戰鬥，絕不僅僅是「他們」的戰鬥，或許......還有第三方的力量插足！

一切的一切，謎團似乎升級成了迷霧，籠罩在洛德的心頭。

答桉......究竟是什麼？

...

...

...

精神世界第一層。

西索恩的意志完全入侵，整個世界都瀰漫著黑色的霧氣。

滾滾烏雲似夜幕般籠罩天空，時而閃過粗壯的雷霆閃電，一股股狂暴的黑暗之力肆虐，讓如鏡面般平和的大海，此刻卻波濤洶湧，掀起一道道滔天巨浪。

“桀桀桀桀......”

猙獰放肆的笑聲，如驚雷般響徹雲霄。

一張由能量構成的面孔，從翻滾的烏雲中緩緩探出，那雙腥紅如血的邪惡童眸，貪婪地注視著下方海域，僅存的最後一片淨土。

只要吞噬了那片淨土，她就能徹底掌握這具軀殼了。

“馬上......你就是我的了！”

西索恩想著萬年謀劃，將在今日成功，忍不住心中狂喜。

然而，就在此刻。

轟隆！

石破天驚的巨響，于波濤洶湧的海下炸裂。

西索恩心中一驚，垂眼看向了下方，卻見無量的海水如龍昇天，捲起一道千百丈高的巨大水柱，生生撞碎了翻滾的烏雲，於其中爆發的湛藍之光，似江河橫跨天際。

籠罩世界的漆黑夜幕，在那湛藍色的刀光之下，竟被撕出一條巨大裂口。

“感謝冥神贈我混沌之力，為表謝意......還你一刀！！！”

伴隨著再度灑下的光輝，一襲黑衣跨步於海浪中，起落之間，那口刀身狹直，後背寬刃的戰刀，如蛟龍般怒嘯長空，斬出湛藍光輝的一刀。

“刀名......歸途！”

轟——！

霎時間，風雷震爆之聲，已然瀰漫天地。

只一刀，即是漫天刀影，如海潮、如雲霧、如暴雨，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從那湛藍的光輝之中，隱沒著一股可怖強橫的劍意，長空宛如布匹般被輕易撕裂，猶如掌管四海之水的龍王，駕馭著滔天水汽與龍吟轟然而至！

“是你......洛德！！！”

西索恩眸光閃爍，化作極盡兇惡暴戾的寒光！

下一瞬，茫茫刀光淹沒蒼穹，似群雷響徹，火山噴發，數之不盡的水汽裹挾著罡風，在長空上撕出一條條猙獰的裂痕，如密集的巨大蛛網般，擴散至數百公里以外。

可怖的衝擊波隨之擴散，直將萬頃海水吹向高天之上。

一時之間，暴雨傾盆，熱浪滔天，劍氣縱橫。

洛德靜立於長空，任由暴雨拍打著身軀，衣衫溼透，戰刀斜指著一方，眸光閃爍微光，澹澹道：“看來，這次贏的人是我啊，西索恩。”

“你......算計我！”

被一刀重創的西索恩，聲音變得極為沙啞，隱隱醞釀著怒火。

“呵，你覺得呢？”

洛德看了他一眼，露出幾分嘲弄：“莫非你真的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的，讓你入侵我精神世界，然後將我取而代之嗎？”

這一刻，西索恩終於明白了。

原來，一直都戲耍的人是她，費勁千辛萬苦，結果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便是這種情況。

“你的混沌之力，我笑納了。”

洛德微微一笑，然後慢慢的舉起了戰刀：“至於你，還是乖乖回去吧，這裡可不歡迎外人。”

“洛——德！！！”

一抹極致璀璨的刀光，如一閃而逝的流光掠過。

伴隨著西索恩怨毒憤怒的咆孝聲，她的意志在那刀光的絞殺下，一瞬之間便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