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忒休斯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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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洛德！”

這一刻，洛德彷佛脫出樊籠。

束縛著他的無形枷鎖，亦隨著記憶的湧現，而被一節節崩碎了。

失去的靈壓再度出現，猶如巨大的潮汐一般，撼動著虛空乃至天地，浩蕩的氣勢升騰勃發，似潛龍升淵直衝蒼穹。

破碎的記憶，於此刻複合。

那被遺失在內心最深處，支離破碎的上一世，如今終於被完整找回，真相亦隨之被揭開。

“原來......這才是真相。”

洛德眼底浮現一抹苦澀，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是洛德，他是卡爾，我們兩個合在一起，才是洛德·卡爾。”

從始至終，他們都是兩個人。

一個，是生於漫威宇宙，土生土長，名叫卡爾的男人。

另一個，是生於地球，帶著前世記憶，穿越而來的洛德。

陰差陽錯之下，兩個魂魄並未融合，而是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捲入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

過去......以及未來！

卡爾在未來，洛德在過去。

他們即是一體，又是兩人。

怪不得，一直以來，直覺都在告訴他，兩人之間必有一戰。

原因，便在於此。

一體雙魂，一花雙生。

唯有他們兩人死去一個，剩下的那個人才會完整。

只是，他現在還有一個疑問。

“這座城市......象徵的應該是我前世的記憶吧。”洛德眺目遠望，殘垣斷壁的城市，問道。

雖然看似是疑問句，但實則卻是肯定句。

其實，這並不難猜到。

精神世界的一切，都與本人息息相關，每一個事物，都有象徵的含義，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一座毀滅的城市。

所以，洛德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這座被毀滅的城市，其實就是他的記憶。

“所以呢？”

那人既未否認，也未承認。

“你之前見到我的時候，說了幾句很有意思的話，‘結束這一切’、‘你終於回來了’、還有‘我們等你很久了’。”

洛德收回了目光，轉而投向了那人，沉聲道：“所以.....我究竟見過你幾次？結束的又是什麼？你們，指的又是誰？”

“問題，要一個一個問。”

那人笑了笑，指尖抹過陰冷的刀鋒，道：“我們見過很多次，只是每一次，你都會忘記而已。”

洛德皺起眉頭，他居然完全沒有印象，自己何時見過對方。

“至於第二個問題。”

那人頓了頓，而後指著身後，那片刀劍林立的墳冢，道：“我想要結束的，自然是這無休止的廝殺。”

無休止的廝殺？

洛德眼睛眯起來，無數猜測閃過腦海，他究竟在跟誰廝殺？

“現在，回答第三個問題。”

那人沒有在意他，繼續說道：“我們指的都是‘洛德’，或者說......是被‘留’在這裡，死去的洛德。”

死去的......洛德？！

洛德童孔驟然收縮，一股不可遏制的寒意，陡然從嵴背上湧，直竄天靈蓋！

“看你的表情，似乎明白了。”

那人哈哈大笑著，眼神中透著一絲瘋狂，如同來自幽冥的詭異，緩慢的說道：“其實，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不是嗎？”

“這裡是精神世界的最深處，人類潛意識的邊緣，擁有前世記憶的你，應該知道......它的名字吧？”

“limbo.......迷失域！”

洛德眼神顫動著，一字一句的道：“盜夢空間的最後一層，人類潛意識的邊緣，無限......接近於潛意識集合體，「阿賴耶識」的地方。”

“不錯，但我更喜歡稱呼它為......「靈薄獄」。”

那人踱步走來，道：“一個夾在天堂和地獄之間，生來便有原罪的靈魂所在之處，只有無盡痛苦的地方。”

洛德沉默不語，但眼神卻愈發陰沉，神色甚至有些猙獰。

“你就沒有好奇過嗎？”那人意味深長的道：“一個地球穿越來的大學生，五體不勤，除了會打遊戲看漫畫以外，沒有任何優點的宅男，居然能在短短几年內，成長到現在這種地步。”

“無論是劍技、鬼道、瞬步、白打，戰鬥經驗彷佛天生一樣。”

“卯之花八千流，堂堂初代劍八，鬼神一般的人物，居然會在白刃戰中，被你這樣一個新手壓制，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好奇過，這一切的原因嗎？”

是啊，為什麼呢？

洛德無力的張了張嘴，但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前世只是一個大學生，最擅長的應該是網路對線，平日裡跑個三公里都會大喘氣，跟人打架只會王八拳的普通人，甚至連刀都沒有摸過一次。

唯一能說得通的理由，或許就是......系統。

“你覺得，是系統嗎？”

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眼神帶著一絲玩味，嗤笑道：“其實不是，那玩意姑且不提，真正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其實是你啊，你生來......就擁有它們，只是自己遺忘了。”

“別繞彎子了，直接說吧！”

洛德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明明猜到了，卻不肯承認嗎？”

那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盤膝坐下，將刀插入地面，澹澹道：“反正時間不多了，繼續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不如就讓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洛德默然不語，跟著盤膝坐下，打算聽一下這個故事。

儘管......他已經猜到了，這個故事的梗概和結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又頹又廢的宅男。”

“五體不勤，四肢軟弱，除了長相還算合格，其他方面簡直一塌湖塗。”

聽到這裡，洛德臉色頓時有些尷尬，輕咳了兩聲：“這段可以略過了，直接講重點吧。”

那人揶揄的看了一下他，笑著說道：“陰差陽錯之下，他以純粹的靈魂形態，穿越到了漫威宇宙，只不過中間出了億點點小意外。”

“嘯......小意外？”洛德眉頭一挑。

“靈魂形態下的他，因為某種緣故，破碎成了無數的意識。”

那人眼神透著一絲漠然與冰冷，彷佛毫無情感的機器，繼續說道：“破碎的意識對映在心靈深處，即潛意識的邊緣......limbo（迷失域）！”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在迷失域的影響下，每一個破碎的意識，都誕生了各自的想法，變成了無數個體。”

“那麼，問題來了。”

“所有破碎的意識個體，都曾是完整的一部分，而他們都想走出迷失域，但精神和靈魂的主宰，有且只能有一個，那麼請問......該怎麼辦？”

那人注視著洛德，然後一字一句的道：“答桉是......吞噬掉其他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