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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響動驚得外頭的人一陣安靜,半響沒有再有任何聲音。
崔先生在屋子裡卻並沒有驚慌失措和懼怕,他看著汾陽王妃一會兒,很是懇切的搖頭:“王妃,這不是您的錯,郡主她也不想看見您這樣傷心的。”
“怎麼會不想看我傷心?!”汾陽王妃理智喪失,在皇宮裡積攢的怨恨委屈發洩出來:“她若真是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嘲笑我嘲諷我沒用,竟然連她死了,我都沒能幫她在皇帝和太后跟前討到好處!她都死了!可皇帝跟太后竟然也只是說了幾句可惜的話而已,接下來的事情便扔給了宗人府和禮部,他們就不再過問了。反而還議論起了蘇邀的封賞!”
多可笑啊!她女兒是為了對付蘇邀死的,結果現在淳安郡主自己死了,卻還成全了蘇邀,讓蘇邀得了無數賞賜。
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崔先生還來不及說話,汾陽王妃就陰狠的朝著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報應!皇帝接二連三的死了兒子真是報應!他這種人,他的皇位本來就來路不正,所以他活該被那些人牽著鼻子走,家裡的孩子死了一個又一個!”
這是真的氣的太狠了,才會這麼口不擇言,崔先生終於有些驚慌,低聲呵斥:“王妃,慎言!”
“怕什麼?我現在這樣還怕什麼!?”現在淳安郡主也死了,王府總共都沒幾個人了,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崔先生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等到汾陽王妃把屋子裡能砸的該砸的東西都砸完了,情緒也已經平靜下來,他才坐在汾陽王妃對面,給汾陽王妃倒了杯茶,慢慢的出聲勸解:“王妃,我知道您驟然失去郡主很難接受,可如今不管怎麼樣,都已經無法挽回了,那就不能太過於感情用事,咱們還是要好好商量之後的事。”
“是,我正要問你。”汾陽王妃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終於又覺得自己恢復了一點兒力氣,坐得筆直的看著崔先生:“找到白七爺的人了嗎?我等不及了。”
崔先生苦著臉搖了搖頭:“聚海莊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不僅如此,白七爺從前用來跟我們聯絡的幾個暗樁也不見了蹤影。”
這也是為什麼崔先生會讓汾陽王妃一定要先儘快平靜的原因。
白七爺那邊好像是有什麼不對勁。
汾陽王妃皺了皺眉,一時沒明白過來:“出了什麼事?”
聚海莊可是白七爺和東南那邊在京城的一處窩點,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的。
“恐怕是出事了。”崔先生並沒有遮遮掩掩,跟汾陽王妃說:“我們的人在聚海莊附近發現了錦衣衛。”
什麼?!
汾陽王妃才剛升起的怨恨和委屈陡然散去,一時之間驚慌不已,有些失措的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驚動錦衣衛?”
難道白七爺辦事這麼不小心?!
那......
“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應當不是七爺的身份暴露。”崔先生若有所指的道:“否則的話,就不只是這個陣仗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聚海莊被盯上到底是讓人無法接受,汾陽王妃噌的一下子站起來,急匆匆的囑咐崔先生:“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聯絡上白七爺!”
她現在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先別說若是之前做的那些事被元豐帝發現了之後會怎麼樣,只要看元豐帝對淳安郡主的態度,汾陽王妃也不會再走回頭路。
崔先生應是轉身要出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汾陽王妃出聲叫住。
“再去蘇家一趟,給蘇家送份禮,然後替我看看,蘇邀死了沒有。”汾陽王妃的聲音淡淡,聽起來毫無情緒。
崔先生也知道現在汾陽王妃最恨得便是蘇邀了,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答應了出門。
蘇家正熱鬧的很,蘇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汪悅榕正守在床邊,見了她睜眼先雙手合十的唸了聲佛,然後才急忙去攙扶她坐起來:“怎麼樣?還暈不暈?”說著又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緊張的問:“你沒什麼事吧?申大夫說,若是運氣不好,撞成了瞎子也是有可能的。”
蘇邀準確的抓住她的手放下來:“嫂嫂,事情怎麼樣?”
見她剛醒過來面色還蒼白著,汪悅榕心裡有些不忍心,也就不再逗她徑直道:“淳安死了。”
死了,蘇邀想到當時的場景,就點了點頭:“是啊,那麼快的速度,從馬上摔下來,不死也難。”
汪悅榕握住她的手,不再開玩笑,神情凝重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么么,是部署淳安郡主她......”
“她是衝著我來的。”蘇邀想到當時的場景皺起眉:“她只是想假借驚馬撞死我罷了。”
果然是跟老太太猜想的差不多,汪悅榕渾身上下都繃緊了,氣怒的低聲罵了一聲:“瘋子!真是瘋子!她是不是瘋了?”
不是瘋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蘇邀昏睡了一天一夜有些渴,接過了沈媽媽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才問汪悅榕:“有人找上門來嗎?”
“現在還沒有。”汪悅榕明白她的意思,搖搖頭又很擔心:“不過淳安郡主到底是死了......不管別人怎麼說,但是汾陽王府那邊,肯定是已經對你恨之入骨了,么么,要不要想想法子?”
如果不是早就恨之入骨,淳安郡主也不會這麼瘋狂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
蘇邀想到淳安郡主當時的眼神還有那瘋狂的舉動,心裡沒有因為她的死而起任何波瀾。
有些人為了活著都要竭盡全力,可有些人分明活的好好的,無病無災還大富大貴,卻從來不懂珍惜,還不把別人的命當命,這種人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街上那些受了傷的百姓傷的重嗎?”蘇邀沒有再提淳安郡主,只是問起了百姓的傷亡:“後來五城兵馬司的人應當趕去了吧?”
這件事汪悅榕已經聽何堅說過了,聞言便點點頭:“死了兩個,傷了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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