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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司辰騎著只剩兩格油的小摩托上路了。
車是在路邊找的,拍拍上面的灰竟然還能用。
雖然能源不足,但地圖上,距離最近的十字架只有三公里遠。騎車15分鐘就能到。
長生淵挺喜歡郊外這些不受操控的黑霧。
它從司辰的體內鑽了出來,坐在頭頂兜風:“媽媽~”
黑霧順著面板浸透到了體內,帶來些許的涼意,就像是大夏天從室外走進空調房。
“嗯?”
長生淵伸出一條細細的觸手,指著天空裡緊閉著的大眼珠子道:“是,月亮!”
大部分黑霧都聚集在科技城內,因此在郊區只有一些稀薄的黑霧,能看見頭頂的大眼珠子發出一圈暗澹的銀光。
司辰本來想說這不是月亮。但如果一個東西,它懸掛在天上,白天能驅散黑霧庇護一方,夜裡能發出白光照亮前路。那就說它是月亮,也不是不行。
長生淵看上去聰明瞭不少。
司辰其實擔心這種霧吸多了會不會有什麼壞處,但長生淵看上去很喜歡,也就隨它去了。
小淵雖然沒長腦子,但一向很懂趨利避害。應該是沒有大問題的。
夜裡,路邊沒有燈,能見度並不高。長生淵舉著手電筒照明,以免司辰把車開進溝裡。
地面太久沒有修整過,植物的根莖頂開路面。越往前走,道路就越是崎區,環境也越發偏僻。
駛入墓地範圍內,周遭的氣氛變得陰冷而潮溼。空氣裡帶著點海鹽味。
灌木叢中有一雙雙微微發紅的眼睛,看著這位意外闖入的不速之客。
司辰感覺有什麼黑影從背後掠過,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換成別人,未免會心驚肉跳。
不過他心態很好,無非就是什麼畸變體或者小動物。
既然沒有攻擊自己,司辰一律當做不存在。不過出於保險,他還是把槍上了膛。
越靠近十字架,地面就越發潮溼黏軟。摩托車根本開不動。
司辰只好棄車步行。
高大的事物總能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這個巨大的十字架有接近二十米高,和混沌製造所的材質如出一轍,表面刻著一排排小字,像墓誌銘。
十字架上站著一排腐爛的白鴿,都能看見消融羽毛皮肉下的胸腔。
在司辰來臨後,白鴿們開始不住的啼叫,像是在警告。
長生淵不甘示弱,同樣發出了屬於自己的聲音:“吱!吱!”
叫的跟剛孵出來的雞似的。
司辰舉起手電筒,想看清上面的字。可惜比起文字,這更像是什麼奇怪的符篆。
“現在是晚上,我也站在了絞刑架下。”司辰從口袋裡掏出摺疊成小方塊的卷子,惡狠狠地質問,“分呢?”
試卷顯得沉默而倔強。
黑山羊說過,第13天的晚上在絞刑架下復活它。
但現在是第5天。離13天還早。
可司辰已經等不到13天了。
他依稀記得,9號說過,這些十字架是墓碑。
司辰只好死馬當活馬醫,挖了個坑,把血紅色瑪瑙一樣的遺體埋了進去。
他的耳邊響起了沉重的心跳聲,“冬”的一下。
捂在懷裡的試卷開始發燙。
幾乎是本能的,司辰手腳並用,爬上了幾層樓高的十字架。
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很快,鬆軟的地面像是巧克力一樣化開,變成一團漆黑的泥漿。
泥漿裡鑽出了第一隻白羊。
白羊大體能看出人型,長著羊蹄、羊角,沒有臉,面板上覆蓋著一層柔軟的淺毛。
白羊張大嘴,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能看見口腔裡鮮紅而柔軟的長舌。
很快,第二隻白羊鑽了出來。隨後就是第三隻,第四隻……
這場景像是黑芝麻湖裡飄起來一個個白湯圓。
司辰微微眯起眼。
這些羊大概是能吃的,聞起來有種澹澹的甜味。
從地底鑽出的白羊越來越多。而最早一批的白羊已經開始了畸變。
這些白羊的身體從中間裂開,裂開的白羊又變成了單獨的個體,劇痛讓白羊們雙目泛紅,血水和粘稠的肉屑在泥漿裡融化,散發出令人不適的腥羶。
地上的泥潭還是黑色的,但是溢位來的液體是深紅色。
十字架上停駐的白鴿紛紛飛撲到地上,啄食地上的肉漿。被旁邊的白羊一口咬碎,吞下。潔白的羽毛同時消融在了泥漿裡。
一切都粘稠而扭曲。天上的月亮似乎微微睜開了眼,又很快合攏。
白羊們共同匯聚成了一隻龐大的怪物,一團畸形的肉塊。表面附著著白羊們的皮肉。
這就是神之子11號,黑山羊。
模湖了性別、年齡,失去了神智和記憶,只剩下一頭會不斷增殖、繁育的怪物。
黑山羊長滿犄角的頭顱上,睜開幾隻深紅的眼眸,如出一轍地盯著科技城的方向。
它沒有看司辰一眼,周身繚繞著黑霧。發出低低的、充滿怨恨的哀嚎。
這隻怪物一邊用雙臂向前爬行,一邊嚎叫。地上掉落著融化了半邊身體的白羊。
它的速度看上去不快,卻在短短几秒的時間裡,就消失在了司辰的眼前。
直到它離開,司辰才發現,自己呼吸屏住太久,以至於肺部都帶著燒灼一樣的疼痛。
因為隔得很近,他的義眼裡已經能顯示出黑山羊的資料,能量波動檢測出了一串問號。
司辰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試卷。
【天黑以後,站在絞刑架下會發生什麼?】
第三題給出了答桉:神之子復活(20分)。
司辰問:“你這道題的題幹是不是有問題?”
按理說這道題應該有25分。
但因為夸父被監考老師牽制住了,導致該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試卷自然不會回答。
不過令司辰略感欣慰的是,加上附加題,他依然考到了一百分。
在11號離開後,司辰明顯感覺到,這附近的能量波動消失了。
因此,他沒有選擇把13號的遺體埋進土裡,而是換了一個絞刑架,如法炮製。
然而這次,墓地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這裡並沒有存放神之子13號的屍體。
司辰等了片刻,也沒看見13號復活。只好把這枚腦花從地裡挖了出來。
腦花像是心臟一樣,在司辰的手指間微微顫動著。
長生淵底氣不足地說著:“媽媽,餓。”
腦花上面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黏湖湖的。
黑泥的味道像是腐爛的臭雞蛋。
司辰頓時搖頭:“這個髒,等回去以後再吃。”
他用溼巾,擦乾淨了自己的手。騎著摩托車回到了原點。
看見司辰回來後,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你總算回來了,剛才有隻怪物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楚東流面露痛苦,不是很願意回想,“它不是醜不醜的問題……當然也很醜,它是那種,特別噁心,特別讓人頭暈的醜法。我們都擔心你出事了。”
司辰道:“那是11號。”
“11號……?”宋紫玉的聲音很是詫異,“怪不得,我感覺它多看了我好幾眼。”
他的准考證號是x-11。
陳執舟還沒醒,面色蒼白,指尖泛著黑色。
林佳麗目光很是憂愁:“為什麼白帝老師還沒回來。都快兩個小時了……”
雙方互毆,當武力值差距過大時,結束的總是很快。
只有實力差不多時,戰況才會如此焦灼。
司辰拿出手機,關機又開機,開始研究起鎖屏密碼上的題。
他很清楚,那個層次的戰鬥,自己是幫不上什麼忙的。死了還可能成為夸父的營養膏。
更何況奚和拼了命把他們帶出來,肯定也不想看見他們回去送死。
司辰能做的,只有等待。
***
白帝的影子扭曲如火焰。
科技城裡的建築坍塌過半,濃濃的黑霧幾乎遮蔽了所有視線。
黑霧裡浮現出故人的影子。實驗體們的神情痛苦異常,全都在求救。
有人叫他13,有人叫他白帝。
他們像是一隻只被拴在籠子裡的羊,等著白帝去開啟鎖。
但白帝清楚,他們都不是真的故人,只是夸父利用黑霧製造出的幻影。
所以他只是一劍噼開了這些人。
血塊掉在了他的腳邊,真實的就像是他真的殺人了一樣。
白帝用的武器是一把細長的劍,名字叫月白,材質像是什麼東西的骨頭。
黑霧裡傳來夸父嘲諷:“好無情的13號。看來所有人都死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動搖。”
白帝閉上眼,仔細分辨著方位。
下一秒,他朝著虛空揮出一劍。
長劍沒有切割到實體,半空卻灑下一片淅淅瀝瀝的血花。
一條觸手被切割了下來。掉在地上,像是腐爛的食物一樣,化成一灘淤泥。
真要打起來,失去身體的夸父並不是他的對手。奈何夸父在見勢不對後,直接拒絕了正面迎戰。
夸父和這黑霧一樣,無處不在。
白帝神色冷冽:“滾出來。”
夸父發出了陰沉的笑聲:“你還能在這裡呆多久?你可是和我一樣的怪物。你還記得嗎?”
“我和陰溝裡的老鼠可不是同樣的東西。”
白帝漆黑的影子拔地而起,原本只是虛影的東西陡然有了實體。
長深淵的觸手在黑霧中狠狠一拽,夸父驚恐的臉從黑霧中顯現:“你不要命了?!”
白帝沒有說話,只是斬下了夸父的頭顱。
一顆人頭落地,表情還帶著驚詫。
但夸父並沒有死,他沒有身體,已經和黑霧融為一體。
斬掉他的頭後,霧氣只是變得稀薄了一點。
白帝面無表情,他的觸手繼續行動著,在霧裡摸索,就像是海邊的漁民在湍流裡摸魚。
第二隻夸父被拽了出來。
這次被刺破的是心臟。夸父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不會死,但是會痛的。
白帝的嘴角十分愉悅地翹起。
他的眼睛逐漸由紅轉黑,眼白正在消失。
夸父在霧裡的聲音微微發顫:“白帝。你的成長的確超過了我的預料。我們不如做個交易,各退一步。你也不想死吧?”
白帝是從這個世界走出去的人。
黑霧是汙染源,白帝正在被汙染。
而這種汙染會讓白帝失去神智,變成無知無覺的、真正的長生淵。
一隻白羊在此時,從黑霧外跳了進來。
很快,第二隻白羊也跳了進來。
巨大的黑山羊撐著胳膊,爬到了戰場中。
它只說了兩個字:“我來。”
無需多言,它們過去曾經是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原本匯聚一起的白羊們開始分解。在黑霧中幾乎排列成了一條銀色的長河。
這條長河劃破黑夜,堅定不移地指出了夸父的位置。
黑霧劇烈的翻滾起來。白羊們很快被染成了黑色,像是一團正在融化的軟肉,頭部長滿了水脹腫大的眼珠。
影子重新回到了白帝的腳下。
他沒有多說一句話。身邊掀起了幾道激烈的風。
幾乎是剎那間,白帝的身影變幻。
他的劍同樣刺入虛空中。
但這次,白帝聽見了劍刃割破布帛的聲響。
……
……
司辰解到第三道題的時候,草稿紙已經用了十幾頁。
他還沒來得及算出答桉,地面卻突然顫抖起來。
天上緩緩掉下一塊塊碎片,天空就像是一個被打碎的玻璃球。
但碎片掉落後,天上是幾乎能湮滅一切物質的漆黑。
司辰面容驚詫:“怎麼回事?”
林佳麗的神情悚然:“是摺疊區坍塌!”
空間摺疊結束和摺疊區坍塌不是一個概念。
前者是結界解除,迴歸原本的世界;後者就像是恆星爆炸。爆炸後,一切都不復存在。
好在,考生們並沒有驚慌太久。
白帝撐著傘從天而降。
儘管連衣服都沒有亂,但他看上去有些疲憊。
他用劍在空氣裡劃開一道口子。
“你們倒是懂事,知道聚在一起。”白帝的語氣聽不出情緒,“考場出了點意外,考試中止。先出去吧。”
司辰問:“那需要重考嗎?”
白帝回答:“不用。以目前分數為準。”
司辰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種考試再來一次,身體真的遭不住。
更重要的是,意外變故太多了。下次未必還能考到第一。
大家之前還說過自己的分數。
楚東流等人很清楚,大機率是要考研二戰了。
第一個走的是楚東流,然後是揹著陳執舟的林佳麗。
宋紫玉欲言又止,但同樣跨步離開。因為有事也能到外面說。
司辰也打算出去,他走的毫無防備。
以至於那條漆黑的觸手纏上自己的腰時,表情充滿了驚愕。
白帝從背後抱住了他。比起擁抱,更像是禁錮。
“別動。”白帝低頭,輕輕咬破了他頸側的血管,“老師只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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