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章 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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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道友說笑了。”

鍾嶽咬緊牙關，死死對抗道界的重壓，沉聲道：“師兄，你們先去道界，這裡有我便可。”

眾人遲疑一下，留下鍾嶽獨自面對輪迴聖王？此事不妥，道界的壓力是何等強橫，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而且輪迴聖王也是居心叵測，即便是限於混沌契約暫時不會對鍾嶽下手，但如果鍾嶽在輪迴期間遭受重創，或者輪迴聖王在他輪迴期間動些手腳，都會給鍾嶽留下致命的隱患。

大燧笑道：“我即便進入道界也是無用，不如留在這裡為陛下護法。”

他是祭祀先天神，就算進入道界，也沒有成為道神的可能，眾人也是放心不下讓鍾嶽隻身留在這裡，有他留下是最好的選擇。

大燧的戰力極高，儘管不如道神也是相去不遠，輪迴聖王雖然實力強大，但是隻要沒有雙體融合，便不是大燧的對手。

“大燧，小心輪迴聖王！”

雷澤古神吩咐一句，立刻騰空而起，向道界衝去，華胥娘娘、后土娘娘和風孝忠緊隨其後，先後沒入道界之中。

兩尊輪迴聖王來到鍾嶽身旁，一左一右站在他的兩旁，笑道：“陛下，咱們可以開始了？”

鍾嶽點頭，道界的壓力越來越強，尤其是雷澤、風孝忠等人穿入進去之後，壓力更大，起源、大司命和雷澤等人在道界中交鋒，這股壓力也統統壓在他的身上。

而這反而是他最需要的。

他這次要破自己的先天聖地，先天之體，甚至還要粉碎自己的元神秘境，將八大秘境統統打碎，還要毀滅自己的先天大道！

他逆轉先天成功，以後天之軀成就先天神聖，固然走出了前無古人的道路，即便是大燧大司命和起源道神也是佩服萬分，但是他成就先天神聖，反而將自己給限制住了。

只要有先天聖地在，他便無法讓自己修成光明與黑暗大道。

黑暗與光明兩種大道沒有修成，自己的體內宇宙便有致命的漏洞，給敵人以擊殺自己的機會。

因為他的先天聖地，乃是轟開腦中混沌，演化宇宙乾坤而成，天地大道已經在開天闢地之中固定下來，形成了先天聖地。

想要讓先天聖地多出黑暗和光明大道，便只能重歸混沌，重新開天闢地，再成盤古。

從前，鍾嶽修為境界尚低，還可以藉助三千大帝和諸多神王庇護，鎮壓他失控的法力，守護住他的神魂，不讓他神魂俱滅。

而現在，他已經是最為絕頂的存在，世間再也沒有比他更加強橫的存在，誰還能鎮壓他的法力？

就算是當今世上所有最強的存在聯手，也不可能鎮住鍾嶽失控的法力。

但是道界可以。

道界的重壓越強，鍾嶽的法力便越是被鎮壓得死死的。

道界壓碎不了他的意識，只要意識尚存，他便可以借用輪迴聖王和自己的輪迴大道，讓自己體內宇宙輪迴重生，再造先天！

輪迴聖王瞥了瞥不遠處的大燧一眼，只見大燧手託扶桑樹，混沌海出現在這尊神聖的掌心，又有彼岸花在大燧身後開放，細長的花瓣如同散發著霞光的飄帶緩緩飛舞。

顯然，大燧對他很不放心，但若他有所異動，大燧肯定施展出最為霸道的手段直接將他轟殺！

兩尊輪迴聖王各自長吟，輪迴大道升騰而起，如同兩條大龍從鍾嶽的兩側展動身軀。鍾嶽腦後輪迴大道也自升騰，與兩尊輪迴聖王的輪迴大道相觸，頓時三條大道連成一個圓輪。

鍾嶽與輪迴聖王各得一部分輪迴大道，輪迴聖王得到的是大頭，而鍾嶽得到的是小頭，不過輪迴聖王被鍾嶽一刀劈開，一分為二，他的輪迴大道也被劈開。

比較來說，任何一尊輪迴聖王得到的輪迴大道都不能超過鍾嶽多少。

嗡——

震動聲傳來，突然那道圓輪輕輕顫抖，圓輪內部又多出一道圓輪，接著又多出一道，不斷向內部迸發，一道道圓輪層層疊疊，一環套這一環，似乎無窮無盡。

與此同時，最內部的環還在不斷分裂，而在環中卻有六界的虛影出現，紫薇、六道界、虛空界、古老宇宙、第七區和道界的虛影，神聖無比，浩瀚深邃。

儘管虛空界和道界破滅，但是輪迴大道卻是六界大一統的大道，其中依舊蘊藏著六界的大道，因此顯現出六界的虛影。

“妙哉。”大燧讚歎。

兩尊輪迴聖王也是眼前一亮，呼吸有些急促，完整的輪迴大道比他們任何一人得到的都要精妙良多，不愧是第一條大一統大道！

他雖然是輪迴聖王，但鍾嶽奪他機緣，將他一刀劈成兩半，以至於他也未曾得道完整的輪迴大道。

鍾嶽最為狠辣的地方，是他奪取的那部分輪迴大道乃是輪迴聖地中的大道，就算輪迴聖王身死，從輪迴聖地中復生，也還是會缺那一部分大道。

而鍾嶽的刀是何等可怕？

他被劈開，即便復生也還是兩個輪迴聖王，無法重歸一體！

想要重歸一體，便只有得到完整的輪迴大道！

現在，完整輪迴大道就在他的面前，輪迴聖王豈能不心動？

不過混沌契約的烙印還在，他只能按捺下來，與鍾嶽一起催動輪迴大道。

那些圓輪還在嗡嗡震動，不斷向內部迸發出更多的圓輪，而鍾嶽正是站在那些圓輪的中心，六界虛影圍繞他旋轉，似乎他是宇宙的奇點。

完整的輪迴大道蘊藏奧妙神奇，一道道圓輪美輪美奐，每一道輪都帶著無盡的道妙，發出悠揚的道音，蘊藏的意境各不相同。

這便是完整的輪迴大道，超越生命大道的至高大道。

鍾嶽站在圓輪的中心，向外看去，與外面的人所見並不相同，他看到的是六界的輪迴，六界在不同的圓環中彷彿是在不同的時空中，扭曲，變形，變化多端，神妙萬方。

而六界的大道也在變化，各種變化都是發人深省，似乎在向他闡述大道輪迴的奧妙。

“妙哉。”

鍾嶽也不禁讚歎，這幅場面太美，蘊藏的道理太深，讓他忍不住流連其中，幾乎忘記了自己還託著道界。

“輪迴道友，可以動手了！”

鍾嶽收攏自己的精神，輪迴聖王遲疑一下，當機立斷，催動輪迴大道，鍾嶽也在同時催動，那輪迴大道嗡嗡作響，一圈圈圓輪不斷向鍾嶽的眉心印去，連同六界的虛影一起印入鍾嶽體內！

“陛下，你應當知道你的意識即便是藏在輪迴大道中也不是絕對的安全！”

輪迴聖王飛身後退，退出鎮天府，高聲喝道：“道界的壓力太大，還是可能將層層輪迴中的你壓得粉碎，壓成混沌！”

“多謝道友關心！”

鍾嶽身軀猛地一震，突然將一座座先天聖地收入道一秘境之中，八臂力量散開，恢弘壯闊的道界頓時轟然壓下！

他的肉身就是元神就是大道，元神肉身不分，那道界整個壓下，先將他的頭顱粉碎！

道一秘境就藏在他的頭顱之中，是轟開腦中混沌而成，形成類似古老宇宙的空間，而現在，道一秘境中的無數日月星辰統統被壓成齏粉，宇宙毀滅，齏粉震盪，被還原成混沌之氣！

道一秘境中的先天聖地也在道界恐怖的壓力下，大道紛紛瓦解，被震成混沌！

一座座先天聖地毀滅的情形，堪稱恐怖！

站在鎮天府外看去，只不過看到鍾嶽被壓碎了頭顱，但在鍾嶽體內，那種可怕的震盪造成的宇宙毀滅的情形卻是毀天滅地，整個顱中宇宙被壓成一個奇點！

就在這奇點形成的一瞬，輪迴大道藏納著鍾嶽的意識沒有被道界毀滅，藏在奇點之中。

而這一刻，鍾嶽的意識在奇點中向外看去，卻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他看到了宇宙的大爆炸，宇宙在形成之中，無數星辰向外以超越光的速度飛去飛逝，帶著一道道光痕，美妙，寂靜，沒有任何聲音。

他的意識震盪一下，突然有一種領悟。

“起源，原來如此……這才是起源，這才是終結，這才是諸天無道啊……”

他參悟了起源道神的諸天無道，研究了道神之寶級別的暮鼓，對諸天無道的感悟很深，甚至超越黑帝，超越了起源神王。

但是，即便他如何參悟，也始終無法超越起源道神，甚至拍馬不及。

而現在，就在他的道一秘境毀滅的這一瞬間，他突然間便悟到了，悟到了起源和終結，悟到了真正的諸天無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道一秘境坍塌，作為他體內一切秘境，一切法力，一切大道的中樞，就此破滅，直接導致他的法力失控，大道失控！

他的陰陽秘境緊跟著坍塌，崩潰，變成混沌，接著是神才秘境，永珍秘境，五行秘境，血脈秘境，宙光秘境，空間秘境！

他體內其他大大小小的秘境同時坍塌，瓦解，大道被震成齏粉，若非有輪迴大道的保護，他的意識只怕也將會被壓成齏粉，壓成混沌之氣，不復存在！

但即便如此，輪迴大道中心的鐘嶽意識也看到輪迴大道外圈一圈圈的輪迴在湮滅，毀滅在道界可怕的壓力之下！

這種破滅速度極為可怕，但好在輪迴生生不息，讓道界始終在不斷壓下卻始終壓不到輪迴大道的核心。

道界壓下，瞬息之間便壓到他的腳底板，對於輪迴聖王和大燧來說，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對於輪迴大道中的鐘嶽意識來說，卻無比的漫長，甚至彷彿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