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深海之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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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裡忽然傳來電流的滋滋聲,這說明開始測試通訊頻道了,代表著任務開始的訊號,路明菲和楚子航都下意識地站直了,檢測平臺上的愷撒也按住了右耳的無線耳塞。
“這裡是源稚生,輝月姬與諾瑪正在進行系統對接,預計完成需要3分鐘左右,對接完成後我們將和施耐德教授建立聯絡,這次行動由他負責越洋指揮。”源稚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輝月姬是什麼?”路明菲問。
“日本分部的超級計算機,就在源氏重工,在功能上大體和諾瑪一樣,不同的地方在於諾瑪的監控範圍是全球,而輝月姬只有日本,當輝月姬與諾瑪建立對接的時候,諾瑪才能在日本境內擁有全額許可權。”源稚生解釋說。
“我以為你們只是名義上的分部,但現在看起來許可權大的驚人啊。”愷撒有些意外,“簡直像個獨立的自治區。”
“歷史妥協的結果,沒什麼好談的。”源稚生說,“你們可以做最後的準備了。”
嗚嗚的長鳴聲壓過了海濤聲,六座須彌座上同時亮起黃燈,這些黃燈旋轉著掃過周圍的海面,天空中的直升機,海面上來來往往的水警船,還有遠處負責警戒的林組漁船都閃動著燈光。
“我有個問題現在不得不說。”路明菲在耳機頻道里報告。
“請講。”
“我不會直接參與的裡雅斯特號的下潛行動,學院給我了額外的任務指令,要求我在須彌座上待機從事支援。”路明菲說,“他們認為現場需要有一個學院的人在場。”
“這事我可沒聽說過。”源稚生吃了一驚,但在耳機中仍舊錶現的異常平靜,蛇岐八家的計劃是讓愷撒三人組去深海執行任務,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麼意外都可以有個合理的交代,他們也很難在海面上目睹全部事件的真相。可現在路明菲卻說她的任務就是留在須彌座上盯梢,這樣毫無疑問隱藏的真相都會暴露。
“你可以問問施耐德教授。”路明菲看著面前的楚子航,遞給他一個眼神,“我只遵從學院的命令。”
她切斷了耳麥頻道,楚子航也會意地暫時遮蔽了通話功能。
“為什麼要說謊?”楚子航問,他從路明菲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那是在告訴他關掉通訊,有些東西想跟他說。
如果學院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昂熱校長佈置命令的時候就會直接講出來,而非單獨給路明菲私底下加個什麼任務要求,這不符合學院的一貫作風,況且小組裡的隊長是愷撒,有也應該是給他。
“師兄你聽說過海女麼?”路明菲輕聲說。
“知道一些,是種古代的漁民職業,說的是採珠的女孩,她們從小就進行潛泳訓練,長大的時候就能不帶任何裝置深潛到幾百米深,用刀把大蚌撬開採集珍珠。最早的有關記錄可以追朔到陳壽的三國志,說今倭國水人好沉默捕魚蛤。”楚子航點點頭,“女性更適應這項工作,因為她們的皮下脂肪比男性更豐富,抗寒能力更強。如今的韓國還有差不多5000人從事這種工作,最大的年紀居然有91歲。”
“那些女孩們下潛的時候會在腰間繫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交給船上的親人,如果她們在海底遇險就會使勁拉動繩子,親人把繩子快速拉回來也許能救她們,救不了也能回收她們的屍體。繩子只能握在親人的手裡,最好是父母,因為以前有很多父母下水把繩子給子女,結果被拋棄的桉例,但是父母卻很少拋棄手中的子女。”路明菲說,“信任真的是一種很靠不住的東西,就連親人都沒法100%的相信。”
“我們和源稚生麼?”
“如果我們所有人都下潛,日本分部的人在須彌座上做點什麼我們就全完蛋了,現場沒有本部的人,事後他們想怎麼解釋都可以。”路明菲看著楚子航的眼睛,“我知道師兄你是那種一旦決定做某種危險的事情,就連命都可以交給背後人的英雄,但我不是,我可以握住你的那根繩子,卻沒法把自己的繩子交給我不熟悉的人,我不相信日本分部。”
“你得說服施耐德教授,才能這麼做,而不是先在這裡宣揚然後才回頭。”楚子航建議,他覺得路明菲的做法沒錯,只是先後上有點不太合適。
“我相信自己能做到的,你難道不知道施耐德教授也是會光顧我後援會的人麼?守夜人論壇上的訊息可不都是假的啊。”路明菲笑笑,重新開啟耳麥加入了語音訊道。
須彌座中央控制室大熒幕上的數字正在倒數,計數到零的時候,源稚生聽到越洋衛星電話裡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就像一架破舊的手風琴。那個人的肺早已千瘡百孔,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形容他的呼吸聲就像聽見一具乾枯的屍體復甦。
“施耐德教授,這裡是日本分部源稚生正在報告,下潛小組抵達預訂位置準備完成,我們在等待本部的命令。”源稚生按住耳機,“有一件事情必須向您報告,路明菲聲稱學院本部修改了她的任務,要求她在下潛基地待機,而不是進入深潛器下潛,但我事先並沒有收到這樣的報告。”
“學院本部確實修改了路明菲的任務,沒有事前通知你是我們這邊的疏忽,等我抽完這根菸,任務就開始。”施耐德教授幽幽地說。
“……明白了。”源稚生不得不暫且關閉了通訊,一拳砸在中央控制檯上。
所有的可能都事先預料到了,家族出動海量的人力和物力,來確保這次行動萬無一失,這事關家族的前途命運。但千算萬算,最終還是被來自卡塞爾學院的人擺了一道,這些傢伙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全盤相信日本分部,所以才會安排一個路明菲直到最後的關鍵時刻才說自己不會加入下潛!
“檢測工作已經完成,深潛器狀態良好,海況穩定,可以準備入水了。”櫻來到源稚生身邊,發現他的臉色不對,源稚生在櫻的印象裡,是很少會喜形於色的那種人,但現在無論是誰都會看穿他心中的怒意,那張陰柔的臉上殺機縱橫。
“我們被耍了!路明菲不會參加下潛,她的任務是在須彌座上盯梢整個日本分部!”源稚生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止不住咬牙切齒。
“那麼她就會知道神葬所的秘密!”櫻吃了一驚,“需要我去抹掉她麼?”
只是一瞬間她就給出了自己立場上的建議,作為源稚生身邊的貼身侍衛,她的戰鬥力確實不如源稚生本人,但有些事情不是一位天照命總能方便出面的,這種時候身為忍者的櫻就該出手了,那些骯髒的,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會經由她的手來解決。
“既然本部這麼決定,就說明他們對我們有所警覺,我不確定你還有沒有機會靠近路明菲動手。”源稚生沒有否認自己心中的一抹殺意,路明菲在立場上已經完全是家族的敵人,但凡與家族作對的人源稚生都毫不留情。可路明菲一旦留下來,就意味著她會時刻與施耐德教授保持聯絡,如果在這種時候就讓他們的聯絡中斷,傻子都知道是日本分部動的手。
源稚生閉上眼睛深呼吸,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再度睜開的時候他就又是那個冷峻的少主了,不會被感情輕易左右。
“我們先按兵不動,就讓路明菲留下來好了,事情總會有所變化的,下潛行動不會一帆風順。”他說,“資料裡不是說她和楚子航是情侶關係麼?我不相信她在知道楚子航有危險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她看起來尤其如此。看看後續發展如何,再做決定,家族絕不可以這麼早就和卡塞爾決裂,沒有完全確認神葬所的毀滅之前,我們必須在他們眼皮底下繼續表現成一個乖孩子。”
源稚生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蜘蛛切,這是當下唯一的選擇,已經籌劃好的工作沒法輕易解散,誰知道神葬所裡的神會不會在下一次任務開始之前就忽然甦醒,家族賭不起。所謂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對手怎麼出招源稚生就怎麼接招,大不了事情惡化到最壞的地步,就由他親手了結那三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能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委實不多。
“嗨尹!我會負責監視她。”追隨少主多年,櫻已經從源稚生的一個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決意,天照命是註定將來要領導家族的人,不會在這種局面前就猶豫不決,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深鞠躬告退。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在耳麥裡響起,這是頻道切換的動靜,路明菲趕緊按住耳麥,果然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聲音。
“路明菲麼?”世界上沒有機械可以模彷施耐德教授這種獨具特色的破喉嚨,雖然並不好聽,但當下聽到只會覺得非常安心。
“教授你幫我撒了謊對不對?”路明菲笑的很狡猾,就像惡作劇得逞的小魔女,坐在高高的枝頭滿臉嘲弄。
楚子航看著她莫名覺得整個卡塞爾學院好像都落入了她手中,不管是學生,教授還是校長,在每個群體那裡她都吃的很開,世界上沒有人會拒絕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可愛姑娘。
“看起來我確實進入了你的圈套,說吧,為什麼那麼說?根據你的回答,我可以為你在這次行動中加學分,或者報告說你蓄意破壞讓你留級。”施耐德教授說,一聽路明菲的笑事情就很明瞭了。
在大多數學生的眼中,施耐德教授都是個帶著呼吸面具不苟言笑的執行部長,委實不是那種會讓人喜歡的角色。
但路明菲很喜歡這位教授,不排除他是楚子航導師的因素在內,更多的是覺得他的面具很帥氣,有點像賽博朋克風的高達。而且施耐德教授真的有去過cslfb的心理諮詢室,當他對著路明菲說出希望和學生領袖們搞好關係的那一刻,路明菲就知道這位教授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範,這兩年在執行部出任務,她也沒少和施耐德教授打交道,於是乎關係就越來越好。
“學院不是一直都對日本分部的報告有所懷疑麼?全世界範圍內都有龍族文明的活動報告,唯獨日本每年都是風平浪靜萬事安康,這鬼話說的連鬼都不會相信他們。”路明菲滿臉不屑,雖然自信施耐德教授會站在她這邊,但要完全說服他還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並不相信日本人,甚至是整個日本分部,教授你就當我是刻在中國人骨子裡的仇恨好了,反正這會兒我就是敵視他們。下潛任務只是去丟個炸彈而已,愷撒和楚子航絕對沒有問題,為了防止日本人在行動中搞鬼動作,我覺得我留在基地裡監視他們,做學院在這裡的後勤是最好的選擇。總得有個人寫下完整的記錄對不對?”
“到了這種時候才說這種話,未免有臨陣脫逃的嫌疑。”施耐德教授說。
“哇,在教授你的眼裡我原來是那種貨色麼?傷心了!”路明菲用手背擦擦眼睛,好像真的在當著施耐德的面哭泣,“這一年多我為執行部立過功,為執行部流過血,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候教授你怎麼能懷疑我的赤膽忠心呢!我要見校長!我要見校長哭訴衷腸!”
“好了別再演戲了,我知道你的眼淚分文不值,如果有需要你能讓它填滿一個蓄水池,下屆奧斯卡記得去參加一下說不定能爭取個最能哭獎。”施耐德說不上是在安慰,總之每當路明菲在他面前擺出一副受委屈的姿態來,他就會像個寵愛女兒的老夫妻那樣投降,以至於守夜人論壇上又出現了路明菲是施耐德教授私生女的論調,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施耐德教授也會有那樣無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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