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水色天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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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一愣,在他的思維方式裡,幹架這回事兒是很少會牽扯上某個姑娘的,儘管這是學院的任務,但真正執行的時候也該分個輕重緩急,臨陣之前開個大會讓姑娘給你跳支舞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你把劍盾扔給姑娘說妹子你上吧,哥哥我在後面給你擂鼓助威!
“我已經和她交過手了,汐月不擅長近戰。”路明菲說,“師妹我其實也很能打的!”
楚子航看著那個小巧的背影,忽然想起大半年前的卡塞爾龍王之夜,那天晚上路明菲也是這樣站在他面前,用從天而墜的光華正面擊潰了諾頓。她是學院現在唯一的s級,在秘黨的歷史上,任何一個s級都註定大放異彩,無關是英雄亦或巾幗。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老了,像個總是絮絮叨叨告戒年輕人,不要喝涼水記得吃早飯的老頭子,心心念唸的全是那些早就在思維中成定式的老舊想法。
老爹說男人就該保護好屬於自己的姑娘,可老爹大概沒想過人家姑娘自個兒也是上得廳堂下得戰場的主兒,張弓搭箭百發百中,舞刀弄槍絲毫都不比你差,蘇茜不就是這樣的女孩麼?路明菲當然也是,小言故事裡的碧玉女主早就該過時了,現在流行的是一言不合就撩裙子自己上去幹的靚女!大家夥兒都喜歡看會打架的姑娘,飄揚的秀髮和不經意間走光白花花的大腿,這才是屬於男人真正的浪漫!
“好,一起上。”楚子航唯有點頭應允,實際上誰才是主攻還真不好說。
歌劇院的落地窗有節奏的挨個破碎,每一聲稀里嘩啦的震顫都代表一根鋼製繩索吊著的執行部成員突入,昏暗的陽光從他們背後照射進來,落地翻滾的瞬間這些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人就解除了腰上的保險栓,架起突擊步槍朝向歌劇院裡唯一的紅裙女孩掃射。
有楚子航的詳細報告,目標根本無需確認,足以達到ss級的高危目標恐怕能名列學院迄今為止所直接遭遇的最強混血種名單,突擊步槍裡的弗麗嘉子彈恐怕還不夠格。
地上的水窪第一時間揚起厚厚的水幕包裹住了汐月,這場面頗有點火影裡頭我愛羅的絕對防禦,汐月所創造出的水元素彷彿具有生命,她連眼神或者操作的意圖都不需要,身邊的水會在第一時間發揮出最合適當下情況的形態,這就是言靈千瀧的可塑性。
密集的彈幕群撞上水幕,按理說以這些突擊步槍的效能,即使朝著水中開槍有效射程也能穿透近10米,但此刻沒有一發弗麗嘉子彈可以擊穿這層防禦,大片大片的紅霧在流水面前炸開,彷彿撞上了銅牆鐵壁,發出乒乒乓乓的金屬碰撞聲。
水的性質在這個言靈的掌控下似乎發生了改變,就像諾頓的鍊金術可以將火塑造成燭龍那樣悄無聲息的高溫,水同時是至柔也是至剛,要想怎麼使用,只取決於汐月的意志。
一名執行部成員率先打光了自己的子彈,他沒有換彈而是在丟掉這支槍的同時,順手從腰包裡取出一支柯爾特左輪手槍,朝著水幕後隱約的人影發射。
獨特的響聲夾在在密集的掃射音裡就像刺客在暗處偷偷射出的毒箭,那種手槍是十九世紀的產品,很難想象在這個時代會用來對付龍族血統。
亮銀色的子彈旋轉著脫離軌道,它的彈頭居然是平的,裡面裝填著對龍族來說等同於劇毒的水銀,爆炸之後能形成大片的水銀煙霧來殺傷龍類或者死侍。
子彈即將命中水幕的瞬間,綿綿不斷的流水中忽然伸出一隻由水組成的手,精準地捏住了那枚危險的子彈!隨即它把那枚子彈以暴力反擲回去,正中那名執行部成員的胸口,成片的水銀霧氣擴散開來,所有人都不得不遠離那片區域,沒有人敢直接衝進去救那位隊員,水銀對人類本就是毒藥,更何況在場的每個人都是混血種。
不能再等下去了,彈幕壓制已經迫使汐月被動防禦,這是極好的進攻時機,路明菲已經把丟失的浮光找了回來,楚子航與她對視一眼,兩人分別自左右同時進攻,發起鉗形攻勢。
這半年來楚子航對君焰的掌控力愈發有所提升,村雨的刀身在進攻的同時就被點燃,紅的像是烙鐵,騰起的火焰製造出了類似奇幻故事裡火焰魔劍的效果。這是將君焰的形成過程只使用了一半的結果,村雨的刀上凝聚著大量的火元素,楚子航只要再加一點點力,那裡就會形成正式的君焰爆炸,相當於他現在手持一把揮爆炸的爆破刀。不過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那麼使用殺招,因為這樣近距離的爆炸等同於他也在烈焰中心,那是走到最後一步同歸於盡的選擇。
楚子航腿長速度也更快,率先抵達汐月左前方,他回身旋轉,把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纏繞烈焰的村雨硬砍汐月的水幕,再度上演水火之歌。
水與火向來都是相生相剋的兩種元素,加劇的君焰直接在厚厚的水幕裡爆破,引發大量水蒸氣,源源不斷的激流也反覆衝擊壓制烈焰,導致君焰的爆破就像被強行悶在鋼鐵罐子裡的炸彈,只能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卻很難有大量熱氣外洩,雙方的攻防達成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看起來汐月對君焰已經有所防備了,她那麼自信不是沒有道理的,千瀧和君焰本就是一個層次的言靈,不是在大規模偷襲的情況下,楚子航正面絕對不可能擊穿她的防禦。
路明菲比楚子航稍慢一點抵達右側,不過她並未急著配合楚子航強攻,而是站在破碎的視窗斜下方。
夕陽漸落,空氣中瀰漫著星星點點的粉塵飛舞,這座古老的歌劇院因為混血種的爭鬥而搖搖欲墜破敗不堪,日光照在路明菲的髮梢上,似乎鍍上了一層澹澹的金色。
浮光是參孫特意為路明菲打造的武器,她說這把刀只要路明菲想以及做得到,那麼路明菲就可以揮舞起40米的大刀,那樣就沒人能逃得出她的攻擊範圍了。聽起來好像是個笑話,但如果想到龍族原本巨大的身軀,就不會覺得參孫這是在開玩笑了。
路明菲的童孔深處盪漾起澹澹的金色,站在夕陽的餘輝下,久違的天光再度降臨。
但這一次,不再是以前那樣凌厲的光刃,天光本身就是掌握著光這種概念的言靈,就像汐月用千瀧掌握水元素可以發揮各種不同的性質一樣,天光也可以根據需要適應不同的環境。
指尖輕輕按在浮光的劍尖上,陽光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金色的光輝如無數螢火那樣現身,慢慢朝著路明菲的指尖靠攏,一粒接著一粒,續在本身長度短到只能叫做匕首的浮光上。隨著路明菲的指尖慢慢往前延伸,浮光被她的言靈人為的不斷延長,原本透明的顏色漸漸變成了肉眼可見燦爛的金色光刃,古樸森嚴,長度已經超過一米,便如帝王手中黃金鑄就的權杖,那耀眼的光輝與世無匹,任何人都只能跪拜臣服。
這才是鍊金武器真正的存在意義,它們就像是遊戲裡的屬性放大器,浮光之於天光便如七宗罪之於龍血,諾頓鑄造的七把鍊金刀劍以龍血為餌,啟用後便能展現真正的屠龍形態。而參孫打造浮光就是為了天光這個言靈所準備的,積蓄的光華不直接射出而是給予鍊金武器,從而令其展現出全新的形態與威力。
人類千年來一直都不曾真正涉足鍊金術的奧秘,s級的屠龍者楚天驕曾拿著御神的刀刃村雨斬殺死侍直面奧丁,後來他死了,村雨插在邁巴赫的遺骸上留給楚子航,那樣牛逼哄哄的人物都不曾發覺村雨真正的面目。這把鍊金武器其實並不能算是楚子航趁手的用具,在他手裡村雨就只能是一把普通的刀,君焰無法啟用其鍊金屬性的力量,那柄御神刀會自動滲出雨水清洗血跡是水元素的性質,村雨過去的主人一定是個使用水系言靈的屠龍者。
此刻浮光徹底成為一把合格的鍊金武器,天光的力量被施加到武器之上渾然天成,仍舊保持著輕如鴻毛的重量,威力卻能摧金斷玉,而非楚子航那樣強行將君焰加在一把名為雨的鍊金刀上那樣不協調全靠蠻力。
路明菲雙手執劍高舉過頭頂,凝神守一,吐納勻淨,如果楚子航這會兒有空多看她一眼就會發現路明菲執劍的握法不曾在現代任何劍術流派中出現過,她的兩手小拇指前伸緊貼,就像什麼結印的姿態。
浮光一揮而下,本該輕若無物的劍刃,這一剎那間卻如墜千斤,天光的力量都凝聚在這合一的一字斬中,燦金色的流光奔騰如江河呼嘯,既是刺穿亦是直擊,沿途把地板撕開一寸深的裂隙,正面撞在汐月的水幕上,一擊即穿,把千瀧支撐的力量打的支離破碎,水花四濺如雨落蒼穹。
天問,據說是古人仰望高天,忽然萌生能否將這片天空也撕碎的想法,所創作出來的技藝,它本該是自下而上的斬擊,以風為刃以力為驅,後來就連發明者自己也覺得向天發問實屬窮極一生也無法做到之事,遂改良此招作為殺敵之術。
千瀧防禦崩碎的那一剎那,水與火的對抗也徹底瓦解,村雨上纏繞的烈焰驟然高漲了許多,楚子航不做任何停留也不加任何思考繼續向前,從反方向而來的風壓把他的西服緊緊壓在身上,極短的距離,他的速度快如虎豹奔襲。
沉重的暴力強行壓在村雨已至的刀鋒上,燃燒狀態的君焰居然被一隻手強行摁滅了,連同那一往無前的斬殺。
那隻纖細的手腕上遍佈細密的水色鱗片,一直沿著臂彎延伸到脖頸,紅裙女孩現在身上只剩下紅與藍兩種刺眼的顏色交織,便如豔麗的惡鬼,這本該是驚懼的一幕,卻讓人忽然想到女孩站在蔚藍的大海上。汐月的笑意森然,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大量水汽擴散,整個歌劇院裡溼潤的像是沐浴在臺風來臨時的暴雨中,擋住楚子航的刀刃對她現在來說完全不是什麼難事,她確實不擅長近戰,可要是暴力本身就已經凌駕於對手之上,那麼就算你再怎麼不擅長搏鬥,也可以單純憑藉力氣和準度碾壓對手。
攻勢被化解,楚子航直接打算在這個距離上引爆纏繞村雨的君焰,雖然可能自己也會重傷,但至少能給其他人創造機會。
可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法再使用君焰了,因為周圍的空氣中沒有任何一絲火元素的存在,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即使是在對抗青銅與火的君王時,諾頓也不曾強行掌控火元素讓楚子航無火可用,但現在面前這個一直都在使用水的女孩,卻強行消滅了周遭所有的火元素,把楚子航置入絕境中。
這個暴走的混血種,難道甚至凌駕於諾頓之上?就連元素的概念本身也可以掌握麼?
汐月徒手捏住村雨,暴漲的鱗片已經覆蓋了她的手掌,即使空手握白刃也不成什麼問題。楚子航試圖以力量抗衡,結果是被她的暴力強行連人帶刀一起震退,幾乎完全無法站穩,唯有把村雨狠狠插進地板才強行化解掉那股暴力。
“天光。”汐月看都不看楚子航一眼,因為這個混血種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言靈,在她面前已經毫無威脅可言了,她轉身看向路明菲,笑容燦爛又可怖,鱗片已經爬滿了她的半張臉,呈現出半獸半人的生死之相,“原來這就是你的血統會對我那麼有吸引力的理由,直到剛剛我都還在好奇為什麼會一眼就看中你了呢。現在我改主意了,不要進食,我們換個玩法,你和我……結婚吧。”
路明菲一愣,表情凝固,心說鬧了半天姐姐您是個百合姬?難怪身為軟妹還要吃別的軟妹搶佔社會資源,世界上光棍兒那麼多有你一份功勞啊。
“我拒絕!”路明菲正氣凜然,驕傲地把頭甩向一邊,好像汐月是在向她告白,而她作為被垂涎的女神當然高冷。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是在命令你。”汐月的聲音柔軟,塞壬的歌聲前所未有的明亮,每個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那種從心底迸發的服從感,想要在這位女王面前低頭跪拜,聆聽她的旨意。
“你不配。”冰冷的回絕不是來自路明菲,而是夏彌,這位還沒有經歷過任何卡塞爾訓練的新生,在她的第一次任務中來到了最危險的位置上,此刻她就站在路明菲身邊。
“這話輪得到你來說麼?”汐月的笑意裡透出了一絲澹澹的輕蔑,她自始至終甚至都沒怎麼多看夏彌幾眼,夏彌自己應該很清楚在這種場合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可偏偏就在這時候跳了出來。
夏彌沒有回答她,神色平靜,好像那個迄今為止表現堪稱無敵的姑娘,對她說的只是空澹的威脅。
詭異的動靜在歌劇院中悄然迴盪,就像鋼鐵被強行扭曲,嘎吱作響,在所有人來得及意識到的時候,蛛網般的裂痕已經沿著天花板迅速擴散,隨即成堆的碎石水泥鋼筋墜落,而它們的下方就是汐月。
在這個要命的時間點,芝加哥居然地震了!
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汐月被成噸的廢墟掩埋,甚至沒有人能來得及去確認她是不是死了,執行部已經打出訊號示意撤退,因為震顫的幅度遠遠不是小震這麼簡單,整個世界都像是被反轉了一圈。
這家歌劇院本來就已經很老舊了,即使內部裝潢翻新過,建築結構仍是快有百年歲月的東西,完全扛不住這種級別的地震,穹頂上大片大片的金箔和碎石墜落如雨,掩埋在地下的水管被撕裂出來狂撒雨落,每一處牆體似乎都在開裂,彷彿世界末日。
夏彌拉著路明菲一路狂奔,沉重巨石在她們身邊的每個方向砸下,前腳剛剛走過的地方,後腳就被瓦礫填滿,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做搏鬥,可她們一直都很幸運,濺起的碎石即使劃破了腳跟,也沒能阻擋她們逃脫的步伐。
芬格爾攙扶著楚子航加入到了她們的隊伍後面,這條敗狗難得這會兒還能發揮些義氣,沒有第一個跑路,大家像互相咬著尾巴的小老鼠摸索前進,流沙與煙塵中,恍然看見有個執行部的成員站在出口甬道里,努力向他們打著強光手電照亮前路。
這時路明菲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崩塌墜落的世界裡硝煙瀰漫,應該沒有人還呆在那種地方了,可她卻好像看到那裡站著一個模湖的身影,向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哂笑。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sakura。”有人悄然低語,定下彼此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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