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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玄歸真,太源存清」

「陰鼎陽爐,絳宮月明」

「天地樞機,攢簇雷霆」

「陰陽合道,寰宇朗清」

「青靄遊六腑,五氣三花共」

「乾坤奪造化,還丹入玄宮」

寰宇真解,聽起來名頭響亮,但實則也就是個噱頭。

對於寧洛的道解而言,如今的寰宇真解算是統合前五卷基礎部分的縮略版。

可即便如此,恐怕縱使交由上位副本中的土著妖孽,萬千載中也唯有一二人有希望領悟。

寧洛之所以覺得顏豐白楊他們能夠掌握,只是因由「道祖」的加持。

道祖雖為天命,但sss級天命的本質歸根結底是自身的力量。

所以道祖帶來的傳道加持,興許也是某種天地間的潛在法理,一如妖族的血脈烙印。

寧洛親自傳道,便一如血脈的先祖庇護。

那顏豐白楊他們想要學會也自非難事。

至於寰宇真解的內容,倒是的確要比寰宇禁法多上數倍不止。

七玄太源體,三丹田體系,簡化版六腑秘藏,虛實二脈陰陽逆序,五氣朝元,三花聚頂,劣化真元,天罡雷法......以及最後的寰宇玄宮。

寧洛毫不敝帚自珍,寰宇真解說是他道途的縮影也毫不為過。

至於寰宇玄宮,則是玄竅的升格,同樣是位於中下丹田,也即絳宮玄牝之間的位置。

雖然規模與寰宇乾坤遠不能及,本身只是大抵與寧洛的一方內腑秘藏相當,但在呼叫道意的效率方面,沒準能比早期的寰宇乾坤更快幾分。

為什麼不傳授完整版的道解?

因為沒這個必要。

這麼做只會適得其反,因為無論是完整版的六腑秘藏還是寰宇乾坤,對道途理解的需求都可謂極高。

以顏豐白楊他們的道途造詣,倘若是寧洛親自傳道授法,那他們沒準還真有希望聽懂完整道解。

然而,聽不聽得懂是一回事,學不學得會是另一回事,用不用得好更是又一回事。

且不論他們領悟道解需要多長時間,單論顏豐白楊他們對道途的眼界,想要填充六腑秘藏與寰宇乾坤,怕是就又得消耗更多的時間。

大就是好?

那倒未必。

待得他們終有一日修成正果......

黑潮怕是早已吞天。

寧洛在編撰寰宇真解時,倒還真有種坐鎮道場,開闢基業的觀感。

想來那些劇本中的王朝霸主與宗門先輩,在為後人準備功法時,也有著相似的考量。

顏豐沒有過多追問,只是閉目冥想了片刻,旋即盤膝坐下,靜候寧洛的授學。

白楊嘴角牽出一抹苦色,繼而示意學生們有樣學樣,盤坐等待。

寧洛的法......

他已經看不懂了。

相較於顏豐而言,白楊在道途方面的建樹更加薄弱。

因為白楊是行動派,而非理論派。

道途眼界的開拓與對天地內理的解構息息相關,

縱使是喜好刨根究底的顏豐,對寰宇真解都一頭霧水,那更遑論白楊師生。

不過有寧洛在,二者之間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寧洛親自授學,不到半日,幾人功法便自行運轉。

但這只是因為寧洛就在身旁,他們擁有來自道祖的加護,因而練功才能這般順暢。

可要真正參透寰宇真解,怕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只是寧洛自不可能乾耗在這裡。

“三天。”

“三天之後,我們便各自出發。”

“你們對寰宇真解有什麼不解之處,權且記錄下來,待下次相遇,我再一一解明。”

“不過......”

寧洛頓了頓,語氣忽而嚴肅了幾分:“最好還是儘快掌握基本的運功思路,尤其是虛實二脈陰陽逆序,否則怕是會落下程序。”

因為寧洛忽然想了起來,驚雲界的天脈被黑潮侵佔,貿然入道只會打草驚蛇。

他以寰宇禁法和黃龍血脈鋪設道場,從而成就偽道之境。

可道場輻射範圍有限。

既然天脈不通,那如若顏豐白楊他們與寧洛相距甚遠,恐怕縱使默誦道語也得不到道途的回應。

這倒是一大難題。

好在顏豐悟性尚可,在領悟虛實合脈之後,還能兼顧助教,倒是省去了寧洛不少時間。

三日後。

眾人分道揚鑣。

顏豐是情報支柱與地下戰力的來源。

白楊師生負責治世平亂,統轄明處的義士。

兩相結合,就是掐頭去尾。

從而讓寧洛能夠心無旁騖,專注祓穢。

三者協作一如木桶定理,任何一處短板都會阻礙速通的程序,但也不至於全無效益。

寧洛必然不會掉鏈,但顏豐白楊那邊是否需要調整戰略,尚且有待實踐。

不久。

三方各司其職。

顏豐寰宇真解小成,帶上大眾版的寰宇禁法,以及寧洛交予的黃龍寶血,沿路尋覓能夠招攬的死士。

白楊師生輾轉各處據點,一方面調停矛盾,一方面告知眾人黑潮真意,警醒世人大劫將至。

這麼做固然會讓黑潮有所覺察,但天命人別無他選。

驚雲界的修者訊息閉塞,倘若待得黑潮暴動再告知他們真相,只會讓他們驚慌失措,招致更嚴重的亂象。

反正縱使此舉被黑潮察覺,黑潮也只會加快對地脈的探索程序,而斷無可能立即蕩平驚雲。

這也正是寧洛計劃的一環。

如今他無需再為了平亂而主動出面,所以在黑潮的視野之中,驚雲界的天命人主力便是顏豐和白楊他們。

換言之,黑潮的“警戒等級”會因而驟降,從而造成誤判。

的確,穿越並非遊戲。

可從寧洛如今的視角來看,矩陣刻意將穿越設計成近似遊戲的模樣,倒也另有深意。

至於白楊他們該如何取信土著......

方法也再簡單不過。

黃龍寶血即可。

這便是“神話”帶來的效益。

凡人知識越是貧乏,處境越是絕望,就越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

獸類則更傾向於自己血脈的本能,所以黃龍寶血也足以使之信服。

前路已然鋪齊。

剩下的,無非是與時間賽跑。

穿越4月。

寧洛穿梭虛空,遍尋靈藥。

只是寰宇乾坤中的先天道意與藥力早已富集。

這部分富集的道意將會用作構築道身與道果。

當然,那既非偽道境能夠做到,也不是能在現世建構的東西。

這是偽道與道境的差別。

所以,寧洛是在籌備入道。

準確來說,是一步登天。

驚雲界沒有飛昇的需求,甚至寧洛都不打算奪天造化,偽境飛昇。

既然黑潮母體絕無吞星之能,那寧洛僅需超脫之下的實力,祓除黑潮便綽綽有餘。

資源的囤積是在等待最後的爆發。

不過在此之前,寧洛需要尋到黑潮母體的藏身之處。

這其中,便有一個最為關鍵的矛盾。

驚雲界的黑潮源流在於天脈道海,只是天脈道海被黑潮高度侵佔。

蓋因驚雲界人族勢弱,根本沒法開拓道海的視野,所有現存的道身盡皆處於黑潮的監視之下,淪為邪祟的餌食。

這樣的環境下,寧洛一旦潛入道海,當即便會被黑潮察知。

所以,寧洛需要一個引子。

一個只要他能夠真正入道,當即便能鎖定黑潮母體所在的引子。

只是......

追朔萬古興許會消耗冗餘的演算資源,寧洛此行不打算頻繁使用,只有尋到關鍵情報,才會嘗試追朔。

那就得等。

兩條路。

其一,等到資源儲備充足,等到他有能力蕩平道海,將所有黑潮殘跡盡數剿滅!

其二,待得顏豐白楊那裡有所收穫,寧洛便能借此鎖定母體,從而儘速制敵!

前者影響速通的效率,後者同樣得枯坐苦等。

但寧洛倒也不急。

反正,他可以藉此機會,繼續精進道法的實戰效力。

而這一個月裡,顏豐雖沒有關鍵情報的收穫,倒也取得了不少線索。

相較於線索的獲益,地下的勢力的培植則更見成效。

顏豐帶著二十餘死士到訪棲凰谷,請寧洛親自傳授寰宇禁法。

“咦,你這是......學會虛空摺疊了?”

“不算會,有點勉強。”

顏豐撓了撓頭,晃盪著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瓶,苦笑道:“還是得用著黃龍寶血作為引子,從而在遠方取得你的加護,方能勉強擾動虛空。”

寧洛挑了挑眉毛。

方法的確有取巧之嫌。

但他屬實沒有想到,這黃龍寶血竟然還有這等功效?

真虧顏豐能想得出來。

不過,寧洛方才分明聽顏豐訴說過白楊師生的動向與成果,也就是說,他見過白楊。

白楊師生對寰宇真解的領悟不如顏豐,卻也沒有率眾前來。

依他的性子,理當不會是不好意思叨擾。

所以......

顯然,縱使藉助黃龍寶血,白楊也尚且做不到摺疊虛空。

寧洛瞟了眼顏豐,繼而笑道:“摺疊虛空對你的職責而言還挺重要,不如我試著教你一手,雖然......這種竅門應該不太能吃到我身為道祖的加持。”

顏豐童仁中閃過一抹明光,當即朗聲笑道:“哈哈,你放心,學不會那肯定是我的問題!再不濟,多討點寶血就是了。”

此後數日,寧洛一邊傳法,一邊順帶分析局勢。

白楊那邊還算順暢,統轄妖人兩組,調和矛盾,本該是件苦差。

好在有黃龍寶血改換體質,才給個雙方一個再合理不過的臺階。

煉化黃龍寶血之後,大夥兒不管此前是何出生,往後大都是黃龍末裔。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也自不該有隔夜仇。

這套說辭屢試不爽,各方洞窟內的妖人爭端都有收斂的趨向。

只是時間有限,白楊他們雖已經儘可能動員土著協力,然而翻山越嶺畢竟窮極兇險,所以到頭來還得是白楊師生親力親為。

那效率自是大打折扣。

顏豐掌心輕覆,一邊練習著摺疊虛空,一邊說道:“倒也多虧了白叔他們,眼下妖人爭端平息,不少線索都浮出水面。”

“據說邪魔在千年前便已然出現,早先是有玄鴉染上汙穢,繼而整個族群都化為邪魔!”

“當時作為群妖之首的金鵬,青鸞,羽蛇,朱厭四族立刻便察知到了危險,所以當即滅了玄鴉一族,連道海中血脈烙印都被群妖生生磨滅!”

“然而,禍端並未就此結束。”

“妖族之中接連出現邪魔,其中大都以妖禽為主。”

“撲殺難見成效,群妖與黑潮的博弈維持了足足六十餘年。”

“此後,便是一邊倒的敗勢。”

“妖族的地盤一點點被邪魔侵吞,從而淪為黑潮的領地。”

“直到第一次邪魔現世約一百五十餘年後,道海淪陷,群妖惡墮!”

“只是當時事態混亂,即便千年過去,究竟何方妖族最先沾染上黑潮,至今未有定論。”

“這一點......怕是仍需多方查探。”

寧洛聞言微微頷首,心道麻煩。

按照已知的情報來看,舊時的驚雲界便儼如一場狼人殺。

群妖各自心懷叵測,即便有族群沾染上黑潮,卻也刻意瞞報,從而招致災厄席捲整個驚雲界。

興許過程中還有別族知情,但為了削弱死敵的實力,也刻意視若無睹。

嘶......

如果依照這一思路來看。

寧洛目光閃動,忽而開口:“金鵬,青鸞,羽蛇,朱厭四族是否尚有幸存?”

顏豐搖了搖頭:“金鵬青鸞早已滅絕,而羽蛇朱厭的血脈也已然退化。多半是因為他們血脈本就並不純淨,所以即便黑潮侵吞天脈,汙染了血脈烙印,他們二族仍有少數族人能以犧牲血脈的代價斷尾存續。”

“唔......”

寧洛聞言回想起棲凰峰上所見。

那隻吞天黑蟒不知是否和羽蛇一族有關,但......

如果說邪魔亂世的局面,有哪一族會是既得利益者......

“朱厭。”

“四族之中,羽蛇雖非禽類,但至少也能翱翔天際,與金鵬青鸞多有勾連。”

“唯獨朱厭,是陸行種,能與其餘三族合謀,多半也是因由凰血。”

寧洛腦海中當即勾勒出朱厭被排擠霸凌,從而心生怨恨,設計坑害的熟悉戲碼。

當然,沒有足夠的證據,這樣猜想就不過只是無端臆測。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

以金鵬青鸞二族在飼餵人族,探尋地脈的表現上來看,他們一來並不對立,二來不會蠢到放任黑潮。

所以二者絕非黑潮源流。

羽蛇因形體與妖禽有別,無論黑蟒是否確為其惡墮的姿態,至少他們一旦化為邪魔,必定會被群妖輕易覺察。

所以也可以排除在源流之外。

細細一想,真相昭然若揭。

寧洛摩挲著下巴,沉聲叮囑:“若有分佈疏散,但數量龐大的弱小妖禽,記得留意探查。除此之外,重點打探下朱厭遺族。”

“如若禍亂的根源隱於群峰之間,而非漫天妖禽,那朱厭一族縱使並非元兇,但也必定知曉內情。”

“若有蹊蹺......”

寧洛語氣驟然冰冷了幾分:“那便無需拘泥手段!”

顏豐聞言神色一凜!

他原以為自己目前的情報收穫已然超前。

但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試煉開始才四個月,寧洛就迫不及待想要究明黑潮源流,這是已經準備好大動干戈了嗎?

顏豐不知道。

反正他的寰宇真解才剛剛小成,虛空摺疊也仍未參透。

真要如此,那修行效率的差距,未免也太誇張了些。

至於朱厭遺族和妖禽線索......

雖說顏豐原有自己的打算,但既然寧洛指派了工作,那他自會遵循。

“唔,那羽蛇來歷就先權且放一放,不如先從朱厭查起。”

思索著,顏豐取走黃龍寶血,並未過多逗留,當即動身離去。

直到,試煉五月。

棲凰谷中陡然撐開一道虛空裂隙!

顏豐面帶驚容,急切傳音:“寧兄!驚雲界的禍源,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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