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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章子俊是偷摸著離開廬州的,因為在明朝為官,特別是地方官員是不能隨便離開府地的,只有接到吏部文書或是皇帝召見才能離開,這一次路程有點遠,想去只有坐船最方便,因為沿著運河一路北上,到達京城外面後從永定河可以直達老君山腳下,此時的永定河通漕運,得益已元朝時,忽必烈積極籌劃新都城的建造,準備遷都。為此,需要運送數量龐大的木材、石料等各種建材物資,這些物資或採自西山或從南方調運,依當時的交通條件,水運是最有效率的一種方式。郭守敬向忽必烈建議重開金口河,得到忽必烈的讚賞,被授權全面負責元朝的水利工程。

這一路可謂全是水路,行程將會有二個多月才能到達老家章家堡村,原本為了一路的安全,章子俊想帶上二名衙門中的差役,後然一想此去所做的事機密,所以只帶了公上纓一起加上以前從京城帶來的三家佃戶中,選出二名青壯後生,作為幫傭,在臨行前,姚穎不放心相公的起居,指望公上纓這丫頭服持不靠譜,就把跟隨自己多年的貼身丫頭荷香、雪柳同行,要說這二個丫頭,姚穎早就想讓她們許以婆家,可荷香、雪柳死活不願,姚穎也不捨得,這是從小起一直陪在身邊長大的貼身丫鬟,早就成了姐妹,現在荷香已經二十六歲了,成了老姑娘,而雪柳也二十五歲了,早就成為嫁不出去的“剩女”。

姚穎也知道這二個鬼丫頭的小心思,不就想成為章府的妾室麼,為這事在跟相公的一次“雲雨”後,看到這二個丫頭忙前忙後的服持,就問道:“相公啊,荷香、雪柳不想嫁人,心思早就在相公身上了,連我等房事也不躲避,還前後服持,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要是相公願意就收了她倆唄。”

章子俊聽後也只是苦笑,府中這麼多的女人,就目前來說,已經應付不了,還要增加,雖只是多了二個通房丫頭,可在章子俊的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成了好事後就是自己的女人了,而不是此時明朝人的做法,通房丫頭還能送人,往後每日就“扶牆”吧,所以就沒有答應下來。

而這一次自從姚穎有了身孕後,又一次刻意安排下,看著荷香、雪柳蹦蹦跳跳地在船中收拾行裝,唯有苦笑了。感嘆道:“在古代做一個男人真好哇,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辛苦啊。”

公上纓最喜歡到處跑,自然開心的不得了,現在又有了二把短火槍,更是想闖出去走一走,果然這二把短火槍綁在大長腿上別有一番風情,為此章子俊還特意用小牛皮做了槍套,上面一條皮帶子緊扣著細腰,在皮帶下連線處是槍手柄的扣帶,短槍的槍管正好在膝蓋彎部上面一點的地方做成了一個套,有點美國西部牛仔的味道,嗯,不錯,不錯,很有感覺。而章子俊的長槍外套著一個灰色布袋,很是低調,不過也用小牛皮做了一個武裝腰帶,腰帶上掛滿了口袋,裡面放著定裝火藥及彈丸,萬一碰到韃靼遊騎及山賊強盜時,可以快速行動阻擊,當然還帶上一木桶的槍彈火藥,以防不需。

僱的船是一艘內河平底船,不是很大,這種船是巢河中運客的船,大約是六百料大小,船上分為二層,底倉裝運貨物,上層為坐客,船尾是船伕的搖櫓、做飯、睡覺的地方,推開倉內的木板移門就能進入客倉,船伕有四人,是一家子,船老大是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壯年,一個十九歲的年輕小姑娘,因為這一次來回起碼要半年左右,所以在僱船後,就把客坐倉改了一下,又僱傭了木匠分割成三個房間,靠船頭部分為傭人客間,中間是睡房,靠船尾跟船伕一家連著的是平時吃飯的地方,也可安放日常行李。這樣做是為了等回來時,可以把找回的“東西”直接放在船頭的客間中去,反正地方足夠大,底倉全是罈罈罐罐,放的是糧食、醃肉、鹹菜、船伕一家還養了十多隻雞鴨、關在木籠子裡,另有一些乾柴、漁具什麼的雜貨及船伕一家的衣物被褥什麼的。

船伕常年在巢湖裡做客運,可謂是“大風大浪”經歷過的,山賊強盜碰到無數,這一次是知府大人僱的船,給出的包船費用是七十兩紋銀,想想一下子能賺七十兩,等這一次回來,家中兒子就能成婚,還能在廬城內買個帶玻璃窗的房子,不過歷時要半年,所以全家出動,還能在外走一趟見見世面。想到這裡,船老大吩咐家人,一定要盡力伺候好章老爺。

在船老大想像中,知府大人出行肯定帶許多隨從護衛,結果只帶了三個女子,二個十五六歲的小後生。而且全是便服行裝,怎麼連保鏢也沒帶,就有點慌神了,這位船老大在行船時,平時僱三名船員的,這一次為了能把七十兩銀子全部賺了,就沒僱船員,把一家子上船當船員,想著知府大人肯定會有保鏢護衛,這樣一路行去,也不怕水賊強盜了,現在傻眼了。

章子俊看出了船老大的擔憂,哈哈大笑著說道:“不用擔心,這一路儘管沿著運河北上,沿河自有水驛停靠打尖,不會有事安全的很。從現在起,在稱呼上不用喊老爺,只管叫章公子即可。”這才把船老大一家安慰住,一想也是,人家可是知府大人,官府中人,小的一家只管聽從便是。

正當船老大開船時,從遠處一前一後跑來主僕二人,看得出來是位書生,大喊要坐船,船老大連忙告知,船已被客人包下了,要坐船另尋其它船隻,可是這位書生明顯是“槓精”說道:“船家,這船不是載客的嗎?如今要去南京鄉試,你還能阻我不成,快快讓某上船,耽誤了行程趕不上趕考時日擔不起責任。”

船中的公上纓聽了很想笑,這世上還有這種不講道理的人,明明已經告知,船已經有人包了,卻還要上船。

可這位書生的理由是,這船本來就是一艘客船,就算是被人包了也是客船,是客船就要載人,明顯讀書讀的有點腦子不好使了。

章子俊倒是沒說什麼,就站在船頭看好戲,最後船老大要開船,那書生讓書童拉著纜繩不讓開,就這樣爭吵起來,這一吵鬧驚動了船老大一家,兒子、女兒上岸相幫,可是畢竟人家是讀書人,也不好動手,光憑嘴皮子怎麼能吵得過一位書生,之乎者也,嗚呼,嗚呼地一通叫喊,船老大一家子敗下陣來。隨即只見那書生卻閉口不語了,難道是吵累了?正當大家感到詫異時,書生卻指著船老大的女兒說道:“觀小娘子花容月貌,小生有意相識,如若此去高中當娶為妻如何。”

這樣的說詞在章子俊看來有點調戲的成份,可是在明朝這樣的社會結構中看來,屬實等於是求親了,而且還是當面求親,要知道古人一般很是敬重讀書人了,何況面前的這位還是上南直隸去鄉試的秀才,是已經有功名的人啊,這一下子搞的船老大一家子有點受寵若驚了,看這秀才長的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模樣,首先船老大的老婆開心的一跳八丈高,隨即拉著花痴狀的女兒轉身就上了船,而船老大一付要討價還價的買賣樣,在嘿嘿嘿地發笑,一邊還說道:“好說,好說。”

意思是要娶我女兒,得好好商談商談了。一邊連忙答應上船說道。正當這秀才剛踏著跳板上船時,只見章子俊站在船頭上說道:“慢著,請問這位仁兄,既然想要坐船就好好商量,為何要誆騙人家?”

那位秀才抬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船頭站著一位書生模樣,觀衣著也是一位秀才打扮,難道也是去南京鄉試,這可是同道中人啊,可聽這話的意思卻很是不喜,什麼叫做誆騙,不用緩兵之計能上船嗎?雖然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家看穿,也是無奈之舉不是嗎?這人太不地道了。

可這位秀才嘴硬啊,為什麼叫“槓精”呢,連忙矢口否認道:“非也!非也,學生是真心實意看上船家小姐了,實乃秋闈在即,只能等此去高中後才能迴轉成好,趕考等不得,等不得矣。”

章子俊一聽就樂了,好藉口啊,先不說能不能高中,如若名落孫山豈不是說不能娶人家了嗎?如若真掛榜了,到時按門第等級觀念,一個船家的女兒也不能為正妻,如若還有點良心,只能成為偏房,不是誆騙是什麼?

只見章子俊說道:“好說,既然不是誆騙,那就上船來立個字據,無論此去高中與否,都願娶船家女兒為妻如何?某可為你倆做一個證婚人,就在船上成婚。”

船老大聽後大喜啊,哈哈哈,想我行船幾十年,每天風裡來浪裡去,今日是最開心的日子,就按大,大,大,哦!章公子的意思辦。

這一下可把這位秀才難住了,進退兩難了,弄的灰頭土臉很是尷尬。此時章子俊不失時機的又說道:“原本娶妻這樣的大事,要備六禮,徵得家中雙親同意,還要明媒正娶,無奈這位公子趕考在即,耽誤不得,一切從簡了,只能一路趕考,一路成婚,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啊,學生深有感動,自願為其玉成好事。如若沒有此念,還是早早退回,另尋客船。”

這一下可把所有的退路全堵死了,可接下去所發展的事,看的讓章子俊目瞪口呆,什麼叫做“扛精”,這位就是,只聽一聲:“呔,別欺人太甚,你道某不敢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某願立字據,此女娶定了,不過要過試後明媒正娶回家,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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