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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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的事蹟你也有所耳聞吧！我以異人身份降臨這個世界，本來想帶著一幫兄弟在這個世界安生，然而為了饑荒的百姓我鎮豪強，為穩定紛亂的局勢，為難民維繫一個安生之地，我滅山匪，為了維繫動盪的局勢，我破黃巾，如今的泰山整整有近三千餘萬的難民，我為了讓這些難民有生存空間，得罪了豪強，得罪了士族，甚至連大漢宗親劉岱都數次拔刀相向！世人皆傳我是泰山悍匪！然而我對此絲毫不在意，因為我俯仰無愧於天地，因為我覺得自己能夠拯救蒼生，是個英雄！”秦戈想起了那些和兄弟們戰天鬥地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

趙雲深吸一口氣，用力一砸地面道：“將軍說的對！管他世人如何評價，只要俯仰無愧於心，就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將軍乃真英雄！”

秦戈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英雄！子龍可知道我是像狗一樣從洛陽城中跪著爬出來的！在那些朝堂貴胄和士族眼中秦某人不過是向他們搖尾乞憐的一條狗，一條可以任意蹂躪、擺佈、玩弄的狗！在金鑾殿前我們被扒光衣服，在那些閹人的肆意凌辱下，烙下了永生為奴的恥辱印記，在朝堂上你用無數血和淚換取的功勳，不過是士族眼中粗鄙魯莽的印記，只要他們一句話就可以將你如狗般遺棄，我在儒道學宮苟延殘喘了三個月，最後當我跪在大將軍府前，無數洛陽的貴胄從我身前走過，那種鄙夷和唾棄，都如同利刃一遍遍摧毀著我的尊嚴、榮耀、血性都在那一刻徹底的粉碎！我就像一灘爛泥任人蹂踩！”秦戈語調非常的平靜猶如敘述他人的事蹟一般，語調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然而趙雲早就被一腔怒火填膺，奮而站起來衝著秦戈吼道：“為什麼要如此自甘墮落，難道那些所謂榮華富貴就真的那麼重要？你為了那一官半職就捨棄了一個英雄的一切，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豈能如此作賤！”趙雲為何如此悲憤，那是這段時間來他對秦戈建立起了一種崇敬，秦戈成為他為之奮鬥的標杆和偶像，而現在當趙雲聽到他心中的英雄形象如此糟踐，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業火。

“若是秦將軍不忍辱負重，那麼他為了泰山三千萬百姓撐起的那片天空將轟然倒塌，那三千萬百姓將成為士族、匪徒、賊寇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更加不會有這次遠征軍，恐怕大漢軍民早就望風而逃，那麼你能覺得這泱泱大漢誰能抵擋高麗胡虜，倒時大漢十三州無數的生靈將在高麗的鐵騎下喋血！”一個鏗鏘的聲音傳來，只見田豐正站在不遠處，盯著趙雲繼續道：“秦將軍之勇不在當年楚霸王之下，但凡賁勇者皆為熱血之士，凡臨敵秦將軍必身先士卒，此等捨生忘死的勇士豈會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庸俗之徒！秦將軍有霸王之勇，必有霸王之志，當年楚霸王因為一時失敗而烏江自刎成為千古笑談，而秦將軍的忍辱負重則為了天下蒼生，若是你如此看待秦將軍，那真是枉費了他對你的一顆拳拳之心！”

趙雲低下了頭陷入了沉默，趙雲聰慧異常，很快便想通了其中關節，然而內心有著一顆赤忱之心的他依舊無法對秦戈那種奴顏屈膝的舉動無法釋懷。

秦戈轉過身月色下展露出燦爛笑容道：“子龍！我今天給你說這些至暗和恥辱之事，何嘗不是警醒和勉勵自己，作為一個熱血勇士，戰場是我們最好的歸宿，這裡沒有黑暗的人心和陰暗的政治，只有鐵和血，不要有任何的負擔，就讓這裡成為揮灑一腔抱負和一身才能的疆場！享受那種肆意揮毫的快意吧！這裡是我們的天下！”說完向趙雲伸出了手。

趙雲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向秦戈一拜道：“趙雲自下山以來，一直在尋找一個能施展才能之地，而今日將軍捨棄一切為我開闢出了這個夢寐以求的平臺，趙雲必然不負將軍之託！”說完趙雲一拜，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秦戈的手。

秦戈拉起趙雲笑道：“如此！我相信你必然能出色的完成此次任務，我在雪狼堡等你會師！”

“將軍！此次分出騎兵八萬餘，到淪陷區去襲擾，講究的是以戰養戰，整個奇襲戰略不容出現一絲差錯！而趙義士卻無帶領大規模騎兵軍團作戰的經驗，而且在公孫瓚帳下時，敗多勝少，明日就要分兵了，將軍萬萬三思！不要一念之差造成千古遺恨！這也是我今夜孤身來找您的目的！”田豐性格剛直，雖然胸中謀略不可測但是總是毫無顧忌的表達自身想法，言辭激烈異常強勢，他不屑在背後玩弄陰謀詭計，就是如此的剛，剛的直插人肺管子，就算趙雲在場也肆無忌憚的抨擊，若非趙雲是直率的正直之人，恐怕早就懷恨在心，暴起將田豐暴揍一頓。

秦戈哈哈一笑道：“元皓先生！你不是常說猛虎是天生的嗎？我相信子龍！就如同我相信先生你！先生！我們此戰本來就是一場豪賭！此時賭注已經全部押出，成與敗就看天意了！”說完拉著田豐往大營走去，田豐還想說什麼，只是最後化為一抹苦笑。

趙雲怔怔的看著月光下離去的背影，這一刻他眼中彷徨不安的神情全部消失，那雙眸子猶如星辰一般明亮。

……

泰山郡之北，白波匪兵鋒已經直抵泰山門戶，然而剛到泰山地界便遇上了連續大霧天氣，整個山關間都是濃的化不開的霧，就在白波匪想趁著大霧潛入泰山郡，奪取關口殺入泰山郡時，突然天搖地動，于禁率領早已經嚴陣以待的自由軍殺出，霸下軍魂所過之處真如排山倒海，而且自由軍各個身穿東嶽甲套，組裝到了牙齒，兵精將足、英勇善戰，一碰頭直接將白波匪給打懵了，于禁更是身先士卒，率領自由軍直接將白波匪陣型衝散，而且重創了白波匪匪首之一的楊奉，若非徐晃出手拼死抵擋，恐怕楊奉將被陣斬。

而且藉助霸下軍魂之勢，龔都利用巫角佈置的山河社稷圖，移動山河，在交戰場上山巒移動，加上迷霧封天，白波匪直接大亂，在自由軍的衝擊下首尾不得相顧、潰不成軍，一戰就讓白波匪戰損達十萬餘人。

白波匪縱橫兗州還從未吃過如此大的虧，這一戰徹底將白波匪給打的魂飛魄散，也一戰教白波匪如何做人。

“秦戈能夠力壓臧霸，鎮住了兗州東大門，擋住青州黃巾匪，手下自由軍皆是能征慣戰之師，而且那于禁乃是當世名將，早就聞名兗州，自由軍皆是身穿精裝的東嶽甲套，手持利刃，加之本土作戰、以逸待勞，此戰弟兄們損失慘重，楊兄弟更是被于禁重創，咱們兄弟自起事以來，殺士族豪強、戰朝廷官兵，除了在朱雋那個老雜毛手中潰敗，就是沒有吃過如此大的虧，如今召集兄弟們，就是商討一下下一步如何作戰！”郭太坐在臨時大帳內神色凝重，現在他們不得不退避二十里安營結寨，他們是真被于禁率領的自由軍給殺破膽了。

胡才此時身上纏滿了繃帶，他的手下損傷最慘重，差不多戰損三分之二，胡才提著一罈酒狠狠飲了一口道：“該死的自由軍，老子發誓一定要血洗泰山郡！”胡才此言一出，所有匪首紛紛放言，無一不是屠滅泰山之言。

看到這群沒有人性的畜牲，徐晃神色陰沉的默然坐在一邊，用力一拍座椅道：“如果自由軍能被罵死，各位在此盡情的罵吧！徐某告辭！”徐晃本來對此次白波匪攻襲泰山非常反感，如今民族危難當頭，秦戈隻身遠赴幽州抗擊外族入侵，而這群白波匪現在卻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如今行徑讓徐晃感到恥辱，甚至與白波匪的諸位首領發生衝突，若非楊奉對他有大恩，他早就反了他孃的。而現在聽到白波匪如此慘無人道行徑，徐晃更是怒氣填膺，本來這次他不打算出手，但是看到楊奉生死危亡關頭，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公被殺，他捲進了這場血腥的不義之戰中。現在聽到眾匪之言，徐晃實在是聽不下去，準備離開大帳。

“徐將軍！此戰我等還需仰仗你！”小雅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其實促成此次白波匪攻襲泰山的真正幕後黑手便是小雅，小雅笑道：“徐將軍！眾位將軍所說的不過是氣話，我等豈會做出如此不義之事，只是如今我等陷入絕境，向自由領借點糧草而已！”小雅那雙含笑的眸子中帶著一抹冷芒，他加入九曜後，在眾位白波匪首間如魚得水，然而唯獨徐晃，這位五子良將卻對他冷淡異常，小雅曾經用自己最擅長的手段招攬徐晃，然而卻適得其反，反而更是讓徐晃對其厭棄，不過小雅對徐晃志在必得。

徐晃在白波匪中，高傲異常，除了楊奉誰都不放在眼中，就是對他大首領郭太也不以為然。郭太一直對徐晃很是不滿，然而徐晃卻是楊奉的心腹，在白波匪中楊奉的地位絲毫不下於他，而且有徐晃鼎力扶持，楊奉更是可以和他分庭抗禮。

不過現在白波匪大敗虧輸，郭太被打怕了，如今白波匪中最懂軍事者便是徐晃，郭太連忙起身道：“公明兄弟，切不可使氣，壞了我等兄弟的情分！”同時向楊奉使眼色。

楊奉的肩膀被于禁砍了一斧，差點被劈成兩半，不過此時右臂受了重創，一隻手臂抱在繃帶中，一直靠在座椅上養神，看到郭太的眼神，楊奉知道現在他們必須同心協力，便起身道：“徐晃！你有什麼見解嗎？”

徐晃握緊拳頭，不過楊奉說話，他只能應答，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道：“于禁乃是兗州名將，乃當世神將，他有汲取天地能量增強將士魄力之能，今日交戰，自由領將士體魄增幅在五成左右，而且霸下軍魂可以吸收我軍的攻擊，等於是給將士身上附著了盾甲，當年于禁便與秦將軍據黃巾匪於泰山之外，當年面對數倍之敵，他能與之血戰，而現在自由領裝備精良、將士善戰，而且於禁依據山勢地利結兵佈陣，對泰山的一草一木瞭如指掌，我等若是再進攻，即便勝也將損失慘重！”徐晃此話一出，眾人陷入沉默，今天一戰，自由軍利用漫山遍野大霧的天氣，埋伏在群山之中，對白波匪發動了突擊，殺了白波匪一個措手不及、大勝而歸，而且徐晃作為泰山本土戰將，非常善於山地戰和防守戰，的確如徐晃所言他們若是強攻，必然得不償失。

徐晃雖然一直與白波匪同床異夢，但是他卻從不虛言，尤其是在軍事戰略上。小雅皺眉道：“若是讓徐晃將軍率領大軍強攻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