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月下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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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聞言哈哈大笑道：“我還真希望他能驕傲一下，子龍是一塊璞玉，只有經歷磨礪才能成大器，如果他能率領北征軍騎士團完成此次戰略，他未來的成長潛力，絲毫不亞於當年的冠軍侯霍去病！”資質是天生的，但名將多起於後天成長，就如同朱元璋麾下的二十四名將，都是泥腿子出生，但能出如湯和、徐達、常遇春這等名耀古今名將，先天資質固然重要，和後天成長磨練密不可分。趙雲現在才十四五歲，就表現出如此曠古爍今的資質，未來的發展潛力簡直不敢想象。

鄧芝落後趙雲半個身位，看到趙雲面對熱情狂歡的軍民有些手足無措，鄧芝調侃道：“怎麼，名震天下的趙英雄，現在扭扭捏捏倒像是個大姑娘！”

趙雲聞言有些抱怨道：“伯苗！你也拿我開涮是吧！我真想不明白秦將軍為何要如此做，這不是在當眾邀功博名嗎？”

鄧芝看著狂歡熱鬧如過年的軍民笑道：“我倒是不這樣覺得，你看大家多開心，起碼能給無數受傷的心靈帶來慰藉不是嗎？我就覺得光這點，就就足夠了！而且秦將軍向來不會無的放矢，說不定他如此安排必然有深意，哈哈！大哥你就好好享受這英雄的待遇！”

趙雲聞言露出沉默之色，不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是啊！秦將軍的命令我們執行就行了，想那麼多幹什麼，不過我對驅除高麗韃虜是越來越有信心了！”鄧芝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秦戈給絕望的他們帶來了一抹勝利的曙光。

而此時，混在軍民人群中，望著淵蓋蘇英的人頭，勾青峰吞了口唾沫，依舊在震撼中難以自拔道：“淵蓋蘇英啊！淵蓋蘇文的弟弟啊！神將啊！就這樣被陣斬了！”要知道現在只有炎黃城和五大家族費盡千辛萬苦招募了神將，對於進化者猶如神一般存在的神將，現在腦袋就在自己面前晃悠，讓勾青峰大腦一時間停止了思考。

天雄星也是滿臉震撼的開啟論壇的錄播功能，將這一幕傳回炎黃城，神將淵蓋蘇英以及五萬血浮屠騎兵就這樣打了水漂，想起血浮屠在戰場上縱橫無敵的場景，天雄星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他反應很快，讓其他進化者不要開啟論壇直播，將此事先彙報炎黃城，因為秦戈出關後先是擊潰數十萬高麗部隊精銳，現在斬殺了淵蓋蘇英和五萬血浮屠，這足以在華夏進化者中掀起驚濤駭浪。因為此前包括炎黃城在內的各大世家都不看好秦戈，紛紛唱衰，因為他們認為就連劉虞和公孫瓚這兩個代表大漢朝廷的勢力都在高麗入侵時潰不成軍，進化者更是做不到，現在在華夏論壇上秦戈早就被黑出翔了，每天聲討和抹黑秦戈的論調浩如煙海，似乎所有人將焦慮和失敗全部發洩在秦戈身上，華夏今天的局面是秦戈一手造成，他已經跟高俅、秦檜一樣成為了千古漢奸，現在將這些事實報道出來，這不是在打所有華夏進化者的臉嗎？而且炎黃城和各大世家必須要做出戰略調整，否則他們會被憤怒的華夏進化者群情徹底淹沒。

天雄星看著騎著戰馬遊街的趙雲，心中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或許只有秦戈這等英雄才能配得上趙雲這等神將效忠吧！這一刻，對炎黃城忠心耿耿的天雄星，心中的信仰似乎有些崩塌！

很快趙雲按照秦戈的指示，在各個軍帳中轉了三圈，來到中軍大營轅門外，此時跟隨趙雲遊街而來已經是人山人海，就連劉虞、劉和等幽州貴胄士族都在轅門旁夾道歡迎。

趙雲帶著一眾將士跪在秦戈面前，秦戈看著人頭攢動的大漢軍民，走到趙雲身前，將他攙扶起來，並將胳膊高高舉起來道：“此戰乃是揚我大漢軍威之戰，此戰趙雲之名將響徹天下，相信眾將士對於他的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我決定由趙雲擔任此次遠征軍團騎兵統帥！揚我大漢之威！滅盡侵略者！今日一戰，也說明了高麗韃虜不過是紙老虎一捅就破！我們遠征軍就是要讓這些高麗文明區的禽獸知道一個道理！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經過剛才的渲染所有人的情緒都已經高漲，再被秦戈如此一說，頓時紛紛熱血沸騰，遠征軍將士更是戰意高昂，跟隨秦戈高呼：“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劉虞、劉和等幽州士族，以及圍攏而來的百姓也跟著呼喊起來，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

此時，就連匠魁、玄昊、羊道人、蛇道人也聞訊趕了過來，四人神色各異，不過更多的是敬佩，就連玄昊也激情澎湃的跟著軍民們一起舉臂高喊。

秦戈回頭看到仙門的四位聖級強者，向四人抱拳道：“同心協力！共滅胡虜！”匠魁親率墨家子弟日夜不停的趕工破冰錐，並且冒著寒風連夜完成了破冰錐的佈置，羊道人這次親率仙門眾人消融冰層，若非他們鼎力支援絕對不會有如此大勝！這算是秦戈與仙道玄門第一次聯手滅敵，秦戈也想趁機拉近與仙道玄門的隔閡。

羊道人四人對視一眼，此時他們已經認可了秦戈的統帥力，其實方外之人很早就到了幽州戰場，然而面對成建制的大軍血浮屠，他們那種單打獨鬥根本就是在送菜，就算墨家子弟也損傷慘重，而現在秦戈緊緊用了三千狼騎，就溺殺了神將淵蓋蘇英，覆滅了五萬血浮屠，此時四人被秦戈的手段徹底鎮服了。

看到四人對自己回了一禮，秦戈此時算是初步讓這些方外之士融入了北征軍，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兄弟們！今天大擺宴席，等元直率軍而歸，我們為勇士們慶功！”眾將士紛紛舉兵歡呼起來。

……

夜郎星希，營帳之外的一處小丘上，秦戈盤膝而坐，擺弄著手中的玉琴，鏗鏘的琴音從玉琴中傳出，遠處營帳內依舊可以聽見眾將士的歡呼聲，就在一個時辰前，徐庶率軍而來，大獲全勝，烏丸王子阿羅槃只率領一萬殘軍敗將倉皇逃回，現在北征軍將士正在歡宴，既是為了這次的勝利，也是為了不久後進軍雪狼谷，聽著遠處的將士的歡笑，秦戈雖然表現的信心滿滿，但是心中卻焦慮不堪，他將帶著這班兄弟赴死，或許他們將全軍覆沒，然而他卻將這個殘酷的事實隱瞞，秦戈最終是負了這些兄弟的心，他心中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甚至不敢面對這些兄弟，所以在宴會上如坐針氈，偷偷溜了出來，在此放鬆心情。

在月光下，隨著撥弄著玉琴，秦戈心中的煩悶之氣逐漸消減，此時他整個人沉浸在音律中，臉上浮現出無悲無喜的表情，從洛陽離開後，就連秦戈也發現自己變了，變得不像以前每逢勝利便與兄弟們勾肩搭背開懷暢飲，變得不再像以前每逢戰事便按耐不住奮勇衝鋒，每天閒下來便開始研讀經典，以琴棋排悶。

一曲終了，秦戈回過頭，只見月光下立著一道身影，正靜靜的聆聽。

“子龍！如此盛會，為何不與兄弟們歡慶？哦！是不是因為沒有酒啊？待滅掉胡虜，我必然邀你和兄弟們共醉一場！”秦戈拍了拍身旁的雪地，示意趙雲坐下說話。

趙雲遲疑了一下，不過看到秦戈的笑容，走過前坐了下去，趙雲和秦戈並排而坐，有些手足無措道：“將軍賬下的將士各個親同手足，子龍非常喜歡這種氛圍，只是我總覺得將軍您有心事，是不是這次為了吸引敵軍入圍，狼騎兵戰死一半有餘，聽說主公親族弟兄陣亡百餘人……”

秦戈輕嘆一口氣道：“在我賬下的將士都是我的兄弟，不管是你，還是那些桀驁不馴的方外之士，他們只要在我的麾下，都是我的手足，至於我的宗族族人，他們的犧牲我非常悲痛，但是他們赴死時已經有了覺悟，馬革裹屍對他們，我只有敬佩和尊崇，我們應該繼承他們的意志，更奮勇的前行！我的確心煩，不過不是為了此事！子龍找我不是為了這件事吧？”秦戈能夠看到那雙稚嫩的臉上帶著迷茫、惶恐和憂慮，畢竟第一次帶領部隊執行如此艱鉅的任務，有這種情緒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只是個少年。

趙雲陷入沉默，幾次欲言又止，秦戈豈會不明白趙雲的心意道：“你是不是對明天分兵後去實施襲擾戰略有些擔心？”

趙雲連忙搖頭道：“子龍並非怕死，只是怕一時失策陷兄弟們於絕境，讓將軍的戰略毀於一旦，更辜負了將軍對我的厚望！我沒有辦法做到像將軍您一樣指揮若定、判斷有方，也沒信心能夠團結將士們齊心協力，我深感心有餘而力不足！”

秦戈放下玉琴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看著天空的月光，嘴角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道：“子龍！和你說句實話吧！在這裡的每一刻我的心都在激動的跳動，血液都在沸騰，每一刻都充滿幹勁和戰意，這裡的危機和壓力只會激發我嗜血的本性，絕境只會讓我的心更加冰冷，殺戮會讓我每一個細胞都興奮！說實話，我之所以能像你說的指揮若定、鎮住仙道強者，那是因為我在享受著這一切，征服一個個艱難困苦，一次次的絕境逢生那種驚險和刺激，讓我感到快樂，樂在其中，我非常享受這一切！這裡是我的主場，我猶如回到久違的故土，高麗胡虜是讓我興奮的獵物，我有信心主宰這一切！”秦戈站起身來，雙手張開，猶如攬盡天下，那癲狂的眼神讓趙雲感覺到了心顫，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嗜戰之人，那種戰天鬥地的氣勢，讓趙雲感到窒息。

“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嗜血狂魔？”秦戈突然回頭看著趙雲。

趙雲陷入了沉默，最後抬起頭盯著秦戈的眼睛道：“不！因為將軍的這種感覺，我有時也會產生！”

秦戈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發出大笑，那是一種酣暢淋漓的長笑，看的趙雲一頭霧水，良久秦戈坐了下來，拍了一下趙雲肩膀道：“子龍！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當年年輕時的自己！”秦戈如此老態龍鍾的語氣給趙雲奇異的感覺，秦戈的容貌也不過二十來歲，最多比趙雲大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