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狼人凱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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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的光景，天空灰濛濛的一片，汽車旅館大多數客人陷在夢鄉里。

凱登悄悄跑到了停車場邊，發動了一輛印第安納酋長摩托車，在轟隆的鳴笛聲中，駛上了65號公路，繼續往南行駛。

摩托車離開後不到一分鐘。

迪安開上了自己的美洲豹，緊跟了上去。

雖然他已經透過生命透視發現凱登不是正常人，體內藏有適合鍛造的素材，但他還是打算按照原則，先弄清楚對方為人，再決定是否出手。

……

荒涼的65號公路。

一輛紅色的摩托車在前方玩命疾馳，藍色的汽車在其後緊追不捨，從凌晨開到了太陽落山，中間沒做任何停留，穿過田納西州北部駛入了中部的納什維爾。

這座州首府迷宮般錯綜複雜的道路似乎起了點作用，兜了幾圈後的凱登終於擺脫了身後危險的氣味兒，嘴角咧開一抹勝利者的笑容，再也忍不住氾濫的胃酸，停下摩托走進了街邊一座餐廳。

但他不曾注意，幽幽夜色中，一道貓頭鷹一樣的黑影劃過夜空，悄無聲息飛到了餐廳屋頂上。

“摩托開得很棒，差點甩掉我。”迪安蹲在屋頂上，開啟上帝視角的搜尋萊娜的方向，隨後長鬆了一口氣。

儘管這一路追著凱登跨越了半個州，錯過了數不清的酒吧、脫衣舞俱樂部，但“搜尋”告訴他，萊娜仍然處於西南方。

這一通長途奔襲，歪打誤撞地幫他節約了不少時間。

他嚼著能量棒觀察餐廳裡的凱登。

凱登坐在最角落一張桌子上，點完餐之後就不再與任何人交流，眼神迷茫地凝視著半空，似乎回憶起不堪的往事，臉上流露出一股悲傷和痛苦交織的表情。

憂鬱的氣質配上英俊的臉、高大勻稱的身材，殺傷力十足。

一個金髮的火辣妞不經意看了他一眼，眼前一亮，走過了大半個餐廳，坐到他身邊，

“小帥哥不是納什維爾本地人吧？”

“不是，我只是路過。”凱登低頭沒去看女人，把美色當成了空氣。

辣妹也不氣餒，女人味兒十足地捋了捋秀髮，豪放地抓起他的一隻手放到了自己纖細的小蠻腰上，眼神拉絲地邀請，“今晚有空嗎，吃完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跳舞？”

“我不會跳舞。”凱登冷淡地拒絕，

“來嘛，我教你，”女人一屁股坐進他懷裡，咬了咬嘴唇，“在納什維爾的夜店，所有人都想跟我跳舞，我會教你男人的快樂，讓你上天。”

“我相信是的。”凱登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炯炯，“所以你肯定不缺我這麼一個舞伴，你永遠也不會孤單。”

女人見男孩兒不為所動，起身送了箇中指，“你個陽痿！”

隨後扭著屁股離去。

凱登搖頭一笑，注意力轉移到面前幾大盤子的番茄醬烤肋骨、手撕烤豬肉三明治、烤博洛尼亞大紅腸上…加起來足夠滿足七、八名普通壯漢。

但他風捲殘雲地消滅了一個乾淨，帶著極度滿足的表情擦了擦滿嘴油脂，付賬離開。

“胃口和意志都不輸於我，不像一個高中生。”

迪安縱身飛到五十米的高空，保持安全距離，繼續用上帝視角檢視凱登的行蹤。

這傢伙完全沒發現自己正在被追蹤，順著坎伯河上吹來的涼爽秋日晚風，把摩托車開到附近的加油站里加滿了汽油，又在24小時便利店裡買了一份地圖，盯著一陣猛看，食指沿著田納西往西南方劃出一條線。

“嗯，大概就是這個方向？”

某一刻，一些奇怪的動靜吸引住凱登的注意力，他悄然繃緊身體，緩緩朝著聲音傳來的停車場，兩輛油罐車中間的夾縫中走去。

皎潔的月光下，兩個壯漢正把一位女士壓在汽車邊扇耳光，嘴裡發出興奮的怪笑，女士拼命掙扎，但又如何反抗兩個強壯的男人？

“喂，你們倆，鬆開她！”凱登毫不猶豫地大聲斥責，

“滾開，小子！”穿紅體恤的禿頭男人扭頭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別多管閒事，這跟你無關！”

“天啊，先生，救救我！”女人摸著臉上通紅的巴掌印，大聲呼救，“他們搶走了我的包！”

砰！

“閉嘴，臭婊子！”

絡腮鬍的大漢狠狠打了女人小腹一拳，打得她煮熟地大蝦一樣蜷縮身體、哀嚎，絡腮鬍又耀武揚威地轉身警告凱登一眼，

“你們猜怎麼著？”凱登磁性的聲音變得冰冷，雙手垂在身體兩邊，五指做爪狀，腳步輕盈地往前靠，“再碰這位女士一下，你們的手就保不住了。”

“是嗎？小子，你爸媽難道沒教過你，在逞英雄之前先給自己買副好棺材？”紅體恤的禿頭男人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靈活地在掌心舞了一圈，

“倒數十秒，許下生命最後的願望吧，臭小子！”

吼！

但不等禿頭男人出手，凱登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坦克似地主動朝他衝了過去，左手一拍，擊飛了男人手中的匕首，右手往胸口一推，就像推倒一個輕飄飄的稻草人般輕鬆地把男人推倒在地上。

凱登壓了上去，坐在男人的腰上，拳頭左右開弓猛擊他的正臉，瞬間男人眼眶向內凹陷發黑、鼻子熟透的番茄一樣爆開、嘴唇香腸一樣腫脹開裂…一張臉面目全非。

而飛濺的鮮血中。

凱登不停地蠕動鼻子，冷臉上，那雙蔚藍的眸子迅速向著琥珀色豎瞳轉換。

砰！

凱登又突然起身往後一擰，背後長眼睛般，精準地擰住了發動偷襲的絡腮鬍的手腕。

咔嚓——

啊！

絡腮鬍哀嚎著被擰斷了手腕，武器落到了地上。

凱登尤不罷休地把他推出五米，背抵運輸車的儲油罐，單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吼啊！

凱登衝他撥出滿嘴腥風，男人驚慌地瞪大了眼睛，只見到這個年輕人原本俊美如神的臉部兩頰詭異地鑽出一條條暗金色的長滿絨毛的紋路，張開的大嘴裡潔白整齊的牙齒中央鑽出了兩枚鋒利頎長的獠牙，其他牙齒的形態也在飛快變得尖銳，就像一一枚枚新月！

旁邊被蹂躪得遍體鱗傷的女士也注意到凱登的變化，整個人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張大嘴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說好的英雄呢？怎麼變成了怪物？

“神吶，這是什麼怪物！羅比，救我！”絡腮鬍驚恐地大喊，“殺了他，快殺了他！”

面目腫成豬頭的禿頭男聽到同伴呼救，爬起身舉起槍，朝著凱登扣動了扳機。

砰！

不詳的槍聲撕裂了夜色。

子彈瞬間跨越十米的距離精準地命中了凱登的側臉，爆出一團血肉。

但中了一槍的凱登僅僅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強壯的身軀連抖都不抖一下，舉起一隻長滿厚實皮毛和鋒利指甲的爪子往傷口處一扣，帶血的子彈被他扣出來丟掉了地上。

臉上的血口眨眼彌合。

“上帝啊！”

禿頭男人屏住呼吸連續扣下扳機。

砰砰砰！

他扣動了三槍，視線裡閃過一道黑影，然後就沒有然後。

銀光一掠。

絡腮鬍和女士眼前的半空中飛過了一隻握著槍的斷手、一枚瞪圓眼睛的禿頭，一片鮮紅的噴泉從禿頭男斷裂的脖子上噴濺而出，形成漫天血雨，將兩輛油罐車間的地面染成了一片鮮紅。

而沐浴著血雨的凱登，已經徹底變成了非人形態——

他的身體一瞬間變大了幾個號，由一米九長到了兩米二，原本合身的牛仔褲和黑色夾克衫被一塊塊長滿暗金絨毛岩石般的肌肉擠得裂開。

而一雙運動鞋前端，鑽出了一排寒光閃閃的腳趾甲。

兩手變成了一雙漆黑的爪子，指甲有如鐮刀。

整張臉上每一寸肌膚同樣被暗金色的絨毛覆蓋，顯露出一雙琥珀色的杏仁狀豎瞳，一個豎著生長的漆黑溼潤的鼻子，一張長滿新月狀獠牙的大嘴，和一對豎直髮尖的耳朵。

除了沒有從臉往外凸出的吻部，他就是一頭人立而起的惡狼。

嗷！

它一轉身看向剩下的一名絡腮鬍，豎瞳之中閃過一抹殘忍的血色，絡腮鬍瞬間被嚇破了膽，哀嚎著往運輸車夾縫外逃跑！

但兩條腿的又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

凱登身體前傾，像狼一樣四足著一撲，瞬息跨過十米的距離將男人撲倒在地上。

嗷嗚…噗嗤…唔…

撕咬、爪擊、慘叫…血肉橫飛。

幾秒之間，男人就變成了一堆永遠無法拼湊完整的血肉骨頭碎片，散落滿地。

凱登大嘴噴出腥臭的熱氣從屍骸中起身，眼中血色有如火焰越燒越旺，轉身看向角落鵪鶉般瑟瑟發抖的女人。

“嗚嗚，罪犯都死光了，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女人的褲子瞬間溼了一大片。

凱登見狀眼中血色稍微消退，但下一秒，空氣裡濃稠的腥氣，天上的純淨的月光，就像是一把火，燒盡了他的理智。

它琥珀色的眼徹底變成鮮血一樣的紅！

它發瘋地撲向了女人。

女人尖叫著捂住臉。

電光火石之間。

天空中突然落下一道影子，遍體流轉著白金色光輝，有如一堵鈦金打造的牆壁擋在了女人身前。

他迎著撲來的凱登閃電般揮出一拳，熠熠生輝的拳頭穿透了雙爪間的縫隙，正中凱登的胸膛。

剎那間，濃烈的白金色就像燃燒的火焰般壓下了天上的月光，順著這一拳山呼海嘯地摜入了凱登的身體，有如引爆了一枚炸彈，強大的衝擊力將凱登炸飛開出十米遠，把油罐撞出一個人形凹坑，滑落在地上，仰面躺倒久久起不來身。

半空中潑灑出一片黑血和絨毛，地面灰塵四逸，捲起風渦。

……

而對面那個男人，也就是偷看已久的迪安並沒有立刻追擊，一扭頭，念力捲起身後被嚇傻的女人，將她和她被搶走的手提包一起託舉到了一百米以外，遠遠放下。

再施加了一個念力暗示。

“我眼花了，這是幻覺，長期失眠產生的幻覺。”被嚇得意志崩潰的女人瞬間全盤接受了暗示，使勁揉了揉汗淋淋的臉頰，回頭看了眼油罐車後落荒而逃。

解決了後顧之憂，迪安饒有興致地看向仰面躺在地上的凱登，這頭疑似是狼人的生物在生命透視之下，體表白光又比人類形態時高出不少，但仍然不能帶給迪安太大危機感。

它被飽含生命能量的一拳重創之後，左胸口破開了一個血肉淋漓的大窟窿，窟窿裡肋骨和包圍中的怦怦跳動的心臟清晰可見，周圍血肉活過來一般向著對面長出細小的觸鬚想要自動癒合、收攏。

但某種神秘的力量阻止了它自愈過程，傷勢始終無法癒合。

“原來如此，把充滿敵意的生命能量打入生物體內，即便能量會立刻消失，但在那之後也會長時間阻止自愈。”

“生命能量對肉體的破壞力驚人。”迪安滿意地衝著拳頭呼了口氣，目光看向遠處的人型生物，發動念力暗示，

“放鬆，凱登，戰鬥到此為止，你已經解決掉壞人，不要濫殺無辜！”

“放鬆，快清醒過來！”

但這暗示似乎起了反作用，這就像是勝利者得意洋洋的侮辱，踐踏了捕食者的尊嚴，令凱登怒火中燒。

它爬起身，左膝和右手撐著地面，劇烈喘息著用一雙豎瞳死死轉向迪安，洶湧的憤怒有如實質般射了過去。

嗷！

它凌空撲擊，滿嘴利齒對準迪安的太陽穴，鋒利雙爪指向他的脖，漆黑的大腳對準他的肚子，任由野性馳騁，把眼前的敵人撕成碎片。

迪安好似被嚇傻了，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被它撲到身上，在可怕地低吼聲中，遭到瘋狂地撕咬…

半空蕩漾起一片暴雨般銀色爪影。

但整整半分鐘過去了。

狂攻的凱登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爪子和牙齒破開血肉的酣暢淋漓感，它過去的所有攻擊都好像是命中了一片浩瀚的深淵，被吞沒得一絲不剩，沒有回饋。

它一低頭，木偶般筆直站立的男人身上乾淨得纖塵不染，黑色的大風衣順著夜風飄舞，猶如龍翼。

半分鐘的打擊一點沒能破開迪安生命護盾加幽靈甲的雙重防禦。

“打夠了嗎，小狗狗？”迪安對著這張毛茸茸的猙獰大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堅實的白牙，“輪到了我吧？”

迪安雙手抓住了凱登的一隻爪子，全身白金色湧動，巨大的力量在手臂間爆發將凱登從身上掄了下來，對準左邊地面狠狠一砸！

砰！

灰塵升騰！

凱登渾身一震，瞳孔渙散，但下一秒又恢復過來，呲牙咧嘴露出兇相。

迪安見狀又掄起它往右邊的地面狠狠一砸。

砰砰砰的沉悶聲在夜色中迴響。

迪安就像一臺人形夯實機，掄動“狼人大鐵錘”反覆砸擊地面，凱登在他得甩動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和地面進行了五次親密接觸，附近發生了一場小型地震，地面坑坑窪窪，凱登渾身骨頭都快被震碎，然後它被拋到了十米的天上。

迪安微屈膝，彈簧一樣躍起，對準失重的凱登後背轟出一拳。

噗！拳頭帶來的衝擊力讓凱登身體在半空中滯留，迪安站在夜空中，瞬移般閃身拳擊它的左側肩膀…

如此反覆。

凱登被硬生生定在半空變身了沙包。

而迪安鬼魅的身形不停繞著它從不同角度打擊，在生命能量強化下速度快到極致，月空中浮現出三道白金色殘影，就像是同時有三個迪安在發動攻擊。

噗通。

半分鐘後。

渾身衣裳碎盡，遍佈骨折、青腫和鮮血的凱登重重落到了地上，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毛絨絨的臉頰、鋒利的雙爪統統退回人形。

他緊閉雙眼，呼吸和心跳迅速衰弱。

迪安心頭說了聲抱歉，為了實驗剛覺醒的生命能量，他有點沒收住手。

不過他從始至終沒有使用達到十噸的念力以及“影”，最後幾下也收回了生命能量，僅憑肉體力量打擊，對方居然被活生生打回了原形。

這傢伙的戰鬥力已經不弱於普通夜行種，表現卻有些不堪。

“生命能量對近身戰鬥的增幅比我預料的更優秀。”

“但夥計，別就這麼死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沒請教。”

迪安轉身環顧，念力捲起地上的屍塊，製造流水清理血跡。

隨後一勾手將凱登抗在背上，走向停在路邊的了藍色美洲豹，生命能量帶著治癒的意志溫順而持續地湧入凱登體內，治癒他千瘡百孔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