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實驗、生命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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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半月掛在天空。

65號公路，肯塔基和田納西交界處的一個汽車旅館。

餐廳裡，劫後餘生的八個人圍繞著一桌子的快餐狼吞虎嚥，其中尤以一個年輕的金髮男孩兒吃相最為瘋狂，一口一個漢堡，沒嚼兩下就吞到肚子裡。

相比於畸形人木屋裡邋遢又可憐的模樣，現在的他洗了個澡，換上了全新的牛仔褲和黑色夾克衫，身材棒得就像一米九的模特，金髮柔順光澤，渾身洋溢著男性的荷爾蒙。

在他對面，斯科特笑眯眯地把所有同伴都介紹了一遍，“我們都是西弗吉尼亞人，因為最好的朋友傑西失戀了，陪她出來公路旅行準備從東到西跨越整個美國，不小心中了怪胎的陷阱。小帥哥你呢，叫什麼名字？”

“凱登…”男孩兒甕聲甕氣地開口了，又抓起一根烤得金黃得雞腿啃咬起來。

“老天，你到底被那群怪胎關了多久，幾天沒吃飯？”傑西母性大發地用餐巾給男孩兒擦了擦嘴角得油漬，對方轉頭對她笑了一下，

“我記不得多少天了，但我快被餓死了。”

“凱登，你多少歲，哪裡人…”弗朗絲往嘴裡塞了一塊沙拉問，“怎麼被怪胎們抓住的？說出來，我們才方便把你送回家。”

面對這個問題，男孩兒咀嚼的動作一頓，悲哀地笑了笑，藍眼睛裡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我的家已經沒有了，爸媽都不在了，我到處流浪、打零工。”

弗朗絲捂住嘴，驚訝地和同伴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沒關係，美利堅流浪漢千千萬，多我一個也不多。何況你們救了我的命…否則我遲早被那群怪胎折磨死。”凱登感激地說，

“折磨？”埃文揉著下巴眼神上下掃視他的身體，“怪胎是怎麼折磨你的，你滿身是血好像受到重傷，我們本來都打算把你送去醫院搶救，結果你洗了個澡就全好了，看起來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健康。”

凱登繃緊的嘴唇微微翕動，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迪安心頭一動。

幾人見狀只以為他想起了痛苦的經歷，轉移開話題，不再打擾他進食，

“好吧，接下來怎麼說？”傑西問，“旅程繼續，還是原路返回？”

“原計劃的路還沒有走完一半，中途放棄讓人不甘心，何況大家都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埃文摟住弗朗絲，眼神堅定地說，“我強烈建議繼續往西走，開上66號高速路，到加州聖莫妮卡享受陽光和沙灘，坐坐摩天輪。”

旁邊一直安靜聆聽的迪安聞言，眼前彷彿閃過當年一起聖莫妮卡沙灘遊的格雷琴、貝克、詹妮、拉斯特、布蘭妮等等一眾好友，罕見地補充了一句，“聖莫妮卡的海灘不錯，你們一定要去體驗一次。”

“但我有點害怕…”卡莉歉意地看向一眾好友，“萬一路上再次遭遇這種怪胎。”

“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陪著你。”斯科特捋了捋她額頭的劉海，

“來吧，兩位，”埃文樂觀地說，“老天不可能連著兩次把我們置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只要稍微注意一點安全，不再亂進陌生的土路，一直順著主幹道，絕不會出問題。”

弗朗絲也點頭，“你們倆不是快要訂婚了嗎，這次的危險可能就是老天給你們的考驗，挺過去，抵達66號公路終點，一起見證聖莫妮卡的日落，未來一定會白頭到老！”

卡莉聞言繃緊的臉頰鬆懈了下去，和斯科特對視了一眼，悄然點頭，

“祝福我們收下了，我繼續旅行！”

傑西也鬆了口氣。

“咳咳，幾位，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經歷了一次劫難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就這麼分開實在是可惜。”克里斯手掌交扣地搭在胸前，緊張又期待地看向眾人，“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加入你們的旅行？”

“你當時挺身而出吸引怪胎的注意力，勇氣可嘉，我很樂意跟勇士同行。”斯科特打量他那一身商務派的著裝，“但你確定有時間？”

“我本來是要去面試一份重要的新工作，為此辛苦準備了三個月，但現在一切都泡湯了，”克里斯聳了聳肩，“我打算去散散心。”

說著話，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失戀的女孩兒傑西。

哇嗚…

兩對情侶見狀富有深意地怪叫了一聲。

“克里斯先生，你還是單身嗎？”

“嗯，單身好幾年了。”

弗朗絲古靈精怪地一笑，目光掃過臉頰微微發紅的傑西，“那麼就罰你在接下來的旅途裡為我們當司機，補償撞壞的我們東西的損失！”

“放心，我保證這次不會再毛毛躁躁地撞車…”克里斯深呼吸，滿臉抑制不住的喜悅之色，又悄悄與冷豔美人傑西眉來眼去。

迪安見狀感嘆這傢伙因禍得福，大機率能抱得美人歸。

“等等，迪安，你有空嗎？”埃文突然看向旁邊的救命恩人，“要不要來一起旅行，費用我們來承擔！”

但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迪安要求所有人割怪胎一刀的情景浮上心頭，同時好幾位同伴都摒住了呼吸。

這種強大又威嚴的人作為朋友可以，但要一起旅行，將帶來巨大壓力，讓人無法盡興。

“抱歉，我有工作要忙，跟你們也不順路。”迪安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眼中擔憂，笑著搖頭，“明早我就離開了，祝各位旅途順利，另外，切記不要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

“留個電話？”弗朗絲眼巴巴地問，

“算了吧，以後有緣再見。”

“等等，夥計，請你務必收下這筆錢，這是大家對你的感謝。”傑西咬牙從懷裡掏出一張一萬刀的大額支票，遞給了迪安。

迪安果斷收下，又向幾人揮揮手，轉身離開餐廳。

注意到他遠去，垂下頭瘋狂吞嚥食物的男孩兒長長地鬆了口氣。

“我真蠢啊…”埃文一臉苦惱地拍了臉頰兩巴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卻對他如此失禮，用金錢來打發他！”

幾人心虛地低下頭，不說話。

“這不是什麼壞事。”克里斯盯著他的背影，沉聲道，“剛才訂房間他都不願意用自己的駕照，明顯是想隱藏身份，不可能跟我們去旅行。”

斯科特怪叫了一聲，“難道他是來自古老東方，掌握功夫的特工？”

“或許吧，總之我們最好對他敬而遠之。”克里斯轉向男孩兒，“凱登…你有什麼打算？”

“感謝諸位的款待和救命之恩，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明天一早我也離開。”男孩兒丟下最後一塊雞骨頭，舒服地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

“你這麼身無分文往哪兒去？”傑西搖頭，又從錢包裡取出幾張美刀遞過去，“拿著吧，用這些錢找個地方安定下來，找份穩定的工作。”

凱登眼睛一亮，接過錢塞進衣兜裡，俊美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撫著胸口朝她鞠了一躬。

“女士，你比聖母瑪利亞還要耀眼，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幫助。”

……

旅館客房。

迪安收回了監視的上帝視角，取出乩板等占卜套裝，盤膝坐在床上。

心念一動，一股冷風吹出乩板，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幽影落在身前，老態龍鍾頭髮稀疏，正是一家畸形中的父親。

“名字。”

滋滋…

幽靈推動乩板在主機板上拼湊出一行字，

“謝魯·努尼茲…”

“你們一家人在熊山路居住了多久了？”

“三年。”

“在此之前呢，來自什麼地方？”

“田納西州東部，橡樹嶺國家實驗室。”

迪安沉默了，腦海中曾經閃過高速路上卡車司機的話，橡樹嶺果然不只是研究原子彈。

接下來，隨著迪安一個個問題進行，一條脈絡清晰呈現——

這個畸形人家庭是橡樹嶺實驗附近森林裡混亂繁衍和化學藥劑的實驗品，已經經歷過數代更迭。

心智和外貌存在巨大缺陷，但是身體素質驚人、性情殘暴、嗜血，算是一種失敗的實驗產物。

三年前，一架直升機把它們轉移出橡樹嶺實驗室的過程中，這一家子解決掉了飛行員和保安，逃進熊山路躲了起來。

開始了狩獵生活，數以百計的無辜者成了他們一家子的盤中餐。

但很可惜，來到熊山路前，他們一直被隔離在實驗室的專屬地帶裡，對於實驗室裡其餘研究專案一無所知，迪安也問不出更多資訊。

“或許橡樹嶺也是星門絕地計劃的一環。”迪安先把這個地址記上了小本本，“以後有機會去一探究竟。”

接下來他又問了問關於凱登的身份資訊，結果一家人只給了他一個詞的評價“吃不完”。

“凱登吃不完？”

迪安若有所思，手中乩板連續戳刺。

六道畸形的幽靈逐一化作飛灰崩碎進虛空中。

熟練度+6，格鬥lv4(6/500)。

收好占卜套裝，迪安又看了眼其他屬性：

射擊lv4（346/500)

往昔之影lv2（96→111/300)

紅龍冥想lv3（24→39/400）

擬形lv2(18→25/300)

深淵lv0(37→52/100）

“射擊lv4誕生了精準，格鬥lv4誕生了生命能量，以此類推，紅龍冥想、擬形之類的技能大機率也會在lv4產生飛躍式的進化。”

迪安醒悟到技能欄位被限定也沒關係，只要不斷提升技能等級，就會產生不遜色於全新超能力的特性。

“現在，來試一試生命能量的具體效果…就先來防禦、治療、和殺傷力三方面。”

他心念一動，周身湧起酥酥麻麻的感覺，生命能量從每一個細胞中往外緩緩滲透，在他面板外邊形成一層白金色的薄膜。

他立即在心底裡將其命名為生命護盾。

防禦力如何？

“影”漂浮到他身後，捲起地上一把來自死皮的銀光閃閃的十字鏢，使出正常人三倍的力量對準光滑的的胳膊刺入。

噗。

鏢尖一接觸到那層白金色的薄膜，就被彈開，連迪安的一根毫毛也傷不到。

這把“破魔”的武器能輕易迪穿透迪安護身的幽靈甲，卻無法穿透生命護盾！

隨後迪安又發動念力對準生命護盾點燃了一圈火焰，但持續了半分鐘之後，火焰自動熄滅…迪安沒有感覺任何灼痛。

緊接著是念力冰凍、電擊…統統被生命護盾阻擋在外邊，沒能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接下來他發動念力製造出一道橢圓的屏障，不留縫隙地包裹住自己，隔絕內外的聲音。

拔出M1900，裝備.45ACP彈，發動靈彈模式，對準了自己的胳膊，近距離來了一槍。

砰！子彈嗡鳴，擊中胳膊的彈頭陷入薄薄一層的生命護盾裡僵持了一秒之後，耗盡動能墜落到地上。

而迪安一打量，中彈部位得面板連個印記都沒留下，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欣喜，

“生命護盾削弱火焰、冰凍、電擊等攻擊、免疫破魔效果、對物理打擊擁有極強抵抗力，有了它，我僅憑藉肉身便能無視常規的子彈和各種形式的能量，如果再套上幽靈甲…雙重防護，防禦力和抗打擊能力將大幅度提升。”

……

測完防禦力。

接下來迪安又測試了一遍生命能量的“治癒”效果。

他使用斧刃在手背上割開了一條食指長短的裂口，先停止鐵人專長中的“異常自愈”發揮效果，隨後讓生命能量緩緩從細胞中滲出，在傷口附近匯聚。

傷口中立刻湧出一股涼意，就好像是包裹上了一層冰塊，緩解了輕微的刺痛，並且激發出傷口的活力，讓它飛快地止血。

迪安觀察著分析，“生命能量”的治癒速度大概是“異常自愈”的一半。

“那麼如果兩者結合呢？”

想到就嘗試。

“異常自愈”的核心是迪安胸口那枚結晶化的儲能器官，平日儲存著透過進食吸收而來的能量。

現在迪安嘗試用白金色的生命能量來替代普通的ATP，填補這枚結晶體。

或許這兩項能力相性極度吻合，實驗的進展超乎想象的順利，結晶體填滿生命能量之後，迪安眼中閃爍興奮的光芒。

他清晰地感受到手臂上的傷口在飛快淡化、消失。

“生命能量”加上“異常自愈”，他傷勢的自愈速度提高了一倍，戰鬥中的恢復力飛躍式提升！

另外，迪安清楚記得特性的描述，生命能量不止能對自己使用，還能用來治癒他人，關鍵時刻能為同伴和好友續命！

……

防禦力、治療能力都極為優秀。

最後輪到殺傷力測試。

他在客房中站直身體，右手握緊來自死皮的手斧，右手握住一把狗腿刀。

心念一動，白金色的光芒，順著他的右手手指迅速地往上蔓延，包裹住了斧頭鋒利的刃，好似為它鍍了一層白金的塗層。

他握緊手斧對準狗腿刀一劈！

咔嚓！

銀光一閃，一截鋒利的刀身劃過半空釘到了旅館的木壁上，迪安左手的狗腿刀只剩下一半，斷面光滑平整。

“在生命能量強化之下，我的武器達到了削鐵如泥的地步。以後誰再敢和我持械近戰，我第一時間就能廢掉他的武器。”

“這斧頭要是劈在超自然生物身上，也能一下卸掉它一條胳膊。”

“生命能量對近戰武器強化巨大，那麼遠端武器呢？”迪安又試了試十字鏢。

結果很遺憾，附著在十字鏢上的生命能量在離開迪安身體不遠後，就消失在了空氣裡。

“所以生命能量不能斷開與本體的直接聯絡，否則會迅速消弭於無形。這點倒是跟能夠長時間遠離身體的念力有著天壤之別。”

……

當然最完美的武器永遠是自己的身體，迪安嘗試全力啟用生命能量裹住周身，立刻感覺到自己變得更加靈活、力量更大，拳腳破壞力倍增，但具體提升程度得跟勢均力敵的對手實戰才能體現。

同時他的聽覺、嗅覺、視覺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強，腦子裡某個開關彷佛被開啟了，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清醒。

迪安的直覺預估到生命能量正常爆發的狀態應該能維持40來分鐘。

但隨著力量、體魄、靈敏增長，生命能量總量也會增強，持續時間增加。

“生命能量，簡直是萬金油的能力。”

他忍不住推開房門，繞著旅館的房間轉了一圈，悄悄用念力把房間內部的窗簾掀開一條縫隙，觀察了二十幾個住戶。

然後驚訝地發現，當生命能量裹住眼睛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每一個人類、每一隻貓貓狗狗身體表面都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白光，這些光芒有強有弱，但都遠不如自己。

他的視覺發生了某種變異。

“這光芒代表著什麼？”迪安普遍發現男性的白光強度超過女性。

另外，他打量房間裡親熱的斯科特和卡莉時發現，斯科特攀上巔峰之後，身體表面的白光中分離出極其細微的一絲轉移到了卡莉身上。

迪安心頭升起直覺，

“所以覺醒生命能量之後，我就能憑藉肉眼看到壽命、健康程度和肉體強度的綜合指標，即生命強度。”

“針對可疑的人員，我就可以用生命強度判斷他們是否為超自然生物。”

“這種視覺類能力不弱於靈視，就叫做生命透視。”

……

迪安進一步收斂呼吸和心跳，用幽靈甲裹死身體，遮掩住所有體味，悄無聲息潛伏到那位從畸形人房屋中逃出來的，叫做凱登的高中生客房外。

他偷偷往裡邊看了一眼。

凱登正雙手枕著後腦躺在床上，體表的白光濃郁到有若無數道飄搖的燭火，比自己弱，但足有常人的五、六倍。

“生命強度遠超正常人，難怪能觸發我的靈感，凱登，你到底是什麼生物？”

……

凱登心頭沒來由地產生一絲悸動，就彷佛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他，讓他坐立不安。

他起身走到窗戶邊往漆黑的夜色中望了一眼，同時鼻子不停地聳動著嗅探空氣中的成分。

但沒有捕捉到一絲異常氣味，沒能找到那個讓他感覺到強烈不安的男人。

“不能再等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提前出發，免得被那傢伙發現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