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森林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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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分鐘。

迪安飛回了汽車拋錨的地點，輕功大師般穩穩地站在一棵十幾米高的梧桐樹的樹冠上，往下俯瞰。

原本六人的隊伍只剩下暴躁的情侶埃文和弗朗絲。

這兩個年輕人顯然具備大膽創新的精神，豪放地以森林為被，苔蘚為為床讓肌膚接收起了大自然的原始氣息。

“快過來，別婆婆媽媽的了，小子。”

“嘶…輕點，小巫婆，你想把它當成烤熱狗嗎？傷到了它，你下輩子就要當寡婦了。”

“那我就學學拋棄傑西的渣子男友，直接踹開你這個軟蛋，換個強壯的黑人男友。”

“想得美！我現在就收拾你這個小當婦！”

“咯咯…”

迪安抱著批判性的態度聆聽了兩分鐘，臉色忽然一凝，他的視線捕捉到了異樣的動靜。

沿著小情侶躺著的車前蓋往右數百米，枝繁葉茂的森林裡。

一道模糊的身影正飛快地往他們逼近。

迪安變態的視力清楚地看到這傢伙穿著鬆垮垮的、灰撲撲的破洞牛仔揹帶褲，就像幾十年沒洗過一般沾滿各種汙垢。背上揹著一把獵弓，一筒箭，腰間還懸掛著一把生鏽的柴刀。

他腳步輕盈地跨過橫臥在地的枯樹、凹凸不平的森林地面，滑過苔蘚，如履平地，身手矯健得不似人類。

當迪安凝視他的臉，瞳孔縮了一下。

這張臉坑坑窪窪爬滿小疙瘩面板極其粗糙，鷹鉤加駝峰的鼻子大得出奇，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而兩隻眼睛又像是乒乓球和花生米似的一大一小不對稱，溼漉漉的眼球每次眨動就彷佛在製造一場噩夢，嘴唇外翻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齙牙，下頜骨還向前突出到離譜的地步，妥妥一個個畸形兒。

饒是迪安見識不過不少怪物，也為這副醜陋到極點的容貌驚歎。

“就是你想扎我的車胎？你是基因突變的怪胎，還是混亂繁衍的殘次品？”

迪安放開感知，確定預兆並非指向這畸形，並且它帶來的危機感不高。

“讓我陪你好好玩玩。”

迪安靜靜地藏在樹冠上觀察——這傢伙跑到距離馬路不遠的一叢葉黃楊裡蹲下，用那對大小眼打量說完悄悄話的情侶，眼神裡閃爍著興奮和貪婪。

……

埃文和弗朗絲為對方整理好凌亂的衣裳，享受完一根事後煙，各自坐進了一輛汽車翻箱倒櫃起來。

“親愛的，我剛經歷完一場硬仗，需要補充點體能，”埃文問，“你知道吃的在哪裡嗎？”

“被傑西他們帶走了吧。”藍色旅行車裡的弗朗絲擅自翻著撞車司機克里斯車廂裡的駕照、證件，翻到了一本厚厚的醫學辭典，“那個克里斯可能是個醫生呢，正好我最近胸口疼，待會兒讓他幫我開點處方和止疼藥，當作撞車的賠償。”

“開什麼藥，我幫你揉揉就好…等等！”埃文突然扭頭看向身後的樹林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有，你肚子在咕咕叫。”弗朗絲漫不經心地翻汽車的CD袋。

“認真點，我聽到了野雞的聲音，或許我可以抓住它，拔毛開膛架上火堆…”埃文扔掉菸頭踩滅，下了吉普車鑽進了馬路右邊的森林裡，墨鏡下的視線左右環顧。

綠色的樹林蓋住頭頂，黃昏從林縫間投下恐怖的陰影，周圍的灌木搖曳著蒼白的葉片，就像是死人在招手，充滿了不詳的徵兆。

埃文哆嗦了一下，又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彎腰矮身，收斂腳步，雙手合攏在嘴邊，模仿起了野雞叫。

“咕…咕…”

“咕…咕…”

前方不遠傳來了回聲。

埃文臉色一喜，加快了腳步，走出不到二十米只見一團球形的葉黃楊輕輕顫抖了幾下，葉片間冒出了一根長條狀的彩色尾羽。

他雙手成爪舉在胸前，做勢欲撲，突然覺得後脖子有點發癢，猛地一轉身。

呼…吸…

埃文視線中映入了一堵牆似的高大男人，就站在他屁股後頭，用一張抽象得宛如泥巴亂捏的、眼睛鼻子互不干涉的恐怖怪臉打量著他，兩截香腸般外翻的嘴唇淌出一條晶瑩的口水線，順著下巴滑落到胸膛前、浸溼了爬滿汙垢的外套。

一股濃烈的汗臭和血腥味兒隨之衝入埃文的鼻腔灌進腦海。

強烈到極點的酸爽和毛骨悚然中他霎那間翻起了白眼，嘴巴張成O形，嗓子開始顫抖——

啊——唔！

怪人長滿老繭和死皮的左手閃電般往前一按，按住他的嘴巴鼻子和下半張臉，把他的尖叫聲堵在了喉嚨裡，巨大的力量又提起他向後抵到了一棵梧桐樹上。

埃文拼命地亂蹬懸空的雙腳，扒拉按住嘴巴的大手，但就像擊中鐵板沒有一點意義。

一隻運動鞋隨著他的掙扎掉落到了地上。

怪人看著他驚恐到緊閉雙眸的臉頰，獰笑著伸出肉球似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充滿飢餓感的眼神掃了掃他的兩隻耳朵，右手從後腰間取下生鏽的柴刀對準左耳，剁下！

噗嗤！

一坨東西掉到了地上，怪人急不可耐地一低頭，卻沒能看到自己期待的耙糯糯的小耳朵，只看到一隻新鮮的斷手，掌心還握著一把眼熟的生鏽柴刀。

怪人醜陋的臉轉向了自己的右手——光禿禿手腕向外噴湧著黑血，而黑血之間又神異之極地燃起了一朵赤紅的火焰，他好似舉著一隻斷手打造的火炬。

火光照射到他臉上，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間竟又凝結出一片片慘白的冰霜、凍結他的視線。

啊啊啊啊！

怪人五官擠成一團露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在黑暗、灼痛和斷手的撕裂痛中發出一陣尖銳的怪叫，鬆開了掐住埃文嘴巴的左手，慌忙逃向另一邊。

埃文脫離了束縛，雙腳一落地地就渾身發軟跪到了柔軟的腐殖質上，劇烈喘息著，渾身汗水漿液般往外冒，他慌忙地摸索自己的臉頰，確認到底被柴刀砍掉了哪個部位，可一個零件都沒有少。

當他一抬頭。

咔嚓一聲。

前方沒跑出多遠的怪人腦袋地突兀地向後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正臉轉到了後背處，僵硬的面容凝固著一抹駭然，失去了生氣。

一雙手從後方推倒了這具被擰斷脖子的屍體，一道披著黑色風衣高大身影跨過屍體走了上來，腳步平穩、神色自如，好似在自己家的花園裡漫步。

他摘下墨鏡，露出一張亞洲臉，“夥計，還好嗎？還能起來嗎？”

埃文還沒從之前倉促開始又突然結束的襲擊中回過神來，雙目凸出地瞪著迪安，胸膛高高起伏，嘴唇痙攣般說不出話來，

“親愛的，怎麼了？剛才誰在叫？”聽到動靜的弗朗絲搖曳著一頭紅髮慌忙跑下馬路衝過來摟住了男友，目光一掃前邊的迪安和地上的屍體，被嚇了一大跳，“發生了什麼，地上躺著的是誰？”

“這是個變態，剛才幾乎殺了我，弗朗絲，我差點見不到你！”埃文像個受傷的孩子把臉埋進女友懷裡，呻吟啜泣，鼻涕眼淚沾滿了女人的衣裳，“幸好這位先生救了我的命，快扶我起來！”

埃文在女朋友攙扶下渾身觸電般顫抖著朝迪安四十五度鞠躬致謝，而女人近距離觀察到地上那具屍體畸形的臉，瞬間面無血色。

這特麼的是在拍電影嗎？比喪屍還醜陋！

“我提醒過你們小心危險，你們不聽。”迪安目光掃過這對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情侶，“要是我來遲一步，你們都得死！”

“抱歉，先生，我之前誤解了你的好意。可是、可是你不是去找拖車了嗎？”弗朗絲膽戰心驚地問，

“我開出不遠遇到了鋼絲網攔路，就猜出絕不是什麼惡作劇，想著回來看一看。”迪安蹲下身摘下了畸形人後背的獵弓和箭矢，鍛造師專長髮動，這副武器的鍛造方法、手段，化作一幅幅畫面掠過腦海，與迪安打造的弓胎相比非常粗陋，

“你到底怎麼做到的？這傢伙一隻手就把我舉起來，力氣大得驚人，”埃文難以置信地看著迪安，“可你就這麼殺了他？”

“我接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迪安隨意解釋了一句，

埃文和女友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頭，“你知道這傢伙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襲擊我？”

“我猜是偏僻鄉下一些精神異常的變態屠夫，把路人當成獵物殺死。”迪安平靜得臉色讓兩人回覆了一絲勇氣，“你們很走運，但你們的其他朋友呢，傑西、克里斯？”

“糟糕，這變態有沒有別的同夥？”

迪安沉著臉，點頭，“根據我的經驗，這種低能兒長相的殺人狂大機率是群居生物。”

“傑西他們有危險！夥計…你能不能…”

“我叫迪安。”

“迪安先生，求你再幫幫忙，幫我們救出同伴，事後我們會報答你的。”

兩人的話音落下。

迪安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期待的提示——你觸發了事件“山林中的畸形人”：

因為一次高速路擁堵，你觸發了預兆，趕往了一條荒無人煙的密林中的“熊山路”，發現了一次針對過路人的陷阱襲擊，襲擊者乃是面目扭曲、舉止殘忍的畸形人。

又到了選擇的時刻。

保護這群迷路的旅人，找到畸形兒的大本營，將他們一網打盡，

或者收復這群畸形兒，讓他們為你效力。

事件難度：簡單

進度：（10/100）

期限：24小時

獎勵：60點經驗

……

簡單難度，迪安點頭，聊勝於無吧。

但格鬥達到了lv3(394/400），解決事件過程中也差不多該升級了，加上預兆中提醒的事物，這次事件收穫不會小。

……

“你們的朋友之前往哪邊走了？”迪安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肩、肘、手行雲流水般連成一條直線，做了個虛射的姿態，

埃文和弗朗絲情不自禁眨了眨眼睛，就像被鋒芒刺痛了眼球，“馬路左邊的森林裡，應該沒走出多遠。”

“跟好了，不要落下，也別亂跑，否則後果自負！”丟下一句話，揹著弓箭的迪安身形矯健地小跑向馬路另一頭，同時悄然用空間裡的親手打造的弓箭替代了後背的弓箭。

再“影”飄到森林上空以俯視的角度導航。

“慢點，夥計。”

埃文咬牙撿起屍體斷手裡的柴刀，叫上茫然無措的女友緊緊跟了上去。

……

這片森林比想象中更加廣袤，也生機勃勃。

昆蟲在樹林間嗡嗡振翅，老鼠和毒蛇在腳下沙沙爬行。

從高大樹冠間投下的夕陽，又會滋養年輕一些的樺樹、角樹…最後的部分灑落到蕨類植物、苔蘚、腐敗的樹枝和落葉上。

但在這些生機勃勃的景象之間，卻潛伏著致命的危機。

迪安湍急的腳步一頓，向後抬手做了個止步的動作，氣喘吁吁跟在後邊的小情侶緊張地停了下來，接著就見男人撿起地上一根枯枝，丟進前方不遠一棵大樹之下。

譁——

地面一層厚厚的樹葉被掀開，一根吊腳套向上飛到了半空中，緊接著對面的一棵樺樹粗壯的枝幹蓄勢的彈簧似地鬆開，鑲嵌著粗大鐵釘的木板隨之蕩過半空，刺中了吊腳套下方的空氣。

如果有人被吊住，立馬就會被紮成刺蝟。

弗朗絲臉色雪白地拽了拽男友的手，“老天，這是什麼魔鬼陷阱，回車上去吧！”

“汽車壞掉了，躲在裡邊連逃都逃不掉，必須跟著迪安，快！”

然後，兩人見證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機關陷阱——從天空中砸落的圓木、插滿削尖木樁的深坑、纏在兩棵大樹之前能輕易切開脖子的鋒利鋼絲…但無論何種惡毒的陷阱，都被前方那道身影未卜先一般提前預料到，輕鬆地破壞和規避。

他們一路跟著迪安地跑了半小時，眼前鬱鬱蔥蔥的樹林忽然消失，他們靠近了一片綠草茵茵的林間空地。

這荒郊野外的卻停著上百輛汽車。

汽車的後備箱都被開啟過，衣物、雜物被翻了出來，丟得滿地都是，顯得凌亂又壓抑，而這些汽車的車身上，都沾染著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呱呱叫的烏鴉在斑斑血跡間蹦來蹦去，好似在覓食。

這裡猶如剛經歷一場屠殺的汽車墳場。

“這麼多汽車，都是那群怪胎拖來的？”埃文一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就吞了口唾沫，“車裡的人都被抓走了？”

“等等，快看左邊！那是傑西，四個人都在，上帝保佑！”弗朗絲突然指著遠處一輛卡車後方，四道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蹲在那兒，“老天，怪胎也追來了！”

“閉嘴，趴下！”迪安怒斥了一句，弗朗絲瞬間被男友捂住嘴。

汽車墳場旁邊的小路。

三個分別揹著獵槍、弓箭、長柄斧，穿著打扮不修邊幅的畸形怪胎離開一輛破破爛爛的黃色拖車，其中一個瘦小靈活的怪胎迫不及待朝著汽車墳場跑了過來。

他僅僅穿著一條揹帶褲露出光溜溜的胳膊和胸膛，頂著一頭半禿的稀疏亂髮，奔跑時兩隻手大臂夾住肋部，小臂又划水的鴨蹼一樣上下扇動，他一邊跑一邊跳舞般轉著圈，用沙啞刺耳的聲音“啦啦啦”地歡唱著，彷佛沉寂在自我的快樂世界裡。

配上那張臉，顯得怪誕又恐怖。

但他們的逼近卻給躲在汽車墳場裡的傑西四個人制造出了致命的危機。

“嘿！嘿！我在這兒！”穿著襯衫的克里斯為了幫同伴們吸引注意力，大膽地從一輛破舊的汽車後方鑽了出來，暴露出自己的身形，朝著遠處森林狂奔，張開雙手挑釁。

穿著紅襯衣的怪胎取下了後背的獵槍，端在手中，瞄準逃命的克里斯。

另外兩人揮舞斧頭和柴刀一前一後追過去。

“迪安，求你，救救他！”弗朗絲哀求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卻見他不知何時向著側面邁出了數步，拉弓搭箭，弓弦貼在他的臉上，箭矢瞄準了端槍的怪胎。

lv4的射擊發動。

夕陽的餘暉下，他的姿態輕鬆、一致、流暢，好似經歷了數以十萬次的射箭的錘鍊，達到了渾然天成的地步。

弗朗絲和埃文心中產生一種恐怖的直覺，這一箭無處可躲！

嗖——

弓弦震動！

箭羽擦過迪安的嘴角，瞬移般遠去。

箭矢劃出一道刺目的銀光。

按住獵槍的紅襯衣怪胎手肘爆出一個血窟窿，在痛呼聲中“砰”地一聲放了一記空槍，獵槍脫手而出。遠處的克里斯受到驚嚇抱著腦袋跌進一叢山莓裡。

箭矢力量遠遠沒有耗盡，繼續往前飛行，輕微轉向後穿透了第二名灰襯衣揮舞長柄斧的怪胎的後腰，刺破了一段結腸，他捂住肚子迎面跌倒在地。

箭矢從他前腰間穿出，餘勢不止飛向了跑在最前頭嘎嘎怪叫牛仔褲怪胎，從它的膝蓋窩一穿而入，粉碎了膝關節，隨後耗盡力量刺入了草地中，怪胎向前跪倒在地上。

啊啊啊！

一支箭矢，三名畸形人全部負傷，不由停下了追擊克里斯的腳步，目光不約而同轉向箭矢飛來的灌木叢。

瞬間發現偷襲的迪安重新背好弓箭，右手往大風衣裡一探，抓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手斧，抬腿跨出灌木叢，朝著距離最近的紅衣怪胎走去。

他溼噠噠的眼球裡噴出怒火，咧開滿是黃牙的大嘴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提起地上的長柄斧、邁開大步，氣勢洶洶地迎過來。

長柄斧在草地上拖出一道血淋淋的痕跡，直到迪安靠近半米之處，猛然往前一蕩，攔胸畫出一道半月形的銀弧。

太慢了。

迪安迎著揮來的寒芒狸貓般靈活地一跳，腳尖點過長柄斧的斧刃，跳到比怪胎高出半個身位的地方，右手斧對準它的脖子斜下一揮。

迪安輕盈地落地，從僵立不動的怪胎左邊越過它的身體，頭也不回地繼續靠近不遠處剩下的兩名怪胎…

等他走出了十米。

噗嗤！

身後紅衣怪胎的脖子上忽然裂開了一條血線，那枚猙獰的腦袋像是豆腐滑過石板般順暢無比地從脖子上滑落。

平整的切面上，鮮血紅色煙花一樣噴上天。

無頭的屍體安詳地擁抱了大地。

“你殺死了XX，熟練度+2，格鬥lv3（396/400）

上帝啊！

周圍躲藏的傑西六人只是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和怪胎錯身而過，怪胎就被切掉了頭顱，那極富衝擊力的血腥場景讓他們張大了嘴，瞪圓了眼睛。

恐懼之中夾雜著濃濃的刺激。

這人殺死怪胎，那麼就是和他們一夥兒的！

而原本被射穿膝蓋的牛仔褲怪胎見一眨眼的功夫最強壯的同伴就倒下了，那個男人，那雙冷漠的眼睛直直鎖定自己，瞳孔裡對映著地獄。

無數次戰鬥中淬鍊的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這次無法匹敵。

他果斷地丟下癱瘓的同伴，一瘸一拐地逃向那輛黃色拖車，準備開車走人。

趴在地上、被拋棄的怪胎髮出痛苦的尖叫，帶著濃重的喘息聲背過身，撿起地上的弓和箭，搭弓上弦瞄準了快步走來的迪安，腥臭的大嘴舔了舔尾羽。

嗖——

箭矢破空，但飛到那個男人臉龐前不到10厘米的位置，就被一隻大手凌空捉住，咔嚓一聲折成兩截。

帶著鋒銳箭頭的那一部分又以來時兩倍的速度投擲了回去，洞穿了怪胎的眼睛，刺入了大腦。

在他意識徹底泯滅之前，一隻腳在瞳孔中無限放大。

噗嗤！

怪胎圓滾滾的腦袋被巨大的力量踩碎成一團肉糜。

“你殺死了XX，熟練度+1，格鬥lv3（397/400）…”

迪安收回腳一甩，念力瞬間彈開鞋底所有骯髒的血肉碎骨，他目光轉向汽車前最後一個牛仔褲怪胎。

怪胎的手已經按在了車門上，但車把手就像是被鋼水焊住一般紋絲不動，怎麼也拽不開！

媽媽！爸爸！

怎麼有這麼恐怖的食物！

我不吃他了！

我不吃他了！

我是最聰明的那個，我要活下去！

牛仔褲抓狂地拍擊車門，卻怎麼也拍不開。

他感覺到後脖子涼颼颼的，轉過了身，隨後跪倒在地，褲襠下方流下了一條水線，滴在草坪上，散發陣陣熱氣。

他就像曾經那無數個被自己折磨、分屍的死者一樣，鼻涕眼淚沾滿遭受過火災一樣滿是疤痕結痂的臉，對著眼前的男人露出了哀嚎和求饒的表情。

但因為先天原因，他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只能發出一陣“唔唔”的含糊不停的噪音。

“你們以後還扎我車胎嗎？”迪安把斧頭架到了他皺巴巴的脖子上，輕聲問，

“嗚嗚…”他拼命搖頭，

“那麼遊戲結束，先放你一碼。”迪安雙手溫柔地按住他前凸的下巴，“等會兒我再跟你們的靈魂好好玩玩。”

咔嚓——

怪胎腦袋轉到了後背上，被抽去脊椎般軟倒在地。

你殺死了xx，熟練度+1，格鬥lv3(398/400)

“格鬥技術很差，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速度力量超過常人，對於毫無防備的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存在。”迪安如此評價著，又看了一眼系統，事件進度百分之六十，畸形人的大本營應該還有漏網之魚。

他收好了武器，走向了汽車墳場裡的隊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