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錄影帶，蟾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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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安手電筒一掃，照出差不多一個酒店標準客房大小的房間，以及各種各色稀奇古怪的儀器和道具：

左邊牆上掛滿黝黑的顯示屏和錄影裝置，右牆上有一副掛鐘和人體解剖圖，下邊立著一具慘白的人體骨骼標本。

中央區域堆疊著桌子櫃子，上面凌亂地擺放著掀開的書本、量杯、酒精燈、蛇頸瓶、蒸餾器、裝滿未知液體的瓶罐，而櫃子對面那面牆上有一副白色的壁掛式電箱。

“這就是控制室，附近應該有個發電機！”梅芙嘴角咧開驚喜的笑容，請示地看了迪安一眼，見對方點頭才走到面板箱前，從密密麻麻的黑色按鈕中挑選出一排推了上去。

嗡嗡。

明黃色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黝黑的螢幕也開始閃爍訊號雪花，房間裡的陰冷和黑暗被一掃而空。

女人們長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不覺地放了下去，紛紛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屋子裡的各種設施。

“大家都找找線索。”迪安確認上帝視角里沒有發現任何危險，便走到左邊顯示屏邊開始搜尋。

而露娜好奇地去檢查右邊的白骨標本，朱莉拉開中央桌子櫃子的一個個抽屜，哈莉舉起了桌子上裝有渾濁的不明液體的罐子，放在燈光下一照，隨即瞪圓了眼睛，這裡邊居然裝著一具渾身烏黑的嬰兒標本。

“謝特，真特麼變態！”

“往這兒看。”迪安的聲音喚回了眾人的注意，他把一盒錄影帶放進了裝置裡，左牆的一副副顯示屏閃爍了兩下，出現了一道相同的畫面——

一個穿著白大褂，含著菸斗的男人正站在這個房間裡，他白髮蒼蒼，滿臉橘皮似的皺紋，深陷的眼眶裡黑亮眸子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鷹鉤鼻下一圈掃把式大鬍子異常濃密。

他摘下了菸斗，面朝螢幕外的五人，用乾澀又平靜的聲音講述著：

聰明又幸運的人，歡迎你們光臨我的001小屋，在你們迎來終結之前，我會慷慨地解答你們的一部分疑惑。

螢幕裡的老人的語氣開始變得富有感情，就彷彿退役將軍在追憶往昔的輝煌戰績：

“我在生物的進化變異領域深耕了三十多年，可惜缺乏合適的實驗物件，我一直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我只能算是追求真理道路上的一個無名小卒。

但我在六十歲這一年迎來了重大轉機，美利堅軍隊經歷了yue南的慘敗之後，找到了我，聘請我來製造一種生物兵器代替士兵參加戰鬥，他們需要更快更強，變態的恢復力、不懼死亡。

以應付更加可怕的，來自蘇連的威脅。

他們提到這是星門絕地計劃的一環。

這也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我毫不遲疑地接受了這項特殊的使命，來到了印第安納州，西拉法葉化工廠下的秘密基地，以美利堅精銳士兵為原型，透過對遺傳基因進行放射性處理，以及動物基因的雜合，來創造…”

“原來如此。”迪安看著從百分之二十緩慢上升的事件進度，重重點頭，根據他過去調查到的線索，進化和變異的研究也是星門絕地計劃中的一個主要部門。

“見了鬼了！所以剛才我們遇到的怪物是個士兵變的？”這時露娜難以置信地嘀咕了一句，

黑妹哈莉回憶著自己種族的歷史，捏緊拳頭感慨，“不奇怪，美利堅政府，什麼滅絕人性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梅芙和朱莉又不自覺地靠近迪安，尋求心理的慰藉。

這時，螢幕正在講述的老人消失，畫面變成了另一個被鎖在手術檯上光著強壯上身計程車兵。

一支注射器刺入了他的胳膊推入某種液體，螢幕自動快進到兩分鐘後，士兵臉上冒出大片黑色的血管和青筋，眼睛裡浮現出沙蟲似的密集血絲，原本還算平靜的臉龐變得扭曲起來。

他非常痛苦，躺在手術檯上拼命掙扎，就好似身下多了一口正在加熱的鐵鍋在烹煮他，但他被鐵鏈鎖住四肢，根本掙脫不得。

他的反應越來越激烈，羊癲瘋發作似的渾身發抖、抽搐，雙眼飛快地上下翻動，帶著斷斷續續的哀嚎口吐血沫…

但所有異常的反應又驟然消失。

他一動不動，失去了生命。

螢幕裡的旁白再次響起：

“如你們所見，要創造出某種生命，比消滅生命難得多，這項秘密使命的難度超出了想象。”

“但上帝總算沒有完全拋棄我，我回顧了從前數十年的心血研究，三年，無數個日夜通宵達旦，總算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螢幕一閃，另一個穿著迷彩軍褲露出上半身的男人站在了手術臺前。

他渾身醜陋的肉疙瘩，面板髮青，長著獠牙、指蹼和利爪，和迪安之前殺死的怪物一模一樣。

他胸膛急速起伏間，用一雙充血的瞳孔死死盯著螢幕外的幾人，齒縫間渾濁的口水口水流到了下巴，好似要撲出螢幕啃食他們的血肉。

幾個女孩兒被嚇得花容失色，貼得迪安更近了，朱莉環住了他的腰，小臉埋進他的背裡，露娜抱住了她的胳膊，胸脯緊緊貼上去。

迪安板著臉瞪了她們一眼，她們才不甘不願地後退。

而螢幕裡那個老人再次站了出來，站在傻傻的變異士兵身邊，指著他的身體介紹：

“這是我頂著百分之九十的失敗率創造出來的第一代作品，蟾蜍人。

他們的力量速度都超過正常人類的巔峰，反應靈敏，還有附帶的特殊能力。

可惜有些步驟處理得不夠完美，屬於野獸的部分壓下了他們人類的部分，原本聰明的頭腦退化了，過分渴望殺戮和血肉，因此需要大量的餵養和訓練。”

迪安看了眼系統，進度跳到百分之三十。

瞭解到如此重大的秘辛，卻只有這麼點漲幅，少得有些不對勁。

“第一代作品，難不成還有第二代？”

……

“所以，獵物們，母親們…你們準備好參與表演了嗎？”螢幕裡的老頭含著菸斗，掃把式的大鬍子顫動，咧開一個癲狂的笑容，“大驚喜馬上就到來！”

咔嚓。

螢幕閃爍了一下徹底暗了下去。

砰砰砰！

鼓點一般密集的響動從房間的兩個方向傳了過來。

迪安的上帝視角瞬間掃到幾道迅速逼近的人影，“全部都有，躲到中央的櫃子底下去，立刻，馬上！”

梅芙和哈莉二話不說鑽了進去，摟緊對方閉眼發抖起來，朱莉和露娜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咬牙問，“我們能幫忙嗎？”

“別擔心，我應付得來。”迪安衝她們點點頭，“快躲進去！”

警告完，迪安就大步走到了房間門口，面朝漆黑的走廊，召喚幽靈甲護住周身，攤開右手，兩秒之後，從幻想空間中取出滿彈的MP5衝鋒槍。

同時上帝視角雷達一般掃過走廊上方水管之後的黑暗。

刷刷—

一道四肢著地奔跑的黑影闖入了50米的偵察視野。

迪安目光一寒，左手一抖，乩板順著袖管滑落在掌心，隨著他奮力一擲，流星般蕩過半空。

嗖嗖——

輕微的破空聲中，念力滿載加持下的乩板以超過八十米每秒的速度穿透黑暗飛向了天花板上襲來的一頭蟾蜍人。

但它的反應何其敏銳，連槍械子彈都能躲過，更別提一塊木製的暗器，感知到迎面吹來的勁風，獸性本能驅使，它輕盈地往旁一撲，落到另一根管道上，便與乩板完美地擦身而過，帶著獰笑繼續向迪安撲進。

但他的笑容驟然凝固，飛到它身後的乩板迴旋鏢板忽然拐了一個小彎，衝著它暴露的後腦勺和脖子交接處狠狠刺了進去，又橫向一拉，切斷了神經和血管！

黑血飛灑，金屬管壁被毒液腐蝕得冒起白煙。

而人類士兵改造而來得怪物要害也和人類無異，瞬間四肢發軟地從管道上墜落在地面，噗通一聲，帶著慣性打了個滾。

噠噠——

彈殼拋飛。

二十米外擋在房間入口的迪安這時扣動扳機，感知和lv3的射術加持下，輕鬆爆掉了蟾蜍人的腦袋。

“你殺死了蟾蜍人…熟練度+5，射擊lv3（353→358/400)。”

……

一次擊殺不過兩秒。

第三秒，又有四頭蟾蜍人闖入了迪安的視野，它們兵分兩路。

兩頭在管道上奔跑，兩頭從走廊深處的地面朝迪安撲來。

野獸般的身軀帶著駭人的風聲，利齒交錯的嘴巴里噴吐著惡臭腥氣，四雙凸出的眸子猶如黑暗中閃爍的鬼火，釋放著地獄般冰冷的殺機。

而迪安只是伸出左手扇蒼蠅般一揮。

空氣泛起漣漪。

念力剎那間化作一隻半透明的大手，橫向掃過管道上方兩頭狂奔的蟾蜍人，全力爆發下四噸的力量瞬間把它們側拍到牆壁上。

這隻大手又包裹著兩具失去控制的身體，挾帶著慣性和萬鈞巨力直往地面上兩頭狂奔蟾蜍人頭頂砸落。

噗通！

塵雲瀰漫，地面猛然一顫。

四頭蟾蜍人就像是劇烈碰撞的保齡球一般滿地滾開，渾身骨頭散架地躺在走廊裡，一時之間起不來。

而迪安雙手端起MP5瞄準前方十米。

念力把一頭眩暈的蟾蜍人提升到半空變成固定靶。

迪安扣動扳機。

噠噠！鮮血飛濺。

你殺死了蟾蜍人，熟練度+3…

噠噠！

熟練度+4…

念力配合槍械，短短五秒間迪安爆了三個醜陋的腦袋。

第四頭蟾蜍人剛被舉起來就從眩暈中甦醒，瞪著通紅的豎瞳，齜起滿是利齒的尖嘴，喉嚨往外鼓動。

咕咕——

它朝著迪安噴出一道黑線。

這道黑線就像是吹箭一般迅速又悄無聲息地穿過半空，正中迪安的左肩，但迪安提前套好的幽靈甲防禦力早已今非昔比，輕鬆地完全彈開這幽靈一擊！

噠噠！

迪安扣動扳機。

蟾蜍人額頭破開大洞，噴濺的黑血和腦漿在它身後半空劃出一條血線。

熟練度+4，格鬥lv3(358→374/400)…

……

開戰不到半分鐘，五頭從正面進攻的蟾蜍人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漆黑的走廊恢復了空曠和安靜，只有輕微的黑血腐蝕地板的滋滋聲。

但迪安仍然緊繃著臉，雙手快而不亂地為MP5掛起拉機柄、卸下彈匣、換上一個滿彈的新彈匣、輕拍一下復位。

同時轉身面向房間最裡邊的一堵牆，上帝視角穿透牆體。

噗噗噗……

蜘蛛爬過蛛網的輕微聲響中，牆體最下方突然裂開一個窟窿，一個膚色發青滿嘴尖牙的醜陋腦袋從窟窿裡爬了出來，嗜血的豎瞳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分叉得舌頭舔舐著嘴唇，它迫不及待要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在獵物們毫無察覺的時候，從身後發動偷襲，把他們撕成兩半，盡情地啃噬血肉。

但這一次它失算了。

剛爬出窟窿，它就感覺一股末日降臨般的巨力鎖住了全身。

它不自主繃緊四肢騰空而起，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聖人一樣被死死定在了牆上，視野最後，是那個男人嘴角咧開的冷笑和黑洞洞的槍口。

噠噠！

熟練度+3！

這一下子，迪安捅了馬蜂窩。

這座控制室牆壁和地板上連續裂開好幾個窟窿，幾頭蟾蜍人爭先恐後地從窟窿裡鑽了出來，宛如墳墓裡爬出的殭屍，擔心出來的太遲，就吃不到最後一口肉。

而迪安只是冷靜地舉起槍口，對準一頭頭剛鑽出黑暗洞窟面目猙獰的偷襲者。

念力定身！

調轉槍口！

射擊！

迴圈往復。

一頭接一頭撲向迪安的蟾蜍人被念力擊飛，又被子彈洞穿。

噠噠！噠噠！

子彈破空、彈殼和重物墜地聲在房間中迴響不絕，地板為之輕輕顫動。

藏在桌子底下的女人都死死捂住了被刺痛的耳朵，而她們眼前的地面鋪陳開一團團充滿腐蝕性的血肉、碎骨和腦漿。

但沒有一滴是迪安的血。

這狹窄的空間，在上帝視角五十米的洞察之下，站立不動的迪安變成了無所不知的死神，蟾蜍人的一舉一動全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這偷襲可笑得就像主動把腦袋往斷頭臺上送。

迪安聆聽子彈穿透肉體的悅耳聲響，無情地扣下扳機收割性命。

隨著殺戮的進行，一頭頭蟾蜍人被爆頭倒地，當整個房間之中再沒一隻站立。

他身體裡湧起一種腫脹欲裂的感覺，眼前跳出鮮紅的提示——

射擊lv3(400/400)，是否升級？

升級！

射擊lv4(0/500）：誕生新特性——精準：射程範圍內，你命中目標的機率大幅度提升，你射出的子彈將穿越“重重阻隔”，追蹤你感知鎖定的目標。

感知：15.2→16.2

靈敏：15.5→16

溫暖的力量蔓延，面板底下湧起螞蟻鑽探的酥麻感，筋膜、神經瞬間被拉長變韌。

眼耳口鼻之間，色彩、聲音、氣味…變得更加豐富多姿，連蟾蜍人那滿是疙瘩、血肉模糊的醜臉都美妙鮮活得好似一副油畫。

眼前的世界好似被造物住的大手按下了靜止間，迪安能隨心所欲地觀察每一個角落的細節。

並且冥冥之中的直覺變得更加強大，強烈的第六感油然而生，沒有結束，這些蟾蜍人只是開胃菜，危險地在後頭！

所有變化只發生在一個呼吸之間。

站在狼藉屍體之間的迪安臉頰顫抖地閉上眼。

隨著射擊等級的提升，大量精妙絕倫的射擊技藝化作潺潺溪流湧入他腦海，迅速武裝進每一根手指、腳趾，每一個細胞，化作本能。

他就像在短短片刻，接受了長達十年，日以繼夜的射擊訓練，不同的熱武器、功能各異的子彈、戰鬥場合，一幅幅畫面幻燈片版掠過腦海…變成他的實戰經驗，

經年累月射擊，槍械成了他的肢體的延伸，量變產生了質變，平凡的技藝昇華為超能力！

精準！

必中無疑！

迪安的右手手腕突然之間湧起一種無法遏制的衝動，他拔出了腰間的M1900，閉眼舉槍對準面前空無一物的牆壁。

追蹤彈模式！

扣動！

砰！

出膛的.45ACP子彈詭異地在半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半圓，拐了個彎飛入迪安身後走廊。

噗通。

黑血飛濺。

一頭潛藏已久的蟾蜍人從管道之上墜落。

它艱難地爬起身體，目光掃過地上同類的屍體，又掃向房間裡站在屍體堆中的男人，那雙嗜血的眼眸中居然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懼意。

它害怕了，拖著一條被子彈洞穿的瘸腿緩慢地後退了幾步，見迪安沒有追擊，立馬手足並用地往走廊深處逃去。

而他身後半空留下了一條紅色鎖鏈般的扭曲路徑，展示出逃跑的方向。

“逃吧，逃吧，把我帶到你的創造者那裡。”

迪安看著百分之三十五的進度，檢查了一遍自身的狀態。

體能消耗不大。

射擊技能昇華為超能力，子彈擁有了能夠拐彎的弧形彈道，殺傷效率直線上升。

格鬥能力提升進度也超過一半，沒準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升級。

而影還能維持一個小時，精神力也在緩慢恢復當中。

空間裡還儲備兩發殺爆榴彈，超過十枚手榴彈。

控場大招深淵尚未使用。

總結起來，迪安保留著大部分實力，足以與更強的敵人周旋。

於是他收好了槍口發熱的衝鋒槍和手槍，把桌子下面躲藏已久的四個女人叫了出來。

“上帝啊，我們掉進地獄了嗎，這麼多怪物？”哈莉頭皮發麻地看著十來具被爆頭的蟾蜍人屍骸，又看向一身牛仔服滴血不沾的年輕男人，驚駭長大的嘴巴都快抽筋，“你一個人殺掉的？”

迪安點頭，也沒心思過多解釋，順著血色鎖鏈走進了黑暗的走廊。

朱莉和露娜被地上的屍體震住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本能地跨過一地黑血，一左一右圍到他身邊。

但梅芙和哈莉相視一望，猶豫著邁不動腳。

如果迪安之前獨自殺死一頭怪物堪稱英勇，那麼毫髮無傷地殺死一群怪物根本不是人類之力能辦到的事，讓她們的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淡淡的恐懼。

露娜回頭看了眼遲疑的兩姐妹，“發什麼呆，快跟上來！”

“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