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聚餐，腦海黑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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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簡入住祖宅之後。

迪安除了維持日常的訓練和冥想之外，又多了個兼職老師的工作，白天給她科普點生活小常識，或者指導一些基本的身體協調訓練：比如平衡能力的踮腳走直線、節奏感的簡易健身操。

晚上他和霍普陪簡騎腳踏車繞著附近的森林轉圈，有時候還會比賽，來點有趣的小獎品。

生活平靜安寧。

不久前迪安擊殺三名超能力者獲得的屬性徹底鞏固了下來，幻聽更是徹底絕跡，事件進度上漲的形勢喜人，超過百分之百板上釘釘。

迪安還算正常，霍普警長直接換了個人，再也不去酒吧泡妞，煙也抽得少了，一下班就往祖宅跑，

“簡，今天想吃點什麼？”變成了他口頭禪。

他換著花樣準備各種美食，在迪安的提醒下還專門驅車到南灣市區，悄悄給簡買了幾身女孩兒的裙子、小衣裳、泰迪熊和芭比娃娃。

這幾天，霍普一張粗豪的大臉上洋溢著慈父式的笑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由頹廢大齡單身漢蛻變成一個幹勁十足的奶爸。

“簡要是個正常女孩兒我就直接託關係收養她，讓她在霍金斯入學。”霍普曾經跟迪安提過兩次。

但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幻想。

……

變化的不止是兩個大人。

簡每天毫無壓力地玩耍、享受從未體驗過的童年時光，終於開始恢復小孩子的活潑天性。

不再是悶葫蘆似的點頭“嗯”，她開始主動向兩人打招呼，霍普、迪安地喊，說話的頻率明顯比來時更高，說得也更流暢自然。

她對兩人信任在與日俱增，雖然仍然抱有一絲戒備心，閉口不談自己掌握超能力的事，

但迪安感覺時機就快成熟了。

……

在此之前，八月上旬的傍晚。

商場裡賣冰淇淋凱瑟琳女士聯絡上迪安，邀請她到家裡吃晚餐。

晚上有霍普在家照看簡，並不耽誤正事，所以迪安答應下來，換上筆挺的黑色西裝，帶一瓶紅酒，就趕到了榆樹街20號。

“砰、砰…”

“嘎吱——”

“歡迎光臨，你今天很英俊。”凱瑟琳熱情地擁抱了一下來客，溼潤的唇彩在燈光下亮晶晶。她今天穿著一身優雅的黑色連衣裙，恰到好處地顯露出曼妙曲線，卻又不過分暴露，有種輕度成熟的氣質。

“裙子很漂亮，凱瑟琳。”迪安把禮物遞給了女士，跟著她進了門。

……

凱瑟琳家內部並不豪華，但桌椅、燈光、壁畫的佈置都很講究，有種職業女性的簡約和幹練。

客廳沙發邊圍坐著幾位三十歲左右的年客人，穿著打扮體面，應該是鎮上的有錢人。

“奧德麗、馬蒂、雷金、賈思敏、蒂娜…我在霍金斯鎮中學讀書時的老同學…這是迪安，拉斯維加斯時認識的年輕有為的私人偵探。”凱瑟琳說，“你們先聊著，我去把菜端上來。”

“我來幫忙。”另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士跟了過去。

“私人偵探，真是巧了，”沙發邊一個微胖的男人起身和迪安握了握手，“我家凱莉最近一直在跟隔壁楓樹街的王爾德眉來眼去，我懷疑他們之間有點不正常關係，偵探先生能不能幫我查查？”

迪安認真地點頭，“看在凱瑟琳的面子上，我給你打個九折，一千刀，保準在你妻子懷孕之前，終止她的出軌行為。”

胖子臉色一僵，嘴角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你誤會了，凱莉不是我妻子，她是我家的養的大金毛！”

“不知道哪隻情種讓她多次懷孕，導致我家裡的狗狗如今暴漲到了十五隻，都快把我吃得破產，我又狠不下心為凱莉做絕育。”

微胖男人對迪安說出真實的想法，“親愛的新朋友，有沒有興趣像在座的其他帥哥美女一樣，領養一隻小可愛，幫我分擔分擔壓力？”

“抱歉，我有個外號‘狗見愁’，”迪安無比遺憾地聳了聳肩，“跟寵物實在沒緣分。”

……

“諸位，晚餐時間到！”

凱瑟琳戴著一副寬大的隔熱手段，端著一口熱氣騰騰的鍋進入了餐廳放上餐桌。

眾人隨即入座享受起了美食，都是些典型的家常菜：番茄燉飯、油炸豬裡脊、什錦披薩、小牛排…

迪安嚐了一勺湯汁濃郁的番茄燉飯，一股大蒜、甜椒、芹菜、洋蔥、蝦和小龍蝦混合的香氣瞬間湧入口腔，同時辣味十足的湯汁刺激著舌頭，讓他胃口大開，嘴巴開合個不停。

凱瑟琳見狀笑開了花，又貼心地為他倒了一杯紅酒，

“老同學，十年不見，你不僅人變得更漂亮，烹飪水平也直線上升，這手藝一點不比鎮裡面開餐館的鮑勃差。”胖子雷金臉上帶著驚歎的表情品嚐著牛排，“也不知道以後哪個上帝的私生子有幸能娶到你，每天吃你做的飯菜。”

“別做夢了，你們早已是有婦之夫，沒機會了。”黑髮的奧德麗揮舞著餐刀，毫不客氣地打擊在座的男人們，

“怎麼沒機會？如果凱瑟琳願意嫁給我，”另一個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瘦男人拍了拍胸膛，“我馬上回家找希瑟離婚！”

“你的第三條腿不想要了？”賈思敏不屑搖頭，

……

這群老同學追憶過去。

迪安作為一個局外人，就主要負責敞開肚皮吃，聆聽。

“當年凱瑟琳蟬聯了三屆霍金斯中學萬聖節舞會皇后，打破了曾經由喬伊斯·拜耶斯創造的記錄。”奧德麗笑著說，“但你們還記得嗎，她那時候從沒交過男朋友。”

“為啥？”迪安啃著蟹鉗，插了一嘴，

“凱瑟琳是鑽石一樣罕見的漂亮、善良、成績優秀，熱心於公益活動的好女孩兒，又一門心思要考入名牌大學，到大城市發展，所以不僅戒掉了香菸、酒精、雜草，連男人也戒掉了，拒絕了無數追求者。”

“別把我說得像個老處女一樣。”凱瑟琳攏了攏耳邊秀髮，遞過一塊披薩堵住奧德麗的嘴，

“那你在拉斯維加斯工作了這麼些年，交了幾個男友？”紅髮女郎蒂娜一臉八卦地問，“難不成一直單身。”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大城市再繁華，有再多帥哥和大富豪，也和我沒關係。”凱瑟琳抿了口紅酒，回憶著在拉斯維加斯的奮鬥經歷，感慨一笑，“我們的家鄉才是最後的歸宿！”

“哈哈，說得沒錯。”胖子雷金鬆了鬆褲腰帶，舉起紅酒杯，“讓我們一起敬美麗的霍金斯。”

“敬霍金斯！”

咣噹！

眾人舉杯一碰，

……

“我記得九年級春假，”賈思敏吃著牛排，目光一掃眾人，“大家一起去採石場附近的河溝游泳…發生了一起意外。”

瘦子拍了下吃得鼓起的肚腩，“凱瑟琳不小心溺水了來著。”

“不止，”奧德麗補充，“心跳都驟停十二分鐘，大家嚇壞了…”

“心臟驟停十二分鐘，你們確定？”迪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當LVPD志願者時接受過急救培訓，這種情況一般超過八分鐘就救不回來了。

一群人篤定地點頭。

“謝天謝地，人工呼吸，心肺復甦做的手腕發軟，總算把她救活，”蒂娜慶幸地說，“醫生檢查的時候，都說這是一個醫學奇蹟。”

迪安好奇地看向凱瑟琳，

“那種心臟停跳的狀態下，你有感覺嗎？有沒有朦朧地看到一片綠色森林。”

她紅潤的臉頰轉為煞白，勉強一笑，

“森林倒是沒看見，但聽到了某種聲音，不過時間太久遠，記不得了。”

“好了，諸位，結束這個嚇人的話題。”雷金看向女主人，“這次回到霍金斯就不走了吧？”

“恩，不走了。”

“那以後有任何麻煩，別忘了我們這群老朋友，我們在鎮裡面還算有點關係。”

“我就不客氣了，”凱瑟琳目光掃視一圈，從身後的盒子裡掏出一堆名片挨個分發，尤其著重看了迪安一眼，“我後天去霍金斯報社報道，誰要是得到什麼重大新聞線索，立刻聯絡我。”

眾人看著名片面面相覷，隨後大笑起來，

“十年不見，我們的舞會女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務實。”

……

一頓飯吃到深夜散場，大家都很盡興，還約好了過段時間把家人叫上再聚一次。

等到凱瑟琳把眾人迎出房子，迪安正要駕車離開，上帝視角一掃，意外發現馬路對邊的榆樹下站著一個男人，但他同樣注意到迪安的目光，一瘸一拐地離開。

“凱瑟琳，你認識他嗎？”

迪安把女人叫到車窗邊問，女人略一沉吟點頭，

“是上次在商場幫忙對付流氓的那位先生，我在附近見過他幾回，還邀請他參加今晚的聚餐，但他跑開了…嗯，他性格有點內向，害羞，但還算是個好人吧？”

“是嗎…”迪安若有所思，這大概是一個被凱瑟琳的美貌吸引的暗戀者，“你自己一個人住不擔心嗎？”

“放心，我可是在拉斯維加斯接受過磨鍊。”凱瑟琳笑盈盈地從披肩的女式西裝中取出了一支防狼噴霧，握在潔白的掌心晃了晃，“屋子裡還有槍。”

“我建議你再裝個監控器，以防萬一。”迪安說著，一揮手告別，“走了，有問題呼我。”

“下次見，迪安！”

……

這次聚餐之後，迪安的生活再度恢復了規律。

他抽空去霍金斯實驗室打探了兩眼，大樓一里外便拉開了警戒線，肉眼可見地新增了幾個雷達裝置，再想晚上飛進去變得不可能。

他也到榆樹街凱瑟琳家附近轉悠過幾次，見對方一切正常，也就放下了心。

……

簡入住祖宅半個月，八月中旬，她與兩人的關係日漸熟稔，也開始提出更多要求。

“愛麗絲不僅能跟兔子和貓交朋友，還有親愛的媽媽，我什麼時候能找到我的媽媽，我都記不得她的樣子了。”

迪安看了眼系統，籠中鳥進度來到了百分之七十五，每天都在增加。

再把簡藏半個月就能拿到獎勵。

“二十天，簡，你只要在家裡堅持二十天…我就會幫你找到你的母親。我向你保證。”

“我相信你，”簡咬牙點頭，

“這就對了，來吃點蘋果派，剛出爐還熱著呢。”迪安摸了摸她的小臉，

“我，沒胃口。”

“那跳跳健身操？”

簡搖頭，捏了捏拳頭，深呼吸，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迪安，照片給我看看。”

“什麼照片？”

“你失蹤的父母，萊娜和光明的照片…”簡說，“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還承諾幫我找媽媽，我也想幫你實現願望，找到他們！”

迪安精神一振！

懂事的女孩兒，這麼多天的心血沒有白費！

……

兩人坐到了餐桌邊。

簡拿起照片，聚精會神地打量盧光明的濃眉大眼，萊娜的嫵媚和英氣，頭髮、衣著、不放過任何細節。

“你打算怎麼做？”迪安用毛巾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爸爸教會了我一些小能力，”簡小心翼翼地觀察迪安的臉色，“我可以透過照片、名字來找人。”

“超能力嗎？”

“以前實驗室的人說是第六感、遠端通靈。”簡抿了抿嘴，有些忐忑地看向迪安。

“真酷。”迪安真誠地讚美，毫無排斥之色，“用來找人具體怎麼個過程，能給我說說嗎？”

簡拍著胸脯鬆了口氣，凝視著照片，

“唔…我只要心裡面想著找到他們…再閉上眼睛，我就可以進入一個黑色的地方，比小黑屋還要黑，但我要找的人會在那裡發出淡淡的白光。”

“那裡有人，甚至還有怪物。我可以看到他們所處的大致方位，環境、房子、門牌號、路牌、然後找到他們。”

簡的描述非常具體，迪安不禁擰緊眉頭，

進入一個黑色的地方，這真的是第六感？

“爸爸說，黑色的地方在我腦海裡。我在裡面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發生在其他地方的幻象，過去的或者現在的…但不包括還沒發生的。”

“好吧，就暫時把這個黑色的地方叫做‘腦海黑域’，”迪安自作主張地下了定義，“你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工作？”

“再跟我講一講萊娜和光明的事，你對他們的印象，你說得越詳細，我越有可能找到他們。”

“沒問題，”迪安喝了口果汁，向後靠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閃過回憶之色，“他們在拉斯維加斯認識…”

迪安花了十五分鐘，向簡述說了一遍腦海中關於父母的記憶。

某一刻，他的話戛然而止。

面前的女孩兒閉上了眼睛，臉色平靜得如同沉睡。這一週她補充了充足營養，小臉上多了一抹健康的血色。

但此時，嬌小的身體散發著一種雲霧般縹緲的氣質。

她就坐在那兒，就像化身黑洞，吞噬周圍的一切光線乃至目光。

滋滋滋。

空間裡湧動起強烈的磁場，客廳的燈光不穩定地閃爍起來。

迪安開啟上帝視角觀察——

變幻的燈光在女孩兒稚氣的臉上打下一道道陰森的剪影。

幾滴黑紅的鼻血無聲地順著她的鼻子流到了上嘴唇處。

咔嚓！

燈光徹底暗了下去。

黑暗中。

簡眼皮底下的眼球飛快地左右擺動，好似進入睡眠中的快速眼動期，她的呼吸聲也變得若有若無。

迪安隨之屏息。

黑暗只持續了半分鐘，燈光一亮，迴歸客廳。

而簡睜開了眼睛，盯著迪安難過地說，

“抱歉，我找不到他們，他們不在附近。”

她肩膀聳動，非常傷感和自責，就像一朵冷風中搖曳的粉色小花。

客廳裡氣氛沉默了一下，

“萊娜和光明都找過了？”迪安問，

“我都試過了，看不到一點畫面。”簡內疚得眼眶泛紅。

迪安心頭一嘆，拿起一塊餐巾紙溫柔地擦掉她臉上的鼻血，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別傷心，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這次不行說明時機未到，以後再找也沒關係。”

……

簡垂下頭，凝視著照片呆了兩秒，突然深呼吸，

“等等，迪安，或許有另一個辦法能幫你找人。”

“什麼辦法？”

“浴缸…”簡咬了咬牙道，“我泡在浴缸裡腦，海黑域會得到擴張，我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東西，找到距離很遠的人。”

“浴缸？”迪安疑惑了一下，緊接著眼前一亮，拉住了簡的小手，“你說的是霍金斯實驗室裡那個圓形的金屬大球，感官剝奪水槽？”

“嗯，就是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