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初抵霍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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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鐘左右，迪安抵達了印第安納州南灣附近的霍金斯鎮。

這座小鎮給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正如舅舅帕奎曾經形容的那般，氣候宜人，夏季也不過溫暖的二十來度。

風景亦是絕佳，小鎮周圍有幽曠的森林、波光粼粼的湖水，覆蓋茵茵綠草的連綿起伏的矮山，以及坐落在森林、山、水之間，一棟棟山牆頂式的小房子。

汽車順著林間的小路緩緩駛入鎮中心，迪安環目四顧，相比繁華大都市，這裡的建築物就要樸素許多，沒有整日炫個不停的霓虹燈，也沒有讓人窒息的高樓大廈，但小商店、圖書館、Radioshack、酒吧、醫院、教堂、學校，一個不缺。

鎮中的馬路也異常寬闊，但路上的車、街邊的行人都很悠閒、愜意。

靜謐晨光下，整個霍金斯鎮煥發著一種與世無爭的生機。

……

迪安凝視著車窗外深吸一口氣，有些佩服起帕奎的先見之明，“厭倦大都市的喧囂，就找個美麗的鄉下小鎮隱居，很棒的決定。”

街邊停車，迪安找了個電話亭撥了過去，不久以後，另一輛充滿未來風格的德羅寧DMC—12駛了過來。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舅舅…”

“哈哈，迪安，想我沒！”熱情又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一個穿著花襯衫、牛仔褲的印第安大漢豪邁地快步走來，擁抱住黑色風衣的外甥。

片刻後，迪安端詳這張熟悉的臉，大臉上的橫肉沒有以前那麼多，大概是鄉下的山水更適合養人，粗糙的面板也稍微光滑緊緻了一些，加上露出牙齒的爽朗笑容。

現在的帕奎相比以邋里邋遢的保鏢時期，更顯年輕，而且不缺時髦感，讓人更親近和信賴。

“很好，看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你也完美地遵從了我的囑咐，”迪安掃了一眼他披在腦後的馬尾巴長髮，黑亮柔順顯然經常清洗，

“我是一直在進步，但你小子的品位怎麼反而越來越落後？”大漢提了提外甥的衣領，“血盆大口”裡唾沫橫飛，“年輕人就該穿點彩色的富有朝氣和活力的衣服，而不是這麼一身黑乎乎的故作成熟的大風衣，還有你的髮型，別老是一個單調的寸頭，你得留長一點再燙一燙，變成蓬蓬頭、爆炸頭…或者抹點發蠟往後梳，要麼立起來，才適合你這個年齡的男孩兒。”

“停！”迪安視線越過大漢的肩膀，往德羅寧車裡看去，空空蕩蕩，他雙手叉腰，板起了臉，

“我的舅媽了，你把她藏哪兒呢？還有她肚子裡的我的表弟表妹們，算起來有三個月大了？”

大漢嘴角一抽，原本意氣風發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你小子是跟籃球教練學的算術嗎？我回到霍金才幾個月，我去哪兒給你找個懷孕三月的舅媽？”

不等迪安繼續攻擊，他立刻摟著對方的肩膀，走向街邊的小商店，

“舅媽沒有，房子倒是買好了，就等你這第一個客人入住，走，咱們先去採購點東西！”

……

“嗨，喬伊斯。”

大漢衝商店門口的收銀員打了個招呼，迪安掃了她一眼，這是個穿著土黃色外套的身形消瘦的女人，大概有四十歲，留著一頭凌亂的長髮，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個額頭，歲月和生活的壓力讓她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魚尾紋，膚色也帶著熬夜的和抽菸的暗沉，穿做打扮顯得有點過於隨意。

但她有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五官秀氣、迪安覺得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美人。

“早啊，帕奎，這位是？”

“我外甥迪安，剛高中畢業，從拉斯維加斯趕來看我，準備在我兒住一段時間。”

“英俊的小夥子，”喬伊斯打量著迪安的臉和光溜溜的下巴，“看起來也年輕，一點也不像已經高中畢業，和我家的喬納森倒是差不多。”

“這孩子繼承了他爸媽的所有優點於一身，要不是該死的歧視嚴重的社會環境，他早就去上電影當明星。”聽到旁人誇獎外甥，帕奎頓時高興得合不攏嘴，“而且別瞧他長得嫩，但他掙錢厲害，我剛買的房子…”

“咳咳…”迪安不悅地拉了拉帕奎的衣袖，大漢一臉聳了聳肩，停止洩密。

“那麼迪安，我代表霍金斯小鎮歡迎你…祝你有個愉快的假期。”喬伊斯伸手和迪安輕輕一握，又黑又亮的眼睛和快速的語調裡散發著一種神經過敏般的氣質。

……

兩人在小商店裡大肆採購。

迪安轉身看了眼杵在收銀臺那兒走神的喬伊斯，嘀咕，

“年齡上挺般配的，所以帕奎，你對她感興趣？”

“瞎猜什麼，”大漢抓住一罐百威甩了甩，一臉嚴肅地說，“她是我高中老同學，年輕時期的霍金斯鎮的萬人迷，如今也風采依舊，但我跟她不來電，你懂我的，我只喜歡黃面板的女人。”

說著話，兩人買好一堆零食、蔬菜、水果、熟食、飲料，付款結賬，一前一後開著車駛出了鎮中心，沿著電線杆中央的馬路駛入了一個綠意盎然的街區。

一棟棟別墅式的房子分散地坐落在馬路兩邊，相互之間隔得很開，中央則是一片片高大的樹木、蔥鬱而遼闊草坪，一部分草坪甚至大到能夠舉辦一場足球賽。

而帕奎買的房子坐落在一座草坪環繞中的小山坡上，木結構，整體超過三百六十平，車庫、後院、露臺一應俱全。

停好車，大漢迫不及待地幫迪安提上行李，開了家門，

“進來吧，歡迎回家！”

迪安環視了一圈，入眼就是通往二樓幾間臥室的樓梯，左手邊的門內是儲物間，右手是客廳和餐廳，經過中間過道直走便可抵達起居室。

“很漂亮。”迪安由衷讚歎著走過大廳，地面和傢俱都是實木的，部分割槽域鋪著溫馨的地毯，牆壁上掛著板岩色的牆布。

電視、烤箱、冰箱，又大又新。

整棟房子給他的第一感覺，寬敞、簡約、清爽、又明亮。

“你重新裝修過？”

“沒，我運氣不錯，房子原本的主人一年前剛裝修完，傢俱電器也是新買的牌子貨，結果他們生意虧損，資金斷鏈，不得不賣掉房子回款，倒讓我撿了便宜，”帕奎把手提箱帶到房子後半部分左側的起居室，張開雙臂轉了一圈，“我最喜歡這地方，大氣又敞亮，用完餐，端一杯啤酒躺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大草坪發呆，那感覺別提了…”

起居室二層挑空，沙發對面坐落著高高的大壁爐，壁爐右側是大開窗，站在窗邊便可飽覽一望無垠的綠色。

迪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眼感受片刻，窗外微風輕拂，送來泥土和芳草的青草，催人身心放鬆。

“我一直擔心你會挑選一個老掉牙的古董房，沒想到你眼光不錯。這套不便宜吧？”

“也不算太貴，總共花了七萬多刀，嗯，一次性全款付清。”帕奎雙手環胸背靠著大開窗，笑著說，“你給我的錢還剩一大半。”

“那是孝敬你的，剩多少都不需要向我彙報，以後你給我添了弟弟妹妹，我再支援點奶粉錢，”

“那我可記住了。走吧，去二樓給自己挑選個臥室。”

……

二樓總共四間臥室，仍然遵從簡潔大方的風格，沒有太多裝飾物，但面積都不小，其中最氣派的是主臥，附帶一個壁爐、衣帽間、獨立的衛生間、令人眼饞的泡澡大浴缸。

當然，這是留給帕奎和他未來老婆的，迪安就挑選了二樓角落、最小的一間臥室，放好行李箱和揹包。

差不多上午九點多鐘。

兩人帶著剛買的一些啤酒、果汁和香腸、麵包，來到放著烤箱和座椅的露臺，

“我以前當保鏢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像今天一樣住著大房子，找份輕鬆的工作，每天閒得發慌，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找個老婆，結婚生子，然後再養條狗。”帕奎感慨萬千地躺在椅子上，眯著眼睛，吹著涼爽的風，欣賞天高雲淡，而他臉上的表情，叫做幸福和憧憬，

“迪安，我必須跟你說一聲，謝謝。”

“感激我收下了，但你什麼時候在霍金斯找了份工作？”

迪安心情愉悅地抿了一口純果樂，

“鎮上戶外用品店的店員。”帕奎陪著笑解釋，“別瞪我，工作很輕鬆，再說，完全不幹活兒我都睡不著覺。”

“好吧，讓你享福，你還不習慣。”迪安無奈嘆了口氣，老調重彈，“那現在看來是萬事俱備，只欠一個老婆了，有目標了嗎？”

“整個霍金斯鎮，百分九十九的住戶都是白人，德裔、愛爾蘭裔、波蘭裔…我喜歡的黃面板女人很罕見。還是三個月前，我回霍金斯中學重溫高中歲月，才碰巧遇到了一個亞裔的女老師，凱麗·陳…她在霍金斯中學負責教授寫作課…三十六歲，離過一次婚，但沒有孩子…我們聊的挺好的，她經常給我穿衣服的意見…這套房子也是她幫忙介紹的…”

帕奎對著自己的外甥徹底敞開了心扉，

“也就是說你們相處了三個月還沒有單獨約會過？”迪安無語地瞪了舅舅一眼，“沒想到你這傢伙長得這麼粗獷，感情卻如此慢熱。”

“你懂啥，我要找的是一個共度餘生的另一半，而不是快速結婚又離婚的匆匆過客，自然要慎重。”

“隨你…啥時候把她帶回來讓我瞅瞅。”

“有機會再說。”帕奎華裔一轉，目光審視地看向迪安，轉移話題，“安德烈前幾天給我來了電話，說你在他那兒買了一萬多發子彈，一大堆M26…你到底想幹嘛，炸了霍金斯警局？”

大漢鄭重提醒，

“我跟警長也有交情，你可不許打破它的平靜。要有什麼‘特殊’行動，必須提前通知我。”

“我的行李你都檢查過了，除了一堆衣服，連把槍都沒有，毫無破壞力。”迪安一臉真誠地說，“我來這裡除了散散心，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找我那失蹤的可憐爸媽，這算什麼搗亂。”

說到失蹤的爸媽，

迪安隨手往懷裡一伸，從空間裡取出了麥克老爹酒店買到的父母合影。

“1972.7月…”帕奎拿著照片又驚又喜，“我當初沿著I-80高速路搜了好幾遍，連根頭髮都沒找到，你隨便走一趟，居然能找到九年前的證據，你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嗎？”

“這是最親密的血緣的指引。”迪安笑著說，“閒話少說，照片上寫著他們當年趕到霍金斯之後要拜訪‘珍·西摩’，你認識這傢伙嗎？”

帕奎端詳著那行名字，擰緊了濃眉，

“過去多年，我早把所有鎮上的熟人都問了個遍，這個名字我毫無印象，但她也許是萊娜在霍金斯高中時期的某個關係一般的校友？或者後來旅行時在鎮上認識的朋友，我明天去找人問問看。”

“至於你，趕了這麼久路，長途跋涉回到家鄉，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帕奎一臉認真地拍了拍迪安大衣上的灰塵，叮囑，“接下來幾天好好休息，對，明天我找個當地人帶你到處逛逛，珍·西摩這邊兩三天內應該就有訊息，到時候我通知你。”

“OK，那我就先當個遊客。”迪安舉起純果樂和舅舅碰了一杯。

“對了，小子，我在地下室佈置了一個健身房，”帕奎捏碎易拉罐精準拋入廚房的垃圾桶，雙眼燃起旺盛的鬥志，“自從搬到霍金斯，一直沒機會活動筋骨，骨頭都快生鏽了，休息夠了陪我練練？順便讓我檢查檢查你的技術有沒有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