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沒有了從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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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此事，”楚心仔細想了想的確是聽到露珠曾經說過，“但關係也不是很親近，王妃也不愛與宣王妃往來，也只是禮貌地接下那些禮品。”

“側夫人，襄王殿下可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的，太子殿下和宣王又是一向不睦，所以襄王妃和軒王妃還是不要有過多的往來，若是有一日遭了算計可會害到自己，今日叫你過來就是為了此事，回府之後你可要與香王妃好好說說。”

許妙容仔細地叮囑著，她不喜歡楚頤和對方也根本就說不來話，便也只能把楚心叫過來了。

“是，我明白，太子妃放心我一定會與王妃好好說清楚。”

楚心趕緊點頭，其實只要有楚頤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出了什麼事一封書信寄回去便可得到幫助，只能無奈地自嘲。

回去時便想將這些話告訴楚頤，雖然對方也許並不願意聽，但好歹也得去說一說，剛走到屋門外卻聽到了裡頭的聲音。

腳步一停，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這些天總覺得好孤獨，每日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是空空的，今日殿下終於回來，我真的是好開心啊！”

楚頤喜極而泣縮在蕭止懷裡小聲地哭了起來，這些天真的是太孤獨太孤獨了。

只想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說說話，這到底是多麼難辦到的要求呢？

已經整整快將近三個月了，從春日裡等到夏日，真的太過漫長。

“今日有空便回來看看你，我也很想你，很擔心你。”

蕭止拍拍楚頤的背柔聲安慰著，這幾個月實在太過操勞，眼睛裡全都是血絲。

現在父王病重，只能時刻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助他一起處理事務，別的皇子想跟在身邊怕是都沒這個機會，所以一定要把握好現在的時機。

眼瞧著懷裡的人還是在哭哭啼啼的，眼裡閃過一抹不耐煩，若是換了楚心的話必然就不會這樣。

每次一到楚頤面前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去哄著她，才能將她的情緒哄好真的是一件難事。

“這些個月來還得多虧你處理著府裡的事務，可否有什麼難纏的難事？”

蕭止也只能說些別的話題，若是再哭下去的話今日的時間很快就沒了，明日一早還得去太子皇兄那裡，和他一起處理事務。

今日宣王那邊又是麻煩，父王平日裡也頗為喜愛他，宣王怕是也有了別的心思，不過當初不是從宛縣帶回來了一個人嗎，若是父王知道了這些事，那宣王還會有機會嗎？

“倒也沒有什麼事，所以我才覺得窮極無聊，我只想與殿下待在一起與殿下說話！”

楚頤委屈地拉著蕭止的手，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成了寡婦了，丈夫都不在了，怎麼日子會過得如此的孤獨寂寞

“沒發生什麼難事就好，我還擔心著有些事情你處理不好，現在看來你當真是我的賢內助，每次都能夠幫我，讓我無後顧之憂。”

蕭止擠出一抹笑，摸摸楚頤的臉，擦去臉上的淚珠。

“記得從前在我面前刁蠻任性，現在瞧著倒是溫柔許多，無論什麼樣的你我都喜歡。”

說完後朝著對方的額頭留下一吻。

楚頤羞澀地感受著這些，這才對嘛，年紀輕輕的自然是要和自己的夫君每日恩愛情深才行，哪有這個時候獨守空房，每天一個人過日子的道理呢？

“等以後事情穩定了，我日日在府裡陪你，陪你作畫，陪你下棋，陪你品茶，陪你想做的所有的一切，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疼愛你是天經地義的事！”

蕭止柔聲哄著，看到楚頤這麼乖巧聽話的樣子，也是覺得滿意，只要多說些好聽的話便會安靜下來，又有什麼不好呢？

此刻楚頤的用處可是太多了，可不能讓她不開心。

月香正在門外候著，每次到這個時候，楚頤不喜歡有人打擾，便叫人通通站了出去。

“側夫人此刻過來好像有些不是時候，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給王妃。”

月香得意地笑著，屋裡面的聲音可不算小，一下子便都聽得清清楚楚，側夫人若還是不識趣地站在這裡，那恐怕是自取其辱了。

“也沒什麼大事，過些時日我親自過來說也是一樣的，既然現在殿下在這裡，我還是不打擾他與王妃相處。”

楚心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清楚的聽到了裡面的這句話，好像蕭止都未曾對自己說過，現在卻輕易地對的楚頤說了出來，語氣還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關切。

當初她被打了，將整個身子藏在被子裡的時候，為什麼那一天的蕭止不強硬一點過來問清楚呢，為什麼那麼容易的就轉身離去呢？

不，想的應該是就算是蕭止知道了，又會為自己做主嗎，會用同樣的懲罰去對待楚頤嗎，會捨得讓楚頤捱上這麼多巴掌嗎？

他會嗎，不會的，清楚的知道根本就不會！

“側夫人？”

露珠一直擔憂地跟在身邊，方才在路上倒還是能忍著一些，一回到棲霞院回了自己的屋子裡，便突然忍不住了，將桌子上的茶具一下子拂在地上。

“殿下一回來便去找她，對她說了那麼溫柔的話，原來他們之間會是這樣子相處的，現在我成了那個外人，原來我的地位和清蘊並沒有什麼區別了！”

楚心覺得渾身發軟沒有了力氣，癱倒在地上無助地哭著，已經忍得夠久了，到了今天終於是忍不住了，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下。

這一刻後悔的心情達到了頂峰，當初為什麼會這麼愚蠢，為什麼要這麼一意孤行？

母親都在信裡明明白白地說清楚了，自己是不會幸福的，一定是會後悔的。

母親說對了，自己後悔了，就是後悔了，聽到方才蕭止說的那些話，才覺得這一切是有多麼的不值得。

這一刻的楚心哭得是那麼的委屈，那麼的無助，在露珠面前也保持不了自己的形象，坐在地上就像孩子一樣委屈的哭著。

可是這一回母親不在她身邊了，不會再安慰她了。

總是恍惚之間想到從前在冷宮裡的時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回憶了，記得小時候的自己明明是那麼的勇敢。

還記得她親手殺了那個故意拖延不去叫太醫而害死了生母的太監，那時候什麼都不怕，只想為生母報仇，既然是那個太監拿了錢不辦事，那麼就是要去把人殺了才會覺得解氣！

可現在這份勇氣確實突然消失了，她再也不會這麼勇敢了！

“側夫人？”

露珠心疼地蹲下去想要將人扶起來，卻是被推開了。

他從未見過哭得這麼委屈無助的側夫人，一時之間真是不知道該要怎麼辦，這一回受的打擊好像的確是很大。

其實這一年多以來側夫人見到殿下的次數的確是不多，殿下每日要忙的事情，有許多即使是回來了，去得最多的地方也是芳華院。

“露珠，你不理解我，你不會懂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我只是恍惚之間想到了年幼時的事，那個時候的我是那麼的勇敢，雖然身處在冷宮吃不飽穿不暖，可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怕！

可自從出了冷宮之後，那份勇氣卻是慢慢地消失了，雖說是錦衣玉食，可我卻變得越來越懦弱，在一次一次的委屈之下，我只會退縮，習慣了逃避。

就像方才我很想衝進去問個清楚，可是我不敢，我沒了那份勇氣，只能灰溜溜地回來，可是我的心很痛，我再也找不到曾經的自己了！“

露珠倒是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此刻究竟該要怎麼辦，心裡忽然也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哀，看到側夫人這麼的傷心，聽到這些話腦海裡忍不住回想著她從前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側夫人和王妃可都是大楚的公主，作為公主命運卻是如此的不一樣，也實在是讓人覺得感慨可憐。

“露珠，你先出去吧，我留在這裡陪側夫人說話。”

明玉進來的時候倒是很平靜，已經猜到了一定會有這一日，側夫人的情緒一定會崩潰，倒是沒想到這一天居然這麼快就來了。

露珠只能點點頭，明玉可是一直陪著側夫人，由她來開導會好許多。

“公主，我這樣叫你，你可曾想到了什麼？”

明玉乾脆直接坐在地上看著楚心，“記得從前你做公主的時候，可絕對不會這麼柔弱，可絕對不會哭得這麼委屈，當時面對楚頤多敢反抗回去，現在怎麼不敢了？”

楚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地面，情緒倒是穩定了一些。

“既然這份感情是個錯誤，那就錯了吧，今天哭過之後以後可不要再哭了，我還記得從前姝公主受了委屈，可是你安慰的，當時能說出這麼多道理，到了自己身上便不懂了嗎？”

明玉邊說邊拿出手帕去擦著楚心臉上的淚珠，都是一步一步過來的，只是這一回的確是出了很大的差錯。

若是當初知難而退就好了。

“可是我再，後悔事情還能回到原樣嗎，能當做我沒有做到這個選擇嗎？”

楚心小聲的問著，或許是方才還哭過一陣過後，倒是覺得整個人都平靜了許多。

等感情慢慢地褪去，理智也就會佔了上風。

“我還記得曾經是怎麼勸過姝兒的，如今這些話就要怎麼勸自己，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無論說上些什麼也都是理所應當的，我若是因為這些事情而難過，實在是我太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說完之後楚心還自嘲地笑著，其實自己的身份和清蘊又有什麼不一樣呢，不都是側夫人嗎，不都是除了王妃之外的妾室嗎？

“只要能夠看明白這些就好，其實公主的心很強大，只不過是一時迷糊走了一條彎路，現在只要繞過來就好了。”

明玉柔聲的勸著，感情的事情總有糊塗的時候，只要受得傷夠重，便總會能清醒過來的，就像此刻的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