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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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初的氣話已經說出口，又怎麼能夠收回，看著陛下對我不管不顧，我心裡真的是已經碎成了一萬片，去冷宮的那一刻起我真的很想回到陛下身邊，可是卻是放不下我的面子。”

今晚的謝如綾和從前的謝如綾真的是一點都不一樣，如果說從前的她是一團熱烈的火，那麼此刻就成了一攤溫柔的水，彷彿已經要和月光融為一體了一樣。

“從來沒有想到居然這一賭氣就是賭了八年，我不肯放下我的自尊，陛下也是對我不管不顧，我的心真的好疼。”

月光照在謝如綾身上，更是照出了她眼裡那蘊含的淚水，亮晶晶的，看得楚煜的心都要疼了。

“當年與朕賭氣你自願去冷宮，沒想到你一去就是八年，這日子也真是久啊！”

楚煜心疼道，當初誰也沒想到居然會有八年之久，都只以為最多最多不過兩三月就會出來，可世事無常，誰也沒有想到啊！

而且八年的時間真的是足以改變一個人，現在看到的謝如綾和從前相比，真的是變化的太大太大了。

他的印象裡謝如綾從來都喜歡穿紅衣，熱烈的像一團鮮豔的火一樣，做什麼事情都是嬌縱任性，可他偏偏喜歡這樣的性子。

可現在的謝如綾卻是這麼的安靜，安靜的都讓他覺得心疼了，這是在冷宮裡受了多大的罪，才會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說從前沒見到人的話，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可現在真人就站在他眼前的一瞬間，所有的情景都紛至沓來。

一開始他的確是挺喜歡謝如綾的，但因為對方的身份讓他心裡頭始終膈應著一層，可現在已經分開了八年了，如今再見到真的是物是人非。

“如今這口氣我再也不想賭下去了，不管是為了什麼，我也不想再跟陛下賭氣了。”

謝如綾眨眨眼睛，一顆晶瑩的淚水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這話的確也算是真心話，這樣賭氣的確是沒有什麼好賭的。

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楚心，還是為了以後有更好的生活，能夠重新得到陛下的喜愛都是很有必要的。

為了今天這一刻已經做了許多許多的準，還好有謝初柔送來的這麼多東西，能夠讓她的氣色恢復許多許多，不管怎麼樣，一個女人的容貌始終也算是挺重要的。

“你終於想清楚了嗎？”

楚煜居高臨下的問道，是的，他從來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仍然是覺得這一切都是謝如綾自己要賭氣鬧性子，只要當初服軟了又何必鬧到如此地步呢？

但是此刻在他面前服軟也一樣的，對待曾經有那麼幾分喜歡過的女人，還是會給一個原諒的機會的。

“是，”謝如綾點點頭，“我知道錯了，我當初不該這般賭氣任性，我知道陛下的心也不會比我難過的少。我不該讓陛下傷心，我不該讓自己這麼任性到如此地步，我知道錯了。”

謝如綾從來沒想到，有一日自己居然會真的這般低三下四的認錯，但是沒關係，一切值得就可以。

她當初可是咬碎了牙齒也不可承認事情是自己做的，哪怕願意把頭上的貴妃發冠狠狠的摔在地上，願意自己去了冷宮，也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錯。

可現在她就這樣平靜的認了。

“一切都還不晚，如果可以你照樣能回到朕的身邊。”

楚煜伸出手握住謝如綾的手，才發覺她的手是這般的纖細，“冷宮八年真的是苦了你了。”

“身體上的苦又算什麼呢，心裡上的苦才真的是讓人難過，只要能回到陛下身邊，這八年都是值得的。”

謝如綾平靜的說著讓她曾經覺得令人作嘔的話，也從未想到自己居然會有現在的這一刻，明明對眼前的人厭惡的要死，還得裝出一副藕斷絲連的樣子。

“前些時日母后還跟著朕商量著，出來之後我要給你一個什麼樣的位份，那時候我心裡滿眼都是你當初決絕而去的背影，可此刻看到你，朕又改變了主意。”

楚煜握著謝如綾的手越捏越緊他，真的覺得對方的手變得這麼的瘦了，輕輕一捏就能捏到這般明顯的骨頭，這八年來一定是受了很大的罪吧？

謝如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楚煜，這一切都在這句話當中了，以後出去的待遇好與不好，全都在這一句話了。

“既然這八年來你已經受了這麼大的苦，以後出來了可不能再受苦了，從前本想著給你一個嬪位，現在想著倒不如給個妃位，一定要好好彌補你。”

楚煜很喜歡此刻的謝如綾，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月光一樣的溫柔，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又看到整個人對著他這般低眉順眼的樣子，覺得很是受用。

看來冷宮這一趟也不是白去的，人終究還是會有些長進的知道自己該變成什麼樣子。

“多謝陛下對我的一片憐愛之心，原來陛下心裡還有幾分我的位置。”

謝如綾感恩道，這倒是讓她心裡頭稍稍有些驚訝的，沒想到居然還能夠給她妃位，這位置也算是挺高了的。

也好，出去之後總不至於還會像冷宮一樣受委屈。

“你若是這一口氣不賭這麼久，早點向朕低頭，又何至於受這麼多年的苦呢？”

嘴上雖然是說著心疼的話，但這話裡話外仍然有著幾分的責怪，楚煜的確是享受這般被需要的感覺，但確實怪謝如綾低頭的太晚了，不然何至於受這麼多年的苦呢？

“是我將這口氣堵的太久，是我錯了，可是當知道我錯的時候已經在冷宮裡過了這麼多年，真的是悔之晚矣。”

謝如綾任由自己的手被楚煜緊緊的握住強忍，住心裡頭那股噁心的要命的感覺，又不是沒聽出來這話裡面有股淡淡的責怪。

無非是怪她低頭低的太晚了，也真的是噁心，當年的事只要隨便的認真去查一查，便知道絕對不會是她做的，可是陛下查都沒有查，直接就認定是她做的。

無非只是想教訓一下她，讓鄭迎歡出氣罷了，所以說這哪裡來的真心真情，只不過是當初喜歡哪個女人，就寵著哪個女人罷了。

“記得你當初一進宮也是妃位，那時候真真的太過喜愛你了，不過三月就封了你為貴妃。那時候都說你驕縱任性，可朕最喜歡的就是你那一副任性的樣子，沒想到此刻你卻是這般的溫柔平靜。”

楚煜深深的被這個溫柔的謝如綾給吸引住了，因為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從來沒有想到從前那樣嬌縱任性的女人，會變成另外一副樣子，真是讓他又有了一股新鮮感。

若說當時有著驕縱任性的謝如綾，所以便對那溫柔如水的鄭迎歡有那麼一些新鮮感，那麼此刻這麼多年下來，反倒是二人的性子有些變了。

他將掌管後宮的權利給了鄭迎歡，所以鄭迎歡的性子難免變得有幾分的強硬，但是沒想到從前嬌縱任性的謝如綾，倒是變得這般的溫柔了。

“那個時候是我不懂事，辜負了陛下的一番真心，若是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因為那樣的一件小事而賭氣。當初是我太過任性了，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應該相信陛下對我的心，而不是那般的胡鬧。”

時間真的是能夠改變人的，從前一提起來就讓人恨的咬牙切齒的事情，如今卻能夠這麼平淡的說了出來，能夠讓人這麼平淡的認的錯誤，哪怕這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得到楚煜的歡心，給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就像謝初柔所說的那樣，出宮之後的生活絕對不會那般的簡單。

鄭迎歡現在位置最高，手裡的底氣也是她們沒有的，所以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慢慢的拿回從前的東西。

她可沒有忘了自己在冷宮這麼多年來，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委屈，這罪魁禍首是誰，她心裡頭可以有數的很呢！

看來鄭迎歡這些年也只是外表風光罷了，要是真的過的好的話，哪有心思惦記起來她呀，她都已經在冷宮裡了，還能被人這樣惦記著！

“能看到你這般的懂事，是真的覺得感慨，若是你一開始就是這樣子，便絕對不會發生後來那樣的事情，朕與你之間也不會再有這錯過的八年啊！”

楚煜抓住謝如綾的手，在這漫天紅梅中漫步，很想找回當初的感覺。

謝如綾抬頭看著這一片漫天紅梅，心裡頭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歡喜。

當初這片梅林是陛下送給她的禮物，當時睜開眼看到這一片漫天的紅梅是那麼的激動，她最愛紅色了，時常愛穿一些紅色的衣裙。

可現在看到紅色，只覺得自己好像不相配吧，沒有了那一份驕傲的底氣了。

“你可否還記得這一片梅林，朕知道你喜愛紅梅，便讓人見了這一座梅園。都這麼多年了，梅園是裡面的紅梅長得這般的旺盛，方才我就瞧見了你，可你卻未曾穿著紅裙。”

楚煜是在懷念又是在感慨，但心裡頭卻多了那麼一些的歡喜。

他挺喜歡這樣溫柔的謝如綾的。

“我也不是剛進宮的小姑娘了，這紅裙太過顯眼招搖，如今倒是喜愛這般樸素的白裙。”

謝如綾盯著那一束紅梅看的很久，心裡頭沒有一絲的波動，原來自己是真的已經不喜歡紅梅了，哪怕此刻已經近在咫尺，可是怎麼看著都沒有了當初的喜歡。

是的，她已經不喜歡紅色了。

很多事情不想再像從前一樣，其實她也瞧得出來，當初去冷宮的時候，陛下未曾說一句話，就是允許預設了讓她去冷宮。

這麼多年來沒有一點意思讓她出來，這一次讓她出來還只是因為太后的意思，足以說明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薄情啊！

可是她在陛下面前低頭時，陛下又是那般的欣然接受，說明陛下一直是喜歡別人在他面前低頭臣服的感覺，無關感情，也沒有感情。

剛開始進宮的時候不懂事，沉溺在其中也就算了，可這一次若是再沉浸在其中，那她真的是個十足的蠢人。

絕對不會再被這些話給欺騙，對不會再把自己的心給奉上，吃過一次的苦，就應該避免再吃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