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不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0116章:頭號寵臣,蘇景明獨享聖恩,我在大宋做臺諫官,上官不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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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行街,和樂樓。
蘇良走到櫃檯前,問道:“掌櫃的,請問貴店有沒有住著一個名為沈括的年輕人?”
那中年掌櫃抬頭看到蘇良後,興奮道:“你……你……你是蘇景明蘇御史?”
蘇良沒想到此掌櫃竟識得他,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當下名聲正盛。
若被周圍百姓圍觀,那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
中年掌櫃立即會意。
“我懂我懂,御史臺查案,不能輕易暴露身份的。蘇……客官,咱後廳敘話,我知道沈括,這個年輕人甚是奇怪,我一直懷疑他有問題呢!”
“有問題?”
蘇良懷著好奇與中年掌櫃來到後廳。
中年掌櫃面色興奮。
“數日前,一箇中年人與沈括在本店定下一個房間,那中年人交了一個月房錢和餐費便離開了,獨留沈括住在這裡。”
“這個沈括一直都沒出過門,飯食熱水全都是送上去的,偶爾在深夜才能見到他去如廁,並且甚是匆忙,似乎怕人看到。每隔三五日,有人會將一個木箱送到他房間然後又拿走一個木箱,甚是神秘。”
“我懷疑他和那個中年人可能是來汴京城給某個官員送禮的,蘇御史您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說,我……我是很樂意給御史臺當線人的!”中年掌櫃拍著胸脯說道。
蘇良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如此熱心的汴京群眾。
不過,這個掌櫃應該是破案的話本看多了,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便開始推演劇情。
蘇良不再與他多糾纏,當即問道:“沈括在哪個房間?”
“二樓最右邊。”
當即,蘇良便朝著二樓走去。
他見中年掌櫃也要跟過去,連忙道:“掌櫃的,伱忙吧,無須跟著我。”
中年掌櫃點頭道:“我懂我懂,御史臺辦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嘭!嘭!嘭!
蘇良敲響了房門。
稍傾。
一個頭發略顯凌亂,清瘦清瘦的年輕人推開門,疑惑地看向蘇良,問道:“你找誰?”
蘇良笑著道:“你可是沈括?”
年輕人點了點頭。
蘇良笑著道:“我是御史臺監察御史蘇良,可否能進屋一敘?”
“您就是……是蘇景明?請進!請進!”沈括激動地說道,“家父經常提起你,我也經常拜讀您的文章呢!”
“令尊是?”
“家父沈周,監江寧稅,當下回京敘職,他在官廨中居住,要不我去將他喊回來?”
蘇良這才知曉,原來沈括是官宦之後。
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今日,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沈括一臉疑惑。
蘇良走進屋內的瞬間。
一股濃郁的墨香便撲面而來。
前面的床上、地上、椅子上,盡是書籍,不遠處的木箱中也放著十餘本書籍。
一旁桌子上,墨跡未乾,放著沈括抄了半頁的書籍。
蘇良低頭一看,這些書籍涉及算術、天象、冶煉、制墨等,都是一些讀書人眼裡難登大雅之堂的“雜書”。
並且這些書籍全都是朝廷的館閣藏書。
館閣藏書,非官員之身,很難借到。
沈括有些緊張地說道:“蘇御史,這……這些館閣藏書是……是家父透過正規渠道借的。家父捐贈了館閣五十套書籍,然後換來了這樣一個借書的機會。”
“我……我自小便愛看雜書,所以……所以家父令人將書搬到了這裡,我看完、抄錄完後,就會立即還回館閣的。”
頓時,蘇良全明白了。
怪不得那中年掌櫃稱沈括整日不出門,連如廁都是步履匆匆。
原來是在抓緊一切時間,抄書看書。
蘇良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但凡成大事者,必然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少年時光。怪不得沈括能被後世稱為全才,人家如廁都是跑著去的,將多出的時間全用在了讀書上,能不成全才嗎?
特別是在這個十五六歲的年齡,就能禁得起汴京這種繁華之地的誘惑。
這份定力,已超過了九成以上的同齡人。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兒子以後的教育也應當如此。
蘇良笑著說道:“沈小哥,莫緊張,我不是來查案的。不久前,我岳丈唐澤在船上與你相識,不知你可還記得?”
“是唐老先生啊,記得記得。”沈括道。
“我岳丈稱你擅長木工、又精於算術,我畫了一張河道沙盤圖紙,你能做出來嗎?”
蘇良將懷中的的黃河河道沙盤圖紙拿了出來。
當即,沈括認真看了起來。
一盞茶後。
沈括將圖紙放在桌子上,思索了片刻後,道:“這裡面有很多資料非實地勘探而不得知,水道測量也須找一些有經驗的河工來做。此外,這圖紙好精緻,這個算術之法是……是如何算出來的?要讓我做,可能只有六七分把握!”
“這就足夠了!”
蘇良興奮地說道:“沈小哥,你等我訊息。我立即就去向官家申請監察河道,到時你與我同去,只要能做出此河道沙盤,我……我向官家申請,讓你隨時都可去館閣看書!”
聽到此話,沈括頓時來了勁頭,如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
隨即,蘇良下了樓。
中年掌櫃迎了過來,小聲道:“蘇御史,要不要我監督著他,有事情隨時向你彙報!”
蘇良道:“好肉好菜好生招待著,餓瘦了,可是整個朝廷的損失!”
說罷,蘇良大步離去。
中年掌櫃望著蘇良的背影,喃喃道:“我懂我懂,這小子定然是某件大案的重要證據,估計過不了多久,一位大官即將被罷黜或外放……”
……
翌日,一大早。
蘇良結束休假,回到了御史臺。
他剛回去,便得到一個訊息。
就在昨日下午,趙禎已下詔。
命判大名府賈昌朝總領河務,內殿承製張懷恩,勾當河渠司李仲昌,同修河事。
具體規劃是:自三月初三始,塞橫隴、商胡二口,疏通六塔河,力爭在五月前,引大河之水東流。
蘇良暗歎糟糕。
詔書已下,再更改便難了。
蘇良思量一番後,決定先去找歐陽修。
要測量河道,必須擁有一個監察河道的差遣,不然無人配合,再加上賈昌朝的阻攔,根本無法得到實際資料。
而朝堂之上,能與蘇良達成共識的,只有歐陽修。
午後。
蘇良與歐陽修出現在垂拱殿內。
“官家,回河東流之事,涉及兩岸民生,不得不謹慎。臣與歐陽學士,懇請前往澶州親探河事,而後製造河道沙盤,推演大河東流的情況。”蘇良拱手道。
趙禎一臉無奈。
“你們兩個啊,就是一根筋!賈昌朝和李仲昌難道不比你們更懂河事,且黃河東流呈天塹之勢,形成軍事屏障,對汴京的價值更大!”
“官家,臣等是擔心萬一黃河決堤,沖毀良田,事情就大了!”歐陽修補充道。
“朕已下詔,令賈昌朝和李仲昌於三月初修河事,怎能無故毀詔!”
“官家,今日才二月初十。您無須毀詔,容得我們去探查一番,若發現有問題,在修改詔令就是!”蘇良說道。
一旁,歐陽修面色嚴肅,已經做好了“唾面諫”的準備。
趙禎見蘇良一臉認真,想了想說道:“朕準你們監察河事,但三月三日之前,必須返京。返京後,若你們無法說服朕與眾臣,便不要再談及此事,如何?”
“沒問題。”蘇良乾脆果斷地說道,他還有二十餘日的時間,基本也夠了。
歐陽修不由得長呼一口氣。
趙禎做出此等妥協,已在他意料之外。
他猜測,大機率是蘇良作為曹皇后懷孕的大功臣,官家心情甚好,才會如此滿足二人的要求。
就在歐陽修準備謝恩時,蘇良再次拱手。
“官家,臣還有兩個請求。”
歐陽修一愣,沒想到蘇良還敢提要求。
趙禎不由得瞪眼道:“蘇景明,莫蹬鼻子上臉!你要知,朕準你們巡察河事,已是開了特例。”
蘇良微微一笑。
“官家向來仁善,臣提的只是兩個小要求。”
“臣希望勾當皇城司的張茂則與我二人同去;此外懇請官家從開封府抽出二十名河工,隨我二人同去。”
趙禎聽到這兩個要求,鬍子都氣歪了。
張茂則雖然官位不高,但代表的是趙禎。
而從汴京城抽調河工,說明蘇良根本信不過大名府那群人。
趙禎若答應此請求,便是對賈昌朝和李仲昌不信任,不但後者會有意見,汴京城的官員們也會生出不滿。
無緣無故,信任蘇良和歐陽修,卻不信真正通曉河務的臣子。
這顯然不是明君所為。
歐陽修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無力為蘇良辯解。
這兩個要求,確實太令官家為難了。
“官家,我們去巡察河道,自然就要全力巡察,若無您之龍威鎮壓,無自己人幫忙,恐怕難得真相!”蘇良再次拱手。
這兩個要求,他也覺得有些過分。
但對製作河道沙盤卻有大益,有棗沒棗都要打上一杆子。
“罷了罷了,朕都答應你了!”趙禎捋了捋鬍子,道:“朝臣若反對,有朕攔著,你們儘管去做!”
“多謝官家!”蘇良和歐陽修皆是大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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