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54.12-AC章：鞋癖的起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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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派安妮特獨自前往和跟她一起之間猶豫不決，也不知道身後說了句都去然後分開行動不就行了麼，也對。

海瑟薇意識到你只是想翹掉公會的工作出去玩就老大不高興，碎碎唸了很多——說什麼只有你能夠干涉冒險者選任務，又說讓你千萬別靠近聖女，還說那裡太亂必須帶上新人作護衛——最終變成了由兩個最不起眼的小丫頭隨行。

你的使徒多少都有一些模糊的預感，安妮特對此行沒信心絕不是空穴來風，但具體為什麼卻說不清。命令既然下達，她定會努力。

要來地圖，問清楚附近的地形。

安妮特拖著你們施展高階傳送，

抵達了英勇龍之城的已報廢傳送陣上。周圍人山人海、破壁殘桓，絕望滅亡的背景反襯著的卻是數之不盡充滿希望的笑容的臉龐，很多人都在忙碌著高聲叫喊著持續將石頭木材搬到毀塌建築牆上。

人很多，而且人口密度跟開拓村有一拼，但是人們的精神面貌卻雲泥之別。

按計劃，安妮特向你告別之後就獨自去尋找此地的義勇軍女首領了，找這個名人不會太難。

你帶著熙然和博芬朝著正在建設的分公會的方向，無所事事的散步。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你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兒。熙然就算身材比較高但五官非常稚嫩，明顯就是未成年，另一個因為種族關係就更加幼小了。

怎麼形容這裡的環境呢……

走在城堡外牆附近的主路上，人們就像一盆泡在水裡的豌豆那般擁擠，畢竟西境所有幸存者基本上全都匯聚於此了。你的面前是一個賣陶碗的店鋪，用兩根略有焦痕的大粗方頭為立柱，從搖搖欲墜的石牆拉了一張白布綁在木柱就算是能遮陽避雨了。

有人挖泥燒窯，也有人把洗好的衣服橫七豎八的晾在兩棟廢墟之間，甚至有人當街抽打拴在鐵棍周圍的沙國戰俘。

有很多工人，也有很多巡邏隊，唯獨沒有任何買吃的攤販。

你讓嘴巧的博芬去問問這裡的食物問題，博芬遲疑了。

冷不丁的，半身人千金對你怯懦懦的保證道：“請放心吧，我絕不會趁機逃走的，絕對不會。”

……哈？逃？

她歪著頭盯著你：“但是，我必須在人群嘈雜的環境離開主……會長大人超過二十米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博芬究竟在說啥？

熙然發現你正在困擾，於是對博芬解釋道：“會長大人知道你肯定不會逃走的，大人這麼聰明，當然知道。”

博芬睜大眼睛盯著對方。

熙然繼續解釋道：“這裡是戰場，你逃走就會死掉的，大人非常清楚，你也清楚的對吧。”

……？？

從哪裡逃走？逃向哪裡？

博芬攥著拳頭非常肯定的重複道：“我就說了，不會逃走的啊！”

熙然鬆了口氣：“那就好了，我最討厭執行追捕逃奴的任務。”

……呃。話題為什麼扯到逃奴去了？

由於實在接不上話題，氣氛變得特別尷尬，或許是代溝。博芬打聽清楚了，這裡糧食嚴重不足，領主正在想辦法，目前整座城都實行計劃配給食物，人人都有吃的但人人都吃不飽。這個情況很難解決，戰火燒燬了許多農田死了大部分牛羊，昨天的糧食是靠搶劫沙軍，前天則是從旁邊的子爵領廢墟挖出來，今天吃的隔壁莊園略微變質的牛羊肉，明天還不知道吃什麼。

原來黑麵包和肉乾最討厭了，現如今卻根本吃不到這些。

打仗有陣子了，糧食問題毫不意外的逐漸浮現。

你忽然靈機一動，莫非……這倆小丫頭是餓了吧？

熙然：“回大人，我早晨吃的是血淋淋的牛肉，非常鹹的魚醬，偷空減料的空心麵包，幾根香草和羶味兒很重的綠茶。”

博芬：“我吃的是油膩膩的水果雜拼，燒焦的大雞，融化的乳酪，澀澀帶刺的大蘋果。”

早餐是能料理神骸的頂級大廚做的。她倆早說吃飽了吧肯定是吃飽了，但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聽著怎麼像是牛排、魚子醬、可頌麵包、羊奶茶、肚子裡塞了水果的烤火雞、奶油……最後一個，盲猜啊可能是昨天從海灣採購的菠蘿。

廚師瘋了麼，居然讓昨天之前還吃不飽飯的奴隸們品嚐這些食物，就跟吃不飽飯的人談減肥有啥區別？這種事需要循序漸進啊。

問題是，這座城連個賣烤肉的地毯都沒有……

忽然你看到遠處人群裡有一支貌似是送餐的隊伍。大概是給士兵們配給食物的吧，抬著幾口冒著熱騰騰香氣大鍋。也許，她倆肯定會喜歡吃這種……粥？雜煮？誰知道鍋蓋底下是什麼。

但你估計的不錯，她倆遠遠聞到了這種平民向的食物香氣都嚥了咽口水。畢竟早晨和昨晚都沒吃飽。

交涉失敗。

就特別離譜——你先說兩個小孩子肚子餓能不能分點食物，被拒絕；然後拿出金幣要買，加價到了5金買兩碗破粥，依然被拒；你開始亮出自己的貴族身份，卻沒半點用處。

博芬對熙然叮囑了幾句，後者嗯嗯答應，然後跌跌撞撞的撞在士兵身上。

“該死的小孩！幹什麼！”

“對不起我太餓了，沒站穩……”

“快回住處等著，我們義勇軍不會放棄任何一人，很快就會給大家分發食物了。你這樣冒失如果打翻了鍋可怎麼辦！你爸媽呢！”

熙然突然就聲淚俱下：“爸爸和哥哥都在之前的戰鬥裡犧牲了，媽媽沒能逃出阿紐林伯爵領。”說著，她從懷裡拿出來剛才偷到的義勇軍徽章，“這是哥哥唯一留給我的紀念了，嗚嗚嗚。”

“啊這……對不起孩子，我並不知道……”

五分鐘後，你成功用一塊生豬肉換來了兩碗……某種破爛玩意。一些麵疙瘩，四五種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和少量橄欖。一丁點肉腥都沒有。

為什麼隨身帶生肉？問絮絮叨叨的潼恩去——身為冒險者要隨時做好準備，反正有次元口袋，就隨時準備好各種物資。

你看著她倆笑嘻嘻的抱著碗坐在牆下邊喝邊聊天，看來費了半天勁是值得的。循序漸進非常重要。你向她倆承諾，以後會讓她們吃上更多美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必顧慮二十米之限。

她倆顯露出了非常棒的笑容。

另一方面，安妮特愁容滿臉。

當她擠過混亂波濤般的人群，隔著三層圍觀民眾和五層站崗士兵終於遠遠看到了義勇軍的新任女首領，卻不僅因對方坐著聊天無法辨認行走姿勢，而且自己的施法材料包被偷了！

材料包！裡面有十幾枚金幣，施展蛛網術所需的蛛絲，滑膩術所需的油脂等許多材料以及幾瓶藥劑。

她是遇到民間高手了，不過也賴她自己不小心。穿著華麗法袍的平民女性是最佳的偷竊目標，甚至比華麗的貴族老爺更贊，至少風險低。早知道就應該套個灰色的長袍。

倒黴啊……安妮特越來越有不祥的預感。她對此行毫無信心。

至少，她必須遠遠觀察完女首領是否確實為聖女才行。

左等。

右等。

安妮特始終等不到女首領從椅子站起來。其實現在想一想，多年沒見，就算站起來如果走的步數太少還是無法確認。

再三考慮之後，安妮特決定稍微冒個險。

她從指尖悄悄搓了一隻非常小的蝴蝶的幻術，令其飛向女首領。計劃是這樣的：飛到目標面前，然後引誘其離開座位朝著安妮特這邊方向走過來。即使憑走路習慣辯識一箇舊友難上加難，但世上根本就沒有容易的事情。

就是晚餐時用的那個魔法伎倆。

很簡單，

也很實用，而且不需要施法材料。

小蝴蝶飛呀，飛呀，翩翩起舞飛到了女首領的面前。女首領抬頭看到了蝴蝶。

猛地回頭！

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睜得滾圓，驚悚且準確的望向安妮特！嚇得安妮特立刻解除了幻術同時蹲在人群裡！嚇死了，特別突然，秒發現！

安妮特感覺自己的不好的預感就要靈驗了，彎腰在人群裡迅速溜走。

不妙不妙不妙！——安妮特腦海裡瘋狂盤旋著這兩個字。

尋常打拳賽勝出的女戰士怎麼可能對施法者的位置如此敏銳。太不正常了，這女的無論是不是曾經的舊友都大有問題！

最倒黴是，安妮特現在還沒有任何施法材料！

她違背了你的指示，只觀察不接觸。這不僅是種試探，而且還是暴露了自己身份的失敗試探。

要不要直接傳送回去？但是會長大人怎麼辦，他應該準備了傳送法術，但如果他遇到不測怎麼辦我必須就近支援啊——你成為了絆住安妮特立刻逃走的最後一根稻草。

逃離了人群，

逃離了英勇龍之城，

逃到了城門附近義勇軍設卡的最邊緣。不能更遠了，再遠就不容易進城了。安妮特回頭看了看，並沒有任何追兵也沒人跟來。

也許是多慮了，

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搞得神經有些緊繃，風吹草低都能感受到殺意。安妮特扶著胸膛鬆了一口氣。

剛鬆了口氣，士兵們忽然轉身高喊敬禮！然後齊齊向安妮特敬禮。

安妮特眼角直抽。不必猜，士兵們肯定是向安妮特身後的某人敬禮呢。果然身後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安姨？”——那是聖女給她起的奇怪諧音諢名，嗓音跟多年前聽過的完全相同。

安妮特微笑轉過身來，對著改頭換貌的聖女行禮，回應道：

A，麗媽？（當初對應瑪麗的諢名）

B，真是失禮！我看起有那麼老？（來之前偽裝過容貌）

C，真是失禮！我看起有那麼老？（原容貌）

D，你們給我敬禮也沒用，趕緊放行，否則我要施法了！（裝傻）

(本章完)